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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慕你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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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慕你久

  文/游溯之

  楔子

  我从快递小哥手里拿到这个月第十八个快递时,这个月才刚刚过去五天。

  现在网购行业如日中天,不少人都申请过什么大众×评、×宝、小×书等平台的免费试用权,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试用机会。

  可是我,天天中。

  但是我不是传说中的“欧皇”,而是—试用师。

  其实试用不像抽奖,转锦鲤、拜信小呆都没什么用,它是有窍门的。我从高中开始接触试用这一领域,因为试用报告写得认真又专业,现在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

  试用师做到我这个程度,已经不需要自己主动去申请试用了,自然会有卖家送上门来,还会附上一笔不菲的润笔费。

  不过干这行有一个烦恼,如果卖家寄来的商品你不想用,或者用不了,可是卖家给的润笔费又很诱人怎么办?

  我的方法—

  敲开隔壁的门。

  一、景仪,你在干什么?

  我和景仪从小学开始就是邻居。

  那时我爸妈和景仪爸妈先后买了同层的房,房子是楼中楼样式的,二层右侧有个大阳台。恰逢那年新闻上爆出了某个老板的豪宅,其奢靡豪华的程度令人咂舌,尤其是那个欧式观景花园阳台,能烧烤、能游泳,谁看了都眼红。

  我爸妈和景仪爸妈亦不能免俗,两家都想把对门的阳台买下来打通改造,商量起来便谁都不肯交出自家的阳台。拉锯了几个星期,两家爸妈挑了个折中的办法,一家出阳台地皮钱,一家出阳台的装修费,以后两家一起用。

  两家爸妈不抢不相识,相见恨晚,阳台结义,我和景仪也就因此慢慢熟稔起来。

  等我和景仪大三的时候,我妈和景仪妈手挽手,我爸和景仪爸肩并肩,丢给我们俩一句“我们去周游世界了,景仪好好照顾乐奈”就火速溜了,我和景仪更是不得不成为相依为命的革命战友。

  我笑眯眯地打招呼:“哈喽,景仪,你在干什么?”

  景仪看见我,脸色立马黑如锅底:“你又来干吗?是不是又有什么不用的东西让我用?”

  我嬉皮笑脸:“天上掉馅饼,你不高兴吗?”

  景仪侧开身,指着房间里面,咬牙切齿道:“我跟你说,你最好不要再带什么活的东西来,我家都要被你塞成动物园了。”

  我自然而然地把他侧开身当作是默许我进去的信号,然后看了看角落的龙猫、旁边的仓鼠、书桌上的金鱼、笼子里的垂耳兔,回头半点歉意都没有地跟他道歉:“对不起啊,你知道的,我养什么活物都能把它养死。”

  活的东西,我养我自己一个就够受的了,况且我自己能活到现在还是借景仪的光。

  小时候我三天两头地受伤,不是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就是从台阶上滚下去,或者是走路撞到电线杆,每次都是景仪背着受伤的我回家,记忆串联起来,我就好像是在景仪的背上慢慢长大一样。

  景仪揉了揉眉心:“这次是什么东西?”

  我还没说话,耳边突然响起聒噪的大叫:“林乐奈是笨蛋!林乐奈是笨蛋!”

  原来是刚才不见踪影的Arlene飞过来了。

  我的眼刀嗖嗖地射向橱柜上的Arlene:“这只鹦鹉你还没炖汤喝?”

  Arlene又飞到景仪肩膀上,昂首挺胸地走了几步,颇有几分示威的样子。景仪抬手顺了顺它的毛,眼皮一抬,望向我:“不巧,我还就喜欢养着它。”

  这人突然有种霸道总裁范是怎么回事?

  但是对象不是我却是鹦鹉啊喂!

  得了景仪的爱抚,Arlene更是变本加厉:“林乐奈是笨蛋!林乐奈是笨蛋!林乐奈是笨蛋!”

  我瞪了它一眼,又狐疑地看向景仪。

  都说鹦鹉学舌,我估摸着景仪该不会是在背后天天骂我吧?

  景仪皱眉:“看我干吗?这只鹦鹉不是你非要送来的吗?”

  我:“……”

  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一只鸟一般见识。

  我从背后掏出一个装饰有蝴蝶结的心形盒子,递给景仪:“我酒精过敏,你懂的。”

  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看:“酒心巧克力?”

  我听巧克力在盒子里晃动的声音,心惊胆战:“大哥,情人节限定版,我还得给卖家拍美美的试用照呢,你轻点啊。”

  他嗤笑:“反正是我试用,照片也是我拍。”

  钱却是我拿。

  我有点心虚,又有点心疼,想把巧克力抢回来:“这个好贵的,你还给我。你不爱吃甜的,我还是给别人试好了。”

  周遭的气温好像突然降低了好几度,景仪冷冰冰地看着我:“你给谁用?”

  他怎么了?难道我想错了?他其实喜欢吃甜的?

  我缩了缩脖子:“小云吧。”

  景仪冷笑:“你给她试用,绝对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她那种二十四孝女友不把酒心巧克力上供给她男朋友,我就从窗户口跳下去。”

  “这才二楼。”我脱口而出,被景仪刀一样的视线扫过之后又缩起脖子,“那,篮球部长?他没有女朋友,还会拍照。上次你不在,他在食堂看见我,还专门坐我旁边跟我一起吃饭。”

  景仪的脸色很差,他顿了一下,说:“他不喜欢女人。”

  篮球部长浑身肌肉还有这种癖好?我打了个激灵,又说:“学习委员怎么样?他曾经给我递过情书,肯定喜欢女生。”

  “他还干过这种事?”景仪却好像在磨牙,“但他不会拍照,也不会PS,只是一个书呆子。”

  我摸着下巴准备再思索一番,景仪却拎着我的衣领把我推出了门,然后砰地把门关上了。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紧闭的防盗门,景仪丢下的那句带着不耐烦、音量又高得不正常的话仿佛还在楼梯间回响。

  “我会用的,你别来烦我。”

  我捂着头,顿时懊恼得想撞墙。

  景仪最近绝对是嫌我烦了,肯定是我让他试用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

  哦,完蛋,我不想让景仪讨厌我啊……

  二、我不想把这个怀抱让给别人

  关于景仪开始讨厌我这件事,我从上上个月开始就有所察觉了。

  我家和景仪家共用一个阳台嘛,然后景仪卧室的小阳台正好连着外面的共用阳台,所以我经常通过共用阳台,从小阳台的推拉门进到景仪的卧室。

  刚开始的时候我还会敲敲门,后来慢慢连招呼都不打了,因为那时不管我为什么去,什么时候去,景仪虽然会有些不悦,却不会真的生气。

  可情况却在上上个月有所不同。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周六。

  我和景仪的父母都去了国外,近一年都是景仪给我做饭吃。上午十一点,我迟钝的生物钟把我唤醒,我看了看表,有点疑惑景仪今天怎么没来叫我吃饭。

  然后我就走过共用的露天阳台,推开景仪的小阳台门,再走过景仪堆满摄影器材的小阳台,走进了景仪的房间。

  我发现景仪居然还在睡觉。

  我去拉景仪的被子,然后叫他:“景仪,起……”

  没等我说完,景仪一副“垂死病中惊坐起”的样子,然后皱着眉头看向我,好像还有点蒙。

  我拉他的被子:“起床了啊,都十一点了。”

  没想到景仪死死拽着被子,脸都被气红了:“跟你说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进我的房间!”

  景仪有点起床气我是知道的,所以我没太在意他的语气,又拽了拽他的被子:“下床做饭了。”

  景仪把被子紧紧压在腿上,整个人好像黏在床上一样一动不动,眉毛蹙在一起:“别碰我。”

  我愣了一下,但天生反骨的我下一秒更用力地去拽他的被子,他也一反常态跟我犟上了。我和他拔河一样扯了半天,还是他大吼一句“林乐奈你给我滚出去”我才松了手。

  景仪从没跟我说过这么重的话。

  我也扯着嗓子回了一句“景仪你是不是有病”就气呼呼地跑了。

  接着我和景仪就开始了冷战。

  我们俩不一起去学校了,下课也不一起吃饭了,更令我生气的是,景仪居然在他的小阳台门上落锁了。

  这就意味着我再也不能随意地通过阳台进入景仪的房间了。

  景仪这种和我划清界限的行为让我下定决心继续和他冷战,不就是骨气嘛,谁没有似的。

  事情出现转机是过了大半个月的时候。

  我在B教学楼四楼上完文学史,下到三楼的时候就看到楼梯拐角有一男一女在对话。

  虽然男生背对着我,但是我一眼就认了出来,他是景仪。

  从我的角度,我看不到景仪有没有说话,反正对面的女生含情脉脉、暗送秋波,脸红得像卖家前天给我寄来的日本阳光富士苹果。

  我一晃神,脚便踩空了,咕噜咕噜从三楼滚了下去,滚到了景仪的脚边。

  太丢人了,真的。

  我趴在地上,想着景仪会不会装作不认识我,等了半天,刚准备自己爬起来的时候,就听到了景仪清冷的声音:“别动。”

  接着他的手穿过我的腿弯,托着我的脊背,把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我把头埋在景仪怀里,走出好远,我才问:“那个女生呢?”

  “你摔在我面前,我就示意她走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看着他漂亮的下颌线,说:“我是不是打扰了你的好事?”

  景仪垂下眼,凉凉的视线落在我脸上:“闭嘴,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丢下去。”

  我咬着唇,心里却偷乐着松了一口气。

  但很快我又开始发愁了。

  景仪喜欢摄影,大家都说摄影师喜欢走南闯北、四海为家,我不知道景仪会不会哪天也像我父母一样,丢下我就去周游世界。

  我的手抓着景仪胸前的衣衫,温暖的胸膛下是坚定的心跳。

  我不想把这个怀抱让给别人。

  我记得送鹦鹉的那天的情形,我敲开景仪家的门,眼巴巴地看着他:“景仪,你一定要帮我个忙。”

  我从背后拿出装着鹦鹉的笼子,鹦鹉经过我的通宵训练,已经学会叫我的名字了。

  “林乐奈!林乐奈!林乐奈!”

  鹦鹉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叫唤着,景仪皱起的眉慢慢地松开了,他看向我,表情又是我熟悉的那种无奈的纵容。

  我笑眯眯地提着笼子:“景仪,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景仪想了想,说:“Arlene吧。”

  他给它起名字不就是收下它了吗?

  我乐不可支,连忙把笼子塞进景仪怀里:“你给它起名字了,你就得对它负责。”

  反正我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什么方法,只要能把景仪留在我身边,都值得一试。

  三、美好回忆的代价有些沉重

  我不得不称赞商家送酒心巧克力的时间很微妙。

  这个商家跟我合作好几年了,我刚把巧克力给了景仪,晚上商家就给我发消息,让我这次好好拍几张照片,图片最好加点故事,譬如男友收到我送的巧克力后腰不酸了,腿不痛了,恋爱更和谐了云云。

  我跟商家说:我哪有男朋友啊?

  商家跟我说:你之前说要把第一次申请的试用品送给那个小伙子,难道你还没勾搭上他?

  扎心了老铁。

  我说:没有,快滚。

  商家说:你看你可以趁这次试用,和他更近一步……

  我说:趁什么,他都烦我了。

  商家说:加钱。

  我说:OK。

  于是我就跟景仪絮叨商家这次的要求有多么无理取闹,简直是霸王条款,所以我不得不让他装作我男朋友,和我一起出去拍试用照。

  虽然景仪还是臭着一张脸,但好歹没有拒绝。

  圣诞节,街上人挺多的,情侣也挺多的,虽然我是混迹在其中的单身狗,但是“狐假景仪威”,我心里美滋滋地跟景仪装小情侣。

  去的地方都是我选的,我和景仪给巧克力拍了N张试用照,顺便去了游乐场,看了恐怖电影,吃了双人冰淇淋。

  晚上我和景仪去了夜市。

  临近凌晨,因为是节日,夜市仍旧熙熙攘攘,连摊位都比平时多了一倍。

  我们俩举着巧克力在夜市中心最大的那棵圣诞树底下拍了几张照片后,就开始逛夜市了。

  吃了一路后,我抱着圆滚滚的肚子,看见捞金鱼的摊位,眼前一亮。

  我蹲在摊位前,回头招呼景仪:“景仪,来捞金鱼啊。”

  景仪一脸无语:“家里不是已经有一条金鱼了吗?”

  家里……怎么有点像新婚小夫妻的感觉?

  我脸有点烧,看着池子里的金鱼,咳了一声,说:“金鱼也要谈恋爱啊,我们给它找个伴呗。”

  景仪一边说着“你这是包办婚姻”,一边蹲在了我旁边。

  我指着池子里一条头顶有白点的金鱼,说:“捞这条吧,这条好看。”

  我们俩拿着纸网捞了半天,都没捞上来那条我想要的。

  池子边围了挺多人,我怕别人先我们一步捞到那条,有点着急地推景仪肩膀:“快点啊,你行不行啊?”

  景仪偏过头狠狠地剜了我一眼:“你在我旁边好碍事,能不能站到后面去?”

  我被噎了一下:“……行。”

  我依言站在景仪侧后方,景仪从裤兜里把手机掏出来递给我:“蹲着手机有点硌人。”

  我一只手握着两部手机,另一只“手指点江山”:“前面前面前面,右边,右边哎!”

  也许刚刚真的是我妨碍到了景仪,我站到一边后,景仪看准时机,一次就捞到了那条金鱼。

  景仪把金鱼放进脚边的塑料桶,提着桶要站起来,我扑过去想和景仪来个庆祝的拥抱:“哇,你好厉害……”

  结果景仪吓了一跳,抬起的手肘碰到了我的右手,然后“扑通”两声,我们俩的手机全都掉进了金鱼池。

  我:“……”

  景仪:“……”

  事实证明,美好回忆的代价有些沉重。

  四、我看他照片,觉得他变帅了不少

  隔天我收到了一个快递。

  因为我做试用师嘛,所以经常收到一些陌生快递。我好奇地掂了掂快递,有点沉。

  打开盒子以后,我怀疑有人在偷窥我的生活。

  里面是两部情侣手机。

  我看了看商家附的卡片,落款是“××数码”以前从来没合作过的商家。第一次就这么大手笔,手机落水的阴霾一扫而空,我乐呵呵地抱着手机敲响了隔壁的门。

  门开了,景仪看见我,依旧板着脸:“又有什么你不用的东西让我用?”

  我诚恳道:“这次的东西绝对有用。”

  他一脸不信:“什么?”

  我把手机盒子递给他,他接过去,打开一看就皱起了眉:“粉色?”

  呃,我拿成女生款的了……

  我连忙把另一个盒子递过去:“拿错了。”

  他看了看,说:“情侣手机?”

  我眼巴巴地看着他:“嗯。”

  他带着高深莫测的表情看了我半晌,我刚想开口说“难道你已经买了新手机?为什么不带我?”,他就先一步说道:“你要是敢说我不用,你就拿去给别人用,我就把你从这里丢到楼下去。”

  我怎么突然搞不懂景仪的脑回路了?

  我又哪里惹到他了?

  然有求于人,我还是从善如流地赔笑道:“怎么会,这个手机这么衬你,当然要你用。”

  景仪哼了一声。

  插上手机卡,运营商就发了一溜短信,说我有N个漏接来电,几乎都是小云打的。

  我给她打回去:“小云,怎么了?”

  “哎哟,你怎么一直关机啊?后天的高中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来啊,当然来。”

  小云嘿嘿地笑:“那拜托你叫下景仪。”

  我震惊道:“景仪是隔壁班的啊。”

  “景仪不是还单身吗?当年咱们班有多少妹子暗恋景仪,现在趁这个机会,可能就看对眼了呢。”

  我:“……”

  景仪正在我旁边摆弄新手机,见我看向他,问道:“怎么了?谁的电话?”

  小云听见景仪说话,连忙叫我:“哎哎,开免提,我直接和景仪说。”

  我开了免提,小云就扯着嗓门在那头说道:“景仪啊,后天中午我们同学聚会,你一定要来啊!你不是还单身嘛,我给你介绍几个漂亮妹子,争取跨年前脱单!”

  景仪冷冰冰地回:“不去。”

  小云苦口婆心地劝了半天,景仪都没再理她,她只好放弃:“那乐奈你记得准时来啊,之前那个追你的付臣也要来,我看他照片,觉得他变帅了不少呢,你努力努力,明年就不是单身狗……”

  景仪突然打断了她:“我去。”

  小云错愕:“景仪你怎么骂人啊?”

  “……我明天和林乐奈一起去同学聚会。”

  “……好嘞。”

  五、为了给一个人送生日礼物

  同学聚会那天,我大早上起来化了个妆,卷了下头发,顺便喷了点除了试用那次就再也没用过的香水。

  毕竟今天我可能会遇到那个高中一直暗恋景仪的女人。

  我和景仪在楼梯口碰面,他穿得和平时没太大区别,白衬衫外面套着灰色的呢子风衣,衬得他宽肩窄腰,高挑挺拔。

  我正懊悔为什么不让商家发件羽绒服给景仪试用,景仪就皱着眉开口了:“你今天为什么这么烧包?”

  我一脸蒙。

  景仪凉凉地看我一眼,转身走了。

  到了饭店,等人陆陆续续到齐,小云宣布开饭的时候,我意外地发现那个女人居然没来。

  付臣被小云安排到我旁边,他冲我笑了笑,我便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景仪正站起来给我倒饮料,结果他手一抖,就把我的高脚杯蹭倒了,倒的方向还是付臣的位置。

  景仪看着付臣白西裤上的黄色污渍,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手滑了。之后要干洗或者买一条新的,请发账单给我。”

  我听着这话,怎么觉得他一点歉意都没有?

  不过在我的印象中,高中时景仪就和付臣不太对付。

  两个人不管是学习成绩还是体育项目都要抢第一,付臣还往往抢不过景仪,最可怕的是,只要景仪出现,付臣就必定会出丑。

  我咂咂嘴,他们估计是八字不合吧。

  付臣皮笑肉不笑地回复:“不用了,谢谢。”

  面前的桌布全脏了,付臣只好换了座位,临走之前还狠狠瞪了景仪一眼。

  吃完饭,我们一行人又去了KTV。

  我们刚坐下没几分钟,包间门被推开了,娇软的女声同时响起:“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我抬起眼,哟,那个女人虽迟但到。

  没想到上了大学的白莲花出落得更加楚楚动人、我见犹怜,她莲步轻移,站到了景仪面前,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景仪,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景仪冷冰冰地回:“不可以。”

  那个女人问:“为什么?”

  “那边不是有位置吗?这里挤不下你了。”

  我在心中偷笑,那个女人的笑容有点僵,小云连忙招呼她:“这边有位置,坐这边吧。我跟你说景仪会来,你还不信。”

  那个女人冲景仪温婉地笑了笑,坐到了小云旁边。

  我打开微信,啧,我说怎么白莲花会来。

  因为小云在朋友圈发了中午吃饭的照片,景仪坐在我旁边,肌肤白皙,眉清目秀。

  唱了几首歌,小云便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

  小云让我们用微信小程序抽签,景仪刚拿出手机,那个女人脸色一变:“景仪,你和林乐奈用的是情侣手机啊?”

  景仪看向我,我抖了一抖。

  这是要我解释吗?

  我连忙说:“商家送的试用款。”

  我怎么感觉景仪的视线更冰冷了?

  那个女人不屑地勾唇:“你还在做试用啊?那些试用品的质量不知道有多差,你也不怕烂手烂脸。”

  景仪先我一步回道:“我会替她把关。”

  那个女人不说话了。

  抽了几轮,我很幸运地中奖了。

  小云问我:“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看了看桌上的酒,抖了抖:“真心话吧。”

  那个女人抢先开口:“林乐奈,你第一次做试用是因为什么?”

  景仪盯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盯着手指:“为了给一个人送生日礼物。”

  小云眼睛一亮:“是谁啊?”

  付臣在一边笑着说:“这是第二个问题了哦。”

  游戏继续,我莫名感觉景仪的脸色变得不太好。

  又玩了十几轮,我再次中奖了。

  小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快说快说,你是给谁送生日礼物?”

  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回忆,我扼腕道:“我选大冒险。”

  我真的是不想说出来。

  小云有点失望:“哦,那和大家一样,两杯酒,或者自选大冒险哦。”

  我想了想那些大冒险的内容,有些恶寒,把手伸向了酒杯。

  付臣按住我的手,笑了笑:“你不是对酒精过敏吗?我替你喝吧。”

  我还没说话,景仪已经拿起两杯酒,咕咚咕咚喝完了。

  他喝完把酒杯拍在桌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我吓了一跳,接着景仪站起身,头也不回:“我先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景仪的背影,接着就看白莲花追了出去。

  付臣在一旁问我:“你想吃爆米花吗?我给你点一份。”

  我最终还是没站起来追上去。

  六、乐奈,你不能这么自私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的。

  我揉着眼睛走到客厅,看到景仪,有点蒙:“该吃饭了吗?”

  景仪冷着脸:“有个国外摄影机构发来offer,我要出国实习了,以后你自己照顾自己,这些东西还给你。”

  我看了看聚在一起瑟瑟发抖的龙猫、仓鼠和垂耳兔,还有餐桌上鱼缸里的两条金鱼。Arlene也吓得一声不吭,站在电视机上用绿豆眼看着我们。

  我慌了,去拉景仪的袖子:“你走了,我怎么办?”

  景仪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时声音微哑:“林乐奈,我不是你的保姆,没有义务照顾你一辈子。”

  可是我已经依赖他很多年了。

  我从来没想过没有他的生活。

  我带了哭腔:“景仪,别走。”

  他看着我,半晌后,他抬起手拂去我脸上的泪,又触电一般将手收了回去:“乐奈,你不能这么自私。”

  我从没见过他那样悲伤的眼神。

  在我面前,他永远是意气风发的,或者是剑拔弩张的……

  或许我确实不应该因为我的私心把景仪圈在我身边的小小世界。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了。

  景仪在我面前站了几分钟,接着转身走了。

  我这才敢抬起头看他的背影。

  他步子踩得很用力,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接着他突然回过头,快步走到了我面前,踢了踢我旁边的箱子:“以后不要让商家给你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些碟片我给你拿下去扔了。”

  他从箱子里抱出一叠碟片,我瞟到那些封面,脸唰一下红了:“呃,这个……”

  我又看了看箱子,里面是一个投影仪。

  那好像是我和景仪抢被子那天之前我给景仪的,后来我们俩冷战,他没再提这件事,我也就把这个试用忘了。

  难为商家居然没来催我……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你试用了吗?”

  景仪耳朵有点红,瞪着我说:“没有!”

  没有就没有,这么凶干吗?

  景仪又重重地跺着脚走了,好像要把我家地板踩出几个洞来一样。

  七、你会喜欢我吗?

  和景仪分开的这几天,我感觉我的人生受到了一万点恶意。

  真正照顾起那些动物来,我才发现景仪有多辛苦。

  被仓鼠咬到手后,我把仓鼠粮扔到一边,窝在沙发里开始生闷气,Arlene还在旁边不识好歹地大叫:“林乐奈是笨蛋!林乐奈是笨蛋!”

  我抄起抱枕就朝Arlene扔过去。

  连只鸟都要欺负我!

  Arlene灵巧地躲过了抱枕,又开始叽叽喳喳,我心情低落,懒得理它。

  见我不搭理它,Arlene也觉得没意思,开始长吁短叹:“景仪!景仪!”

  我恼羞成怒,把另一只抱枕也丢过去:“只有你想他吗?我也想他啊!”

  Arlene躲开抱枕,飞到了我面前的茶几上,歪着头用绿豆眼看着我。

  我们一人一鸟对视半晌,它开口了:“林乐奈我喜欢你。”

  “你会喜欢我吗?”

  “你真的是个笨蛋哎。”

  “笨蛋。”

  “笨蛋。”

  如果不是喜欢,谁会一直陪着一个笨蛋啊?

  我的眼泪哗啦啦地落下来。

  如果不是喜欢,哪会纵容她那么多的无理要求,哪有耐心去照顾她塞过来的小动物们?

  我穿着拖鞋跑出去,“啪啪”地拍隔壁的门。

  “景仪,开门。”

  “我知道你在家。”

  “开门。”

  门哗啦一下被打开了,景仪站在门里,依旧是皱着眉头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我挠挠头:“那个情侣手机嘛,一旦双方距离在十米之内,呼吸灯就会闪粉色的光的。”

  每天晚上上床睡觉之前,我都会看到呼吸灯闪烁。我知道景仪那时应该在阳台上,可是我不敢出去见他。

  景仪扶额,好像很心累:“你要干吗?”

  我的脸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个,我有个恋爱,想让你试用一下。”

  景仪错愕地看着我,我心一横,扑上去抱住他:“景仪,对不起,之前总是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

  “直到长大才明白你不容易?”

  我:“……”

  我终于鼓起勇气:“我喜欢你,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景仪不说话了。

  我刚要抬起头,他用手按着我的头埋在他胸前,声音有几分羞恼:“我知道了!”

  我蹭了蹭他的胸口:“我还要感谢Arlene……”

  我在心里又读了两遍Arlene的名字。

  我一个激灵就甩开了景仪的手,看到景仪的脸红扑扑的:“你说,Arlene的名字是不是爱乐奈?”

  景仪恼羞成怒:“不是!只是读起来像而已!”

  我偷偷笑了,接着拉住景仪的胳膊,朝他走近了一步:“景仪,我有个恋爱想让你试用一下,你想试用吗?”

  他抿着唇,眼神躲闪,脸更红了。

  我听到他说:“嗯。”

  八、 Arlene本身的含义是誓约、信物

  后来的某天,我在景仪家翻到了一张××数码的发票。

  我就说那情侣手机怎么来得那么巧。

  我得意扬扬地拿去给景仪看,顺便挖苦了他一番。

  景仪恼羞成怒,过来抓我。我们俩闹腾了一会儿后,景仪突然问:“你第一次试用,是为了给谁送生日礼物?”

  我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个,愣了一下,笑眯眯地说:“那你得告诉我Arlene是不是和我有关。”

  他不情愿地点点头。

  然后我就跟他说,第一次试用的东西就是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啦,因为那时我零花钱少,又想给他买一双好点的球鞋,就申请了试用。

  后来为什么没送出去呢?是因为景仪过生日那天,我把球鞋放在教室,那个女人把涮拖把的桶弄倒了,球鞋也被泼脏了。

  等放学我们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那个女人先我一步拿出了一双更贵的限量球鞋,虽然景仪没有收,但我也不好意思再把脏掉的便宜球鞋送给他。

  景仪听后松了一口气,又泄愤似的揉了揉我的头发:“你真的是笨蛋,你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要的啊。”

  我脸红了,戳他的腰:“快说Arlene的事。”

  景仪垂着长睫,耳尖烧红:“读音是一方面,Arlene本身的含义是誓约、信物。”

  我看着他,突然直起身吻上了他的唇角。

  原来我们都是在那一天,决定和这个一直陪伴在彼此身边的人建立永远、坚定的羁绊啊。 人间万物,独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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