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行武当冤难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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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逍疾步上前拽住,无忌奔得快,来不及止步,闷头向前撞去,直撞得杨逍向后急退,无忌一声惊呼,双手一勾,便将杨逍拉回,跌撞进他怀里。
无忌匆忙站定,道:“撞疼你了?”
杨逍摇摇头,劝道:“属下无碍。教主,你别着急。宋少侠若是遇险,必定会向师门求助。且几日前,我们也给武当送了信,你师叔伯们定然会来寻他。”
无忌这才宽心:“是。青书是我大师伯独生爱子,自然不容有失,想必他们已经下山赶过来了。可是,为什么都不给我回一封书信呢?”
“明教忙于抗元大业,教务军务都靠教主裁决,诸事繁忙,武当五侠自然是体念教主,不愿你为了宋少侠的事分心。”
“呵。”无忌瞪了杨逍一眼,“我哪里裁决什么了,你都不让我看前线战报。到如今,我连战场都没去过,算什么义军首领。”
见无忌双颊微红,噘嘴嗔怒,杨逍却越看越爱,情不自禁捧着他的脸,哄道:“军机决策、带兵打仗自有人去做,你只需在教主宝座上坐着,就是功德无量了。”
“功德无量?”无忌格开他的手,退后道,“这是什么功德?我身为教主,自当以身作则,奔赴前线……”
“不行!”杨逍急得大吼,没等无忌说完,便脱口而出。
无忌双肩一颤,懵懵道:“你……你吼我。”
杨逍自知冒犯,急道:“教主,属下……无忌,我不愿你上战场,免得我每日提心吊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不能有丝毫闪失,否则我杨逍当真……”
无忌知晓杨逍心意,携住他手,道:“好啦,我都知道。现在说这个干什么,当务之急是找到青书师兄。”
杨逍道:“教主是关心则乱,那陈友谅说得未必是真话,只是不可信其无。我们沿途做些武当派的标记,宋少侠和武当诸侠若是看到了,自然也会寻来。”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无忌展颜一笑,伸手就拔出杨逍腰间长剑,对准大树,正待刻记,突而一顿,竟没下手。
“教主,怎么了?”
无忌垂下眼眸,道:“我不会,没学过。好像是一把剑的模样,但……”
江湖中,每个门派都有独门标记,以联络本门中人,可警示、传讯、指向,内里大有乾坤,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外人不知其中讲究,便是仿也仿不来。
杨逍心猛地一沉,夺过剑柄,收剑回鞘,道:“我去买两匹马,沿途去寻,再让吴劲草率锐金旗赶来。”
“不必了。五行旗随军,岂可随意调遣。”无忌有些落寞,摊开手道,“有钱吗?”
杨逍掏出怀中沉甸甸的钱袋双手奉上。无忌没有接,拿出一枚金锭道:“按陈友谅所说,青书离我们有百余里,我们再赶两个时辰,到前面村子,托乡民去找,此处山多水多,还是他们熟悉地况,要寻人也容易些。”
“是,教主英明。”
两人买了两匹骏马,沿途细细寻找,在日落前赶到一户农庄落脚,托乡民在山间四处寻人,又骑马慢行寻了两日,可回到农庄却也无丝毫讯息。
无忌此时倒略略安心:“没有消息,说不定就是好消息。我想回武当,亲自向太师父和师叔伯们禀明此事,若是能见到青书师兄回来,那更好了。”
杨逍道:“是,属下护送教主。”无忌点头,轻声道:“咱们也去看看不悔去。”杨逍喜道:“这自然好,不悔现在已有四月身孕,我这个做爹的却一次都没去看望过。”
二人如此说定,便一路朝西,不多日便到湖北地界,楚天大地,山水相接,初几日还见连绵山群,行了几日便见地势低平,江河交织,已到汉水之滨。
无忌想起幼时寒毒缠身,太师父就是在汉水船上将他托付给常遇春,这才与明教结下深厚渊源,没想到竟然做了明教之主,不禁心中感慨。侧头去瞧杨逍,却见他遥望汉水暮霭,双眉紧锁,神情凝重。
“杨左使,怎么了?”
杨逍这才回神,道:“教主,属下在想,朱元璋、徐达谋划长远,欲两年内夺取集庆,已挺军入巢湖,可我们水军船具不足,要想渡江,实属不易。”
杨逍心心念念全是军国大事,无忌“嗯”了一句,没再做声,也不知如何宽他的心。
便在第二日,杨逍突而收到密报,知朱元璋在巢湖一带进军受阻,不禁忧心,向无忌道:“巢湖有一支地方水军,其首领廖永安数年前与我有一面之缘,若能得他相助,巢湖之困当解。”
无忌忙道:“那你还不快去?”
杨逍欲言又止:“教主……可是你……”
无忌道:“你还犹豫什么?我是回家,又不是去闯龙潭虎穴,你便安心去军中。下了武当,我再赶去巢湖军中。”
杨逍沉吟片刻,终究以军务为要,回马独去,一骑绝尘。
无忌目送杨逍远去,一扬马鞭,朝西北前行,这一日途中所经,尽是荒凉山径,到得傍晚,灰云压顶,寒意渐生,又行一阵,忽听呼喇一声响,一只獐子从道左窜了出来,奔入山中。
无忌将马系在山下,一提气,如箭般追了过去,没等獐子进洞,已一把抓住它后颈,笑道:“正好拿你……”却见那獐子眼中流泪,双脚扑腾不停,无忌这才发现竟是一只怀孕的母獐,忙道:“对不住呀!吓到你啦!”摸摸它头,将它放入草丛之中。谁知,那獐子瞅了瞅无忌,竟不走,窝在洞旁倒不动了。
虽已入春,到底夜凉,无忌找了些枯枝,在洞口生起火来,山洞颇干净,向里望去,黑黝黝不见尽处。趁日未落,无忌采了好些浆果,与那母獐分了,又靠着石壁休息。
睡到中夜,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马蹄声响,无忌立即警觉,侧耳听去,共是四匹马自南向北而来。无忌想:“深夜赶路,定是有十二分的急事,也不知是敌是友。”掌风一过,掩熄了火堆。
那母獐也醒了,映着月光,眸子黑漆漆的,耳朵抖了抖,向里蹦去。无忌奇怪,里面是有什么吗?
无忌跟着那母獐,怕火石一亮引人来,便摸着石壁前行,走了十几步,越来越黑,转了个弯,忽然左手碰到一件软绵绵之物,似乎是个人体。
无忌大吃一惊,心念如电:“当先下手为强,先制住他,再问明来由。”左手直挥而下,连点他胸腹间五处要穴,随即扣住他手腕,触手之处,甚是冰凉,脉象时断时续,竟是个半死之人。
凝目往那脸上瞧去,看得不甚清楚,隐隐约约之间,倒觉得像是七师叔莫声谷,惊惶之下,抱着那人朝外走了几步,光亮渐强,但见他双目紧闭,脸上全无血色,无忌又惊又悲,惶然叫道:“七叔!你是被何人暗算了?是丐帮么?”
莫声谷已是气若游丝,昏死多时,哪里能应声。无忌不敢耽误,忙将莫声谷扶坐起,莫声谷身体绵软,不能坐起,只能靠坐在石壁之上。无忌与他对面而坐,四掌相贴,立即用九阳神功为他续命,只消平安度过今晚,第二日便火速送七叔回武当。
无忌内功深厚,绵绵不绝,不多时便觉七叔身体温凉,已然回暖,不禁大喜。但也丝毫不敢松懈,依旧将内力徐徐渡之,好在那几日经杨逍以九阴真经内功相助,那圣火令的魔劲已然蛰伏许久。
渡气之时,需全神贯注,无忌闭目运转内力,心无旁骛,忽听地洞外一人说道:“这里有个山洞。”无忌听得话声好熟,正是四师伯张松溪,甫惊喜间,又听得另一人道:“马蹄印和脚印正是到这山洞来的。”却是殷梨亭。
正要出声招呼,可又不敢收回内力,无忌心道:“还是等七叔伤势稳定些,再去拜见诸位师叔伯。”
只听宋远桥道:“我一直心中不定,但愿七弟平安无事才好。”
俞莲舟道:“明教来信说青书深陷丐帮,可我们去丐帮探过,根本没有青书的踪迹,可能是假训。青书出门时与七弟在一处,可别出什么岔子。”
宋远桥“哼”了一声:“不孝子,谁管他死活?他这半年像被人下蛊失了魂一般,剑法不好好练,成天往外跑,骂他,就是不听。怎么就成了这副鬼样子!”
殷梨亭劝道:“青书大了,有自己的心事,大哥你怕是管不过来。唉,我只担心无忌,这孩子不知身在何处,他现下就明教教主,树大招风,不少人要算计于他,就怕他堕入奸人的术中。”
无忌心中一暖,暗想众位师叔伯待我恩情深重,时时记挂着我。
正自感动,突听俞莲舟冷哼了一声,无忌心一沉,心道:“二伯恐怕还没原谅我。他总觉着我太过离经叛道,任性妄为。”
宋远桥接话道:“你们想想,七弟在客店中留下的那八个字,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么?实在叫人猜不透。”
张松溪道:“‘门户有变,亟须清理’,这……咱们武当门下,难道还会出什么败类不成?莫非无忌这孩子……”说到这里,便停了话头,语音中似暗藏深忧。
无忌听了,垂下眸子,红了眼眶,却也担心,七叔说门户有变,要清理的人到底是谁?
殷梨亭道:“无忌这孩子决不会做败坏门户之事,那是我决计信得过的。”
俞莲舟仍是不说话。张松溪却道:“江湖上传言,说无忌迷了心窍,和汝阳王的小王爷厮混到了一起,不知真假。他成天与邪魔外道为伍,不免……不免……”
宋远桥沉思片刻,忽然颤声道:“四弟,我心中一直藏着一个疑窦,不便出口,倘若说了出来,不免对不起咱们故世了的五弟。”
张松溪缓缓道:“大哥是否担心无忌会对七弟下毒手?”宋远桥不答,无忌虽不见他身形,猜想他定是缓缓点了点头。
只听张松溪道:“无忌幼时倒是纯真得很,和他娘是不同的。可明教本就邪气,唉……人心叵测,世事难以预料,只盼无忌不要误入歧途才是!”
宋远桥道:“但愿他别似他爹爹一般,闹得身败名裂。唉,若不是遇上殷素素那天鹰教妖女,和金毛狮王有了瓜葛,五弟又怎么会死?”
张松溪严厉道:“无忌若步他爹的后尘,受妖人迷惑,做出败坏门户之事,我便一掌拍死他便了!”
他们始终觉得是我娘害死了爹爹,不相信我的为人。无忌难过至极,颗颗泪珠“啪啪”落下,轻轻啜泣,又悲又怒,便觉心口隐隐疼痛,真气竟聚不拢,心道不好。莫声谷此时浑身暖洋洋的,四肢百骸都舒爽起来,这才缓缓睁开眼睛,虚弱道:“是谁?”
无忌忙收回内力,忍住心间疼痛,握住他双肩,哽咽道:“七叔,是我。”
莫声谷双目圆睁,怒气暴涨,“啪”一声扇过,无忌平白无故受了一掌,惊道:“七叔!”
莫声谷像是认错了人,气喘道:“你还敢叫我七叔?”
无忌知晓洞内黑暗,七叔将他认成了青书,恐他激动之下,伤势复发,连忙奔过来制住他,便这么几步,宋远桥等已听到声音。俞莲舟喝道:“里面有人!”寒光闪动,武当四侠一齐抽出长剑。
无忌暗暗叫苦:“七叔伤重糊涂,此刻倒是辩白不清了。”
武当四侠抢入洞里,喝道:“是谁?”只听得莫声谷道:“他要杀我,快抓了他,回……”话音未毕,人又晕了过去。
武当四侠听声音知是七弟,俱是一喜,忙打火石,山洞间陡亮,却见莫声谷脸色惨白,双目紧闭,腹部血渍已干结,受伤极重。他身旁跪坐着一白衣少年,以白布掩住了面容,头发未束,披散两颊,正把手从七弟胸前收回。
无忌这半年来受圣火令武功影响甚深,比半年前瘦得多了,形貌未变,气质却大不相同,浑身一股冷冽气息。
武当四侠登时警觉,大惊之下竟没认出,张松溪喝道:“贼人,报上名号来!”
无忌摇摇头,连连后退,不敢出声,他此刻气息不稳,恐激动之下,心智失控,强自忍住,心想:好在七叔已然无事,我自当先离开此处,待七叔伤愈醒来,再上武当解释。
武当四侠拔剑逼近,便在这瞬息之间,无忌已使开圣火令上的怪异武功,拳打宋远桥,脚踢俞莲舟,一个头锤想张松溪撞倒,反手却已夺下殷梨亭手中长剑。这几下兔起鹘落,既快又怪。武当四侠武功精强,原是武林中第一流的高手,但给他这接连七八下怪招一阵乱打,登时手忙脚乱,均感难以自保。
无忌忙趁机跃出洞来,正待施展轻功离去,突觉一阵心悸,血气上涌,便已跪倒。张松溪道:“快追,弃剑,用太极拳法!”
四人使剑无功,使太极拳法,将门户守得严密无比,转眼便将无忌圈在阵中心。
无忌稳了稳心神,轻咳几声,站起身来,却见殷梨亭看着他“咦”了一声,无忌慌忙捂住额头,退后几步,不禁心神大乱。
四拳转眼即至,毫不留情,无忌想起刚才四人所说的话,心中怒意横生,双手执圣火令,招式更加奇幻莫测。他突然横腿疾扫,卷起地上大篇树叶,猛向四侠洒去。这一招乃山中老人霍山杀人越货时所创,实是极阴毒的手法。
武当四侠霎时之间双目不能见物,四人应变奇速,立即后跃。无忌冷哼一声,出手更快,抱住俞莲舟,顺手点了他三处大穴,跟着一跃而起,身在半空,右腿撞中殷梨亭顶门“五处”和“承光”两穴。殷梨亭一阵眩晕,登时摔倒在地。宋远桥飞步来救,无忌双肘已撞中他穴道。
张松溪心下大骇,又提剑而上,无忌一低头,向前扑出,连点他四处穴道,正要往他背心“中枢”穴补上一指,猛听得张松溪大声惨叫,双眼翻白,上身一阵痉挛,直挺挺的死了过去。
无忌一瞧,背上刹那间出了一阵冷汗,意识渐渐回笼,忙伸手去探张松溪的鼻息。突然之间,张松溪左手探出,已拉下他脸上蒙着的衣襟白布。
两人面面相觑,都惊得呆了,一时间五人都静得出奇,过了好半晌,张松溪才道:“好无忌,原来……原来……是你!可不枉咱们如此待你。”
其余三人身不能动,一齐怔怔瞪着无忌,目光中又是惊怒又是难以置信。
无忌自知此时见疑于师门,倒冷静下来,缓缓站起身来,他心中更是难过失望至极,无力道:“你们不信我。”
张松溪恨恨道:“大哥,二哥,六弟,你们都瞧清楚了,这恶贼不是旁人,是咱们钟爱的无忌孩儿!”张松溪怒视,语气冷厉,倒是丝毫不给他辩白的机会。
无忌心寒至极,“呵……呵……”冷笑两声,神智迷乱,月光下映得面容惨白,眼尾泛红,眼神冰冷,更觉可怖。他拾起地上长剑,便往颈中一抹。
“不要!”殷梨亭大叫。
无忌心中一凛,将剑缓缓放下,冷冷道:“我死了,不正称了你们的心意?”话音刚落,一缕鲜红从嘴边溢出。无忌趔趄几步,突而吐血倒地,只觉得真气暴涨,双手竟像是不受控制,额间红痕更是醒目。
殷梨亭道:“无忌,你怎么了?是你走火入魔,误伤了你七叔么?”
宋远桥想起适才无忌将手从七弟胸口大穴移开,倒像是害人未遂,又蒙住面容,生怕旁人知晓,质问道:“无忌,你练了邪门武功,被你七叔知道了,竟是要杀人灭口么?”
无忌咳了几声,抹去血痕,已是心如死灰,不屑辩白,冷冷道:“我若是想要灭口,你们诸位刚才便已死了。”
张松溪大喝道:“你出手伤你七叔,已是犯下重罪。你方才是想逃之夭夭?我们既然来了,自当带你回武当治罪!”
无忌满眼俱是尸身火海,不禁捂住脑袋,已是气糊涂了,吼道:“在你们眼中,我是妖女的儿子,惯会害人的,是不是?”
俞莲舟冷眼看他,心中气急,厉声道:“无忌,你犯下大罪,还不替我们解了穴,跟我们去武当向你太师父请罪!”
无忌冷冷看他,俞莲舟见那眼神陌生得紧,不禁浑身一震,道:“你还要一错再错?!”
无忌哈哈几声惨笑,涕泗横流,胸口阴阳二气冲撞,却竭力压制,直疼得连呼吸都颤抖起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脚步却越来越急,轻声道:“我没有错,我娘也没有错。”
无忌脚步杂乱,气息不稳,跌跌撞撞离开。武当四侠对视一眼,看他背影单薄,竟是瘦了许多,走了几步,居然直直摔了下去。
殷梨亭忙道:“无忌,你受伤了么?”
眼见无忌挣扎着坐起,慌忙从怀中掏出药来,殷梨亭道:“无忌,回武当!”
无忌头也不回,扶着石壁站起,道:“回?呵呵,回?武当是我家么?”
一声清啸,招马而至,无忌翻身上马,马鸣萧萧,早已纵马远去。
四侠眼神相接,更觉奇怪。忽然,四颗石子自远处凌空而至,竟然解了四人之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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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上武当挑真武七截阵,然后被陈友谅暗算。青书哇,你回头吧!小教主是你吃不到的人儿呀!
武当诸侠,不是存心黑你们的,不好意思~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