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奥立弗的一位熟人清楚地显露了他的天才,在首都一下成为新闻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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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南茜设计让赛克斯睡着,前去露丝那里完成自发的使命时,有两个人自北方大道往伦敦走来,交代一下这两位人物是这部传记不可或缺的一环。
来的是一个汉子和一个妇人,男的显得有些瘦骨嶙峋,他的四肢又细又长,膝盖有些往中间缩,一招一式显得慢慢吞吞,从外表根本看不出他确切的年龄——可以这样说,他属于这样一类人:他在少年时像发育不全的成年人,而在成年时却像发育过头的少年。女的稍显年轻一点儿,粗膀蛮腰,她身上驼着一个沉甸甸的大包袱。相比之下,男士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负担,只在一根棍子的一头挂了个手巾做的小包裹,摇摇晃晃地在肩头动着。由于这个原因,另加上他的长腿,所以他一不小心就比他的同伴快走了好几步。他不时地转身摇头,这种不耐烦的表现仿佛是在责怪,又仿佛是在催促他的女伴。
他们就这样在大道上走着,对飞扬的尘土和眼前的景物毫无反应,只是偶尔会给从伦敦方向飞驰而来的邮车让路。终于,他们走进了高门拱道,前面一位这才停下来向同伙发出了呼喊。
“快走啊,你不会说走不动了吧?夏洛特,你这个懒虫。”
“听我说,包袱可不轻呢!”女的累得不行了,她赶上来说道。
“你还说包袱沉?那要你干吗?”男士把棍子换了一个肩膀说,“你看你,又想偷懒了。喂,你除了会给人带来麻烦,还会干什么?”
“还有多远?”女的靠墙坐下,脸上汗水直淌。
“不远,马上就要到了!”男士指了指前边说,“看吧,伦敦的灯火!”“至少还得走两英里。”
“反正,不管是两英里还是二十英里,”诺亚·可雷波尔说。对,就是他。“你赶快给我起来,要不我可要踢人了,把丑话说在前头。赶路吧。”
诺亚说着就从马路对面走了过来,嘴里骂骂咧咧,他的鼻头因为火气大的缘故而变得更红了。女的看到他似乎真要动粗了,只好默默无语地站起来,艰难地和他一道向前走去。
“咱们在哪儿过夜?”走了百余步后,她问。
“你问我,我问谁?”也许因为路途辛劳的缘故吧,诺亚的脾气变得更坏了。
“但愿能近一点儿。”夏洛特说。“路还远着呢,你别做梦了。”
“怎么搞的嘛?”
“听着,”诺亚威风地说,“一切由我说了算,不该你问的你别问,否则我揍你。”
“噢,你也用不着发这么大的火啊!”
“一到城边就找地方住下,那样索尔伯利要找我们就不容易了,要是他把我们捉住,铐上手铐扔到车里押回去,难道这样的结局很光彩?”诺亚以一副嘲讽的口吻说,“我们得走,去那种一钻进去就找不到人的僻静地方。在我没有找到让我放心的隐蔽住处之前,绝不可以停下来。妈的,算你运气,撞上我这么有脑子的人,要不是我们一开始就乱走,从田野里穿过来,你一个礼拜前就被逮捕了,小姐。不过对你这样的笨蛋来说,那样也是活该。”
“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但你也不能什么都怪我,”夏洛特说,“说什么把我关起来。要是那样的话,你也逃不了。”
“你要弄清楚,钱是你从柜台里拿出来的。”可雷波尔先生说。
“亲爱的,那是为你拿的啊!”
“钱在谁身上?”
“不在你那儿,你相信我,我像宝贝一样带着它们呢。你也是我的宝贝。”女的说着拍了拍他的下巴,又挽住了他的一只胳膊。
钱确实在她那儿,但可雷波尔并不是一个轻信别人的愚蠢的笨蛋。公道地说上一句,他如此相信他的同伴,是经过一番思考的。钱在她身上的好处便在于,万一他们被抓住了,这便可以成为他的遁词,他可以声明自己并未参与盗窃,这对他来说实在大有好处。现在他们俩正亲亲热热地走着,可雷波尔可不会袒露他的真实想法呢。
依照这个周详的计划,诺亚·可雷波尔一刻不停地往前走,径直来到伊茨灵顿附近的安琪儿酒家,根据行人和车辆的密集度和数量,他得出伦敦就在附近的睿智的结论。那些人群拥挤的繁华街道首先应该避开的,他看了看,领头消失在圣约翰路的黑暗之中。处于格雷旅馆和伦敦肉市中间的这些横七竖八的小巷子,恐怕是新建以后伦敦身上的最后一块流脓的伤口。
诺亚·可雷波尔和夏洛特一前一后地走着。当他们路过某家小旅店,诺亚总是在外面张望一下,就又慢腾腾地向前走去,好像那里的人一定很多。终于,他来到一家看起来最脏最差的旅店门口,隔着马路审视了一番,这一次好像他比较满意了,决定在这里住宿。
“来,把包袱给我吧,”诺亚一边说一边把女的肩上的包袱解下来,搭在自己肩上。“记住,只要我不问你,你就别说话。这家旅店叫什么名字来着?我只认得一个‘三’字。”
“跛子。我认为应该是三个跛子。”女的回答。
“三个跛子的店吗?名字蛮有趣的。”诺亚咕哝着说,“好了,来吧,让我们进去。”他推开那扇吱吱作响的店门,带着女的走了进去。
一个年轻的犹太人正坐在柜台里,他迷迷糊糊地正在翻着一张脏兮兮的报纸。看见有人进来了,他抬起眼睛,阴沉地盯着诺亚。诺亚毫不示弱,用一样的眼神回敬。
如果此时的诺亚还穿着慈善学校的制服,那么这个犹太人的这种眼神还可以理解,可现在诺亚穿的是短衫和皮短裤,上装和校徽早就扔了,这样的装扮是不应该在一家普通的酒店里受到如此密切关注的。
诺亚咳嗽了一下,问道:“这就是三跛子酒店?”
“正是小店。”犹太人回答。
“我们是从乡下来的,有一位好心的绅士介绍给我们这个地方,”诺亚说着,向夏洛特使了个眼色,同时用胳膊肘推了推她,可能是提醒夏洛特配合自己,不要大惊小怪。“我们想在这里住一晚。”
“我得去问问,因为这事我可做不了主。”巴尼回答说,这种讨厌的人物简直无处不在。
“那你先领我们去酒吧休息一下好吗?最好再来点儿啤酒和冷切肉什么的。”诺亚说。
巴尼领他们来到一个里间,叫人送上了酒菜,一会儿,他来告诉两位旅客,他们可以在这里住宿下来。
一道墙将这个里间与柜台分隔出来,里间要低那么几层台阶。这家旅店里任何一个人只要掀开一张小小的帘子,就可以透过房间墙壁上离地五英尺的一层玻璃看到单间里的客人,而且不用担心被人发现。还可以把耳朵贴在壁板上,清晰地听到里面人们的说话。当酒店掌柜的目光离开这个观察所,巴尼也从客人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那个习惯于夜间活动的费根便走进了柜台,想来打听打听某个徒弟的情况。
“嘘,轻点儿,隔壁刚来了一对儿陌生人!”巴尼说道。
“是吗?”老头儿有了好奇心。
“从乡下来的,是个古怪的家伙。不过一定逃不出你的手心。”巴尼补充着。
费根显然对这个消息很有兴趣,他踩在一张凳子上,透过那个秘密的观察点,小心地向里张望。这时,可雷波尔先生正俯在盘子上吃着冷牛肉,喝着黑啤酒,同时按极其省俭的分量拨了一少部分给夏洛特,那女的则低眉顺眼地坐在一边吃着喝着。
“哈,瞧啊,”费根回过头来低声对巴尼说,“这小子不错,懂得如何驱使丫头呢,我喜欢他的样子,他一定会对我有用的。你别发出这么多难听的像老鼠一样的声音好吗?我要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费根把耳朵贴在壁板上,急切地想听清他们在说什么,那神色活像一个就要行动了的吸血鬼。
“所以我要做一位绅士,”费根就是从这一句话听起的。“我再也不要去看什么棺材了,亲爱的,我们要开始的将是上等人的生活了,你将可以成为一位太太了。”
“我当然是很高兴了,可也不是每天都有钱柜可被我们捣腾空啊!总有一天我们会露馅的。”夏洛特回答。
“你就知道钱柜。”诺亚说,“除了折腾钱柜,还有很多别的事情可做呢。”
“还有什么呢?”夏洛特有点迷茫。
“你真笨,这世上有那么多的好东西,比如钱包、女人的手袋、银行、住宅、邮车,不都是吗?”可雷波尔先生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这么多的目标你顾不过来呀!”夏洛特说。
诺亚说:“我可以找人合伙干啊,我们这样能干的人一定有办法的。瞧你,不就抵得上五十个女人了吗?到哪里能找到像你这么机灵利索、阴险狡诈的女人啊,把你派出去就够了。”
“天啊,你这话说得真叫我开心。”夏洛特高兴地在诺亚丑陋无比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下。
“好了,够了,你再这样我可是会发火的。”诺亚挣脱开来,对夏洛特说。“我要聚集一伙人,成为他们的首领,他们都要服从于我。我们要一起干大买卖,这才合我的心思呢。如果能够结交到这样几位绅士,就算花掉你那张二十英镑的票据也是值得的。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自己不知道怎么出手。”
发表了自己这一番高见之后,可雷波尔先生显出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他拿着啤酒使劲晃了晃,然后看了看夏洛特,朝她点点头,抿了一口酒,立刻精神舒畅了许多。正当他准备再来一口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陌生人出现在门口。
这人正是费根。他朝诺亚他们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显出十分和气的样子来,坐在最近的一张桌子旁,向巴尼要了一点饮料,巴尼满脸堆笑地将饮料递给费根。
“多么好的夜晚啊,可就是冷了点儿,”费根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说,“我猜,你应该是从乡下来的吧,先生?”
“你怎么知道的?”诺亚奇怪地问。
老犹太人指了指诺亚和夏洛特的鞋子以及他们的包袱,说道:“在我们伦敦可没有这么多尘土的。”
“你真厉害,好眼力,听听吧,夏洛特!”诺亚惊叹着。
“一个人在伦敦这种地方混,要是没有点眼光那还得了?”费根推心置腹,压低声音说道。
费根用手指摸了摸鼻翼,这个动作显得很有深意,诺亚也想模仿一下这个动作,只可惜他的鼻子不够大。不过,他的这个动作显然得到了费根的认可,也许费根觉得诺亚是表示对自己见解的赞同吧。费根冲诺亚笑了一笑,向他敬酒。
“这酒真不赖。”诺亚咂着嘴。
“那当然。”费根接着说,“作为一个男人,要想每天都有好酒喝,那就要不断地倒腾钱,比如钱柜的钱,钱包的钱,女人手袋的钱,银行的钱等等。”
听到费根的话居然和自己刚才的话一模一样,诺亚差点儿瘫在椅子上,他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看费根,又看看夏洛特。
“哈哈,你别担心,”费根将身子靠近了一点儿。“幸好就我一个人听见了你们说的话,为你们的好运气祈祷吧。”
“这不是我干的,钱都在她那里。夏洛特,你知道的,钱是在你那里的。”诺亚语无伦次,他那原本伸得长长的绅士一般的双腿也由于害怕蜷在椅子底下。
“这是谁干的,钱在谁身上,都无关紧要。其实我本人就是干这一行的,正因为如此我才喜欢你们。”这个老犹太人用鹰一般的眼光扫了一眼夏洛特和那两个包袱。
诺亚稍微回过一点儿神来,问道:“你说的是哪一行?”
“当然是正经的一行啊!我们店里的人都是一样的。在这城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比三跛子酒店更保险、更安全的了,你们算找对地方了。你们尽管放心吧,我很喜欢你们,所以我才会和你们说这些的。”费根解释着。
虽然费根的这些保证使诺亚悬着的心放下来了,但他还是觉得十分不安,他的身体扭来扭去,不断变换着各种难看的姿势,他的眼神中也流露出狐疑的神情,望着这个新结识不久的朋友。
费根咕咕哝哝地向夏洛特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使她安心,然后才对诺亚友好地说:“我有一个朋友,你可以在他那里随便挑选任何一个你认为适合做的工作。他一定可以满足你的朝思暮想的愿望,让你顺利走进这一行来,还可以让你学会原先你不会的东西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诺亚急切地问道。
费根笑笑说:“那当然了,我骗你难道有什么好处吗?来吧,我们到外面再说几句。”
“别去外面了,多麻烦啊。”诺亚现在已经放松了许多,他的腿慢慢地伸开来,对夏洛特说:“你去把行李搬到楼上去吧,小心那些包袱啊!”
诺亚的命令被夏洛特刻不容缓地执行了。一听到诺亚的话,一看到诺亚拉开房门,夏洛特迅速拿起包袱走了出去。
诺亚得意地坐回椅子里,向费根炫耀着自己的训练成果,那神气活像一个饲养员:“怎么样?训练得不错吧!”
“你简直就是个天才!”费根大声地赞赏他,“太棒了!”
“我本来就是个天才,不然也不会出现在这里了。”诺亚回答,“你要说什么就快点,她可很快就会回来的。”
费根说:“你想怎样呢?和我的朋友合作吧,我觉得你会喜欢他的。”
诺亚眨巴着一只小眼睛说着:“可我并不知道他的买卖做得怎么样啊。”
“这你不用担心。他雇的都是这方面顶尖的高手,做着最出色的买卖。”费根说道。
“他那里都是城里的人吗?”诺亚问道。
“当然了,没有一个乡下人。因为他现在缺人手,否则的话,就算有我的推荐他也不会要你。”费根说。
诺亚拍了拍自己的短裤口袋说:“我要先送礼给他吗?”
“当然了,不送礼可办不成。”费根态度明确,斩钉截铁地说。
“二十镑,是一大笔钱呢。”诺亚有点舍不得。
“你那里不是有一张没法出手的票据吗?记下号码和日期了吗?银行拒付呢?价值不大啊,只能到外国去卖,市场上是不会有好价钱的。”费根回敬了几句。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呢?”诺亚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天早晨。”费根回答。
“在哪里?”
“就在这个地方。”
“工钱怎么算呢?”诺亚问道。
“你可以过像绅士一样的生活,所有的食宿烟酒都是免费的,只上交所得的一半,其余都归自己,当然,你的女伴也一样。”费根回答。
像诺亚这么贪得无厌的人,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与观察对这样诱人的条件予以怀疑。可他马上意识到,如果拒绝了这件事,这个老犹太人可能立刻就会把自己出卖给推事大人,或者发生更不可预料的事情也说不定。诺亚态度渐渐软了下来,他决定接受这个建议。
“我希望你明白,既然我的女伴以后也可以做很多事,我希望找一件轻松的事做。”诺亚把话更说明了些。
“是那种小小的、有趣的事吗?”费根诱导着说。
“你知道,总之就是那类事了。”诺亚回答,“我希望做不用花大力气,又不太危险的事,您认为我做什么合适呢?”
费根想了想,说:“我刚才听你说起对别人盯梢的事,我的那位朋友正需要这方面的高手。”
“是啊,我可不会拒绝做这种事的。”诺亚慢慢地说,“可是做这种事却赚不到钱啊。”
“这倒是真的呢,赚不到钱的。”老犹太沉思着,或者说是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来。
诺亚焦急地问:“那你认为该怎么办?可不可以干点儿别的?比如偷偷摸摸地做点事,不过一定要不危险才成。”
“可以在老太太身上打主意啊。”费根建议着说,“夺走她们的手袋、小包,一溜烟就可以跑掉,可以赚不少钱呢。”
“可她们有时会大喊大叫,大肆撒泼的,这种事我可不愿意碰上。难道没有别的路子了吗?”诺亚摇着头问道。
费根将手放在诺亚的膝盖上说:“那么,你去收娃娃税。”
“这是做什么的?”诺亚不太明白。
费根解释说:“那些母亲经常会派小孩子去买东西,他们身上一般会带个六便士左右的银币或先令,他们向来是把钱捏在手里的。你要做的就是把他们的钱抢走,然后将他们推到水沟里,再慢慢走开,就好像这些小孩是自己掉进水沟里的一样。这多么简单,不是吗?”
诺亚听了高兴得不得了,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哈哈哈,这事好办,我就干这事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费根安排着说,“我们在肯辛顿、决战桥一带划几片地盘给你,那里被大人支使出来买东西的小孩很多,白天你就尽情地把小孩推到沟里吧,有很多钱等你拿呢!”
费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捅了一下诺亚的肋骨,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一阵大笑来。
这时,夏洛特回到了屋里,诺亚止住笑问费根:“那就这么定了,一切都很好,明天什么时间见面呢?”
费根说:“就十点钟吧。不过我向我的朋友介绍你时,该如何称呼呢?”
诺亚早已有所准备了,他对费根说:“你叫我波尔特吧。莫里斯·波尔特先生。这位是波尔特夫人。”
费根向夏洛特一边鞠躬,一边说:“作为你——波尔特夫人忠实的仆人,我相信不需要多久就能进一步熟识夫人您了。”他那副绅士模样看上去很滑稽。
夏洛特有点茫然不知所措。诺亚冲着她大吼了一声:“这位绅士在和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哦,听见了,诺亚。”波尔特夫人伸出一只手来,慌忙回答着。
我们这位莫里斯·波尔特先生立即朝费根转过身去,说道:“你瞧,她喜欢管我叫诺亚,这可是一种亲昵的称呼。你明白吗?”
“是的,我当然明白。”费根回答,他只有这一次讲了实话。“好吧,我们明天见。”
费根先生一叠声地说着道别的话,满怀着美好的祝愿上路了。送走了这个老犹太人,诺亚·可雷波尔开始教导他这位贤明的妻子如何学会全神贯注,如何与自己配合。他显出一副居高临下成竹在胸的神气来,这不但作为大丈夫十分得体,而且很明显,他已经以绅士自居了。他深切体会到在伦敦及其附近收娃娃税是一件多么特别、多么体面的事业与任命。 欧美名著丛书·第三辑(套装共4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