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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自己会为美加不到十天的婚事烦恼不堪,毕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陪我走过那些高兴伤心的过往岁月,但几天后的一个陌生的电话,终止了这一切。
她就坐在我的面前,那个女人,沈绍荣的妈妈,头发纹丝不乱的盘着,看得出保养很得当,丝毫看不出岁月脸上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端庄而优雅的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清茶。
我紧张的坐在她面前,低头不语。想着要不要让沈绍荣来救场。
“苏小姐不是本地人吧?”她终于开口了,我以为她会直奔主题,结果却问这些,我讶异的抬头,看着她点点头。
“那苏小姐有没有考虑过回老家呢?听说你父母年纪也大了”她显然并没有想得到我的答复,自顾自的说着。
“大学毕业后我一直在这边,等工作稳定后再说吧”我尴尬的解释着。
“稳定?哼,你倒是稳定了,可有的人却因为你稳定不了,大好的前途没有了”她鼻子发出不屑的声音,眼睛盯着我,令人实在毛骨悚然。
我知道她指的什么,可她说的是事实,纵使我再巧舌如簧此刻也唯有沉默。
“苏小姐,其实这做人跟清茶是一个道理,来不得半点虚假。比如,这龙井,叶片定要扁平,干茶带毫。否则就不是龙井。碧螺春,它就必须像螺一样蜷缩着,长满茸毫,颗粒细巧。相反如果叶片蜷缩得不细巧,条索松散粗疏,那就可以断定不是碧螺春。我们沈家挑媳妇也是一样,那些粗枝烂叶可是很难滥竽充数的”说罢再次看着我,仿佛我就是那滥竽充数的粗枝烂叶。
“沈阿姨,我真心喜欢绍荣,他也一样“受了委屈,我极力为自己争辩。
“年轻人都是一样的冲动,哪里知道喜欢?这喜欢也是有着它的底线。门当户对,名正言顺都是必备条件。”她的语音很轻,却如刀刻。
我低头不语,突然她话锋一转,提高了声音“你知道我儿子最近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吗?他垂头丧气,萎靡不振。连我都不见,都是因为你这样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说你爱他?”
是啊,最近一段时间我的确很少见到他,我们的联系大都在电话里。他都只是轻描淡写的告诉我他在忙,准备独立出来。我亦知趣的不再多问。听到他母亲的话,我惊讶不已。难道他在骗我?
“绍荣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前天我找到他,竟发现他已经几天没剃胡须,整个人邋遢之极。你知道吗?绍荣从来都是生活在别人的仰慕中,现在却低声下气的求别人贷款,还说要做出成绩给他父亲看”
“可现在这个社会,万事利当头,没了恒达的撑腰,谁会理他?苏小姐,这些,想必不相关的人都不知道吧?你很聪明,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我呆若木鸡,想到沈绍荣,不禁潸然泪下。见她的告诫已起到作用,沈母借故起身离开。我红着眼跟她说声再见,眼见着她姗姗走进外面等候多时的车子,里面早已有人等候,隔着车窗,能看到两人在窃窃私语。可这又与我这不相关的人什么事呢?
我有些踉跄的走出来,望着大街上川流不息的车流,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
很想借个肩膀大哭一场,我伸手在包里摸着手机,突然摸到放在夹层的两片钥匙,拿出来看看,是那日沈绍荣给自己的,想起那日他的那句“我的女人,应该有我家的钥匙”,顿时百感交集。
他夸赞我是聪明的女人,可现在这个聪明女人却如同天下第一号大傻瓜,对所有的事,总是如此的后知后觉。
我无力的坐车来到他的住处。那时的一切,但现在想来,却是如此的讽刺。插入钥匙,轻轻转动门把。
“谁?”里面传出男人声音,我心里一怔,迟迟不敢进门。
门开了,沈绍荣站在门里面,多日不见,他消瘦了许多,却并没有像他母亲描述的那般,见是我,他笑着,赶紧走上前抱我。
我绷紧的心顿时松懈下来,仿佛终于找到依靠。被他抱进屋里。这一刻,我什么都不愿想。
可生活中有些事情,就像鞋子里的一颗沙子,虽然微小,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它的存在。自己最初的顾虑,陈静若的谈话,他母亲的告诫等等这些,都硬生生的横在我和他之间。
他轻轻的伸手关上门,俯身过来吻我。
“你怎么来了?他温柔的问道。
“恩,没事,来看看”我极力躲避着,从他怀里挣开,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他房里来回走动着,果然没了往日的整洁干净,厨房里吃剩的饭盒堆放着,沙发上扔着清洁工没来得及拿走的脏衣服…….
“最近比较忙,一直住这,还没来得及打扫”他尴尬的解释着,伸手去收拾沙发上的衣物。看着他慌忙失措的样子,我不觉眼眶一热,连忙帮忙一起收拾。
看着整理过的房间,窗明几净。他站在阳台擦着手,阳光下眯着眼睛。我一时看的入迷。
“绍荣,今天我给你做饭吧?你想吃什么?”我笑着对他撒娇道。
他笑,过来抱着我。身上留着淡淡的清洁剂的味道。
“随你,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他笑着用下巴蹭我的脸,痒的厉害,我笑着躲开,却被他抱着走进卧室。
我对自己说“苏筱,就这样吧。这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轻轻放我在床上,俯身吻着我的脖子,同时轻声呢喃着我的名字,“苏筱,苏筱,一遍一遍,仿佛带着某种诱哄。我回应着,带着他的手,游走在我全身。原来已经这样久了。我与他,如此的渴望,如此的期待,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他终于在我身边沉沉睡去,我侧头看着他那张俊美的脸,我与他,如同未长大的孩子,都贪婪着想要得到更多。却不知从那样久远的过去,就已经开了头,再也回不到过去。
我低头钻进他怀里一动不动,没多久,也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却看到旁边的他早已醒来,此刻,出神的望着我,笑意缱绻。见我醒来,低头温柔问道:“醒了?”
“恩”,随后伸手摸他的脸,表情极尽亲昵,他被我挑,逗,再次低头吻下来。
心里突然莫名的欣然,自己终究还是打开魔盒,什么都没有,只看到他繁花似锦的笑颜,于是站在一切的边缘,一切的尽头。这辈子,他给的牢,我注定逃不开。
那晚,在他那空空的豪华厨房里,我们竟也做出三菜一汤,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发出啧啧的声音。
“我都不知道,厨房里竟还有这么多东西”
我笑着,递给他碗筷,在他对面坐下。想着人最大的幸福,不过也就是找一个温暖的人相伴终老罢了。
“你这几天有什么安排?”我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正在洗碗的沈绍荣,洗洁精的泡泡到处都是,不禁莞尔,走过去,帮他挽了挽衣袖。
“没有吧,就是有,我也尽量推掉”他笑着,脸上竟还挂着些许的泡沫。
我没有再问下去,工作的事,他很少主动提,就算我说起,他也经常一笔带过。用他的话,艰辛的过程他来承担就好了,我只要陪他一起等待愉快的结果就可以。可,这样不劳而获的事,我终究是无法做到。
那几日,我一下班便飞奔沈绍荣家里,他也放在手头的事情,尽力配合着我,两个人终日极尽绸缪缱绻,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五一如期而至,美加的婚礼因为母亲生病所以无限期延后,我们同学得知后无不唏嘘感叹。
可我知道,这只是美加和她妈妈的缓兵之计罢了。
那天,沈绍荣桌上的电话响起,我正好在旁边,拿起看看,显示的是陈静若来电,大声喊着他的名字,他应声过来,见是她的号码,尴尬的对我笑着,我摇头表示没关系,他便匆匆走向阳台,接通电话低声和对方说着什么,时不时抬头望着我笑。
我笑着回应他,心里却是无尽的惆怅。
那日,我便收拾东西离开,他舍不得我走,我便哄他,只说太久没回去了,去看看,不然家被小偷霸占了怎么办?他笑着“那就干脆搬来和我一起住”。我笑着拒绝。
下楼后,我坚决不要他送,招手拦下一部的士,赶忙坐上去,隔着玻璃朝他挥手说再见。我与沈绍荣,就像断线的风筝,狂风下,只会愈来愈远。想到这些,眼底顿时衍生无数水汽。车子终于开动,他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我眼前。 花开在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