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陆大，我们以这样的方式离开]

　　第7节终于毕业了

　　陆大的毕业典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如期举行！

　　大礼堂里，384名毕业学员整齐列队，当初的500人，如今也就只剩下这些了。雄壮的军乐回荡全场，老校长宣读了毕业命令、授予学位命令以及授衔、定职命令，并告诉我们，陆大永远是我们的家，欢迎我们以后常回家看看。

　　当师弟们为我们摘下红肩章，戴上中尉军衔的时候，所有毕业学员都热泪盈眶，这一路走来，风风雨雨的，真的太不容易了。

　　下午，我们就领到了工资，一共两个月的，还有差旅费、伙食费，总计三千多点，至今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我每月工资是1168.3元，大家也用不着惊讶，那时候，一个中尉副连职军官的工资就这么多，养家糊口还是有点费劲的。

　　刚拿到钱，我就请假出去买了两个戒指，一个黄金的是给我妈的，妈妈生我养我不容易，第一份工资孝顺父母那是应该的；一个铂金的是给燕子的，我找了根棉线一栓，挂在了她宿舍的门把手上，虽然没给留言，但我相信她能猜得出来是谁送的。

　　因为这枚戒指，我和燕子很早就看中了，只是那会没钱，所以我答应等领了第一个月工资就一定会买给她。现在虽然我们分开了，但是大老爷们，总不能说话不算话的，对吧？

　　晚上的毕业晚会，来了总政、海政、空政还有军艺的好多演员，节目很精彩。但我要告诉大家的不是那天的节目，而是那天的天气，相当诡异的天气。那天晚上，天空万里无云，并没有下雨，却凭空划过许多道闪电，而且一直不停，贯穿了整个晚会全程。旁边坐着的教导员，呆呆得望着天空，神经兮兮地说：“天降异兆，‘合训一期’的这帮学员，也不知道是要出贵人，还是要出妖孽啊？”

　　看完毕业晚会，我们带队回来，在路口碰上了我们队在陆大群架界的死敌——地方生部33队，也就是第一次跟我们打群架的那个学员队。历史上，我们曾经交锋7次，每次挑事的都是他们，赢的却总是我们。可奇怪的是33队那帮孩子就是打不服，屡战屡败，却屡败屡战，一点也没有消停的迹象。

　　但那天，他们却没有挑事，相反还停下来让出了道路，我们通过的时候，33队带队的学员骨干还主动敬了礼，嘴里喊了一句：“祝二队的弟兄们一路顺风！”

　　好吧，那次我承认我们输了，因为我们不够大气。

　　陆大毕业后，“合训一期”的四个学员队被拆分，分流到指挥院校修第二学士学位。我们二队，模拟一、二连去坦克学院学主战坦克指挥，模拟三、四连去机械化步兵学院，学装甲步兵指挥。当然，也有特殊情况，比如二班长蔡凌凯，就申请去了机械化步兵学院，教导员看看那边的名额有空缺，也就同意了。

　　最终，老蔡单独请我喝了次酒，喝多了，我们就抱着哭，四年来的所有不愉快顷刻间烟消云散。度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是这个道理。

　　从此，众多的兄弟，分道扬镳、天各一方，江湖再难相见！

　　走之前，我们专门去烈士陵园看了老炳，许诺把他的《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给烧了，我在坟前洒了一整瓶的牛栏山二锅头，还点了三根烟搁在墓碑上。

　　酱鸭说：“老炳啊，我们毕业了，来告诉你一声。”

　　虎子说：“兄弟啊，我们就要走了，你要是想我们，就托个梦，多远我们都请假回来看你。”

　　严实说：“老炳啊，在那边找个对象吧，有好姑娘就赶紧结婚，别又放跑了，不合算的。”

　　许诺说：“老炳啊，通知书给你烧过去了，你想读研就读研吧，直接读，不用考了。”

　　我说：“老炳，你个王八犊子，你当真该死，丛萌多好的姑娘啊，你说丢下就丢下啊，真狠心呐，可我是真的想你啊。”

　　然后，我们都哭了，哭的稀里哗啦……

　　走的时候，丛萌和爱丽芬来送站，戚小薇也跟着来了，但只是远远地躲着，从不跟我正面对视。

　　那天北京西站的人很多很多，嘈杂得非同寻常，不但停售了站台票，而且还要凭票进站候车。

　　快进站的时候，小薇突然跑过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红着脸说：“徐从余，让我做你女朋友吧。”

　　我有点吃惊，但还是马上反应了过来，然后挣脱了她的手，说：“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我是真的喜欢你，从军训那会就喜欢的呀。”她还想说什么，却被我无情地打断了。

　　“可我不喜欢你！”转身，我逃也似的冲进了火车站，却听到背后小薇带着哭腔的呐喊：“不管你逃到哪里，我都会去找你的。”

　　说心里话，我喜欢戚小薇这个小姑娘，一开始就喜欢，这点我不想骗自己。之前的拒绝，是因为燕子，现在的拒绝，是因为还没有彻底忘记燕子，燕子，也许是我一声的心结。

　　戚小薇是个很单纯的好姑娘，她不应该是备胎的命，如果我答应了她，那才是对她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