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从头再来,燕子在一个冬天飞走了]

　　第2节平静的生活

　　坦克7.62毫米并列机枪分解结合科目结束后，还有高射机枪、航向机枪以及坦克炮的科目在等着我们呢，再包括火力控制系统、火炮结构学等等，反正都是些学会容易，学精难的科目。

　　而记忆里，最痛苦的是“击三”，教范上的称谓是坦克射击第三练习，通俗点说就是摇炮。

　　先瞄信封靶，再练快瞄，带着标尺装订一块练习。

　　难点在于高低机、方向机的密切配合，操纵火炮在现瞄准点和目标点之间画出标准的直线。因为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只有这样，才能构成快速瞄准击发，实现先敌开火，首发命中，并快速转移到下一射击目标的目的。

　　就在坦克预习场，我们整整摇了两个星期的炮，胳膊肿得老粗，才算是出了师，酱鸭别看普通话不标准，摇炮倒是挺厉害，规定时间内13发13中，远远超过大纲的优秀标准，厉害吧？

　　就因为这个，酱鸭后来还获准参加了某新型坦克的射击培训，400米的坦克运动距离上，这孙子连着干出去了10发穿甲弹，全是动对动射击，却全部上了靶子，很是牛逼！

　　换句话说，在装备相当的情况下，酱鸭一个人可以单挑一个坦克连，而且不费劲！

　　可等考核完，某射击教员却说了句杀千刀的话：“哎，练摇炮干吗，练好了也没大用处！”

　　当时，我就认为他的话是对的，现代坦克用的是火控系统、电传炮塔，谁还用方向机、高低机啊？

　　但后来，我发现教员的话其实也不完全对。因为越先进的系统越复杂，也就越不稳定，而战场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用方向机、高低机来操纵火炮，并不是完全没有用武之地。

　　当然，射击课程并不是唯一，我们那时还要完成《军事外语》、《合同战术学》、《战史战例分析》、《基层党务工作》等7门课程的学习任务。

　　课余时间，体能训练是必不可少的，每周六下午，队里还要组织我们上课，教一些拉歌、出板报、谈心等实际技能，队长说这些基层带兵都用得上，只要学好了，毕业下野战部队就容易踢开“头三脚”。

　　记忆最深的是拉歌，全队人分成两拨，各出一个领队，什么“小板凳啊，四条腿，你们也要张张嘴”、“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叫你唱你就唱，扭扭捏捏不像样，就像一个大姑娘”等等，吼得声嘶力竭，巴掌拍得震天响，全当是娱乐了。

　　难得的空闲，老管还是拉着酱鸭下象棋，这两位，下了五年的象棋，始终就没够。真不知道就那么几个棋子，划拉过来，划拉过去的，你吃我，我吃你，有什么意思。

　　许诺一有空，就跟爱丽芬煲电话粥，一解相思之苦。爱丽芬是双向生，毕业没选择留在部队，而是去了北京一家世界500强的外企，成了标准的白领丽人，就等着许诺杀回北京去，好过甜蜜二人世界呢。

　　薛凯琪是个神仙，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私生活极其诡异，我们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在干嘛。

　　至于虎子、严实、我，没事就泡图书馆，我和虎子看书，严实看美女，机电系（坦院管地方生部叫机电系）的美女。

　　说来也怪，坦克学院所在的这座小城市吧，经济发展比较落后，收入水平、消费水平也都不高，但真的出美女。7分以上的美女到处都是，风华绝代的也不在少数，就算你睁大眼睛满大街找，都很难发现一个歪瓜裂枣、奇形怪状的姑娘。

　　这的的确确是真事，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

　　当然，这儿的美女只能看，只能静静地欣赏，不能深入接触，否则她们一张嘴说话，那就形象全毁了。各种脏话、土话满嘴跑，张嘴闭嘴就是“我的个孩，我的个乖，可管”什么的，很难听。

　　额外插一段，挺有意思的。

　　这地方有句顺口溜，叫做“某地三大怪，萝卜当水果卖，老太太爬墙快，女的比男的坏。”

　　第一怪，萝卜当水果卖。这到并不是说这儿的人穷的吃不起水果，而是这儿的萝卜，可能是土壤、气候的原因，个头大且水多，确实很好吃，起码比现在某些标着“红富士”、“砀山梨”的水果好吃，而且街上也确实有人推着萝卜当水果卖。那时候上街，我就喜欢买个萝卜当水果啃，价格便宜量又足，很好吃的哦。

　　第二怪，老太太爬墙快。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儿捡垃圾的老太太特别多，几乎随处可见。而有价值的垃圾，大部分隐藏在某些单位大院里，所以为了生活，她们学会了翻墙入院，而且动作迅速。

　　你还别不信，我就真碰上过一回。

　　某日，大中午的，天热睡不着，我就跑下楼，蹲在学员队旁边的围墙跟那儿抽烟。正抽着呢，就听到“嘭”地一声，一个编织袋飞过我的头顶，落到了院子里。然后，一个老太太就翻墙过来了，手脚之麻利，绝不亚于我们这些职业选手。

　　看到我，老太太有点紧张，转身想跑，却被我喊住了。

　　“你别怕，你别怕，我不抓你！”说心里话，我是怕她摔到，万一再摔个好歹的，心里过意不去。

　　“小同学啊，我不是偷东西啊，我是来捡垃圾的呀！”她抖抖索索地说着土话，大概是这个意思。

　　“你多大年纪啦？”

　　“78啦。”

　　“那怎么还出来捡垃圾，儿子不养你？”

　　“儿子倒是给我点钱，但我还有个老娘要养，没办法哇！”

　　这次，我被雷得外焦里嫩、软软呼呼、热气腾腾的，默默地掏出钱包，拿出一百块钱递给她，然后告诉她这儿没垃圾可以捡。

　　衷心祝愿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全民养老保险能尽快实现，只要真正实现了老有所养，相信这一怪会马上消失的。

　　当然，这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而我们，需要给政府时间。

　　第三怪，女的比男的坏。这我倒没什么体会，也没法给大家解释清楚，只是听说当地的女人比较强势、比较开放，而且当时，那座小城市的市长好像就是个女的，据说姓“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