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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莫玩火自焚。”凐冷着脸,意有所指道。
秦正暗自转动了一下眼珠,捉摸不透其中隐晦的意思指的是哪个。是在警告他不要乱用身份铭牌么?还是凐对筝儿的事有了一丝怀疑?亦或者是……嘁!想那么多作甚,凐要是能够看穿筝儿是他假扮的,早就一剑刺过来了!只要瞒过此事,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秦正不以为意,扯动嘴角笑了笑,见郑豪和周宏朝这边观望,抬脚就走。
孰料,凐一把拉住秦正的手臂,把旭日神殿的身份铭牌塞进秦正的手里。
“既然你稀罕,都给你便是,不用动不动拿筝儿来威胁我,这一次作罢,下一次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秦正立即将旭日神殿和暮月神殿的身份铭牌,统统给还了回去,注视凐的眸子轻笑道:“你错了,我秦正还没有低劣到假借神殿为自己谋利的境地。”
顿了片刻,继续道:“长兄如父,做哥哥的帮妹妹择夫选婿是天经地义,我不作考验,怎知筝儿是一时脑热,还是你见色起意?没错,你的决心和深情令我十分感动,觉得筝儿兴许真选对了人,于是把你当成妹夫,可你什么时候唤过我大舅哥?没有吧,连一声大哥也没有,可见在你心里压根就没把我当回事。”
凐脸色微变,欲言又止。
这个时候,一个脂粉敷面、体型瘦削的青年人由远及近,视线一扫,找到郑豪、周宏二人低语了几句。只见两人顿时露出吃惊的神色,频频对凐侧目,青年人见口谕已经带到,临走时远远地凝视了凐一眼,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
由于秦正面朝凐,对身后所发生的事一概不知,瞧见凐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奇怪中不禁回头看了几眼。
郑豪和周宏自从得了消息,早就按耐不住,兴冲冲地小跑过来好似有什么话要说。当秦正问起,两人又支支吾吾面带尴尬和羞愧之色。
最后郑豪像是豁出去一般,对凐低头抱拳道:“原来都是一场误会,我对不住兄弟!”
周宏跟着解释道:“是这样,刚才薛总管跟我们说,刺杀城主的凶手已经被宫主亲自手刃了,一直以来是我们冤枉你……”
“薛总管?”秦正问道。
周宏恭恭敬敬地应道:“回小师叔的话,薛总管是地宫里的太监总管薛长青。”他虽比秦正年长许多,却不觉得称呼小师叔有什么不对,可能受秦门阶级森严熏陶所致。
可是秦正被‘小师叔’三个字给喊得浑身不自在,一门心思想要离开秦地宫。
“对了,师父嘱咐过我们一定要带小师叔去沈护法的住处,不如现在就去如何?”
秦正顾左右而言他。“你师父呢?”
“门内在这次兽潮中收了不少好东西,师父他一等材料齐备立即急着去炼器了,说是要送给小师叔一个见面礼。”周宏笑嘻嘻地说道。
秦正‘哦’了一声,对赵安易的举动颇感到些意外。白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秦门好歹是个丹器师聚集地,空手而归岂不可惜。可是,一旦等沈一奇回来,他这‘小师叔’的身份就会被拆穿……
拆穿就拆穿罢!秦正无所谓地想道,有了凐先前对袁会谦的震慑,秦门不敢对他们有所不利。再者,秦正不敢说骤雨剑技已经完全吃透,毕竟是通过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并非原版。如果能和沈一奇切磋一下剑技,说不准对完善骤雨剑技还有着莫大的好处,眼前可不就是天赐良机?
“小师叔这边请。”
周宏和郑豪一左一右走在前面,秦正与凐紧随其后。地宫建于地下,没有想象中那么幽暗、深邃,相反,比之地面城池毫不逊色,甚至犹有过之。
整片地下被尽数掏空,远观尽头似乎还在大兴土木,已经完成的部分,不知经过多少代人的辛劳和构架,毅然打造了一座宏伟连绵的地下城。
从下望向约有数十丈高的穹顶,仿佛点缀了满天星辰,晶石密布,宝光熠熠。置身其中,顿觉镶嵌技巧精致绝伦,亦如浑然天成令人叹为观止。再看街道两侧,每隔三丈便有尊巨型晶簇,散发着恒定而又温和的光辉,将街道和房舍映照的亮如白昼。
空气中飘散着似有似无的药香,屡屡与一些匆匆而行的秦门弟子擦肩而过。其中不乏看见这些人身上备有各式各样的一二品宝器,或是武器,或是防护甲胄,秦正发现拥有的宝器品阶越高,似乎地位也就越高。宝器,在常人眼里的宝贝,已然完全融入秦门弟子的生活之中,他们对此都习以为常。
随着秦正等人不断上行,地势如‘金’字状递进。
最高处的宫殿犹如被簇拥在发光晶石之中,就像黑暗地下中的太阳,光耀普照大地,将秦门的阶级森严彰显的淋漓尽致。越是接近宫殿,越是感到有股无形的气势扑面而来,让人凌畏。还好秦正和凐不受其迫,反观郑豪和周宏拘束的同时又有激动难抑,好像他们很少有机会来到这里一般。
“到了。”周宏、郑豪二人在一片竹林面前顿住脚步,指着前方对秦正恭敬地说道。
周宏说道:“听说沈护法今日回来,小师叔先进去稍等片刻,如有不明之处招来门仆一问便知。”
“你们不进去?”秦正问道,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就算招来门仆难免会碰上狗眼看人低的,何况他确实名不正言不顺,凭空气短一截。
周宏面皮一红,尴尬地说道:“小师叔有所不知,论秦门的规矩,我和郑豪连登坛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踏进沈护法的宅邸了。要不是梁护法下令在先,我等怎敢妄自……”
秦正知晓后点点头,没再为难,放任周宏和郑豪各自离去。
上一世虽然在朋友的引荐下有幸进入秦地宫,在如今看来,当初去的地方只是边角一偶,‘外人不得擅自进入’被秦门弟子贯彻地相当彻底。而这一世脚下所站之地,乃实实在在的的地宫核心,也就是秦门弟子口中的‘登坛’,难怪自上来之后再难看见有弟子走动,偶尔有一两个品阶甚高的丹器师侧目而过。
既然到了地方,杵在门口肯定不合适,秦正与凐相视了一眼。
入眼处矗立着许多青竹,修缮得还算平整的土面上,枞横着蜿蜒曲折的石板小径,穿过竹林向深处延伸。奇特的是,这些‘石板’均是发光晶石打磨而成,将周边的青竹映照得格外翠绿,一路走来,环境清幽雅致,不失为一处好居处,秦正看了都有点眼馋,想不到沈一奇挺懂享受。
“你们是什么人!”一声娇叱当空一喝,紧接着一道青影落在了秦正面前。
来人是个妙龄少女,墨发披肩、皓齿青蛾,眉宇之间透着英气,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警惕中又带着一丝好奇,在秦正和凐身上扫来扫去。
少女半点不认生,对秦正直言道:“你是男人?”
秦正愣了一瞬,郁闷道:“我当然是男人,怎么?”
少女撇了撇嘴巴,露出不感兴趣的神色,转而把目光投向了凐,转着圈子肆意打量。
“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凐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
“说嘛,你是不是哪个伯伯新收的弟子?”少女仰望着凐,展露出六分好奇四分羞涩的笑容。
凐不为所动,表情依旧冷的像个冰块,全当眼前笑魇如花的少女是团空气。
就在秦正以为少女要羞愤而起的时候,岂料少女竟低下头说道:“我叫沈青儿,你是在找我爹爹的?”
凐不禁将视线从地面移向了秦正,意思像在说‘你再不开口,我就说不是了’,秦正看得出凐的不耐烦,于是对沈青儿说道:“找你爹爹的人是我。”
谁知沈青儿的目光好似在凐身上生了根似得,对秦正的话视若不闻,凐被其看地微微蹙起眉头,暗中握紧了剑鞘。
“沈姑娘,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吧?”秦正似笑非笑道。沈青儿的举动他要是看不出,那真是瞎眼了,不过凐的反应未免也太冷漠了吧,难道他在顾忌着什么,唯恐被自己抓住把柄?
沈青儿闻言跺脚挥拳,对秦正娇嗔道:“要你管,多事!”
秦正稍稍侧身,错过急挥过来的拳头,赶紧道:“哎,我可不是多事,如果姑娘我们进去坐坐,我就告诉你他的名字如何?”
“真的?”沈青儿收住拳势,眼神一亮。
秦正对凐怒视而来的目光佯装不见,认真地点头应道:“当然。”
“那好,我信你一次。”沈青儿飒爽道。“不过你要是敢骗我,我爹爹不会放过你!”话音刚落,犹如快乐的鸟儿跑向竹林深处,远远地传来她指使门仆的声音。
“之前利用我还不算,现在又拿我做交易?”
秦正刚走出几步,就听见凐不满的语气阴森森地在耳后响起。转过身,无辜地摊手道:“怎么能说是交易?沈姑娘都自报了姓名,你不理不睬岂不是有失礼节,你惜字如金,帮你还怪起我来了?”
凐一阵沉默,皱眉吐出了两个字:“多事!”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