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我不用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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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发出一声惊天尖叫,小官急忙堵上耳朵。
“你,你家是不是闹鬼啊。”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家才闹鬼呢。”
“我昨天晚上听见哭声了。”我严肃地说。
“大概是猫叫,”小官拉开我抓着她肩膀的手,“大白天的哪有什么鬼啊。”小官走下床,关了电视机。“估计是接触有问题。”她自言自语。
我们在公共露台上刷完牙,崔志平风风火火地走上楼梯。“我给你们买了早饭。”他没有丝毫顾忌,熟门熟路地进了小官房间。
崔志平买了油条、咸豆花,还有粢饭糕等等,甚至还有蛋糕,好不丰盛。可惜我有“乳糖不耐受症”,不怎么吃蛋糕,特别是奶油。
“你吃葱和香菜吗?”崔志平问我。
我摇摇头。
“太好了,我没买错,”他拿了份没葱没香菜的光秃秃的咸豆花给我,“我怕你不吃葱和香菜,就把你的那份放在了小官碗里。”崔志平说完哈哈大笑,向我展示小官碗里呼之欲出的葱和香菜。
“她口味重。”说罢,崔志平勺出一大坨“老干妈”倒进小官碗了,犯贱地欣赏着小官生气的表情。
“你爸可是给了我钱让我照顾你的,我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来来来,中午哥给你烧好吃的。你说个‘黑椒牛柳’,哥就给你烧,包你爱吃。”
小官送崔志平俩白眼,拿着衣服就走了。小官是贵州人,典型的“l”、“n”不分,让她说“黑椒牛柳”不是摆明着整她吗。
“你可以说别的呀,‘牛油果’怎么样?”崔志平对着小官的背影大喊,看到小官生气,他好像特别开心。
“你干嘛欺负小官?”我问他。
崔志平一摊手,说自己啥也没干。
“你昨天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什么奇怪的声音?”崔志平很配合地俯下身体,神神秘秘地问我。
“哭声。”
崔志平“噗”的笑出声。“那是猫发情的声音,人也差不多,下次哥哥带你见识一下。”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自鸣得意地说起骚话。
崔志平见小官去了爸妈房间这么久没出来,又换了个地儿骚扰小官,简直就是贱气逼人,不禁让我突然想起贱得略有不同的张彦,莫名心里难受。
张彦终于摆脱了留级的厄运,成为一名高三学生,我们在暑假达成共识,除非万不得已我绝不打扰张彦学习,这样一来我们每天的交流时间就被压缩到了十分钟,简直比异地还要异地。
我本来是准备在小官家住两天的,可是一想到“吸血老太婆”、厕所和崔志平我就打消了念头,决定就算是捆也要把小官捆去我家。
我假模假样地打电话给我妈,让她帮我请小官去家里住两天,我想我妈出面小官一定不好意思拒绝。
果真如我所料,小官搬去了我家,就这样我们又开启了同床共枕模式。
晚上崔志平打电话问小官什么时候回家,小官说自己不回去了,崔志平开始嘲笑小官胆子小。隔着电话崔志平的“嘴脸”都能浮现在我眼前。
我重回浴缸怀抱。泡澡前,我把自己上上下下又冲了一遍,因为在我心里,站在蹲坑上洗澡再怎么洗都是脏的。小官仿佛看出了我举动中的嫌弃,眼神中的灰暗一闪而过。她就是这样,情商不高,但是天性敏感好强。
我冲过去跳进浴缸,一把抱住她。水花四溅,泡泡漫天飞舞。
“你干嘛啊?”
“强抱你。”
说完我把她往水里拉,两个人打闹在一起,把浴缸里的水都打了出去,就像两条搁浅的鱼,靠着仅存的水源避免自己即将被渴死(冻死)的命运。
我看着水龙头里落下的哗哗流水,将自己的没入水中,洗去粘在脸庞的泡沫。
“小官,等会儿你准备做什么?”
“要摸底考试了,看书呗。”
哦。我点点头。“我要听Justin Bieber!”我大喊一声,跟着脑中幻想的旋律律动起来,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学什么学习,一起high!”我把浴室当成了小型演唱会,一个人发神经。
“小官,我跟你说,你知道什么叫做起点越低进步越大吗,就是摸底考试考差点,期末考好点,老师才能看到你的进步。”
“这就是你考试不合格的原因?”
我觉得我和小官之间存在着一种天然的互补。比如她沉着冷静,我痴头怪脑;比如她漂亮,我普通;比如她成绩优异,我学业很水,(怎么感觉不像互补),反正,我俩就是一拍即合。
新学期新气象,同学们多多少少都发生了些变化,学校也多多少少出台了些新规章。比如我们很有创意的教导主任老方同志就给林子下了禁足令,禁止她出现在高三(7)班附近十米以内距离,影响庄子洋高三备考。不过这次老方是失算了。我们林子是女王,怎么可能亲自驾到呢,哪次不是马仔小洋子屁颠屁颠地找我们林子。就这样,我们几乎可以在每节课间休息看到庄子洋的身影。
于是,庄子洋也被禁足了。
怪也要怪庄子洋成绩太飘,考试比坐过山车还要惊心动魄,排名在年级前十至一百三十之间来回蹦跶,就是心理素质再好的任课老师也承受不了他这么折腾啊。所以林子说,他活该。
其实我们学校从来都不会劝退的(那些劝退传闻都是有心之人瞎编的,估计是想打压我们学校生源吧),但是末尾淘汰制度还是有的。比如每年,成绩在年级前十的平行班同学可以进入重点班,成绩后五十的重点班同学会被扔到平行班。
按理说小官和林子都应该去重点班,但是她们拒绝了。林子拒绝可以理解,她根本就不想学习,重点班比我们课多,她宁愿花时间多看两本时尚杂志,也不愿意多做一道数学题。小官嘛,是我抱着大腿求她不走的。(细节就不多说了)
反正,我们班今年多了名女生,她叫汪溢溢,坐在我左边。
“你好,我叫李淼淼,”我伸出右手跟她打招呼,“你是不是也命里缺水?”
“我忘带那个,你有吗?”
没有,我求救似的看着小官。小官拿了一块卫生巾攥在手里,怕男生看到,于是偷偷压在汪溢溢笔袋下面。
汪溢溢拿出来看了一眼,用手指将卫生巾弹到地下。“我不用杂牌。”她看都不看小官。 9号楼,不能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