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出来没几天,试卷发下来了。
俗话说,六科破灭,非笔不利,战不善,弊在座位。位差而眼亏,挂科之道也。
虽然成绩不好,但我真是个认真对待考试的好学生,我虽然不喜欢学习,但关于分数,表面上或许无所谓,心里仍是会偷偷算着。
不过呢,我还是有点优点的,就是我只算自己的分数,别人考得怎么样,我不是很关心,因为我觉得,不管是好学生,还是“坏学生”,在学生时代,成绩都是一个敏感的问题,我很清楚那种感受,因此我从不去问别人的成绩。
我这人,看似什么都无所谓,实则自尊心很强,屁事很多,大概正是因为如此,我朋友也寥寥无几,处的好的,也就我死党一个。
她跟我说要来我们学校看运动会开幕式的时候,我是震惊的。
我们运动会总共三天,开幕式刚好是周日,她无论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全市就属你们学校艺体生最厉害了,听说你们学校运动会开幕式好看,我得去看看。”
我骂她:“你扯犊子呢,一中学习竞争压力那么大,你还有时间乱跑?”
不是我不想让她来,只是她妈妈很反对她和成绩不好的我玩,而且她周末一大堆补习班,我觉得她能出来的可能性很小。
“拜托,姐,亲姐,我现在是高一,不是高三,你以为真像新闻里那么忙呢?”她继续说道:“况且我那么聪明,不需要那么认真。”
我翻翻白眼。
她聪明是真的,这一点连向来高智商的我都无法反驳。
我们初中的时候,她上课听讲就全凭喜好,放课回去写作业也看心情,但她的分数排名不知要甩我几条街。
但和我这种彻底不学习的不同,她会这样做,是因为她已经会了,如果不会,她也会钻研,不像我,我最擅长的就是知难而退。
“给不给去?”隔着长长的电话线,我都能感觉到她的坚硬态度,我相信此时我敢说个“不”,按她的性格一定会拎把刀冲过来砍了我。
我叹了口气,“腿长在你身上,我们学校连个门禁都没,我不让你来也没办法啊。”
本来呢,要和徐婷婷张生这俩货一起,分享和陈年一起看电影美好时光,都已经很让我揪心了,我现在很担心,我死党过来玩的话,她也会凑个热闹。
方琪哟,你的命怎么就那么苦!
当我把我死党要来我们学校看开幕式的事儿跟陈年他们说起的时候,张生同学表示了大大的不可置信:“还真有奇葩过来看啊。”
三中的文化课虽然不怎么样,但艺体还是有点水准的。也因此,每年的各种开幕式都有部分外校的人过来观看。
当然,我们并体会不到传说中的“水准”。
针对我们这群人,除了校级活动,学校压根不愿意露两手,这点从开学时,简陋的演讲就看出来了,我听说艺术生那边还有个晚会呢!
“总之她在这就认识我一个,我在这里就认识你们几个,到时她来了,你们态度好点哈~”
身为死党,插刀归插刀,但我还是要照顾她的,她这个路痴脸盲暴躁狂,不安排好的话,最终也是我受罪。
徐婷婷点头:“放心好啦,你朋友就是我朋友。”
我听了感觉心里暖暖的。
“就不!”长着一张让人想动手打他的脸,说话更让人想动手的张生不配合了:“跨校看开幕式的奇葩……哈哈,那天我要可劲嘲笑她。”
……
这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要知道我初中在一中的时候,做梦都想学校这样举办运动会,可惜我们学校很严格地遵从着“一心不能两用”的良好传统美德,专心致志搞学习,至于其他的,从来不关心。
而且,张生说要嘲笑我死党,我只能说,他太不了解我死党了。我承认,期中考试在试卷上写“孙子出题难,儿子监考严,老子不会做,看你怎么办”的张生很有勇气,但面对我死党,终究还是弱了点。
从始至终,陈年都没说话。
上课的时候,小芳尽责地讲考试试卷,带着我们从头到尾分析了一遍考试内容和分数分布,他讲的前几题,我还勉勉强强能听进去,后面我就开始迷迷糊糊犯困了。
上课犯困是件很难受的事。
我要努力克制自己,不被老师看出来我在打盹,但与此同时,我却控制不住自己不停地点头。
正当我点啊点时,小半天没说话的陈年突然捣了我一下。
我以为不听课又被小芳发现了,立马精神了,左看看又看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很懵地问他:“发生什么了?”
他指了指黑板:“听课。”
我:???
小芳发现我了?
要说这上课睡觉的神功,在一中我都能躲过,咋偏偏到三中还要受罪呢?
陈年脸色有些不自在,像是要掩饰什么一般,心不在焉地敷衍我:“上课别睡觉。”
……这大概就是现实版的太阳打西边出来吧。
我没忍住,趁着小芳转身写公式,轻轻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头。
陈年有些僵硬地躲开了,耳朵隐隐泛起一丝微红,他问我:“你…你干嘛?”
我耸耸肩:“你没发烧吧?”
虽是问句,但我心里已有了答案。
怎可能没发烧,要我说还烧的不轻,上课定闹钟,下课闹钟响的陈年同学让我上课别睡觉?
不,我不能大动声色,我得先弄清他到底要干嘛。
“你才发烧了。”陈年白了我一眼。
“没发烧让我听课?是哪个熊孩子天天上课睡觉最欢?”
“……你才熊孩子。”我隐隐听到他小声嘀咕了一句,他低头,看了我一会,什么也没说,又把头低下去了。
被他这么一喊,我已经睡意全无。课自然更不可能听了,实在无聊,索性我就拿画纸画画。
画只箭,射到班主任;画把刀,砍到班主任。我就是这么幼稚,哼。
我这边画的正开心呢,陈年那手指戳了戳我胳膊肘。
“啥事?”我问他。
可不是我说啊,最近我跟他的熟悉度突飞猛进。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骤然沉迷在我的美色中,事实上作为一个死胖子我并没有那玩意儿,也不是我突然宽宏大量就把开水瓶那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毕竟我身上最能让男生以为我是女生的点儿,就是小心眼。
我们关系这么好,完全归功于十一假期里小芳布置的大篇作业。
最开始我也挺想写的,因为十一期间发生了一些很开心事,给了我十足的动力,但当我打开课本,我就发现…我真不是学习那块料。
就比如,初中时,老师总把做错题目归咎为我们不听讲不做作业,但最开始的时候,我真挺努力的,直到后来出现了物理化学这种烧脑学科。
我决定了,我以后要选文科,我要学简单一点的数学,我要抛弃讨厌的物理,我要背政治背到唇角发干,看历史看到全身流汗,谁也不能拦着我! 最萌颜值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