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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序言<1>

滨江疑云 山民 5151 2021-03-28 12:11

  [第1章第一卷]

  第1节序言<1>

  “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里花朵真鲜艳,和暖的阳光照耀着我们,每个人脸上都笑开颜”。每当这动人的歌曲飘进耳朵,总免不了想起笔下的女主人公——吴淡雅,想起她那让人掉泪的诀别信。她本该是花园里一朵美丽的花朵、一朵鲜艳的花朵、一朵耀眼的花朵,可是在权力寻租的魔爪缠绕下凋零了,凋零了!这样凋零了的花朵又有多少呵?!

  想起花园里的花朵,也免不了想起花园里乃至广袤的黄土地上辛勤耕耘的园丁,在其培育下,无数幼苗茁壮成长奋力成材。想起这些,又不免想起《那山?那雨?那泡饭》(刊发

  于《广东教育》的记实散文),聊以为序,以期那催人奋发的泡饭在心灵抵御魔爪的毒素。

  那山·那雨·那泡饭

  ——献给山坡上耕耘的园丁和黄土地绽放的花朵

  因办事需要,拿一堆证明资料去复印。走进店子,店主汉子看了我好一会儿,嘴角似有一丝微笑。他没问啥就忙乎起来,我说复一张的,他给印俩,我说复俩的,他给印仨。心里嘀咕着,该不会要诈我吧?他多印了会收多少?只是他的眼神和嘴角的那丝微笑又似曾相识。

  完了我问多少钱,他却抬头咧嘴打起哈哈。

  咋讲钱呢?二十年前您印那么多资料试卷给我们,我可没交过钱呵。

  你,你是…?我注视着问。

  您认不得我啦?二十年前牛爬岭的一个弟仔呀。

  我呵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天真的少年跟中年汉子很难划等号的。我需要确认一下。用啥呢?…对,就问那特产吧。

  那你吃过泡饭?

  泡饭?……呵,就那糙米泡开水壶的饭吧?吃过。那山坡现在已是楼房座座,邻近工厂一片片,谁还记得那苦涩的泡饭?您也知道…也还记得?他反问的声音有些呜咽。

  我从他呜咽的声音得到确认。那早该从生活中消失的苦涩的耐嚼的泡饭是他们的特殊的生活经历,更沉淀着坚韧和耐劳,沉淀着因此而为改变人生的奋发激情。我无法忘却,他们更不能忘却。

  我握住他的手又习惯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凝视着他的脸庞。凝视中仿佛那不是成熟汉子的脸而是一张张纯真带稚气的黝黑的少年脸庞。仿佛中的少年脸庞又勾起我对在那山那雷雨夜笫一次咀嚼泡饭的内心颤动,以及我的同事们知道泡饭后眼角闪烁莹光情景的记忆。

  星期六下午放学时,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雨。县人组部门要从农村村干部中招考一批合同干部,镇教委办委托我们学校利用星期天给两个乡镇几十名考生做考前补习辅导,明早该我的课啦。就不回家了,省得赶时间来回跑,找校工要把米早晚用电炉熬碗粥就萝卜干对付吧;再说了还有三块钱补课补助呢,备课要紧。

  趁雨稍停,跑到坡下,校工正关门。你要晚一点我回家啦,你晚上喝雨水去……,来,来,米一斤;中午还有一碗剩菜……有瘦肉的,嗯,榨菜一包……食饱饱食饱饱.校工啰嗦不乏关心,接过剩菜,手心觉得有点热。

  师生陆续都回家了,山坡开始静了下来,只有坡下蜿蜒的县级泥土公路偶尔传来一声汽车的喇叭声。这个山坡有个响亮的名字——牛爬岭,只是很少见到牛。从坡下的公路往上望,左边是一片夹着乱坟岗的杂草丛生的菠萝地,右边是一片稀疏的栗子林,却难见村民采摘过栗子果,而山顶上的松村林更是稀疏。坡中间分两边修了四层六小排平房,也没围墙,昨一看,你必然断定,那是一个林场。错了,这是一所学校,是唯一一所担负相邻两个乡镇三百多个学生教育工作的初级中学。

  “文革”后期,为了节省耕地,适应亦学亦农,县革委会文教组把一所农业中学定点在这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市的山坡上,后来就是这所初级中学了。尽管她就象个林场,恢复高考制度以后,却已有不少学生从这山坡走进了高中走进了中专走进了大学校门。小平同志二次南巡的前到两年,大学毕业的我已在这山坡上爬了好几个春夏秋冬轮回的岭。

  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放下东西,翻出了备课簿,该准备明天辅导课的内容啦。

  复习什么内容呢?心里嘀咕着。

  又没>也没定考试范围。就按>的知识点挑些讲讲吧。不对,人家是要考合同干部的,考上就是干部,至少要讲讲大学的文学史、语言学、现代汉语理论吧。也不行,听说报考的大多是文革期间的初中生、农中生,还有劳大的,都是亦学亦农的,上汉语文学课程,高了吧?唉,但他们考上可就是我顶头上司的上司呵。

  心里无解又有点酸。批判林彪孔老二,都是坏东西。这句歌词又不自觉地脱口而出。记得林彪掉下滚水桶正是我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老师教唱歌有这么一句。由于老是闹不懂林彪和孔老二是啥关系,尽管歌名是啥东东都忘了,但这一句却常常在脑海中浮现,成了无解无奈时排遣情绪的一句口头禅一句脱口秀。

  无解归无解,无奈归无奈,课还是要备的。操起笔,东一句,西一句,练了起来,至少得对得起那三块钱补助吧。我不停地写着,门外的雨也不吝啬地下着,光线也越来越暗。下雨天,天就是黑得快呀。开灯吧,站起来扭开开关,灯光有些昏暗,电压本来就不稳定,别说这雷雨天啦。一站起来,才知肚子饿了。淘米熬粥吧。正要忙乎起来,空中连续闪了几道亮亮的青光,接着是几声贯耳的雷声响彻了天边,灯光没啦。嘿,又停电了。

  摸索着点了根烟,望着窗外,闪电过后的漆黑可真是黑得怕人。滂沱的雨声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撕杀着,荒野山坡上的我,不禁有些哆嗦。唱首歌吧,据说黑暗中歌唱能壮胆。

  清了清嗓子,吼了一句,我的故乡并不美。胸中有点热,只是歌声确实有些沙哑。上大学时,班际合唱比赛,站一起的同学老说没听到我的声音,我知道那是因怕吼出来的是这沙哑。现在在这山坡上,能听到我沙哑的歌声的,也只有躺在菠萝地那些不知那个年代的乡亲了,他们不会因这沙哑的歌声而搬家吧?唉,他们要真的搬了家该多好啊!

  又清了清嗓子,吼了起来,就为保持胸口的热度。

  我的故乡并不美

  低矮的草房苦涩的井水

  一条时常干涸的小河

  依恋在小村周围

  一片贫瘠的土地上

  收获着微薄的希望

  …………

  忙不完的黄土地

  喝不干的苦井水

  男人为你累弯了腰

  女人也要为你锁愁眉

  离不了的矮草房

  养活了人的苦井水

  …………

  住了一年又一年

  生活了一辈又一辈

  哦...哦...故乡,故乡

  亲不够的故乡土

  恋不够的家乡水

  我要用真情和汗水

  把你变成地也肥呀水也美呀

  地肥水肥水美

  吼了好大会儿,口可真干,更勾起了饿意。点着打火机,照了照,水桶也是空的,才想起放学时忘了剥削学生替我抬桶水上来。昨办?水井和学校厨房都在坡下,总不能干呆到天亮吧;望着窗外小了点的雨,趁着吼过后胸口的余热,下坡打水吧。

  头扣着洗脸盆当斗笠,一手提着桶,一手捏着打火机往坡下走。打火机是点着就浇灭,只好走几步敲一下,走几步敲一下。就这样深一步浅一步好不容易折腾到了第三层。

  正拐弯,忽然内宿生宿舍里有火光闪了一下。说宿舍,其实就一间教室隔两半,给家离老远从深山沟里来的学生住。不对呀,内宿生们每周末总必须回趟家带回米咸菜萝卜干什么的,来对付一周的肚子,而学校周末也不开饭的,这时咋有火光?有贼?那可真是笨贼,教师宿舍都没啥偷,在这风雨夜里偷到山沟里来的孩子的屋子。该不会是菠萝地的乡亲往这里搬家吧?

  正闪念着,火光又闪了一下。不能沉默了,喊一声吧。

  谁?

  老师,我,弟仔。

  声音没错,是他,我班里一深山沟里来的成绩不错的学生。由于年龄相差不大,我告诉他们,我不是孔夫子,你们也不是弟子,只能算弟仔。在我面前,他们也习惯自称弟仔。

  走进屋里,弟仔正拿根火柴拼命在火柴盒上划着,就是点不着,大概就剩这一根了。看着我把桌子上一小节蜡烛给点上了,弟仔舒了口气,咧了咧嘴,烛光下露出了一险羞涩,那划火柴的姿态保留了好一会儿。

  你咋没回家?不用回去带口粮干菜什么的?也不回家跟父母商量中考志愿?我一脸困惑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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