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亿元大单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中午时分,金矿多赶到青渡茶咖的时候,才发现这家店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重新装修了一遍,里里外外都跟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了,就连原本门头上招牌上那几个金字都由方方正正规规矩矩的楷体换成了活泼的纤雅黑体。如果要不是杨光耀站在吧台边上叫着自己,金矿多还以为走错了地方,差点儿准备打电话给杨光耀再确认一下。
虽然门店不是太大,但是还是隔出了几个雅致的包间以为某些打着喝茶的幌子商谈机密大事。金矿多跟着杨光耀来到了最里边的名为“松风”的包间,在包间门口,她扫了一眼拱形门上白底黑色的“松风”二字,发现底下的落款竟然是李默然,不禁轻轻地摇了摇头。哎,那个老头儿,当了几年会长也学会了附庸风雅了。当然,更让她感到可笑的是,一个茶咖里,分隔几个包间倒也罢了,给包间取“松风”这么一个名字,着实颇有些不伦不类。
推开“松风”还算宽敞的门,一股连金矿多这个女人都分不清什么香型的古怪香味扑鼻而来,她差一点一个趔趄倒地,幸亏反应还算敏捷一把扶住了门框。
“啊……”杨光耀耸了耸鼻子,笑着说道:“这是我从法国弄过来的香氛,因为这里刚刚装修好,所以就送给他们老板,毕竟才装修好的房子要花几天时间祛除异味,这个……金总你当然也知道,再好的材料也不可能百分之百地避免这个问题。”
“这个店铺是杨总公司装修的?”金矿多放眼环视着包间,一边来来回回地看着一边随口问杨光耀道。
“可不是呢!效果还不错吧!”杨光耀朗声回道,眉眼之间流露着得意的神色:“上次我在这里请你吃了一顿饭之后,跟他们老板就成了朋友,所以店铺重装的事情就交给我喽。”
“这样的单子……杨总也接?”金矿多不禁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杨光耀,毕竟,这个单子太小了,如果人鱼装饰这样有奶便是娘的小公司承接还可以理解,像耀元装饰这样的业内巨头做这样的业务,确实有点让她感到意外。
“呵呵!”杨光耀不知所谓地笑了笑,说:“苍蝇也是肉哦。当然,我本来确实也不想做这个单子的,但是他们老板非要我来做,所以我就在内部转给设计部经理了,让他赚几个烟酒钱嘛。”说到这里,他摆了摆双手,一脸的大度和从容,显得自己是一个关心体贴员工的好老板。
“杨总对下属挺不错的呀!”金矿多读出了杨光耀的表情加肢体语言的的综合含义,便顺着他的话夸赞了一句。
“哈哈!”杨光耀大声笑了起来,笑声里颇有几分金矿多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爽朗和大将风度:“其实,我不但对员工好,而且对业内每一个同行都很好呀,能帮得上忙的事情我向来都是毫不吝惜的哦,所以,大家才让我来当行业协会的第一副会长啊!”
听罢杨光耀的自夸,金矿多本来想要习惯性地撇撇嘴以示嘲笑,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只是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在轻蔑地说:“我又不是不知道装饰行业协会那些职位的价格,你到我跟前来装什么大头啊!”
一边这样笑着想着,金矿多大步向窗前走去。现在,对她来说,第一要务是赶紧打开窗户,对于她这种没有出过洋的老土来说,充满欧洲风情的法国香氛,实在是没有那份福气来消受的。
“剡!剡!”墨绿色窗帘拉开了,用力将两扇玻璃推到两边,不但顿时眼前一亮,而且呼吸一瞬间也变得无比舒畅,感觉到整个空间里的每一寸空气都变得清爽甘甜。
“喝点什么或是吃点什么?”杨光耀先坐了下来,然后一边摆弄着茶几上精巧的紫砂壶一边征询着金矿多的意见,顿了顿,又接着干脆替金矿多做主道:“要不然跟上次一样,如何呢?”
“上次……”金矿多趴在窗户边上,漫不经心地想着什么,忽而笑道:“我实在记不得上次吃的是什么了。要不然,我先来份牛排套餐,嗯,牛排要煎得熟一点,我没有茹毛饮血的豪气。等吃饱了,我们再来一壶黄山毛峰,慢慢地磨嘴皮子,呵呵,反正我们今天的谈判肯定不会那么轻松!杨总,你以为如何啊?”
“金总果然爽快,不愧是女中豪杰,实在对不起呀,我过去实在小看你了!”杨光耀哈哈一乐:“只是,对你非要把牛排煎得那么熟,我实在是难以苟同。好吧,既然如此,我也来一份牛排,呃,三分熟吧,让你见识一下我茹毛饮血的豪气吧!”
说着,杨光耀在茶几旁边的自助点餐机上摆弄了几下。不多一会儿功夫,一个高高瘦瘦的大男孩举着托盘送来了两份牛排套餐,还特地仔细说明哪份是三分熟哪份是七分熟……
完整地见识了杨光耀茹毛饮血的全过程,金矿多看着一脸得瑟地用纸巾抹着嘴唇上的肌红蛋白残留,心里思忖着今天的这场对自己来说至关重要的谈判将如何开场。
当然,虽然心里不免有些紧张,但是金矿多此时此刻反而不急不躁,静静地看着杨光耀慢慢腾腾地表演着茶道。只见那个家伙也是一脸的悠哉悠哉,仿佛今天不是来和曾经的对手商谈商业合作事宜而是真得跟老朋友来喝茶叙旧,而且,令金矿多颇为惊讶的是,一向自称只喝咖啡不喝茶的杨光耀茶道动作娴熟,一点也不像一个外行——不过,再想想,这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一个不爱喝茶的老板总是难免要跟爱喝茶的大客户打交道,所以也就不得不将就着学上那么一点茶道艺术来应付场面。当然,本来斟茶这件事情是服务生的工作,但是杨光耀却自己揽了下来,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待会儿他跟金矿多所谈论的事情具有一定的商业机密性,两个人都不希望有外人在场,而且,或许他们还会发生一些利益分配问题上的争执或许也是在所难免的。
终于表演告一段落,杨光耀先给金矿多斟了一盅茶,轻轻搁到她的跟前,在金矿多曲着手指轻叩着桌面的时候,他又给自己斟了一盅茶,然后举起茶盅,说了一声请,自己先一饮而尽,豪迈得仿佛是古代壮士在喝壮行酒,就差有人在一旁击筑高歌“风萧萧兮易水寒了。
“根据女士优先的国际惯例,金总不先来个开场白吗?”轻轻将茶盅撂到桌面上,杨光耀乜着眼睛问金矿多。
金矿多没有马上回应杨光耀,反倒研究起他的眼睛来。直到今天,她才注意到杨光照杨光耀两兄弟都是九点一刻的眼睛,而且,杨光耀的眼睛甚至比他哥的眼睛还要小,虽然杨光照的眼睛藏在眼镜片的后面而高度近视眼镜片又大大缩小了他的眼睛,但是她感觉杨光照的眼睛还是要比杨光耀的眼睛大了一号,当然,似乎也大得不多,但是大得不多也是大呀。
忽而,金矿多感觉到脸上微微一热。哎,怎么在这种时候还想着杨光照……“定下心来!定心来!”金矿多赶紧暗自嘱咐着自己。
“刚才杨总提到了国际惯例,果然啃过洋面包的人跟我们这些至今还没有走出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金矿多瞥了一眼杨光耀,扭过头看着窗外笑着说道:“但是,既然今天我们都在中国,那还是遵照中国特色,杨总先来吧。”
“那好吧。”杨光耀应了一声,想了想,说:“所谓恭敬不如从命,既然金总把先手的机会让给了我,那我就先开始咯。呃,我想问一下,既然是金总那天先提出了跟我合作的建议,那我倒是很想知道,金总比较钟意于什么样的合作方式呢?最好能够具体化一点,明白直观一些。”
“呵呵!”金矿多拍了拍手道:“杨总又把球踢给我了,我现在都有点怀疑你当初去法国是不是学的足球专业。”打住了,伸手抄起紫砂壶,给杨光耀和自己的茶盅里都斟满了,然后端起自己的茶盅,轻啜一小口润了润嗓子,看着杨光耀,说道:“还是先请杨总说说,以前别人找你进行这种合作,你是采取什么方式的吧。非常坦率地说,这件事情的主动权其实在你,因为我还没有自大到不知道自己公司体量的地步。嗯,你杨总是聪明人,我金矿多也不笨,所以也关于这一点,也就是主动权问题,实在没有必要隐讳。因此,根据谁掌握主动权谁定初步规则的原则,还是请杨总先给出一个大致的框架,然后我们才好接着协商,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呢?”
“那倒也是!”金矿多的一番话让杨光耀心里蛮舒坦,脸上堆起了朵朵笑靥,两道眉毛舒展得成了远房亲戚:“既然让我先来定框架,那我就先来说一个,如果金总觉得不妥的地方,尽管提出来。”
“没问题!”金矿多毫不迟疑地应道,同时也在心里说:“你杨总简直在说废话,不妥的地方我不提出来还会傻乎乎地把脖子往绳套里面塞啊!”
“是这样的!”杨光耀悠悠地说:“我们以前也曾经和别人进行过类似的合作,当然,世界上任何两件事情都不可能一模一样,所以我举那个例子只是作为一个指导性的参考吧。”说到这里,杨光耀停了下来,看着金矿多。
“嗯,杨总的意思我明白!”金矿多重重地点了点头:“请接着讲,我在仔细听着啊。”
“三年前的时候……”杨光耀抬起头来看着天花板,回忆着说道:“是南京那边一家装饰公司的业务员来我们公司……”说着说着,杨光耀顿住了,看着天花板,好像后面的话不愿意再说下去了。
金矿多觉察到了杨光耀的心里可能有些不太顺畅,但是她忽而又想到了,跟他哥哥杨光照第一次会面的时候,在明远国际大酒店六楼望江大会议厅里,杨光照也曾经这样抬头仰望天花板好久好久。只是,明远国际大酒店的天花板金碧辉煌,而这间茶咖包间是工业LOFT风格,天花板似乎没有什么看头……
“哎,怎么又分心,又想起他啦!”金矿多不禁又暗自责备起自己来,赶紧迅速调整了一下心绪,很快平复过来,看着杨光耀,说:“杨总,怎么不说啦?”
“哦……”杨光耀将脑袋恢复到平常状态,直直地看着金矿多,好一会儿,才重又开口,接着声音有些低落地说道:“当时,是艾丽丝接待的他,后来,艾丽丝觉得做不了主,又让他来找我了。”
“那一定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吧?”金矿多知道杨光耀想到了艾丽丝难免会有些伤感,于是小心翼翼地提示着他继续回忆。
“你说得没错,确实还算是一个比较大的工程,而且那个项目说来你也知道,就是我们江东歌剧院西楼,一万六千多平方。”杨光耀淡淡地说。
“我知道,”金矿多附和着应道:“以前,我曾经到里面看过演出,装修得非常有特色,听说是你们家王牌设计师和金牌项目经理联手的大手笔啊!”
其实,金矿多何止到那里面看过演出,她还曾经为了那个工程跟剧院领导打过很多交道呢,但是后来鲁治国却突然叫停了她的业务进程,说什么“该放弃就放弃”,那一阵子,她刚好生病住院了,再加之剧院的领导也一直在跟她打太极拳,所以也就听从的鲁治国的意见,并且也没有追问具体的原因。而且,后来鲁治国也一直没有就那件事情给她做过任何解释,她也差不多快把那件事情给忘记了,毕竟这么多年跟踪了那么多单子,不可能每一笔都在心底留下深刻的印象。看来,今天应该是有望解开那个谜底了,因而,她不由得又心里生出一些好奇,就差把耳朵直直地竖起来了。
“那当然!”杨光耀刚才因为提到艾丽丝而变得有些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扬起了嗓子说道,一脸的得意,还双手夸张地摆着响应着自己的高兴劲儿,说着笑着,他忽而打住了,接着话锋一转,问金矿多道:“这个工程总造价两千八百万,你猜那个业务员拿了多少?”
“这个……恐怕不好猜吧,毕竟我不是当事人啊!”金矿多故意迟疑着回道,她知道,这个问题是不可以正面回答的,因为很可能会让杨光耀这只老狐狸抓住自己话语之中的某一个把柄待会儿来将自己的军。“呵呵,都是行业里面的狐狸精了,大家就不要再互相表演聊斋戏了吧……”她在心里讥嘲着想。
“既然金总不愿意费心去猜想,那我就直接告诉你答案吧,我给他按照百分之八抽成,呃,这是纯抽成,不含任何税费,也就是说,我在工程完工之后直接打给他两百多万然后便什么都不用他操心了。要知道,在行业内,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业务抽成啦!反正,这单业务做成之后,他就离开了南京那家装饰公司,自己创业去了,哦,我忘了说,他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才出来工作。”杨光耀直视着金矿多,不紧不慢地说。
“那,他为什么不把这单业务给自己的公司做呢?”金矿多好奇地问——她确实对这件事情感到很奇怪,因为南京的装饰公司经常在江东接工程,她以前在凯庭装饰公司的时候就跟南京的公司撞了好几个单子,当然是互有胜负。
“呵呵!”杨光耀的脸上忽然浮起诡异的笑容,冷笑了两声,接着说道:“金总,你以为江东真得是南京的后花园,南京的装饰公司想到江东来就到江东来啊!虽然说当时剧院的领导们对江东的公司都不怎么感冒,呃,因为剧院的大领导是南京人,所以想要照顾他南京老乡的生意,呃,其实他南京老乡就是我刚才跟你所说的那家南京公司的业务员,但是架不住我们通过江东市装饰行业协会出面做市领导的工作,让剧院只能在江东的装饰公司里面选一个啊!”
说着说着,杨光耀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金矿多,问道:“金总现在明白了吗?”
“不大明白……”金矿多一脸无辜加傻大白。
“金总,呵呵,我刚才说过,不该以前小看你了,既然我说这样的话,肯定是已经明了你不是一个一般的人,所以你也实在没有必要再跟我装糊涂来套我的话了!”杨光耀也不看金矿多了,低着头摩挲着那只紫砂壶,既不泡茶也不斟茶,而是纯粹在把玩,话语之中却有支支利箭不偏不倚飞快地直射金矿多心间:“你那天提出合作的想法之后,本来呢,我当时就想一口回绝你,因为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认为金总你有实力跟我合作。真得,金总你没有那个实力,至于你吧啦吧啦那一大堆什么跟隆润集团领导的关系什么的,我也只能呵呵了!”
金矿多脸上平静如水,心里却震颤着怒骂着,这个家伙那天在饭桌上说得倒蛮好听的,还挺像人话,怎么这几天又是另一番话了呢?再想想,嗯,他应该是想要先压压自己的气势,然后再提出对他有利的条件……哼哼!
“不管理解不理解,我还是想要尊重杨总今天所说的话。”金矿多淡淡地笑了笑:“只是,我是否可以认为杨总今天约我到这里来,就是想要特地告诉我,现在又不想再考虑跟我合作了呢?嗯,如果是这样的话,你昨天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跟我把事情说明白就可以啊!”
“也不完全是。”杨光耀抬起脑袋摇了摇,一副很高深的样子:“毕竟金总提出了那个想法,而且我哥哥当时也在场,所以我总得给金总一个面子吧。再者说了,我好歹也是装饰行业协会领导,帮扶你们人鱼装饰公司也是我的一份职责啊!”
“哦……”金矿多一脸的讶异,不知道杨光耀的葫芦里装的是佬药。
“我们回过头来还说南京那个业务员吧。”杨光耀一边张罗着烧水泡新茶一边若无其事地说:“其实他当时已经代表他们公司十拿九稳地拿下了江东剧院的项目了,但是架不住我做协会老李的工作,然后分管的市领导也架不住老李再做工作,结果呢,他们的南京公司也就没有了资格承接那个工程了——哦,历史在今天好像又因为隆润项目而重演了啊,呵呵!而且,你也知道,那是个造价两三千万的工程而且还是政府工程,必定要拥有建筑装饰施工一级资质的装饰公司才可以承接。呃,我口干舌燥地说了这一大堆的话,你总应该懂了吧。”
说着说着,电水壶里的水开了,杨光耀一边摆弄着紫砂壶泡茶一边不时拿眼睛瞟着金矿多,心里在说,你这下子总不能再继续装糊涂了吧。
“嗯,听了杨总的话,我想起来了,当时江东和现在一样,也是只有三家拥有一级装饰施工一级资质,千龙装饰公司当时好像在广州那边接了一个大工程所以无意于剧院那个项目,所以最后的竞争者实际上就是耀元装饰公司和凯庭装饰,对吧?”金矿多皱着眉头,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一边想着一边说着。
“当时好像是金总你代表凯庭装饰公司跟进那个项目,是吧?”杨光耀嘴角浮着得意的微笑,那意思大概是说你当年就是我的手下败将嘛。
“对!”金矿多扭着脑袋看了一眼窗外又将脑袋扭回来看着杨光耀:“可是,我到今天还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鲁董就让我放弃那个项目了。”
“那我就来告诉你个中缘由吧。”杨光耀不咸不淡地笑了笑,说:“那个南京的业务员知道了自己的公司已经无缘于剧院项目之后,又对自己的努力付出心有不甘,而且,那是他正式参加工作之后的第一笔成功在望的业务,即使按照他们老板当初承诺的五个点提成也有一百多万,你说他怎么舍得放弃!刚好他有一个同学当时在我们公司做文员,于是通过那一层关系……”说到这里,他咽了一口唾沫,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先是找到了艾丽丝,艾丽丝又把他转到了我那里。然后,我就跟他谈了谈,起初,那小子很贪心,张口就要百分之二十五……再后来,我让他见好就收,又给他说了一大通道理,然后比照他们老板原先承诺的百分之五提成加了百分之三,而且还是税后。还好,那小子还算识相,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所以也就依了我。”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鲁董就突然放弃了那个项目呢?好像杨总刚才没有说到那个点子上呀!”金矿多还是满脸的疑惑不解。
“金总别急哦,听我把话说完。”杨光耀挥了挥手,似乎是对金矿多贸然打断自己的话表示不满:“但是那小子又做了一件不老实的事情,就在我跟剧院即将签定合同的时候,他又去找你们鲁董去了。就在他正跟鲁董在办公室里商谈的时候,我从他那个同学口中偶然知道了,于是赶紧打电话给鲁董说明了情况。”
“于是,鲁董就放弃了,是吧?”金矿多的脸上终于浮起了满满的恍然大悟。
“是放弃了,但是也没有那么简单。”杨光耀摇了摇脑袋,说:“后来,我和李会长一起请鲁董吃了个饭,另外按照项目金额的百分之五付给鲁董作为退场费。”
“噢……”金矿多这下子算是完全明白了三年前的那场公案的真相了,一下子嘴巴张得老大。这个时候,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年底,鲁治国会突然送了自己那辆调配版奥迪A6……哎,其实,那百分之五满打满算最多也就一百五十万,轮到自己最多也就能够分到三十万……这样想着,她又不禁感念起鲁治国的好处来……
而之所以鲁治国当初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也许是因为他觉得那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吧……仔细想想,对于他那个级别的大佬来说,确实是有点丢脸。
“谢谢杨总告诉了我这么多,让我总算解开了心头一个大大的疑惑。只是,我还是不明白杨总举了那么一个事例,到底是想要跟我表达什么?”金矿多直直地盯着杨光耀,一脸的诚恳,旋即又补充道:“我现在可不是装糊涂,是真得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说,”杨光耀迎着金矿多的目光,打了一个闷闷的响指,淡淡地说:“虽然金总你目前在跟隆润集团高层领导建立关系方面确实取得了一些进展,但是距离十拿九稳的状态还差得很远,不说十万八千里起码也是八万八千里。虽然如此,既然你提出了想要利用你的长板补我的短板,我想也未尝不可。既然合作,那么肯定会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利益分成问题,我想,就参照那个南京的业务员上次跟我合作的方式吧。当然,我肯定不会只给金总百分之八,呃,那是对你的羞辱。”
说到这里,杨光耀打住了,凝视着金矿多,观察她的反应。
但是金矿多一脸淡然,微微地笑着,等待着杨光耀继续说下去。
一时之间揣测不了金矿多的真实内心,杨光耀想了想,说:“那一次,我付了那个南京的业务员百分之八,又另外付了鲁董百分之五,一共是百分之十三。所以,参照这个数字,如果隆润那个项目要是最后成了,我给金总百分之二十,如何?”
一边说着,杨光耀一边给金矿多和自己斟着茶,等到茶斟好了,话也说得告一段落了,便手里提着紫砂壶,定定地看着金矿多,似乎是在问她对自己的这个方案是否满意。
“百分这二十?呵呵!”金矿多冷冷地笑了笑,也不说话,而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金总的意思是?”杨光耀将紫砂壶撂到了茶几上,努力淡定地问道,可是,由于刚才的力道大了一点,紫砂壶撞击到桌面的时候发出一声刺耳的“咣当”。
“杨总知道我跟鲁董的关系吧?”金矿多嘴角噙着嘲讽的微笑问杨光耀。
“当然知道,前姐夫跟前小姨子的关系。呃,不过,你在凯庭装饰公司的时候我可是真得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啊,谁让你那么会隐藏呢!”杨光耀点了点头又晃了晃脑袋。
“虽然因了我姐的原因离开了凯庭装饰公司,但是我至今仍然跟鲁董保持着良好的个人关系。”金矿多诡异地笑了笑,说:“他已经好几次找过我,让我在隆润项目上跟他合作,给我百分之三十。说老实话,如果要不是绕不开我姐,我肯定会答应他。”
顿了顿,啜了一口茶,金矿多又接着说道:“当然咯,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完全排除哪一天会真得答应鲁董,而且我也认为完全可以说服我姐,毕竟钱是个好东西,况且这种钱也是干净钱,取之何碍!” 亿元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