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凐可能是被袁会谦的话语挑起了真怒,说话锋芒毕露,袁会谦更是脸色铁青,被一个修为远不如自己的少年当面侮辱,再好的修养也被消磨殆尽。
“放肆!”袁会谦为之大怒。
“尔敢放肆!”凐丝毫不惧,喊的比他更为大声。说话的同时伸手入怀,掏出一块秘银镶墨玉的小方牌,冷笑着晾在了袁会谦的面前,傲然道:“你可认识此物?”
暮月?袁会谦的怒气顿时散去大半,这不是暮月神殿使者的身份铭牌吗!怎么会出现在凐的手中?不对,凐口口声声说玄家如何,现在拿出暮月使者的身份铭牌是什么意思?!未等袁会谦回过神,凐又掏出一块金镶白玉的铭牌,赫然发现上方刻有‘旭日’二字,是旭日神殿使者的身份铭牌无疑。
当秦正看清两块铭牌上面所刻的古字后,心头猛地一跳!
好家伙,他以为凐会拿出玄家的东西,结果却接连拿出了两大神殿的所有物!乖乖,这篓子捅大了……秦正心里立马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盘。神殿的东西从不外流,足以证明玄家跟两大神殿的关系不浅,肯定不能得罪,看样子他必须在十年的期限以内升入天界!不然,捅了凐他家的马蜂窝,不早早跑路只能悲剧了。
“嘶——”袁会谦下意识倒抽了一口凉气,望着凐的眼神一阵发愣。神殿使者的身份铭牌无人敢作假,也是做不得假,只需将意念探入其中,便能知晓掌牌人的姓名以及身在神殿中的地位。当然,这种举动非一般人胆敢妄为,对使者无礼可是渎神大罪!
先不说玄家如何,单论凐手中的两块身份铭牌,袁会谦亦不敢轻举妄动。良久,这才试探性地问道:“尊驾……难道是两大神殿的使者?”他无法不这么问,旭日和暮月据说互不对付,明面上的关系很是恶劣,据说百年前入世的那几年中有过冲突。凐如果拿出其中一个,或许能让他深信不疑,但是,同时拿出两个就显得有些假了。
“使者?”凐闻言冷哼了一声,眼眸中露出不屑的神色。“我没工夫给他们当使者,怎样?我只问,尔敢与旭日和暮月比肩?”
袁会谦被问的脸上一阵红白,沉默不语。
开什么玩笑,与两大神殿比肩?活腻味了想找死也不是这种找死法!记得不久前暮月使者突然登门,躬身亲迎还担心礼数不周,试问世间各大门派有哪个胆敢肆意怠慢?听凐说话口气还很不屑的样子,难道玄家当真厉害到连两大神殿也不放进眼里?太匪夷所思。
“我赌输了?”袁会谦蹙眉暗道,不禁暗中屡屡擦拭双鬓渗出的细汗,心惊肉跳之余又很焦虑难安。
凐一边把玩着手里的两块铭牌,一边冷眼紧盯着默不作声的袁会谦,似乎在等他回答。
铭牌之间相互碰击,发出规律的‘叩叩’声,在袁会谦听来,无不是重重击打在他的心房之上。事已至此,除了‘不敢’二字还有什么话好说?修为高低终究比不上地位上的落差,门派和神殿就像凡人和神祗之间,永远也弥补不了的差距。
袁会谦不由地自嘲地呵呵一笑,摇头道:“不敢。”
“既然如此,你没有资格与我谈及玄家。”凐停下手中的动作说道。
袁会谦收敛了笑容,无语中默认了凐的说法。他不惧凐,只惧凐手中的两块铭牌,刚刚晋升至武帝阶有什么用,哼,现在面对一个区区武师阶的小子,还不是连屁都不敢放一个?想想都憋屈。
眼见袁会谦被两块铭牌镇得没有半点脾气,凐缓缓说道:“我再重申一次……筝儿是我的女人,没有人能够染指!”
袁会谦苦笑了一下,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撇过脸去,看样子不想再提。放弃秦筝,未免会变成心中最大的遗憾,但他知道为了一个女人付出灭门的代价,根本不值得。
凐明白袁会谦的退让在于顾忌神殿,瞥了一眼手中的铭牌。没想到带出来的两块石头竟然有着这么大的威慑力,第一次使用的效果,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殿内的气氛一度陷入沉寂,忽然,只听秦正突兀地说道:“宫主倘若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行告辞。”
袁会谦的视线立即落在了秦正身上,手腕轻颤,袖中的信件不偏不斜朝着秦正徐徐渡了过去。
秦正接过手将余劲化去,翻转一看,火漆上的私印正是袁会谦三个字,不用问,肯定是回信无疑。还没问明情况,就看见袁会谦默默地向凐施了一礼,尔后径直走出了大殿。
“里面有什么,用得着封火漆?”秦正闷闷地嘀咕了一声,犹豫着要不要拆开信看看。
袁会谦说里面写了掌门想要的一切条件,不禁勾起了记忆中的一缕。遥想上一世,百年浩劫中秦地宫和天烽谷为求在乱世中得以自保,所以才化干戈为玉帛最终达成了同盟。可眼前百年浩劫还未到,两派却隐隐有了结盟的迹象,要不然袁会谦不会说出那番话。秦正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结盟的时间提前了?难不成是因为他?
凐走到秦正面前站定,口气不善地挑眉道:“你利用我?”
“哪有。”秦正连忙摇摇头,矢口否认,把信揣入怀中作势要走。
凐一把抓住秦正的手臂,冷声道:“筝儿是被你师父带走的!”
“对,没错,”秦正只好点头,想了想接着又道:“你也看见了,我能说实话么我?”
“但你确实是利用了我。”
“我——”秦正还想狡辩,叹了口气干脆认了。“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先放手行不行,两个男人拉拉扯扯地像什么话?”
凐似乎憋着一股气,狠狠地一甩手。“是你跟秦门宫主说了玄家,对不对?”
“斤斤计较,说就说了又有什么?”秦正不以为意道。
“我斤斤计较?!”凐一字一顿地反问道,冷峻的脸庞出现了一丝扭曲。
秦正一看不好,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了大殿,由于不熟悉布局,最后在众多守卫和秦门弟子的瞩目中被凐抓个正着。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看笑话,秦正直接郁闷了,揪住凐的衣襟,贴耳咬牙切齿道:“你够了,要打要杀至于么?老色鬼惦记我妹妹,我这不是没办法才拿你当盾使么?你口口声声说筝儿是你的女人,为筝儿牺牲一下又怎么了?这点委屈都受不得,还是不是男人!”
凐沉默了片刻,彻底安静了。
“好了,下回我会记着事先跟你打声招呼。”秦正忍住浑身的鸡皮疙瘩和心虚,帮凐整了整乱成一团的衣襟。
“咦,你们怎么在这儿?”郑豪从观望的人群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周宏和他们的师父赵安易。
秦正回望道:“正要走,转着转着就迷路了。”
周宏看得出秦正说的是借口,也不点破,笑问道:“宫主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秦正奇怪道。
周宏一愣,目光移向了赵安易。“师父,你不是说梁护法他……?”
赵安易点了点头,接过话头对秦正说道:“小师弟,梁护法向宫主禀明了你的身份,既然如此,不如等你师父回来,着急着走做什么?”
秦正神情呆了一呆,他完全把这档子事给忘记了。听赵安易说话的口气,沈一奇貌似不在地宫之中?那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再说了,沈一奇的脾性究竟是好是坏,他又不知道,万一沈一奇矢口不认,岂不是……
“哈哈,不用不用,我这会还有任务呢,下回见好了,不急一时。”秦正冲着赵安易摆手道。
赵安易劝道:“还是等等吧,不出今日沈护法一定回来。哎哎,你们两个小崽子过来,”说着把郑豪和周宏唤了过来。“你们俩先带小师叔去沈护法的住处,熟悉熟悉地宫的布局。还有你们,都散了该干嘛干嘛去!”只手挥了挥,驻足围观的秦门弟子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鸟作兽散。
秦正见推辞不掉,只好寻了个借口拉着凐脱身出来。
“东西借我用用。”
凐看着秦正鬼鬼祟祟,不解道:“什么?”
秦正急着搓搓手指,压低声音说道:“神殿的铭牌啊!不管是暮月还是旭日,随便借个让我用用。”
“你想做什么?”凐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提防。
“当然是以备不时之需,借不借?”
“你该不会是想打着神殿的旗号,去做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秦正翻了一记白眼。“怎么可能!不管怎么说我是筝儿的哥哥,你这妹夫怎么不跟我齐心呢,应该劲往一处使才对!真是看错你了,回头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告诉筝儿你有够抠门,不是个男人!”
凐被斥地脸色红白一片,无可奈何中,随手摸了一块铭牌递给了秦正。
暮月神殿的铭牌一经入手,感觉就是不一样,秦正感激地拍了拍凐的肩膀,宽慰道:“是我错怪你了,之前说出去的话,我全部收回。”
谎话说得多了,秦正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好似真的有一个名叫秦筝的妹妹一般。恰巧能把凐给治得死死的,这样好像也很不错的样子…… 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