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

向死而生叹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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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忌心中自有计较,此刻静心细想,于个中内情也能猜出七八分,倒不觉伤心,只觉寒心,勉力支撑着下床,仍旧四肢瘫软,内里空落落的,像是使不上劲儿。韦一笑还守在外间,恐将他惊起,无忌只得扶着屋内器具缓步行走,慢慢走到书案旁坐下。

  轻轻打开小屉,无忌点了灯,翻开那本《明教流传中土记》,此书乃杨逍小楷恭录,无忌细细抚摩这熟悉的字迹,忆起昔日杨逍为他阐明明教教旨,二人心意相通,共启愿景。又翻开几本兵书,那时二人仍在军中,杨逍在他耳边轻言细语,言犹在耳,二人情投意合,自是情热如沸。想起往事,无忌唇边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笑容。

  然而,无忌旋即敛了笑容,将书搁置一旁,拿出教主金印和六枚圣火令,又从布包里拿出方巾,那方巾包裹着五颗糖葫芦,已经变得黑红,看不出本色。无忌将书本、金印、圣火令和方巾一齐收入匣中,又提笔写完信笺一封,置于圣火令之下。

  盖上木匣,无忌将手抚于匣盖之上。良久,良久,才吐出一声如释重负的叹息。

  他知道,明教教旨“惩恶扬善,救世惠民”才是杨逍的道。杨逍的道亦是他的道。

  他轻轻吹了灯,缓步走到窗前,但见一轮圆月高悬,皎皎银辉洒下,他突然想起那一年八月十五举火燎天,登坛宣誓,何等豪情。如今病体残躯,反受制于人,也是感慨万千。

  突而,他听到细细一声响动,从窗下传出,不由得警醒,探出头去看,却突觉胸前一痛,天旋地转,人已软倒。

  再醒过来时,无忌只觉趴在一个稍显单薄的肩膀之上,只是这人内功深厚,轻功不弱。耳边风啸,无忌又觉头晕目眩,喉咙腥甜,不自觉咳了两声。

  那人听见响动,随即放慢了脚步,贴心问道:“张无忌,你还好吧?”

  无忌一惊,猛咳几声,道:“蛛儿?”

  殷离脚步渐止,将他背到一处草垛旁放下,此处倒像一个老旧的农舍。无忌猛喘了几声,竭力压住了内里烦恶,咽下一口热血,急急道:“表妹,你带我出来干什么?你在哪儿学的……学的这一身功夫?”

  殷离坐在他身边,怔怔看了他半晌,一言不发,突而“啪”一声照着他的脸就是一巴掌。架势虽狠,下手却极轻。无忌本不想挡,也无力去挡,身子一歪,便往地上倒去。殷离一惊,万没想到,他已伤重至此,忙将他扶起。

  无忌疑惑道:“表妹,你……你又犯疯病了?”

  殷离斜了他一眼,道:“你个笨牛!我才没有疯!当得什么明教的教主,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

  无忌“啊”一声,道:“那你之前……之前都是……”

  殷离冷冷一笑:“若非如此,怎能叫你们识得你那周姑娘的真面目。只是,我没想到,明教那帮人竟然趁你伤重,要叫你娶了周芷若!就连杨伯伯也犯糊涂了!一帮老糊涂!我今天把你偷出来了,从此以后你别再回去了!”

  “哈哈哈!”无忌只觉得好笑,笑着笑着牵动了内息,又是疼得一阵猛咳,直咳得眼泪都激出来了,到了后来这笑慢慢变成了苦笑,泪水又簌簌而下,忙用手抹了泪,道,“表妹,杨左使他没有犯糊涂。”

  “啊?”殷离听不明白。她搞不清楚什么家国大事,她只知道这件事张无忌不喜欢,那就是不行。周芷若对张无忌不好,那就是不行。

  “张无忌,我学了谢大侠传授给我的内功,现在功力已经大有长进了。你要是不愿意回去,我现在就带着你走。谁也不能逼你当教主!谁也不能逼你做不喜欢的事!你跟我走,好不好?我们再不回这糟心地方了。”

  无忌一愣,登时心中暖意腾腾,万分感动。表妹小时便钟情于他,便是用强的也要带他去灵蛇岛。这么多年四处寻觅他的踪迹,受了许多苦楚。她身世可怜,备受欺凌,自己没能照顾她,更没法回应她的情意,更是歉疚不安。此番命劫难逃,若能与殷离在一处幽静之所相伴,临了临了倒也了无遗憾。

  那封信笺早已言明传位于杨逍。若他真的狠心要走,当也走得。只是……

  无忌轻叹一声:“表妹,我这病……待在明教,便是拖累了大家。若是同你在一处,便拖累了你。你好不容易和舅舅前嫌尽释,一家团聚,你应当多陪陪他才是。”

  月光下,殷离秀美的面庞浮上一丝忧愁,她幽幽道:“谁管他啦!他才不是我爹。张无忌,你不喜欢我是不是?就算我愿意一生一世服侍你,绝不违拗你的意思,你也不愿意跟我走,是不是?”

  无忌一惊,忙喘道:“不,不,不是。你……你很好。”他知道殷离脾气古怪,最恨旁人瞧不起她,也不喜旁人可怜她。她纯粹又执拗,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这样,倒也叫人羡慕。

  “是啊……”殷离叹道,“我待你很好,你偏不喜欢。待你不好的,你偏偏喜欢。”

  无忌沉默,垂下眼眸,半晌才道:“他没有待我不好。”

  殷离冷哼一声,又道:“他让你难过,让你生气,逼你做你不喜欢的事,还叫待你好?”

  无忌摇摇头,目露摄人锐芒,坚定道:“驱除鞑虏,造福百姓,光大明教,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我和他的事,是我们的事!”说到此处,又觉遗憾,道,“只是我等不到那一天了,到底拖累了大家。小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也是。想来,世事便是如此吧!”

  “你怎么说这种话?”殷离佯怒道,“谁敢说你是拖累?”继而,殷离面上浮现出一种复杂的神情:“你都不知道。小时候,我被婆婆从……从我爹手里救出来,我过得苦极了,根本没人对我好。直到遇见你,你给我做饭吃,还关心我。我……我好欢喜。因为要找你,我才苦苦支撑了这么多年。后来知道你死了,我就想着,伺候婆婆百年之后,我便也从山谷上跳下去算了!”

  “蛛儿……”无忌眼眶发酸,止不住眼泪,竟忍不住动情地将殷离拥在怀里。他没想到,当年只不过一句简短的问候,竟支撑着殷离走过这么些年。

  殷离窝在他怀里,感觉到他的身子仍在微微发颤,却听无忌虚弱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蛛儿,若是我这病真好不了了。到时候,你千万不要伤心,好不好?”

  殷离一听,腾地从他怀里跃起,揪着他耳朵道:“小冤家!你!你说什么胡话?平白无故干什么咒自己?你死了,你太师父该有多伤心?我爹,我爷爷该有多伤心?明教那帮人又该如何?”

  无忌心头猛然一震,忙道:“好表妹,我……我不说了。唉,你,你带我回去吧!”说罢,把着草垛站起身来,他心里想明白了许多事,也是时候要回去面对。他是明教教主,是义军首领,他是许多人的依靠。便是死,也应该死得其所才是。

  殷离见他意志坚决,无奈道:“好吧!都听你的。不管明教那帮人怎么对你,我总是陪着你就是了。”便又将他伏在背上。

  二人回到元帅府之时,远远便见教主卧房灯火通明,传来一阵喧哗之声。无忌催促殷离回房,恐众人见了,心生误会。

  教主失踪,众人都慌了神,周颠一个劲儿数落韦一笑看护不力,说不得又想去劝,张中急得来回踱步,如此几人吵吵闹闹,不可开交,差点儿大打出手。

  杨逍更是双目充血,心焦如焚,抬脚便要去寻,岂料脚下一个趔趄,竟双膝软倒。他连日来忧心过甚,急火攻心,身子早已受不住了。范遥连忙将他扶住,劝慰道:“大哥!莫急!已经派人去寻教主了!”杨逍理智全无,沙哑着嗓子吼道:“他果真走了,我怎能不急?怎能不急?”

  范遥忙扶他在一旁坐下,以内力助他调息顺气,又是好一阵安慰。

  无忌缓步走进,眼见便是如此混乱景象,吵得吵,骂得骂,不禁摇了摇头,站在门外,轻声道:“你们吵什么?”

  话声虽轻,却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是一顿,回首见了教主,便是一阵狂喜,忙跪下行礼:“属下等参见教主!”黑压压跪了一地。

  周颠喜道:“教主大晚上跟我们开什么玩笑?”便要站起。彭莹玉忙拉住了他。周颠抬头一看,小教主脸色殊无血色,面色更是阴沉,如冰山将倾,不由得心中一跳,没再出声。

  无忌只穿了一件月白单衣,迎着月色走进,病骨支离,更显衣襟宽大。他脚步迟缓,支撑着一步步往里走,摇摇欲倒,众人想去扶上一把,终究不敢,纷纷看向杨逍,却见杨逍始终低着头,看不见脸上神情。彭莹玉见状,忙自房中拿了外衣,披在教主身上。

  无忌站定,轻轻叹息一声,道:“病了许久,睡得骨头也酥了,今晚月色正好,想着出去走走。对不住,让诸位挂心了!”众人松了一口气,放下之前诸多猜测,连声道:“不敢!”

  “只是,何必吵吵闹闹乱作一团?”无忌语气低沉,已然不快,“从前明教四分五裂,皆因诸位孤傲自许,你不服我,我不服你,大伤和气。无忌不才,承蒙诸位看得起,愿意听从我的号令,叫无忌为你们调解。如此兄弟同心,才有明教如今光景。”

  “这自然只是件小事。日后若我不在了,教中有什么大事,也要吵来吵去,凭武力争个输赢吗?明教若是起了内讧,又回到从前的局面,谈什么去恶行善,为民作主?如今咱们做的事儿,岂不白做了?”

  他话音虽轻,并无责备之意,众人额边却都冷汗涔涔,听了这番肺腑之言,俱是心头一热。可想到教主病情不容乐观,胸臆间都泛起一股酸涩痛苦的滋味。

  周颠哽咽道:“什么在不在?咱们可只认您这个教主。我周颠可有言在先,除了张教主,我谁都不服!”

  “你!”无忌又急又气,无奈道,“罢了,若是和你说得通,你也不是周颠了。”周颠轻哼一声,眼望他处,悄悄抹泪。

  无忌不再多说,径直走到杨逍面前。杨逍始终红着眼垂着头,看到他一双蓝白云纹的靴子立在他跟前,禁不住身子颤抖,哽咽难言,听他示下。

  无忌伸出一只手来,轻声道:“杨左使,起来。”

  杨逍抬起头来看他,二人四目相对,当真恍若隔世。杨逍双目红肿,憔悴不堪,无忌却面容灰败,煞是冷静。杨逍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那只冰凉的手,却不敢借力,便即刻站起身来。

  待他站起,无忌便将手收回,静静地望了他半晌,才克制道:“杨左使,你受累了。”

  杨逍鼻子一酸,泛滥的情绪却已压抑不住,他只盼教主能劈头盖脸骂自己一顿,踢自己一脚,心中倒能好受些。可这贴心暖语却如一把软刀,直直插入心间,叫他痛入心扉。杨逍不知该如何回:“教主……我……”

  无忌摇摇头,道:“你我之间,有些话,用不着说。你便安心去歇息吧!莫熬坏了身子。”又转而对众人道:“诸位兄弟,都去歇息吧!”

  说罢,不待杨逍回答,便缓步走进房中。衣袖扫过杨逍手背,杨逍却再不敢去牵。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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