芥蒂难消情难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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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忌心头如受重击,他满腹委屈,愤懑难当,竭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不争气地从眼眶里迸出来,一连在草丛中跌倒好几次。
他脑中混乱不堪,心口传来一阵阵钝痛,像是要把一颗心撕裂开来。无忌趔趄几步,又摔倒在地,霎时间,爹娘微笑的面庞如在眼前。冰火岛,那个冰冷的岛屿带给他的全是温暖。可如今,九月初火热的天气,他却浑身打颤,一颗心凉了个透。
杨逍是他幼年时期所渴求的全部温暖,是他痛苦求生日子里唯一的光。除了冰火岛,他最快乐的地方就是坐忘峰。可现在,坐忘峰难道不是第二个红梅山庄?
无忌苦笑着摇头,心道:张无忌啊张无忌,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么?他那么狂傲自负的一个人,除了纪姑姑又对谁付出过真心?你真以为自己配得上他?你不过就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活该一再被人骗的傻小子!在他心中,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比明教更重要。他宁死都要护着明教,骗你来当这个教主又算得了什么?
无忌站起身来,昏昏沉沉,心中烦闷不堪,愤怒更甚。他像是发泄一般,发足狂奔,巴不得离这些人越远越好,他厌憎尘世,恨不得此刻就地死了,却不知杨逍会不会为他痛哭一场。
他越奔越快,顷刻间已奔出十余里路,感觉胸口疼痛越甚,却也不停下。丛林深处老树根盘踞交错,又有毒蛇猛兽,他也毫不在乎,既然爹娘都已离他而去,武当也以他为耻,他这条命也就毫不足贵,生死无所萦怀,管他早死晚死,死在何处?
心情激荡之下,脚边一条拱起的树根将他绊了扎扎实实一跤,他在地上连滚几圈,额角撞石,狼狈不堪。他适才一口真气憋足了,此刻霎时间泄了气,连吐几口鲜血。他也不在意,擦干唇角鲜血,坐在大树底下。
此时已近子时,那林中蝙蝠扑啦啦一群掠过,铅云低压,月色凄冷,枝头一只老乌鸦叫得悲凉,声声啼血,止不住的哀愁。无忌触动心事,突然间放声大哭,想起一生不幸,受人欺辱,最爱的人要么离他而去,要么厌弃他,利用他,当真愁云惨淡,毕生的怨愤屈辱,尽数涌上心头。
那乌鸦伴着他的哭声犹自叫个不停,他心中烦乱,拿起一块石子,便要将它打下。临发之时,却觉得脚瘫手软,无忌顿时一个激灵,自己悲愤难抑,竟然起了杀心?立刻吓得将石子抛在一边,收整心情。
他默默想:无论别人如何对不起我,我可不能起什么害人之心。六大派逼死了我爹娘,可到底还是因为义父造了无数杀孽。义父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当真懊悔得紧。朱长龄虽然害我跌入悬崖,可他自己也困在那里,恐怕早就饿死了。不管怎样,这世道虽险恶,我却不能失了本心。
既然当初入明教,是为了杨逍,也是为了天下众生。那现在,为了天下众生,我做个挂名教主又算得了什么?杨逍他有经天纬地之才,比我强得多,他全权处理教务,再好不过,我落得个清闲,又何必生气?
只是,只是……无忌抬眸望天,默默流泪,他不该这样骗我留在明教……枉我,那么喜欢他,为了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无忌伤心了好一阵,默默出神,直到圆月西移,万籁俱静,红光隐隐未出,天将明……他起身往原路返回,觉得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就像一场梦一样。不对!是过去的美梦醒了,现在才真正醒过来。
脸上泪痕早干,千疮百孔的心却没有愈合。无忌在茅草丛中慢行,不知自己应该去往何方,更不愿回去。
突而,他听到三人在林间小路上疾走的声音。两男一女,那姑娘的气息时强时弱,正是小昭。那另外两人正是杨逍和范遥!
无忌一惊,不知如何去面对杨逍。突听见范遥说道:“小昭,你还是回去守着,教主说不定回去了,你去看看,不用跟着我们。”
小昭呜呜咽咽的声音传来:“那屋子里有打斗的痕迹,分明是有人带走了教主哥哥,我担心!”无忌心下感动,小昭妹子倒是心念我。
范遥道:“我去汝阳王府探过了,教主没去过那儿,小王爷也不在府中。”
杨逍却始终未说一个字,只在路上疾行。
范遥道:“大哥,你千万别急,以教主的武功,别人伤不了他!你找了一夜,别急坏了身子!”
这时,传来杨逍压抑急促的声音:“他耳朵听不见,若是有人偷袭,怎么办?若是武当的人将他劫走了,我怎么办?”
怎么办?呵!无忌此刻伤心透顶,未能体会杨逍语气中暗含的情意,他只道自己若是走了,杨逍一力支撑明教,着实难办。无忌本就未生退却之心,此时一颗心早就死透了,做不做教主,离不离开明教都没什么打紧的。
范遥道:“武当的人道貌岸然,不会背着我们劫人。只是,小王爷一夜未归,着实可疑。”
小王爷一夜未归?无忌这才反映过来,范遥说的是赵敏!他被自己点了穴,一晚上坐在那茅草堆里,不知道怎么样了。若是被杨逍和范遥发现了,会对赵敏怎么样?
无忌感念赵敏对自己的恩情,此刻再也不能置身事外,只盼能悄悄送赵敏回府,再想以后的事。
避开杨逍和范遥,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轻步返回,但昨夜无忌心情激荡之下不辨去路,此刻要想在这偌大的茅草林里找到赵敏着实困难,他在从中绕了好久,才看到赵敏坐在草丛中微微颤抖的背影。
他心下愧疚,忙跑过去,坐在赵敏跟前,只见赵敏满面泪痕,脸色苍白,像是遭受巨大惊吓,一见到无忌,满眼放光,那欣喜的神色将无忌冰凉的心烘得暖暖的。
出手如风,无忌迅速解了赵敏的穴。赵敏全身麻痹已久,一解穴立刻往前倒,无忌忙抱住他。只听见赵敏“哇”的一声大哭,抱紧了他,眼泪鼻涕一把刷,嚎叫道:“无忌哥哥!好可怕呀!我怕!”
他这一叫,无忌心道不妙,他们三人听到响动,立刻会过来,但此时赵敏受了惊吓,大叫出声也不能怪他,便轻抚他的背,安慰道:“敏弟,什么可怕?”心里也奇怪,这个不可一世的赵敏何曾怕过谁?竟失态至此?
只听见赵敏在怀里抽抽噎噎道:“刚才,有一条那么长那么粗的蜈蚣,就在我面前,爬过我的脚,差点就咬死我了。啊啊啊!好恶心啊!好可怕啊!”他向来养尊处优,哪里见过那么大一只毒虫,直把胆子都要吓破了。
饶是一夜无眠,心情低颓,无忌此刻也被赵敏逗笑了,忙柔声道:“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把你丢在这里。”
赵敏抱紧了他,道:“是你说的,以后再也不丢下我。”
无忌点头:“是的,再也不丢下你!”
赵敏见他此时说话行事一切如常,可昨夜离去之时却似神魂俱碎,还是忍不住关切道:“无忌,你还好吧?”
不提倒好,一提,无忌只感觉眼睛发酸,竟又忍不住红了眼眶,赵敏忙捧着他的脸替他擦拭眼泪,便似一对互相安慰的亲密恋人。
背后脚步声渐起,无忌冷着脸将赵敏的手拨下,回头见范遥一脸惊诧,小昭欣喜不已,只有杨逍皱眉不语。
范遥道:“小王爷,果然是你将教主约出来。”
小昭见无忌身上衣物都磨烂,像在泥地里打了滚一样,不禁担心道:“教主哥哥,是遇到歹人了吗?我们快回去换身衣物吧!”
杨逍知道,以赵敏的武功,哪能将教主掳走,怕是教主心甘情愿赴约。此刻见到无忌与赵敏拉着手,亲密的模样,不禁一股怒意聚在胸口。想到几日前教主身上的吻痕,怕也是赵敏的杰作。但他不好发作,只能回头再劝教主不要与赵敏过多接触。
杨逍隐忍不发,面色却极其难看:“教主,我们回去吧!”
他伸出手去,想握住无忌的胳膊将他扶起。无忌回头见他伸手,下意识往后一缩,竟是一种自然的防备状态。
杨逍心猛的一沉,眼睛微眯,慢慢将手缩回去,又道:“教主,回去梳洗吧!”
无忌点点头,起身将赵敏扶起,道:“敏弟,你回去小心,此去王府路程较远,你身体还未恢复,可以发信号,叫你手下的人来接应你。”
赵敏擦擦脸上的泪,道:“那你准备好了就来约我,我们同去。”
无忌此刻也笑不出来,道:“答应了你,自然守诺。”赵敏身子虚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三人见无忌与赵敏说话,耳朵似已基本恢复,都心下一宽。
无忌看向三人,面沉如水,轻声道:“走吧!”
杨逍心中不快,吩咐范遥和小昭:“你们先回去,我和教主有话说。”
无忌冷眼看向杨逍,目中的寒光射得杨逍一凛,可瞬间无忌便将这种神情尽数掩去,他淡淡道:“我说回去,杨左使是要代我发号施令吗?”
杨逍忙拱手道:“不敢,属下逾矩,请教主降罪。”
无忌转身便走:“你劳苦功高,我哪敢降你的罪!”
此言一出,三人面色皆变,不知为何教主竟要发作杨逍。范遥忙道:“教主,大哥不是这个意思。”
小昭道:“不是的,教主哥哥。杨左使找了你一夜,可急坏了。”
无忌心想,他自然着急,跑了我这个教主,他能不急?他步履仍是不停,无力道:“走吧,回去吧。”便一路疾行,不再回头。
杨逍找了他一夜,心急如焚,此刻看到他与赵敏在一处,苦涩、酸楚、愤怒、嫉妒……五味杂陈,可无忌见到他居然这般冷漠防备,内心更是忧惧。他如此冷静一人,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
范遥拉着小昭,另择小路而行。
杨逍快步上前,拦住无忌的去路,沉声道:“教主,和赵公子约定了什么?”
无忌道:“教主的私事,杨左使也要还管吗?”
杨逍隐忍着怒火:“不敢。”
无忌缓缓道:“我要与赵公子一同去冰火岛,将我义父接回来。”
“教主,赵公子他诡计多端,怕是不好对付,万一他要加害你……”
“不会的。”无忌打断杨逍,“我知道他。”
杨逍倾身拱手:“还望教主三思,不要下错决定!”
无忌看向他,愁肠百结,良久,终于叹出一口气来,道:“杨伯伯,无忌很没用的,什么都不懂。你替我管好教中的事情,我很放心,也很感激。可是,你不要管我的事。我是明教教主,我知道。但是,我在你面前,我只是教主而已。”
你要我做这个教主,我便心甘情愿做了,以后也会为你继续做下去。你要利用我,我便心甘情愿给你利用。可这颗真心,从此,我便收回来,再也不给任何人了。
杨逍深深看向他:“属下,不明白教主的意思。”
无忌微微叹息:“杨左使,便只是杨左使。张教主,便只是张教主。你我同心打理明教,我自然有诸多事务请教于你。但是,旁的事情,请你不要管。”
杨逍盯着他,已是燃起怒火:“比如,赵公子的事情,是吗?”
“是……我以后……唔……”无忌话还未说完,杨逍已将他圈在怀里,堵住那张小嘴,这张嘴今天尽讲些让人生气的糊涂话。
杨逍气急了,不管不顾,叫他不能逃脱。他以为无忌会像往常一样,被他吻得软在怀里,或者气自己轻薄羞辱了他,发力将自己推开。可杨逍这一吻用情至深,却没能将无忌冰凉的唇焐热,他在自己怀里始终不声不响亦不动,漠然承受着他的亲吻,没有回应……
杨逍火热的心渐渐凉了下去,他退后几步,见无忌眼神清明,丝毫未动情,不禁心下大恸,颤抖道:“教主,杨逍强迫了教主,请教主降罪。”
无忌心如止水:“杨逍,恪守本分,不要逾矩。我不会离开明教,你大可放心。何必惺惺作态,故作情深?”
“无忌,你说什么?”杨逍大怒,“难道,你……你是这样想我的吗?”
无忌冷哼一声,眼望他处,不再言语。杨逍愤慨难当,不屑解释,拂袖便走。
二人各自回到农庄,竟再没说过只言片语。
三日后,无忌收拾行囊,让小昭去王府约赵敏同行。无忌自己牵了马匹,去出城处。
临行前,无忌回望逍遥二仙,叮嘱道:“杨左使,范右使,教中事务一切交由你们打理,望加多思量再裁夺定策,不要误伤人命。”
杨逍和范遥自然躬身领命。眼见教主牵马出庄,越走越远,杨逍内心的思念却已开始蔓延。
那一日,他盛怒之下,拂袖而去,回来已是后悔莫及,他因赵敏之事嫉妒成狂,难免头脑发热,失了常态。事后,细细一想,方猜测到,定是无忌意外听到了他与范遥的对话,还以为自己不是真心待他,如此想来,无忌这一反常态便有迹可循了。
只是他心中难免气教主不相信自己,加之无忌始终避而不见,他竟也跟教主置起气来。
范遥看向杨逍,也跟着他急:“大哥,你还不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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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两个傲娇鬼…… (all忌/逍忌)倚天之圣火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