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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自作孽 不可活
“哟！来了个小美人儿啊！”
“快到哥哥这里来，喂，捕快大哥，把那姑娘安排到我们这里吧！”
“是啊，正好给咱们解解闷儿。”
江州府衙大牢并不是正式的牢房，只是一个暂时关押犯人的地方，在审判之前，以候审嫌疑犯的身份关押，审判之后，又充当犯人转移之前的临时关押点。
所以这里并不大，牢房分区也不健全，什么杂碎都有，充斥着混乱。
秦轻音显然是被吓到了，靠着张立的身上浑身发抖，颤声道：“相公，他们会不会把我跟那些人关在一起。”
“不会。”
张立缓缓说道。
而旁边的衙役冷笑道：“你说不会就不会？这里是你做主？”
张立道：“莫非是你做主？”
“废话！除了知府大人，这衙役大牢就是我做主，是不是啊兄弟们！”
他嚣张无比，四周的衙役也纷纷点头捧场。
张立一笑，点头道：“你能做主就好，将我们安排到一起，如果原则上不允许安排到一起，就安排单独的房间。”
“嘿？”
这衙役也乐了，把腰间的鞭子抽了，冷笑道：“你很有意思，在这里敢安排老子给你做事，哼，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
他话没说完，并停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立的手。
手上的银票是那么好看，面值竟然是一百两。
张立淡淡道：“你一个牢头，月俸也就二三两银子吧？平时吃点油水，顶多一个月搞个十来两银子吧？”
衙役吞着口水不断点头。
张立道：“这是一百两，相当于你辛辛苦苦一年的收入，收下它，然后按我说的做。”
衙役喘着粗气，大声道：“你这是贿赂！我本该告发你的！但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他连忙手下钱，弯腰笑道：“大爷里边请，不能关在一起是原则问题，但就近安排单间还是没问题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张立三人分别被安排到了相邻的牢房，紧靠着秦尚诚和李淑娥，这下一家五口直接连坐五排了。
在牢里待了几天，秦尚诚似乎瘦了一点，看到张立等人像是大爷一般，被牢头几人恭恭敬敬请进来，秦尚诚都有些愣了。
“贤婿啊！”
他终于反应了过来，大声道：“你可算来救我了！”
张立一脸无奈，这他妈但凡长了眼睛，也能看出老子也是来坐牢的呀。
“哎，轻音你怎么也来了？”
“还有敦文，你小子也怎么跟来了？”
秦尚诚摸了摸肚子，笑道：“即使要来接我，也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
张立是彻底服了岳父这乐观的心态了，是谁给他的自信啊，他觉着这个案子很容易翻吗？
“老糊涂，你是老糊涂了。”
李淑娥气得叹气，然后喊道：“张立，你们也被抓进来了，情况到底怎么样啊。”
唉，岳母大人总算是个正常人，不容易啊。
张立道：“情况并没有那么严重，估计两三天之后会开堂，如果猜得不错，是江州府尹主审，江州织造和江州总兵旁听，最后得出审判结果。”
李淑娥不禁颤声道：“那...那我们岂不是没救了？得罪了兵老爷，怕是要杀头啊。”
“也不至于。”
张立缓缓道：“大齐有大齐的律法，这件事虽然严重，但可能不至于杀头，顶多也就是个流放吧。”
听到此话，李淑娥双眼翻白，失去力气一般倒在地上。
秦尚诚喊了几声，也吓得浑身发抖。
张立无奈摊了摊手，我只是说个现实的律法问题，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岳母大人放心，小婿自有妙计，可保咱们全家安全，大可不必如此恐惧。”
张立的话显然没有卵用，秦尚诚两口子还是缓不过来，隔着牢门拉着手，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
于是张立也不再多言，只是告诉他们静心等待便可。
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他有些犯困，正想休息。
而一个刺耳的声音却已然传来：“哈哈哈哈！张立！我们又见面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锦衣华服的青年走了进来，一脸冷笑，表情得意之极。
张立淡淡道：“和你见面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用笑得这么灿烂。”
“你现在自然是怕了。”
刘子明摇着头，啧啧笑道：“我早就说过，跟我作对，你必然会后悔，但你却总是不信。”
“瞧瞧你在望江楼的风光，瞧瞧你昨天多么得意，现在呢？知道大祸临头了？”
张立道：“有些人就是贱，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你对自己倒是挺了解嘛。”
“不，我说的是你。”
张立面无表情，看向刘子明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般。
刘子明浑然不觉，只是大怒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来人啊，来人，给我揍他一顿。”
牢头几人连忙跑了过来，点头哈腰一副当狗的模样。
“刘少爷，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刘子明道：“把他的腿给我打断！”
“啊？”
牢头连忙道：“刘少爷使不得啊，三天之后要开堂的，此案牵扯甚大，不敢动用私刑啊。”
“放屁，你们动私刑的时候还少么？当本少爷不知道啊！”
刘子明大声道：“江州地界谁说了算？除了何大人就是我爹，打断一个罪犯的双腿算什么事儿？”
牢头满脸大汗，吞了吞口水，转头道：“开牢门。”
另外一个衙役连忙把门锁打开，刘子明便缓步走了进来。
秦轻音吓得脸色苍白，不禁喊道：“混蛋，不许伤害我相公，你这么做是违反大齐律法！”
“呵，别给我扣这种帽子。”
刘子明回头对着秦轻音一笑，眯眼道：“小美人儿，我不动他，难道我动你吗？别急，等案子判了，我就把你接到我的秘宅里去，好好收拾你。”
秦轻音张了张嘴，吓得不敢说话，浑身颤抖。
她不敢想象自己落到刘子明手中，会有什么样的麻烦。
刘子明残忍一笑，淡淡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先废了他的腿，出了事儿本少爷负责。”
“你付得起这个责吗？”
张立双手环抱于胸，毫不畏惧，缓缓笑道：“刘子明啊刘子明，你这二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怎么这么蠢。”
“布匹问题，令超过五千战士身上起红疹，浑身发痒，失去了战斗力。如此大案，你以为你爹可以做主？”
“你难道不知道，李横秋李阁老，正坐镇江州？”
听到最后，刘子明脸色顿时变了。
张立又道：“江州闹了反贼，苍丘余孽频频现身，恐怕在酝酿大事，而这个时候布匹之案令五千将士失去战斗力，你联系一下，这件事的本质是什么？”
“造...造反？”
刘子明吓了一跳，只觉浑身发寒，不禁连退数步。
张立大声道：“不错，就是造反！用手段让江州防备减弱，给苍丘余孽机会，一旦被查明，那就是诛灭九族之罪。”
“如此大案，必然直达天听，李横秋李阁老必然亲自主审，你敢在他眼皮子底下用私刑？”
“你断我一条腿，怕是回家就会被你爹打断两条腿。”
刘子明大怒道：“住口！你少吓我！”
“等审判之后，我要你承受世间最大的痛苦。”
说完话，他当着张立的面，深深看了秦轻音一眼，豁然转身离去。
张立看着他的背影，深深吸了口气，轻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上门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