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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珪冷笑一声:“看来郭将军是不打算让开了。”
郭子皓勾唇不可置否,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
谢瑢是在马车的剧烈颠簸中苏醒过来的,她第一个反映就是双手摸自己的肚子,然后松了一口气,幸好孩子还在。
这个孩子……是她和他最后的连接了吧?
“老大你醒了,饿了吗?”好久都没有见到的小满掀开车帘,关心的看着她。
谢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现在建康如何?”
“……老大你还是先吃东西吧,饿了这么久了。”小满掀开车帘走了进来,从案几上端来糕点放在谢瑢的面前。
“告诉我。”
小满咬住下嘴唇:“我们走之前,建康已经多处沦陷,只剩下宫廷内,还有郭子皓和拓跋珪在抗衡。”
“王家呢?”谢瑢蹙眉想到了王朗。
小满听到王家就鄙夷了:“王家家主早就勾结了拓跋珪,所以整个建康里面就王家一点没有被骚扰。”
王涣和拓跋珪勾结?
怎么会?
谢瑢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连翘是死于拓拔大军之手,王朗根本不可能会接受拓跋珪。”
“王家嫡子已经从王家脱离,归隐山林了。”小满小声的说道。
谢瑢点了点头,看着那盘精致的糕点:“我没有胃口,放起来吧。”
“那怎么行?老大你好歹替小老大想想啊。”小满劝慰。
谢瑢掀开马车旁边的窗帘,穿梭于街道两旁的灯光一闪而过,像是一条条短而细的黄色亮带,看着看着,她就感觉胸口这个位置,疼得难以呼吸。
“老大!”小满惊叫出声,谢瑢转过脸去看她:“怎么了?”
小满凑过来,手忙脚乱的用衣袖替她擦拭脸上的泪痕,声音哽咽:“老大你不要哭,小满一辈子都会守在老大的身边的,老大你不要哭,你哭的话,小满就更加难受了……”
“我……哭了吗?”谢瑢伸出手摸了摸眼角,果然是湿润的。
苍凉的勾唇笑了一下,原来她哭了啊。
“老大……”小满蹲坐在她的身边,一双大眼泪光晶莹的看着她,谢瑢困难的开口:“可以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吗?”
小满本想拒绝,但是看到谢瑢的被路边灯光闪烁照耀的侧脸,心疼了一下,躬身出了马车,坐在了外面靠着马车的门,终于忍不住眼泪唰唰的往下掉。
“擦擦。”身边的人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帕子,小满接过来胡乱的往脸上擦,一边擦一边小声的哭:“我家老大以后该怎么办啊……小老大还没有出世就没了……”后面的话,她说不出来,只能咬着帕子防止哭声传到马车内,让自家老大更加伤心。
坐在她旁边的男人叹息一声,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不是还有我们吗?我们好好照顾少主子。”
“小寒你说……老大会不会想不开啊?”小满越想越觉得可怕,想要掀开帘子走进去,被小寒一把拉住,他伸出手指替她刮掉眼角的泪水:“就少主子一个人静一会儿吧。
颠簸的马车内,素雅干净的垫子上,谢瑢静静的坐着,仿佛时光在这一刻已经静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咬着嘴唇,气息微弱的嘟囔了一声。
“骗子。”
说着让她等着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骗子!
白皙的手默默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一下一下的轻轻的抚摸着,她咬着唇偏过头去靠在马车内壁上,睁着眼睛,泪水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滴接着一滴慢慢的掉下来,溅在她的宫装上,落下星星点点的残花。
自从李玲玉离开平安后,御膳房一直都会煮那道梅菜扣肉,可是有一天,她吃的味道不对,便找到了御膳房,管事的嬷嬷才告诉她,之前的那些梅菜扣肉都是陈夙亲自煮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陈夙,为了给她煮一道梅菜扣肉,毕恭毕敬的跟着李玲玉在厨房里呆了一天,期间无数次割破了手,却还只是简单的包扎后便继续,最后终于煮出了味道不错的梅菜扣肉来。
那么矜贵的人,竟然就因为她的一句喜欢,专门找到李玲玉去学习梅菜扣肉。
那日她怀揣着满心的爱恋从御膳房走回来,想要狠狠的抱抱他,走入寝宫内的时候,看见冷冷清清的宫殿,她才想起来,原来……这个人已经身在琅城。
为了保护她和宝宝,他忍住了不舍和自己离别。
他走的那天,她甚至记得他头上的簪子是什么样式的。
……
“李姑娘这么早离开,可是因为…他为难你了?”宫廷内,她小心翼翼的问着要前来告辞的李玲玉。
却看见她艳羡又酸涩的目光在自己的面上流连,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开口:“我原以为你不会幸福的,毕竟你嫁的人是一国之君……可是我发现我错了。”
错的毫无怨言。
当一个从小锦衣玉食,不知柴米油盐酱醋茶为何物的男人,愿意为一个女人屈尊下厨的时候,李玲玉便知道自己肯定是输了,她要如何赢这个男人?
不会赢,所以,她该回平安了。
……
一个月后的平安。
谢瑢哪里都不肯去,重新安置了宅院,宁愿每日带着面具也不愿意离开平安城,虽然外面到处都张贴着她的画像,更加是将赏金提高到十万两黄金。
四季楼的人都住在了这个宅院里面,每天轮流看着谢瑢,生怕她一个想不开就去寻了短见,毕竟谢瑢是那么执拗热烈的人,一心牵挂着死去的国主,当真有可能带着孩子去黄泉路找他也说不定。
“今天感觉如何?”惊蛰依旧是一袭绛红色的袍子,他将药箱放在了桌子上,然后娴熟的拉过她的手腕过来放在了软垫上,手指摁在脉搏上,一切正常,便替她拉好袖子,又将手给她放了回去。
一套动作下来,谢瑢都没有什么反映,手中捏着一本画册,一页一页的看着。
惊蛰将画册从她手中夺过来,狠狠的丢在了地上,然后对上谢瑢不知所措的眸子,他低喝道:“你到底还要为一个男人低迷到什么地步?!”
谢瑢歪着脑袋,蹙眉望着他,好半响才懂了他的意思,咬了咬下嘴唇:“我想要给宝宝看看他的父亲长什么样子。”
“给宝宝看?”惊蛰冷笑一声:“你骗谁呢?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大半夜点灯起来,就为了画这一本画册!”
看到那人一双水眸中破碎的彩色,他叹气一声双手撑着桌子,俯视她:“他已经死了。”
“不,他没有。”谢瑢摇头,双手立刻捂住了耳朵。
“他死了!陈夙已经死了!陈国覆灭了,这天下是拓拔的天下了!”惊蛰将她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双眼说道。
谢瑢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纵容自己的惊蛰这一刻变得如此残忍。她挣扎着要离开,却被迫和他的双眼对视,从他黑亮的眸子里看见了自己的倒影……好狼狈。
“……没有,他没有死,他一直都在陪着我和宝宝……他那么爱我,怎么可能会丢下我去死呢?”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这些话听在耳边都像是在讽刺她自欺欺人,谢瑢倔强的哽咽说下去:“他没有死,陈夙没有死!”
四季楼的人听见响声,全部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愣住了,随即眼中晦涩,小满上前一步,哭腔喊了一声老大。
芒种则是红着眼圈偏过脑袋去,惊蛰轻轻的将泣不成声的夏至揽在了怀中轻轻的安慰着,唇角也挂着一抹苦涩,双寒兄弟则是沉默的站在门口……
“谢瑢,你清醒点,他真的已经死了。”惊蛰放柔声音,看着面前小鹿般惶恐的人,心中一疼,将她抱在了怀中。
谁曾想,当年他捧在手掌心意气风发的小姑娘,现在潦倒憔悴成这般模样?
谢瑢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压抑了一个多月的辛酸苦楚终于爆发开来,她声嘶力竭的哭着,手紧紧的拉着他的衣服,泪水从眼眶中簌簌而下。
“你让我等你的,我等了……为什么你不回来!”她伸手一拳一拳的打在惊蛰的胸口处,眼泪迷蒙了双眼,这一刻,她需要一个出口。
“陈夙你就是个王八蛋,你不负责任,你不守信用,你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为什么要把我丢在宫里自己一个人去,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走!……我恨你,我恨你!”
“……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很乖很乖,我和宝宝都会很乖很乖的……”
“陈夙……我求你。回来……好不好?”
她因为哭泣嗓音开始沙哑,哭喊着的力度也越来越小,惊蛰抱着她沉受着那本该落在另一个男人胸膛的责问,心中苦涩。
“啊呃……”谢瑢突然皱眉,小脸蓦地煞白煞白,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惊蛰立刻抓住了她的手:“怎么了?”
“肚子……肚子好疼。”
“该不是要生了吧?”小满开口,惊蛰感受着自己的衣服下摆逐渐潮湿,立刻吩咐道:“羊水破了,快去让人准备接生。”
“诺!”小满立刻跑出去,其他人也着急了:“我能做什么?”
“在外面守着!”惊蛰将谢瑢放在榻上,然后回去准备药材,却被谢瑢拉住了衣角,他看向已经疼得满头大汗的小人儿,大手握住她的:“你放心,我一定会保住你和孩子。” 世子重口难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