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这是什么啊?”恰巧这时陈年同桌孟楠从外面回来,刚走到座位边,他半路劫道,把那封情书拿走了,“这么粉红…情书?”
额的妈呀,被他抢去还得了!
“还给我!”我慌忙站起来,伸手去抢,但孟楠恶意抬高胳膊,迫于身高差我压根够不到,我求救似得看向陈年,他一副看好戏的神情,压根没有要支援的意思。
“嗯!嗯!”就在我努力挣扎的时候,孟楠绕了个弯,粗着嗓子走到讲台,拆开信封,露出一张粉红色的信纸出来,他一上去,用黑板擦的背面敲了敲桌子,声音很大,本来闹哄哄的教室配合似的静下来了,“同学们,这是别人写给陈年的情书,要不要听听啊?”
后面那群和陈年玩的不错的男生乐的起哄:“要!”
我想拦已经拦不住了。
我座位在里面,外面还隔着一个程小妍,还没等程小妍站起来呢,孟楠那货就已经走到讲台了。
我只能放弃。
他读情书的时候,我脸羞得通红,这信虽说不是我写的,但怎么也是别人让我转交的,而且那女生连姓名都不愿透露,却因为我,信的内容都被大家知道了,这让我难免有些自责。
我小心翼翼转头看后桌,陈年面色平静,坐的笔直,一切如旧,只那一双眼眸,茶色般幽深,不知怎的像是带了些许隐忍。
我怕他生气,但又不知该怎么办,默默咬嘴唇,两只手互相勾着,不断交缠,来缓解我的紧张和害怕。
“孟楠,你这家伙只说了给谁的,怎么不说说这信是谁写的啊?”
“就是,读都读了,倒是说说是哪个小姑娘写的?”
“咳咳~”孟楠装模作样地轻咳一声,视线再次略过那张粉红色的信纸:“让我看看是谁啊…诶,没有署名?”
“那这情书你从哪里拿到的啊?”
“从方琪那抢来的!”孟楠大手一指,他显然也玩出劲头了,这货开车刹不住闸,随后恍然大悟道:“这情书是从方琪那里抢来的!方琪喜欢陈年!”
“方琪喜欢陈年!方琪喜欢陈年!”
孟楠一带头,班里同学都沸腾起来,毫无征兆的一起喊了起来,我本能似的转头,回头只见陈年正玩味地看着我,我一怕他知道我的心思,二怕他不喜被人调侃而生气,当下便什么都顾不上,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那不是我写的!我才不会喜欢他!”
背后忽然感到一丝丝凉意,陈年眸中隐隐泛起不悦,我见状慌忙双手合十,恳求道:“对不起啊陈年,我不是故意的,是孟楠抢……”
“哦,知道了。”他冷冷打断我的话。
这铁定是生气了。
可是,为什么生我的气呢?
情书是另一个女生写的,是孟楠读的,我也已经道歉了,他为什么还要生气呢?最主要我和孟楠抢得时候他也没有帮忙啊?
或许是不愿和我放在一起被调侃,或许是因为我自作主张替他收下情书,种种缘由我都来不及想,我头一次感到那么慌张。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想他生气,不想和他闹矛盾,不想不和他说话,就算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我还是焦急不减。
“真的对不起……”我再次开口,他已经低头了,看不见,也不愿意听到。
两人闹矛盾,绝不可能只有一方是错误的,同样,闹矛盾的俩人想要和好,只一方有心也绝做不到。
更何况,我他喵的都不知道为什么!
我有一万个想要解决的惆怅,但他关上了沟通的门。
时间总是越等越漫长。
搞毛,关我屁事,我又没做错,不管了。
门开了。
班主任站在门边,猛地推开门,带着怒火走进来,“上课好几分钟了你们都不消停!在办公室都能听到你们说话声音,别的老师说起来,我多丢人!怎么?英语老师请一次假你们就想疯了?……”
我叹口气,摇摇头,打开书本。
我应该是和所有普通的女生一样的,有时候会叽叽喳喳,有时候会沉默寡言,但甚少高调。
早上乖乖的上学,偶尔迟到,上课不听课也不说话,不是交际花,只有自己的一个小圈子,除此之外对于人际关系满心懵懂,三年下来,认不全班里的同学,也不能被班里同学认全。
所以我现在觉得很难堪,很怕自己成为被议论的焦点。
虽说我自小被教育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不要太在乎别人的想法,我自己也常常这么对自己说,但我发现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完全做不到理智和冷静。
道理和哲论说给别人听的时候总是一套一套的,自己做起来就会发现完全无用。
被孟楠这么一搞,全班同学都以为那情书是我写的,不过大家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议论了两天也就过去了。
当几天班级热点本就不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即便班里也就没几个认识我的人,但好在高中同学比初中同学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完全没初中同学那么八卦,想当初初三的时候,有一次我就和一个男生在栏杆旁说了几句话,结果第二天班主任就教育我不要早恋,我可愁的慌。
不过我现在更愁的是陈年他喵的又生气了。
我原以为他这一生气,我们又要像刚开学那几天一样,整日整日的不说话了,毕竟我虽然玻璃心,但也很擅长冷战,但我没想到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他就主动找我说话。
我松了一口气,但更加迷惑他先前到底气个什么劲。
“所以说陈年你丫的之前到底气个什么劲啊?”我做人一向很没有节操,标准的给点阳光就灿烂,给点海水就泛滥,给个鸡窝就下蛋,眼瞅着他这边多云转晴了,我适时地蹬鼻子上脸,质问道。
“关你屁事。”又傲娇,看都不看我。
我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借机把自己放在最无辜的立场上:“你也知道的啊,我只是代别人转交。”
“关我屁事。”
“我晕,这是写给你的啊,怎么不关你事。”
“那关你屁事。”
“这是别人托我转交给你的啊!”我觉得自己解释不清了。
“哦,关我屁事。”
罢了罢了,这事啊,还真沟通不了,男人心,海底针,摸不透,那就让往事随风……
此事便如此翻篇,之后也没见那妹子再来送情书什么的,但我注定是无法和其他同学一样再为即将到来的十一长假而终日兴奋了。
我起先也应该在其中的,奈何半路杀出个教导主任,把我抓到办公室各种卖弄风骚,在我亲眼看见一旁的某个女老师第N次咽下自己反胃的呕吐物时,教导主任终于正儿八经起来,一板一眼的:“方琪同学,别忘了做黑板报哟~”
声音之妖娆,眼神之妩媚,直欲让人胃翻而尿流。
果不其然,那一声“哟”刚落下,我又听见了一旁某老师终于压制不住的吞咽声。
其实,先前来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交检讨书时,我是怀着满腔希望的。热水瓶事件搞的大家心里都不痛快,我暗戳戳地想能用一纸检讨书换来教导主任几句安慰也不错。
我甫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听到了自己愿望破灭的声音。
我和程小妍陈年三人携手逃跑时,由于匆忙,加之情绪激动,压根没记住教导主任的面容,没想到推开门我看到了一个猥琐到不行的人——教导主任端坐在我面前。
再然后的一段时间直至现在,我终于在长时间的卧薪尝胆中找到了教导主任的优点,那就是…表里如一!
没想到他内心猥琐一如长相!并且旗鼓相当丝毫不逊!
我和女老师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互相表达了对彼此无比的同情和理解,而后略带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刘主任,板报的主题定了吗?”
教导主任单手托腮,半个身子斜倚在办公桌上,另一手抽出一张纸巾,放在鼻子前嗅了两下,带着中年秃顶肥肚的无限风情万种看了一旁的某老师一眼,随后又看着我,我以为他要发布什么指示了呢,岂料他开口道:“心有猛虎,我却细嗅蔷薇。”
言罢,他又闭眼,做出闻纸巾的模样,表情沉溺,俨然一副沉浸在纸巾香味里的模样,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冷冰冰甩我三个字:“主题还要我定?自己想。”
我:“……”
某老师:“……”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