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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起了大早,坐在镜前慢慢梳妆打扮,以往自己从来不施粉黛,但经过昨天前台刺激后,我发现,女人的容貌其实也算是一种软实力,不可小视。望着镜中那个略微陌生的脸,我微笑着拿起包,踩着近10厘米的高跟鞋出门而去。
到公司后,我挺起胸,装作趾高气昂的样子从前台缓缓走过,虽然前台笑姑娘仍只随意的瞥我一眼,但我还是感觉她的目光随我走了很远。心里顿时一阵欢喜,继续踏着碎步,慢慢朝办公室走去。
刚到座位,我重重的落在座位上,赶紧放松脚,这才深刻的体会到,当美女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整个上午,我都沉浸在新发布的产品上,虽然恒达的项目暂时告停,但其他的项目也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不然真的落得“鸡飞蛋打”。这时王部的原话,想起他告诫我们时那严肃的表情,我心里暗自发笑。不过脑袋里仍飞快的分析着原理,想着该如何给销售部同事培训。等到肚子感觉饿时,看看时间,已经离下午上班时间不远,赶紧奔赴食堂,看看还有什么吃的东西。
好不容易等到电梯,刚抬脚进去,关门的瞬间,有人伸手挡住,我赶紧按打开键,电梯门再次打开,有人进来,抬头看看,竟是李海光。想起上次在恒达的不愉快,我心里一慌,只是对他笑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他,一副大方的表情,开口问道:“苏姐,这是去干嘛?”
“有点事”
“去食堂吧?”他指了指电梯上的楼层数字。
“恩,你现在要出去?”我急忙转移话题,笑着问道。
“是啊,拜访客户啊。大客户没了,总得想办法完成销售额啊”他叹了口气,摆出一副等待回答的表情盯着我。
我顿时浑身不自在,我当然知道他指的什么,可我并没打算对他解释什么?难不成告诉他因为沈绍荣被下台,然后殃及池鱼。那我还是选择闭口不言的好。我对着他笑笑,刚好食堂楼层到了,我挥手对他说再见,不等他说话,快步走出电梯。
听到电梯门在身后轰的关闭声,我顿时松了口气。心里却被涌上来的沮丧瞬间湮没,慢慢朝着食堂走去。
那段时间,我一直忙碌着。每逢新产品上市前期,规划部都会忙的天翻地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事。产品越来越有难度,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一遍一遍推敲着文档和报告。PPT反复讲解,只恨不得自己代替销售同事去给客户解说。
苏明似乎也很忙碌,我回到家经常看不到他,早上起来他又走了。这个房屋,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沦为我们姐弟俩的旅馆。
礼拜天的早晨,阳光隔着窗帘直射进来,晃得刺眼。我伸伸懒腰,在床上待了几分钟,然后起床走出房门,苏明还没起来。我随便做点早餐,自己吃完,留下苏明的那部分等他起床加热即可。
阳台上竟有小鸟啾啾的叫着,我欢喜着,轻轻走过去。它们很警觉的样子,没待我靠近,就扑扑翅膀飞了出去。我失望着,倚在阳台上,望着远处,阳光耀眼,树叶浓密,夏天又要来了。
前几天苏明说他准备回校答辩事宜,待他准备出发前天,我特意请半天假,拉着苏明去买些东西,让他捎回家。他倒是少有的配合。很快,两人便兴冲冲的奔向市中心。
给父母买完东西,又给苏明挑了几套衣服,看着商场穿衣镜里那个高我一头的弟弟,我都来不及感慨时光的流逝,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镜中闪过。我心里一怔,“许大成?”
可旁边那个亲密无间的女人却不是美加。
顾不上身后美女导购的呼喊,我抱着苏明试穿的大堆衣服连忙向门外追去。
不是周末,商场本来就门可罗雀。这会儿,外面更是空无一人。
“姐,怎么了?”苏明站在我身后问道。
“没事,看见个熟人”我闷闷不乐的回答,目光却死死盯着旁边店铺门口。生怕错过再次走出的他们。
美女导购很聪明,看我心不在焉,马上促上来对苏明大表殷勤,左一口帅哥,有一口靓仔。苏明那里招架的住她的花言巧语,立马红着脸让她把那些衣服包起来。
后面再逛的时候,我明显表现出敷衍的态度,完全一副走马观花,每到一家,伸长脖子往里看,可商场这么大,谁知道他们到底进了哪家?
一个下午,我都没再见到那个很像许大成的家伙。
“许是我看错了,他们不是马上就要结婚了么?”我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没几天,苏明办好相关手续回家去了。望着家里乱七八糟的样子,我皱着眉头,卷起裤管收拾起来。没多久,客厅桌上手机响起,我洗洗手赶紧走过去。怕是沈绍荣吧,近来,他总是时不时突然打电话过来。
打开后竟是美加,我连忙接通,“美加同学,这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有空给我电话啊?”想到这么多年的好友就要嫁作他人妇,虽难舍,但还是摆出一副愉快的语气。
“小小”电话那端很小的声音叫我的名字,完全不是她以往的作风。我一时错觉,以为接错电话。
“美加?”我连忙再次问道,望着屋外阴沉的天气,仿佛连空气中都饱含着令人不快的气息。
美加吞吞吐吐的语气惹得我很是恼火,跟她说声见面再说,便径直的挂断电话朝着约好的地点赶去。
“小小,我不想结婚了”没说几句,美加便红着眼眶。
“你是不是有点恐婚啊?”我一激动,突然想起最近听同事说,很多都市女性结婚之前都会有种惧怕的感觉,看面前的美加,怕不是也得了流行病?
“许大成他跑去见网友”见我误解,美加低声补充道。
我心里一怔,,笑着劝道“就这事?我还当多大个事呢?见就见呗,几年前你不都玩过这种游戏了,他现在才见,你看,要落后你多少年啊”。
美加没说话,我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顿时放松下来,再次坐正姿势。
大学期间,美加有段时间跟着了魔似的迷上网聊,动辄就约陌生网友见面,男的女的都有。不过,每次紧要关头她都非拽着我去,嘴上说是怕我无聊一起出去玩,其实她自己也是害怕的不行。见完网友,她一般都会有几天低迷期,典型的“网友见光死”症状。
“可他和那个女的断断续续的联系很久了…….”
我顿时怔在那里,这么想来,那天的自己,未必是真的看错。抬头看着对面的美加,她低着头不看我,使劲的搅拌着自己那杯咖啡。没多久,硕大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了下来,顿时杯子里激起小小的涟漪。
“我早就发现了,只是我一直没说破罢了,谁还没有个秘密啊。想着,喜帖去年已经都发出去了。我和他,终究还是要结婚的。我妈跟我说,不管男人在外面怎么样,只要记得晚上回家就行。我自己也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平时他对我都很迁就……“美加哽咽着,说不出后面的话。
我赶紧伸手拉拉对面美加的手,那双手,平日里白皙无暇,一直都是我羡慕的对象,可现在,摸上去仿佛腊月里的冰块,冰凉无比。
“我努力坚持着,劝自己不要那么贪心,不要渴望那么多,可人就是这样,越是不了解,越是好奇,我偷偷跟着他去见过那女的,完全属于那种落在人群中找不到的。终于气不过,撕破脸皮,他也保证不再联系,就前几天,离我们结婚只有十天不到,他们还是见了面…..”
我一时无语,叹着气感慨,人都是这样,贪婪着潘多拉的盒子,祈求着装满神赐的礼物,殊不知,最完美的也最邪恶,诱惑的表象,沉沦的实质。
想着自己那段失败的感情,现在依然深陷另外一段看不到未来的情感,相比之下,我实在没什么立场去劝说美加,只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仿佛可以给她注入无穷的力量。
那天,街角一家普通的咖啡店,两个女人低头轻语着,时不时抬头相对而笑。这情景,像极了大学时代的我们,简单而快乐。
快到晚饭时我们才起身离开,站在门口,我告诉美加苏明回家了,让她去我那住,她摇摇头表示拒绝,说已经答应妈妈晚上要回家吃饭。
看着美加坐上的士,俯身上前对司机报上地址,司机点点头摇上车窗飞奔而去,车子渐行渐远,转眼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家中。 花开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