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神机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沈青儿接过门仆手里的水壶,亲自沏了三杯茶,依次端到秦正、凐还有她自己面前,落座后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正。忽然觉得门仆站在身边有些碍事,摆摆手直接给打发走了,美目扫向秦正,示意他现在必须兑现诺言。
“他单名一个凐字。”秦正说道。
沈青儿眨了眨眼睛。“音?是琴音的音吗?”
秦正不紧不慢揭开杯盖,嗅了嗅略带灼烫的茶香,挑眉道:“当然不是。”伸出食指沾了滚烫的茶水,在石桌上一笔一划写了起来。
沈青儿看得聚精会神,待秦正还未写完就认出了字迹,雀跃道:“我知道我知道,爹爹教我认字的时候有学过,字意是‘高原上的冰’对不对?好奇怪的名哦,不过还真是人如其名哎!”视线紧接着投向了凐,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秦正笑笑没有说话,心里想着沈一奇会什么时候回来。他看得出沈青儿对凐青眼相加,既然开了口,肯定还会问第二次、第三次。说她轻浮,不如说是过于单纯、不拘小节,性情跟战歌城佣兵工会的鲍薇有些近似。秦正当初之所以下意识疏远鲍薇,躲得是她那热情似火、敢于言爱的劲头,刚察觉出一点倪端立马撤得远远的,非一般人能吃得消。
“凐,你是哪位伯伯的弟子?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整天好无趣,正好你来了可以陪我说说话,……说嘛说嘛,我好想知道哦!”沈青儿不顾还有秦正在场,立即对凐撒起娇来。
凐性子冷,如万年冰山,遇上烈火般的女子要么被迅速融化,要么继续固守冰封。从目前看来,凐似乎没有一丝融化的迹象,对沈青儿一点反应也没有。
“喂,凐为什么不搭理我?”沈青儿微微撅起嘴巴质问秦正。
秦正奇怪道:“沈姑娘为何不问他,却反过来问我?”
沈青儿白了秦正一眼,再次看向凐,有些不满地说道:“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呀!”
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也不看蹙眉道:“我与沈姑娘无话可说。”
“你!”沈青儿恍若被泼了一瓢冷水,猛地站起身,俏丽的脸庞渐渐泛白。她不是真的没脸没皮、不识好歹,只是难得看见一个令她感兴趣的少年,忍不住想要亲近罢了。第一次主动示好,被人毫不客气给挡了回来,自觉得很是无地自容。
沈青儿羞恼地挥起衣袖,茶壶、杯盏被其尽数扫落,茶水瓷片溅了一地,怒指门外道:“出去,都给我出去!我不想再看见你!”
“青儿。”一个低沉的中年男声,远远地传了过来。
沈青儿循声望去,一看是多日未见的沈一奇,不由地紧抿嘴唇,像乳燕般奔了过去,一头扎进沈一奇的怀里,委屈地泣诉道:“爹爹——!”
沈一奇拍了拍女儿的背脊,视线朝着秦正和凐扫去。凐站起身一言不发,秦正与沈一奇视线交触,当下神色一凝。眼神如刃,如出鞘青锋,虽然冷冽却不带一丝杀气,有的只是好奇和审视。
沈一奇当然对秦正好奇。自从他回到了地宫,一路走来所听到的,十有八九都是关于他亲传弟子的话题,不知什么时候传得门内人人皆知。有没有收过弟子,沈一奇心里门清,除了一个远在夏国的记名弟子梁启明之外,再无二人,他什么时候莫名多出个亲传弟子?
骤雨剑技极难学成,资质和悟性缺一不可,当年他是在奇异大阵的帮助下,费了十年间才堪堪学成,那人何德何能?
直到梁经义露面细说了此事,沈一奇这才弄明白事情缘由。
梁经义说他偶然中发现一个名叫秦正的少年,所使得正是他的独门剑技——骤雨剑技,还说秦正起码已有七成火候,要不是修为高其太多,恐怕在试探的几招之内也险些失手,夸赞小子尽得真传。
‘不像话!不声不响收了高徒,连我都瞒着?’梁经义佯怒之余大为不解。
面对好友的抱怨,沈一奇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否认。梁经义不是浮夸之人,敢说秦正有了他七成火候,应该只真不假,可沈一奇还是满腹狐疑。
骤雨剑技明明是他从秘境中偶得,技成阵毁,理当世间绝无其二,秦正是从何处学来?
撇除其他杂念,单以‘七成火候’的评价很让沈一奇心动。暗中寻了多年,也没找到一个能够驾驭骤雨剑技的好苗子,梁启明资质虽好,可惜悟性略有不及,苦学了半年勉强有了其形。不想收其为徒,只是觉得抱有遗憾,而如今,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称心如意的弟子,来得太过突然,并非不能接受。
‘对了,还有件极其巧合的事忘了跟你说,当年你从秘境带出来的七杀剑,现在有下落了。’
沈一奇心里念着秦正这个人,哪有什么心思听七杀剑的下落。当从好友口中听闻七杀剑正在秦正手中,顿感境遇奇妙,是不是意味着此乃命中注定?念头一起,沈一奇再也坐不住,匆匆返回宅邸,谁知刚走进竹林便听见女儿撒娇的声音,驻足细听了片刻,直到女儿大发肝火这才露出身形。
“有人欺负我,爹爹一定要给我做主!”沈青儿眼见沈一奇不说话,摇臂撒娇道。
沈一奇收回目光,宠溺道:“是谁?指出来。”
“就是凐啦!”沈青儿遥指道。
沈一奇神色不动,心中暗道:女儿手指的是身着玄衣劲装的少年,那旁边的白衣少年想必就是秦正了。
秦正细细观察了片刻,这一世的沈一奇一身青衣直裰,神情冷峻,右眼上带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金属眼罩,是个英挺出众的美男子,跟他记忆中形象基本吻合。难怪沈青儿对凐青眼相加,秦正猜测,可能是迷恋相似的冷峻气质,无形中拒人千里。
只见沈一奇踱步来到石桌边,视线扫过凐,尔后落在了秦正的脸上。
“你是秦正?”沈一奇明知故问。
秦正听不出沈一奇的情绪是喜是怒,依言点了点头。
一旁的沈青儿见状跟她想的不对,急急唤道:“爹爹!”
沈一奇低头看了女儿一眼,瞳中闪过一缕不悦。“去房间里待着。”
沈青儿失望地‘哦’了一声,对于父亲的忽冷忽热早已习以为常,知道私事抵不过正事,只好低着头默默地往竹楼走去。沈一奇每次一走就是十多天,甚至几个月,一年中难得有长时间相处的日子,能够见上一面听听宠溺的声音,沈青儿已经很满足了,不敢有过多要求。
看着沈青儿被打发走,秦正觉得沈一奇跟他摊牌的时候到了。
“你跟我来。”沈一奇丢下话后,径直走进竹林之中。
林间小路蜿蜒曲折通向竹林深处,秦正紧跟在沈一奇身后,心里面有点忐忑,凐默不作声随行,无形中给了他一丝安心,多一个人多份力量不是?
没走多远,就发现青竹稀疏了许多,反倒是各式各样的剑渐渐多了起来。有长剑也有短剑,有的直插入土,有的像是随意丢弃一边,大多数都已经变得锈迹斑斑,极少看见几柄锋利依旧,给人感觉好似走进了墓冢一般。
秦正刚从众多剑上收回目光,忽觉沈一奇失去了踪影,心下大惊!
“敢不敢与我一战?”沈一奇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出现,余音缭绕不散,叫人分不清真身在何处。
秦正下意识与凐对视了一眼,脑中各种念头急转而过,应?还是不应?对上一名武尊,他能赢才怪!
凐看穿了秦正的顾虑:“应他,我不出手。”说完避退一旁。
秦正一怔,顿时反应了过来。凐选择不出手,应该是看明白了沈一奇的意图,原来是他想多了,还以为沈一奇要倚强凌弱呢。
不等秦正作出回应,一道犀利的剑芒眨眼便至!
秦正屏气凝神,以微末之差险险错开了剑势。手指微张,心念一动,七杀剑倏地出现在了掌心之中,听得金刃破风之声,紧握剑柄迎向了迎头劈来的一剑。
‘铛!’的一声脆响,剑身应声断成两截。
秦正看清脚下躺着两截锈迹斑斑的断剑,不由地惊道:“锈剑?”
‘嗡!嗡!嗡!’三声连响,只见原先三柄直插入土的长剑像活了一般,离地而起,从三个不同的角度齐齐向秦正当胸刺来!
秦正双眼一眯,纵身跃起一丈多高,躲过其中两剑,使出骤雨剑技中的一式‘风雨欲来’将近在眼前的一柄钢剑给绞成十几块铁片。紧接着翻身几记连踢,劲道所致之处,众多铁片悉数反震了出去,‘当当’两声,另外两柄锈剑应声而断,无力地坠了下去。
“哼!”沈一奇发出冷哼,依旧不露身形。
‘嗡!嗡!嗡!嗡!嗡!’秦正周边的五柄长剑几乎同时离地,嗡鸣阵阵剑芒所指,带着锐利的啸声再度齐齐迎面朝着秦正刺来!
“来得好!”秦正喝道,说完右手一划,使出骤雨剑技中的一式绝杀——狂风所向!剑气披靡,尽数倒伏!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