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一卷]
第36节第三十四章尾声祈得花朵似笑脸〈2〉
李书记接张平波的口说：“对，就应该提高到整个事业来认识这些问题。”
“针对发现的问题，我们认为应该以制度来规范。对教育收费项目和标准，要有一个公开听证的制度，让群众交明白钱。不然，还会有老大娘说，政府要没钱，也不能乱刮娃。”
老大娘的那句话让与会者深思，房省长说：“教育收费是收之于民用之于民，可有人从中加码谋私利，群众是不会答应的。”
“对教育大宗采购，要纳入政府公开采购范围，有一个公开招投标的制度，才能杜绝暗箱操作、质差价高、以权谋私的现象。仅海阳县教育局长，在采购学生校服上，几年就受贿上千万元，骇人听闻啊。”
与会者愤概于色，有些私语。
“还必须有一个教育政务和财务公开制度。市、县、乡镇，乃至具体学校，都必须公开，不然，象那个中学校长，利用评‘三好生’有奖分之机，竟然向家长索贿的事还会发生。再有一个，学校财务支出，必须有一个标准规范，不少学校，上万元乃至几十万、上百万的支出，连发票都没有，凭收款收据乃至自制支出凭证就可入帐，哪能不出问题呢？”
“张平波同志提出的这个规范制度，非常好。就由省府办整理一下，报人大通过，在全省实施吧。”房省长说。
李书记接口说：“必须有制度规范。人，更重要，领导干部的道德品质更重要。纪委要把这次滨江调查的情况通报给各级党委，结合道德行为规范的学习，加强‘三个代表’的教育。我们要让老师可以理真气壮地教育孩子们，我们的党是伟大的党，我们党的干部也是好样的。”
滨江市公安局举行李江锋烈士骨灰安葬仪式。长长的送葬队伍，在肃穆的陵园里缓缓行进。刘大柱带着下塘镇的二十一位子弟，跟在队伍后面，黑纱缠臂，白花佩胸。
行进中，不知刑警队队列里哪位同志轻轻地唱了起来，“几度风雨几度春秋”，接着成了队列里的合唱，“风霜雪雨搏激流，历尽苦难痴心不改，……金色盾牌热血铸就……”歌声是那样低沉有力。
当骨灰盒安放完毕，送葬的人们，纷纷把鲜花撒在骨灰盒上。墓碑树起来后，刘大柱把二十一个子弟叫过来。
“来，孩子们，给李同志跪下，磕个头。你们能有书读，是李同志争回来的，你们交学费的钱，是李同志的命换回来的。你们，可得好好读书，好好做人啊……”
一位女警扶着李江锋的母亲，站在一旁。老人家苍老的脸，挂着两滴清泪，眼神显得安祥。谢榕江握着老人家手说：“老嫂子，我没照顾好江锋，我……”老人家摇摇头打断他的话。一旁的张平波也开口：“老嫂子，得怪我啊，打我调江锋到刑警队，都三十出头的人，牺牲前也没成个家……”
“张局长，谢局长，别说啦，啥都别说啦。看这送行的人群，看这下跪的孩子。我知足啦，江锋知足啦，知足啦……”李江锋的母亲轻声地说。
吴大胆接到通知，由管教干警陪着来到监狱狱政科。狱政科的同志陪着法院来的两位同志等在那里。
“吴大胆，这是滨江中院的同志，根据你向滨江中院申诉庭的申诉和检察院民行科的抗诉，他们对你的案子进行重审，带来了判决书。”
“吴大胆，本院受理你的申诉，根据你的申诉，本院对‘海[刑]判第[2000171]号’判决和‘滨[刑]判第[2000344]号判决重新审理，复核被告吴大胆的犯罪事实，认定原判中，认定被告犯暴炸罪事实依据不足，量刑过重。”
木立着的吴大胆，眼睛开始有一点亮光。法官又开始读判决书。
“经过认真核实，本院认定，被告吴大胆犯非法拘禁罪，恐吓罪，私藏枪支弹药罪，但能自动中止犯罪，主动交出炸药，并有揭发国家公务员索贿行为的主功表现。依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重新判决如下：判处被告吴大胆有期徒刑三年，缓刑两年，实际执行一年，羁押期抵刑期。”
法官顿了一下，把判决书交给吴大胆说，“我们依法送达判决书。”
吴大胆接过判决书，嘴巴抽搐着，热泪盈眶，鞠了一躬，“感谢政府。”快步走到外面，对着天空喊，“女儿啊，爹出来啦，你听见吗？爹出来啦，你在哪啊……”又跪地嚎哭。
吴大胆走出监狱大门，谢榕江己等候多时。两人默默地对视着，似有千言万语，可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谢榕江先开了口，轻轻地说：“大胆，上车回家吧，回家吧。”
汽车飞快前进，过三叉路口时，司机放缓速度，问谢榕江：“谢局，咋走？”
“去大吴镇。”
“不，先去北山公墓陵园。”
“大胆，你……都知道啦？”
“亲戚去看过我。”
车里又是一阵沉默，好一会儿，谢榕江长叹说：“大胆，我能在枪林弹雨中，把你救出来，可就没能保住你女儿啊……”
“不，指导员，您尽责啦。是我不好，我不该啊，不该……我好悔呀！”
到了陵园，来到妻子和女儿的墓前，看到墓碑前各放着一束鲜花。谢榕江抬头望去，只见郑恩茂牵着女儿正向通道的另一头走去。吴大胆扑到妻子和女儿的墓碑上，泪流满面，双手颤抖着抚摸着墓碑，轻轻的，轻轻的，仿佛怕把婴儿弄醒似的。
站在旁边的谢榕江轻轻地说：“弟妹，大胆出来啦，看你和淡雅来啦。”
吴大胆蹲在女儿墓前，看着墓碑上女儿的照片。鲜花衬托着照片，分不清是花朵还是照片中女儿的脸，看着，看着，吴大胆痴痴地说：“指导员，阿雅笑啦，阿雅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