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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硬往行政级别上卡的话，不就是一个小破副科级嘛，大不了老子走人，不跟你们这帮孙子玩了！
想到这些，辛有镜心里面反倒坦然了，等到了单位后，就跟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啥干啥，只是脸上没有表情。
倒是秦一达一改往常的做派，进屋就跟所有的人打声招呼，放下文件包，就动手打扫起了卫生。
辛有镜瞄他一样，这小子也过于庄重了，竟然还穿了西裤、白衬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就跟被老牛舔了一样。
九点刚过，就接到了通知，办公室里所有的人，留下一人值班，其他人全部去会议室。
辛有镜早就知道了会议内容，还是装模作样拿去了记录薄，去了会议室上，脸上冷静得就像一块木头。
果然，所有入会人员坐好不久，省公司人事部门的领导就在马广途的引领下，坐到了主席台上。
一片稀稀落落的掌声之后，所有议程就按部就班的走了下来。
整个过程中，辛有镜几乎没有认真听过一句完整的话，心里面全都在想着自己跟马广途老婆幽会的画面。
这种场合下，回味那种“美好的事情”，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特别是当他看到马广途发言时，说到非常赞成省公司的决定，充分肯定秦一达同志的工作业绩以及能力时，他已经把跟梅芳红的卿卿我我的情景想象到了极致……
会议结束后，辛有镜回到了办公室，几个同事都表情平静，半点都没有抱怨、埋怨，和丝毫的不服气，更不见任何人流露出为他抱不平的情绪。
董小宛僵硬地坐在他的对面，嘴角扯出了一抹笑容。
那笑容有点儿怪，看不出里面的真实内容。
辛有镜也如法炮制，回她一个莫名其妙的笑容。
刚刚坐定不久，桌上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见辛有镜懒得接，董小宛只得抓起了话筒。
电话是马广途打过来的，要辛有镜去他办公室里一趟。
辛有镜觉得有点儿多余，该说的不是都已经说了嘛，还有啥好再啰里啰嗦的呢？
但又不得不去，至少不能让人家看出自己在闹情绪来。
马广途送走省公司的领导后，就开始摆弄茶具，等着辛有镜敲门进来的时候，茶都已经泡好了。
他指了指自己对面，让辛有镜坐了下来，然后沏一杯茶递过来，说：“老辛呀，开会的时候你弄出啥表情来那是？”
辛有镜一听这话，这就忍俊不住了，噗嗤一笑，说：“我那不是为新副总高兴嘛。”
“不对吧，那笑有些邪道，不正常。”
“怎么就不正常了？”
“对了，不但邪道，还有点儿阴邪，对不对？”马广途说完，直直瞅着辛有镜的双眼。
卧槽！
姓马的这哪儿还是个人呀？
简直就他妈一个齐天大圣孙悟空！
他竟然能从一个人的表情，看到人家心里面的活动，这真可是要了命了，以后谁还敢跟他玩呀？
看破看破吧，老子就是不承认，你还能怎么样？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连最后一站都错过了，还提着个破罐子干嘛？
干脆，摔了听响儿得了！
于是，辛有镜抿一口茶，把提在嗓子眼里的小心脏往下冲了冲，说：“马总，您高看我了，我要是能阴邪起来，那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狼狈状态。”
马广途津津有味喝干一杯茶，坏坏一笑，说：“你这个老小子，用不着骗我，你那方面的功夫，不在我马某人之下。”
“马总，你高看我了。”辛有镜突然放松下来，不但不觉得压抑，反而觉得有点儿小亢奋，比跟老同学郑成志喝花酒时都畅快。
“说，是不是开会的时候开小差了？”
“没有啊，真的没有。”
马广途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戳点着辛有镜，说：“你呀，真虚伪，又犯知识分子的通病了。”
“不是虚伪，实在是没胡乱想什么。”
“编……编……继续编，老辛同志，你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况且在男女感情方面上，要比你有经验得多，所以嘛，一眼就看出你在心猿意马，你承认不承认？”
“这……这哪儿跟哪儿呀？”辛有镜这样说着，却忍不住的笑，心里面暗暗骂着：你他们才是个伪君子呢，平日里看上去道貌岸然的，原来私下里也是龌龊得要死！
麻痹滴！
你这个裹着金壳的驴粪蛋子！
老子算是看透你了！
马广途主动为辛有镜续了茶水，放下茶壶后，再品一口茶，然后说：“老辛，其实吧，你就是眼下人们常说的那种‘闷骚’型的人，你承认不承认？”
“我？闷骚？”
“是啊。”
“何以见得？”
“单单从你在会场上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辛有镜苦笑着摇摇头，说：“马总，您今天是怎么了？”
“我没怎么呀？只是跟你探讨心理反应，说实话，我这人吧，不应该混到这些人模狗样的场合上来。”
“那应该去哪儿混？”
“应该去搞心理或者感情方面的研究，要么就是去写小说，肯定能够做出一番业绩来。”
“我看也是，刚才你完全就是在编故事嘛。”
“不对！”马广途摇摇头，说，“刚才不是，我说的是正事，你老小子在会场上闹情绪，却故意把心思放到最感兴趣的地方去了，对不对？”
在马广途的逼视下，辛有镜无言以对了，赖笑着摇了摇头。
马广途往前伸了伸脑袋，小声说：“你信不信，我已经知道你当时在心里面干嘛了？”
“你知道我……我干嘛了？”辛有镜惊得下巴都快挂不住了，忽闪忽闪，一个劲地往下掉。
“是啊，不过，我说出来，你可别跟我急，也别跟我恼。”
“有什么好急的呀？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对了，这就对了，咱们只是关上门来开心一下嘛，人不能老绷着，会崩掉的。”
马广途，靠你二大爷！
敢情你这是逗我玩呀！
我还真被你唬住了，以为你会读心术啥的，那样的话，很可能早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老辛，你想不想听我从你表情上，看出来的故事。”
“好你说吧。”
“你当时正在跟一个女人幽会，一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很快就擦起了火花，不管不顾疯狂起来，并且整个过程很美好，很流畅。”马广途说到这儿，反倒不笑了，板起脸，指着辛有镜问，“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儿？”
辛有镜被戳中了要害，心里忽悠一阵，暗暗叫了一声妈啊！
看来他还真是懂一些读心术之类的伎俩，要不然，怎么会准确无误地窥破了自己的心理活动呢？
他真的有些心虚了，貌似身体的某一个部位被戳破了，在嘶嘶地往外冒着冷气。
但随即，马广途就露出了破绽，他说：“我不但知道你在跟女人幽会，还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是……是谁？”辛有镜再次紧张起来，真担心他会说出他老婆梅芳红的名字来。
“你这个老小子，坏着呢，你竟然把人家姓秦的老婆当成了自己的情人，还想象着一起干出了不要脸的事情，真他妈有你的！”说完呵呵笑几声，一口喝净了杯中茶水。
姥姥，笑你妹啊！
我明明是跟你老婆幽会，你却说成了是秦一达的老婆，这不是忽悠是什么呢？
“马总，咱可不能开这种玩笑，毕竟都是同事，以后他又成了我的领导，不好对人家不恭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行了！别把自己搞得就跟个正人君子似的，我又不是不懂，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今天这种氛围下，是啥就是啥，你用不着伪装。”
辛有镜在心里说：我是不想伪装，可也万万不能说出口呀！我他妈就是再实诚，也不可能一五一十地告你，我跟你老婆有一腿吗？
见辛有镜不说话，马广途又开了腔，说：“跟你拉这些不干不净的话，还不是为了让你轻松一下，权作是发泄了。”
“至于嘛，这种事情经历得多了，早已习以为常了，你用不着安慰我，我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你知道该干什么？”
“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是了。”
“老辛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目前的态势也只能这样，实在是太复杂了，根本不能以我的意志为转移点，你说咋办？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一切都会重新洗牌的，不信你等着瞧！”
“马总，您想多了，我没意见。”
“那就行，现在你把人家老婆也那样过了，就足够解恨了，接下来，要打起精神来，好好配合我工作，好不好？”
“谁跟他老婆那样过了呀？”辛有镜又心虚起来了。
“好了……好了……不承认拉倒。”马广途笑着压了压手，问辛有镜，“你知道我下一步工作是怎么安排的吗？”
“还能怎么安排？老牛已经退了，女副总连班都不来上，她那个位置只是个摆设，你总揽全局，把握方向，具体工作还不得靠姓秦的去抓嘛。”
马广途摇摇头，说：“不对……不对……大错而特错，我自有打算，不会给他实权的，这都是后话了，咱们骑驴看账本，一步步来吧。”
辛有镜知道自己不便再多问，就低头喝起了茶。 危险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