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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迷途知返真情戏码

许我今世暖你余生 三月似锦 15160 2021-04-07 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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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尊包厢是揽月楼的顶级房间,又会有多少人有能力有地位住那里?

  话题问出,惊住的不仅仅是总台的接待小姐,更是孝璇本身!

  繁华昌盛如北城,揽月楼又是冥王极高的会所,来此的不是有钱就是有权,区区一个律师,即便做到业界金牌,岂是他想住就能住的?

  孝璇忽然发现自己何其愚蠢,原来早有蛛丝马迹表明他的身份,是她硬生生错过!

  接待小姐震惊的面孔下是谨慎,她端详着面前的女人,瞧见她一脸风尘仆仆,相貌实则不凡。

  乍一眼看上去并不能让人记忆深刻,然戏观之下就能发现,她的五官精巧别致,大方典雅,倒像是古时大户人家的千金。

  来揽月楼找至尊包厢的女人不少,能让她眼前一亮的却是屈指可数,眼前的便是其中一位。

  接待小姐礼貌地致以微笑,“这位小姐,您和占少提前有约吗?”

  占少?孝璇微微凝眉,这个称呼有些耳熟,好似在哪里听过。这是他的名讳吗?

  一时间孝璇想不起来,只顺应着接待小姐的话说下去,“我是前两天和他通过电话的,今天来还没有约。”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么不巧。”接待小姐微笑着又道,“占少近来许是有要务缠身,很少到揽月楼来,小姐不如再去别的地方找一找?”

  可她还能去哪里找?孝璇又仿佛陷入了一团迷雾中,她不能问接待小姐可能的地方,那样只会让她怀疑,可她当真不知道他的去处。

  苦恼中,听到接待小姐又道:“再不然,小姐您就只能在这里等了,占少总会到揽月楼来的,您可以先开个房间,在这住上一段时间,等占少到来。”

  孝璇莞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先在这里等一等。”

  先在揽月楼前厅等一等,如果有幸让她碰上,那是最好,倘若不能,她再另想办法,总归是要找到他。

  于是就有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揽月楼迎来客往,前厅的沙发区却坐了一个女人,她安静地坐着,腰板挺直,好似一尊雕塑,就连眨眼都鲜少见到,更别说她移动一寸。

  揽月楼里的年轻帅仔在送走客人之后,都会好奇地到她跟前来打探一番,可她紧紧投以礼貌微笑,对于他们这样招女人喜欢的皮相似乎毫无兴趣。

  渐渐地,帅仔们也不自讨没趣,送走了客人之后就忙活自个儿的事情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转眼拂晓到黎明,北城的夏日天亮得比古城早,不过才到五点,就见天空亮起了一层薄薄的白光。

  揽月楼最旺盛热闹的时段过去,只剩下留宿的客人还没走,保洁员出动开始打扫。

  孝璇还坐在沙发区等候,她其实是有些困顿了,眼皮沉重地直想往下压,可一想到那个男人,瞬间睡意全无。

  占少,原来他叫占少。

  迷糊混沌着,一股强烈的熟悉感袭来,孝璇猛然想起,那一天她也是在楼下等候,待他处理完事务便随她回古城。

  那时,也有人前来总台找人,他们称呼的就是“占少”!

  原来,那些人也都是来找他的啊!

  难怪,难怪接待小姐要建议她开个房间住下。

  想必是来此找他的人数不胜数,而真正能找到的又是寥寥无几。

  手机已经被打到关机,都是从古城来的,孝璇知道他们一定以为她是“畏罪潜逃”,此刻必然心急如焚,也知道外界风云变幻,可和眼下的相比,有何意义?

  最可怕的,莫过于一片痴心错付,到头来连最后一丝信任都荡然无存。

  天一层一层地亮了起来,安静的揽月楼大厅里,忽而响起一道柔和的嗓音,亦是清冽的,不过多了一分娇柔。

  “以后再有不顺心的时候,就来找我。”

  孝璇循声看去,那是一位相貌魅惑的一个帅仔,送着一个雍容的女人出来。

  目送那女人离去,帅仔打着哈欠往回走,不意一瞥,瞧见了一个女人独坐在沙发区,顿时便转向了她。

  孝璇瞧见帅仔送走客人,接着就向她走来,原本还写满倦意的脸上顿时扬起盈盈笑意,“这位小姐,您是来太早已经结束了,还是来太晚,遇到打烊了呢?”

  这下是看清楚了,或许这个比女人漂亮的帅仔是想要拉拢生意。

  孝璇礼貌回道:“我在等人。”

  “等人?”帅仔一念,一双会说话的眼珠子转溜一圈,笑着坐在她身旁,“您是在等占少?”

  孝璇一惊,“你怎么知道?”

  帅仔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表示对此早已司空见惯,“自打我到揽月楼来工作,瞧见来这里找占少的女人啊,不下百个!”

  竟然是这样多!孝璇心中惊叹,又听帅仔继而说道:“像你这样在这守株待兔的,少说也有五六十,最长记录是三个月,最短的也是一整天。你等多久了?”

  孝璇犹如被他牵着走,自然回道:“几个小时。”

  “嗨,那这才是刚开始呢!”帅仔笑得眉眼弯弯,笑容比女人更娇媚,他安抚她道,“不要着急,要想见到占少,没一点耐心恒心又怎么行?”

  “不过我建议你,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等就好了,千万别做出格的事情。”帅仔忽而板起脸,严肃地告诉她,“以前有女人等急了,就大闹揽月楼,以为这样可以引占少出来,结果直接被警察带走。”

  “还有的女人等不了,就跑去千聚大厦找,以为那样可以见到占少,最后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细数起这些为爱痴狂的行为,帅仔满脸的感慨。

  然而孝璇却是不明白,为何要去千聚大厦找?

  那帅仔是在人堆里怕滚的,做的就是察言观色的工作,瞧见孝璇眼底疑惑重重,一下子就猜出了她的疑问,惊讶地问道:“你该不会不知道占少就是大名鼎鼎千聚集团的少爷吧?”

  这下孝璇全然怔住!她猛一抬眼,对上帅仔难以置信的面容,在他写满不可思议的眼中看见自己大吃一惊的模样,当真是愚蠢又可笑。

  帅仔这下更加确定他的猜测,惊叹着又是一番念叨,“这还真是新鲜!你可是第一个不知道占少身份就跑来找他的女人!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你来找他做什么?”

  一记提问,把孝璇从惊愕中喊醒,她悲哀地发现,在听完了这一番讲述之后,她根本找不出答案。

  对于她而言,那些所有的甜言蜜语是恋人之间的情话,相互说了喜欢就是认定在一起,可在他眼中,也许就是一场再平常不过的风花雪月。

  千聚集团的少爷,占少,心仪他的女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扪心自问,她又凭什么成为特别的那一个?

  原来所有的温柔相待,花前月下的浪漫情深,不过是她的自以为是,却是他的习以为常。

  如果是这样,还有什么值得讨问,求证?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眼皮沉重不堪,孝璇缓缓闭上,纾解疲倦片刻,她起身就要走,然而或许是静坐太久,身体疲乏,她才站起,就控制不住身子地往地上倒去。

  那个帅仔还没离去,大概是觉得她这个女人傻得与众不同,瞧见她起身就倒,及时伸出双手相扶。

  “你要不开个房间休息一会儿吧?”帅仔好心劝道,“你可以不要别的服务,就开个房间躺一会儿,我瞧你这苍白的小脸,就是走出去也得倒在路边。”

  念叨着,他就开始呼喊总台服务员开房间,孝璇直觉就要拒绝,可嗓音好似被困住,她用了全力才只能发出细如蚊蝇的声响。

  “别强撑了,你一个弱女子,强撑什么?”他扶着她就往里走。

  没走多远,就听见后方有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占少还没回来吗?”

  占少两个字飞入孝璇的耳朵,她一下子就挣开了搀扶,转过身瞧着那个打扮时尚的女人。

  得到否定的答案,她大失所望,精美面容上浮现出厌烦的神色,尖叫着跺了一下脚,“气死我了!他不是说去去就回吗?难道又是骗我的?不行!我要去亲自去找他了!”

  兀自念叨着宣泄完,时尚的女人转身就走。孝璇却情不自禁地追上去,“你知道他在哪儿是吗?”

  前方的女人忽而驻足,转身狐疑地望着她,一双精明的丽眸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开口却是满满的敌意,“你是他的什么人?”

  孝璇紧攥着包带,第二次被问及身份,她昏沉的脑袋里却浮现一丝亮光,给出一个相对折中的说法,“我是他的客户。”

  “客户?”时尚女人仿似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称谓,惊奇不已,“你是他什么客户?”

  “他收了我的订金,答应帮我办事。”此言一出,换来的则是一记白眼,“你还真是会标新立异,以为客户的身份就能换来他的青睐?我看你还是不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不如我来让你清醒。”

  说着,时尚女人走向孝璇,高跟鞋踩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声响清脆,一如她骄傲的女声,“我来问你,你知道他最喜欢吃的水果是什么吗?”

  第一个问题,孝璇就被问住,即使她从未想过要回答,却也忍不住在心底问自己,可答案是不知。

  “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不会知道,我来告诉你,他不喜欢吃水果!第二个问题,你知道他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做什么吗?”

  “……”依旧是沉默以对。

  时尚女人更加高傲,“他一个人的时候,最喜欢画画!瞧你,什么都不知道,居然还赶来找他!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吧,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孝璇依然是不知,但这一个问题她前所未有的迫切想要知道答案,于是脱口便认,“我不知道。”

  她的坦诚好似低头认输,时尚女人愈发高傲飞上了天,“看在你这么坦诚的份上,我就再告诉你,他现在在法国,即将回国,不过他不会回来北城,而是直接去古城。”

  “你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吗?”孝璇已然愣住,他从国外会来却是直接去古城?一簇微小的火苗在心头燃起,她几乎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答案。

  时尚女人高高扬起了下颚,明艳红唇一弯,说道:“他在古城买下了一块土地,要为我建造一座童话城堡。”

  说罢,她粲然一笑,迈着骄傲的步伐离去,那一抹纤细的背影,张扬着兴奋和幸福。

  孝璇却已怔在了原地,那抹背影莫名地让她觉得骄傲的步伐仿佛是踩在她的心鼓之上。

  是她过于敏感了吗?为何在听到“土地”时会感到强烈的不安?古城之内,在近期出卖的土地的会有多少?

  孝璇再迈步,试图追逐那道身影而去,刚走到门口,就见那个时尚女人已经上了一辆亮红色轿跑绝尘而去。

  “你别追了!”这时,那个帅仔追上来,拉住她的胳膊,“你瞧你的脸色越来越差,刚刚只是苍白,现在是蜡黄!女人啊,最重要的是保养!你熬成这个样子,又怎么击败其他女人?”

  击败其他女人?

  孝璇从未想过要击败谁,所有的追逐不过是因为疑惑在心中压得厉害。

  “给我开一个房间,只做休息用!”孝璇立刻吩咐跟随着帅仔出来的另外一人。

  “好的,小姐。”服务员应声而去。

  孝璇也转身往里走,帅仔以为她是想通了,跟在她身后一个劲儿地称赞,“就是这样才对,男人啊其实都肤浅得很,看女人最先看到的就是外表。如果你连外表都入不了他的眼,就别去想什么了解内在,那都是些安慰人的!”

  帅仔一路念叨着,随着孝璇到了总台,看着她办理好入住手续,取得了房卡,调笑着问了一句,“你当真不需要额外的服务?”

  孝璇冲他莞尔,“谢了,如果有需要,我记得你。”说罢,挥了挥手中的房卡,算是跟他说再见。

  帅仔便靠在总台上,没再紧追。

  眼见着孝璇离去,总台接待小姐一脸八卦地对那位帅仔说道:“占少是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的!”

  帅仔斜眼,打趣道:“能耐了,你还能读懂占少的心?”

  接待小姐一脸自豪,提起孝璇却是那样的不屑,“来找占少的都是一个个明媚张扬的,连那样的都不能成功,何况是她这样的?一看就知道无趣得很!你们男人不是都喜欢趣味吗?”

  “哟,真懂不少啊!”帅仔调侃了一句,答非所问地感慨道,“来找占少的都是年轻漂亮的明媚姑娘,找我们的都是中年以上的哀怨妇女,唉,同人不同命啊!”

  感叹着,他扬长而去。

  ……孝璇回到房间,顾不得熬了一宿脑袋的晕沉,首先就把手机充上了电,然后淋浴洗漱。

  她来得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裹了一件浴袍出来,就先联系总台的服务生,请他们帮忙买衣物。

  手机充了部分的电量,孝璇已迫不及待地开机,找到了白龄喻的联系方式拨出去。

  这一刻时间尚早,可她已顾不得是否会打扰到白龄喻消息,还有什么比求解心中疑惑更重要?

  电话响了没几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白龄喻还在睡梦中的声音,“喂?”

  孝璇深吸一口气,开门见山地问道:“白小姐,我是付孝璇,抱歉这么早就打扰你,但我有一个疑问,必须要向你求助。”

  那头默了片刻,接着就传来窸窣的声响,许是白龄喻起身的动静,片刻后,听到她声音清朗了许多,问道:“付小姐有什么疑问就直接问吧,荣景和善青是合作伙伴,你不需要这么客气。”

  “谢谢理解。”道了谢,要问出那片土地的去向,瞬间却如鲠在喉,孝璇动了动唇,悲哀地发现就要揭露真相的时刻,她积攒起来的勇气荡然无存。

  彼端白龄喻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默地等着,好似她已猜到孝璇一大早的这通电话究竟为何。

  “白小姐,其实我想问的是——”再度鼓起勇气,孝璇心神紧绷,她凝着镜子里的自己,熬了一宿的眼已布着点点血红,“你从我名下买走的那一千亩土地,到底是用来做什么?”

  白龄喻轻笑了一声,极小的一声,好似叹息,可还是收纳进了孝璇耳内,在她听来,就像是嘲讽一般刺耳。

  听到她回复道:“那块土地我已经买来了,就不再属于付小姐,我要如何处理,应该已经不关付小姐的事了,不是吗?”

  “白小姐说的都对,但我想白小姐应该也清楚,我决定卖这块土地是为什么。就当是我的一个请求,请你让我知道这块土地的最终用途,可以吗?”孝璇尽量保持冷静地问道,并且往后退了一步。

  白龄喻又是轻哂一下,道:“付小姐既然能再找回来问我,想来应该是听到了一些风声,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了。”

  “没错,那块地目前已经不在我名下,有人另出高价从我手中买走,我是生意人,有钱可赚当然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

  孝璇的心猛地颤抖,像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她听到自己声线凄冷轻颤地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你并不陌生的人。”

  孝璇紧抿起唇,感觉到一股气直冲喉咙,那股预感越来越强烈就要破口求证,却被堵在了舌根下,如何都倾吐不出。

  那头白龄喻不由得叹了一气,好似是出于对她的同情,才勉为其难地同她讲以下这番话,“付小姐,是否还记得我曾经同你说过的一句话?”

  孝璇努力地回想,回想她们之间所有的交流,费了好大力气才想起那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有的人,你靠近得了他的身,不见得就能进得了他的心。

  是这句吗?

  原来,这是她的忠告。

  “事已至此,对你或许是很残忍,但你再要追究又有什么意义?反正你已经决定出售土地,卖给谁都是卖,何必计较那么多?”白龄喻好言相劝道,“不如把精力花来解决和瑞兴的矛盾……”

  后来白龄喻还说了什么,孝璇完全没有听进去,她就怔怔地坐着,一双眼睁得又圆又大,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在她耳边,反复盘旋着那一句话——有的人,你近得了他的身,不见得就能进得里他的心。

  如果真是这样,那些屡次地出手相助又是什么?花前月下的浓情蜜意又是什么?难道这一切不过应验了他说的“利用”两个字?

  ……电话的另一端,白龄喻忽然发现彼端没了声,过分寂静的空气里似乎有泪落的细微嘀嗒声响。

  付孝璇哭了?

  倒是很难想象,连被卿少涵当众欺压逼迫都倔强着一张脸的付孝璇,会在这样的时刻落下泪来。

  同作为女人,心底滋生出几抹对她的同情。

  白龄喻挂了电话,就此阻绝了两端的交流,她掀开窗帘,瞧见又是明媚的一天。

  海城的夏日是潮湿的,夜里下了雨,空气里的湿气散发着泥土的清香。

  这令她不由得想起与沈占初见的那时,正是一场暴雨过后,她初到北城求取和千聚合作,却被拒之门外。

  他便在这时出现,撑了一把黑色的伞。

  比起付孝璇,至少他对她还不算绝情至此。

  思量中,白龄喻拨下一串陌生号码,“喂,我是白龄喻,找你们占少……”

  ……

  衣服在一小时后送到,孝璇换了新衣,快速地把所有行李收拾妥当,拿着房卡就去总台退房。

  恰巧又遇见了那位帅仔,瞧见她在办理退房手续,惊讶地问:“你开的是钟点房吗?这么快就退房了!”

  孝璇想要冲他微笑致意,至少目前为止,他对她还算好心,可扬了扬唇却发现根本笑不出,索性放弃,只是告诉他,“家里还有事,不允许我一味地等下去。”

  帅仔啧啧称奇,“这还是我头一次见到有女人主动放弃的。你确定不会后悔?”

  “为什么要后悔?比起后悔,迷途知返不是更重要?”孝璇收起退还的押金,冲漂亮男人挥手再见,“谢谢你,有缘再见吧。”

  出了听风馆,孝璇伸手拦下一辆出租,报上机场目的地,就闭眼靠进了后座。

  纵然有缘,也不要再见,至少这短短一生,她再也不想到这座城市,这个地方,也不想再见那样一个人。

  ……

  买了最近一趟直飞古城的机票,却也是下午四点十四五分的航班。

  夏日以来,古城的青山绿水成为出游胜地的高性价比选择,因此机票总是兜售而空,就连头等舱、商务舱都所剩无几。

  孝璇在机场咖啡吧等候,关了机,这最后的风平浪静就当作是送给自己的礼物。

  从上午到下午,孝璇独自坐在咖啡吧的藤椅里,好似一座雕塑,腿边还放着换下来的衣服。

  期间有人在她对面入座,亦是独自搭乘飞机的青年,主动地跟她搭讪,不过一腔热情换来的却是冷脸相对,没过几分钟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一直到广播开始通报登机信息,孝璇才缓缓起身,机械一般地迈步,就连地上的袋子都忘了,还是服务员提醒,她才后知后觉地折回去拿。

  然而就在孝璇排队安检,还差一个人就到她的时候,突然后方有一股力道拽住她的手腕,就把她扯出了队伍!

  孝璇提着包袋,脚步混乱中被强势地拖着走。

  她茫然地抬眼去看,瞧见是那一抹白色的高大身影就在眼前时,明晰的视野忽然间就变得模糊。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她止住脚步,奋力一挣,脱开了他的紧握,然后一言不发地往安检地方走。

  “孝璇!”他清冽的声音飞过嘈杂的人声传过来,好像两道重锤穿透她的胸腔,这好像是第一次他喊她的名字,是那样的动听。

  孝璇固执地往前走,她清醒地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是幻觉,不允许她再留恋。

  “孝璇。”沈占阔步走上前,拦住了她的去向,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她面前,一如从前仿似铜墙铁壁立在她面前,却不再会为她遮风挡雨。

  “我的航班很快就要起飞了,麻烦您让一让。”孝璇平视前方,眼底落入他胸前的一片白色。

  她还是没有勇气看进他的眼,那双如沐春风温柔含笑的幽黑凤眸,才是最会说谎!

  沈占却未动作,依旧挡在她前方,“我们谈一谈。”

  孝璇轻哂,却发不出声,“沈先生,我不认为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不要用这样陌生的称呼,孝璇,我们之间不需要。”他轻声地说着,再度伸手要去握住她的手。

  却被孝璇迅捷地避开,速度之快,犹如他是洪水猛兽。

  她态度冰冷,语气更是冰冷,坚决得没有一丝转圜余地,“如果沈先生没有任何吩咐,那就告辞了。”

  她抬步,想要从他身边走开,结果他长腿一迈,再度将她拦住。

  人来人往的机场,嘈杂声鼎沸,他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目光径直地望进对方眼底,一双深邃幽冷,一双清丽决然,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是虚幻的影子,落不进他们的眼中。

  沈占清楚察觉到,她面容冷清,虽然不再试图越过他的阻挡,但已打从心底拒绝,“回去以后不要着急应对,我明天就会到。”

  他这算什么?

  欺骗之后心有愧疚,还是习惯性的示好,亦或只是怜悯同情?

  “你到不到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有,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她再也不想见到他,看到他只会让她想起自己有多愚蠢。

  “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保证,一定会竭尽全力。”他又是说道,许诺一般地留下叮嘱。

  倘若不是这一趟北城之行,再听到这样的话,孝璇必定还会傻乎乎地以为是他真心诚意,可如今再听,只觉得如天方夜谭般不切实际。

  然而孝璇不仅没有反驳,而是冷笑应下,“谢谢沈先生关照,你的话我记住了。现在,可以不挡着我了吧?”

  沈占这才移开步伐,却是在孝璇迈步离开时,又似不放心地叮咛她道:“不要毫无防备地和任何人对视,你的眼睛会泄漏你所有的情绪。”

  孝璇的步伐一顿,险些踉跄跌倒,这一刹,千头万绪涌起,那些与他对视的瞬间如飞絮般落在眼前,心头竟像是有如刀扎!

  她默默地握紧了手,声线冰冷地说道:“受教了。”再没有停顿地往前走。

  眼前的飞絮越来越多,一片片铺洒而下,彻底模糊了视线。

  ……

  人来人往的机场,广播一遍遍不停歇地播报最新航班信息,催促着还未登机的乘客抓紧时间登机。

  在这嘈杂的人流中,一道高大的白色身影笔直挺立,直直地望着安检口的方向不曾偏移。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走近,低声提醒道:“占少,那位付小姐已经走了。”

  默了许久,沈占终于缓缓开口,却是吩咐道:“古城之行取消,最近都不用过去。”

  助理愕然,迟疑着问道:“可约好的建筑师——”

  “让他们等着。”毫无温度的话传来,白色身影已往另外的方向大步走远。

  ……

  重返古城,城内已作一团乱。

  宣扬的报道越来越离谱,倾家得知孝璇离开,放出风声称其不堪丑事被揭露,畏罪潜逃,并且以此为由,直逼至付家,要求付家按照当初约定的赔偿。

  孝璇一回到家中,就见卿家父子咄咄逼人的景象。

  而付家的人因为站不住脚跟,一个个被逼得低埋着头,根本无从辩驳,任由其又是言语羞辱,又是强势逼近。

  瞧见孝璇回来,付漪悦最先指着孝璇大喊道:“罪魁祸首回来了!你们有什么就找她去!”

  卿少涵闻声转过来,果然瞧见孝璇提着包站在门口,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赶回来,他扬起唇角,满是嘲讽地说道:“北城之行怎么样?答应帮你的宋律师难道没有跟你回来?”

  孝璇一怔,尽管已清楚地感觉到,却仍是不肯相信,卿少涵已经知道了一切!

  果然,就听到他挖苦讽刺道:“你还真是我见过的最愚蠢的人!什么宋律师?那是北城千聚集团的少爷,陪你演一场所谓真情的戏码,你居然就能上当了?” 许我今世暖你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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