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行厄之年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那玩意儿就是指从古羌村里带出来的那颗超强的千年未来之眼,我一直都心知肚明,它就装在段青方身上,不期此时居然派上了用场,照杀了老加这个新晋吸血鬼,虽说我们也是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但居然赌对了,可见天不亡我。
段青方和我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坐在原地喝了几口水,段青方却在我身前道:“找到了,不过就一个,活活络络的,似乎能按下去,你来摸摸。”
我扶墙站起,走了几步,便搭着段青方的手搁到了一个物事上,果然可以活动,不过只按一下?
我摇摇头,这不靠谱,这时老加刚才站过的地方,他很可能对这个活络的机关进行了操作,但绝非按一下那么简单。谁知道,段青方压着我的手就是一下,过了大约三五分钟,我听见我们原先站过的地方轰隆了一声,段青方道:“快看那地方...推了出去,又换了相同的一块四面墙进来,——算了,我知道你看不见。”
我道:“也许我们刚才站在那地方,就会被推到刚才那条窄道里去,但也不一定,也许会被推到不知是别的什么地方。你再看看,还有没有别的机关之类?”段青方又不见言语了,我却思忖起来,如果只按一次就会复位,那么结构简单得多。但是三维立体的机械里却不好设计。新晋吸血鬼老加死之前,说过魔方这个词。我知道这洋鬼子虽然是中国通,但词汇量仍不及我等土著。所以魔方这词很可能不是什么比喻,而是真实结构的的某种描述。我上大学的时候,曾经有那么一阵子,魔方在同学辈中很是流行。我当时也不能免俗的玩了一阵,知道三乘三魔方上的一小块,要想回到原来一面且不能逆方向转动,至少要转三次。当时我和段青方被老加转到这里,不知道被转了几次,我回想起当时听见的那种震颤,却记不清楚有几声。便问段青方:“刚才来这里之前,你听见几声响动?”
“两次,似乎是。”她说道,声音依旧低沉。
“再加上这一次,正好三次,一次不多,一次不少。”原先在这块的地方正好翻了回来,我们在窄道里的那块也翻回到了窄道里去。
我把猜想告诉段青方,她道:“那么我们再按两下,就可以回到原来的窄道里去。”
我道:“不一定,因为你如果想只通过按两下回到远处,应该是让魔方往反方向转两下,如果这个魔方只能按一个方向转,那只须按一下而已,看这个机关,不像是双向的样子,所以只能按一下。但你可得记清楚了,方才是两下,我按了之后,我们就赶紧站到刚才那块地儿上。”
段青方听我说完,半晌无语,道:“这可是赌啊,宝贝儿,这里相当于中央控制室,离开这里我们就没有操作机关的能力了。万一转到别的地儿,也许就和他们永远错开了。”
我说了声知道,便一手按下机关,段青方背着东西扯着我站回原来的位置,果然听到轰隆一声,在一声令人心悸震颤中,那种熟悉的逼仄感和燥热感又回来了,但我等了许久,不见段青方吭声,便道:“怎么?”
段青方犹犹豫豫道:“确实是原来那样的窄道,但是却不见人,一个人都没有。”
我心里宽慰道:“没事,我刚才忘了跟你说了,魔方上的一小块,三下之后虽然可以回到原来的面,但位置不一样。如果一样的位置,得转六下。”
段青方轻轻锤了我一把,道:“那就开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我便由她拉着往前走去,突然一种怪异感袭上心头——也许坑道里还有别的类似这样的地块,我们翻动的时候,带动别的地方也在动,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可能呆在一个地方不跑,也许我们的队伍已经零散了。
这时候,前方似乎传来一点细碎的脚步声,段青方喊了一声道:“是谁?”
那人不答,却依旧往前走着,直到段青方叫了一声:“爹”,我的心才落了下来,那股熟悉的檀香味在空气里弥散开,原来是李端白。
只听得他问道:“你们刚才去了哪里?”
我简述一番,就便跟着他往前走,李端白却道:“文太心的伙计折了一个,伤了一个,文太心正忙着抢救,江玉阳可能被踢断了鼻梁,李和尚和文仳离被咬了。别的没什么大碍。”
我麻木的听着,觉得伤亡惨重,下意识的问道:“你怎么样?”
李端白没说话,却道了声:“把东西装好吧。”
须臾就听见了前方的呻吟声,这下伤员数增至全员。但我能感觉到冷风习习,也许出口就在不远处。
休整了一段时间,我们又开始前行,这次再也没遇到劫难,而是顺利的爬坡出去,我依旧趴在李端白背上,依旧瞎如鼹鼠。
我听见文太心说:“这是峡谷的另一边,背阴处。我们需要绕远了。你们有意见吗?”
众人道没意见。于是便整个从北口绕过,但是过程中,我的脑子里却突然闪现了一些画面,一个兽皮搭建的毛皮帐篷里,“我”依旧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被人踢来打去,其状甚惨。
我明白这就是被劫持且被当作瘟神的查理王。而虐待他的人果然还是长着一张李端白的脸,最后有人来访,施暴者居然将查理王当成坐垫,一屁股坐下去还贴地蹭了蹭,几乎坐断了他的肋骨。那种疼痛让我叫了起来,虽然转瞬即逝。江疯子拍了我一下,道:“又梦见什么了?”
我并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因为他没必要知道。而此时文太心却叹了口气,李端白也一路没再说话。
此时我们已经回到了车上,正往回开。下一站是甘肃的敦煌,文太心说他们在那里有联络点,可以增派人手去巴颜喀拉做后续部队运出剩余的未来之眼。而截至此时,我眼前虽有光感,却仍然看不见。入夜,我们在一处偏远的村镇歇宿了下来,这里有点像玛曲,汉藏混杂,但汉人明显多一些,伙食也适口不少,只是较冷,地方也很狭窄。
入夜,我们几人挤在一张炕上。睡成一排,我睡在边角,道是眼睛不好,下床,不,是下炕方便一些。不到晚上十点,众人便都睡熟。我睡了一阵,便要翻身时,却感觉脸前有呼吸声,更奇怪的是,它竟然来自于正上方。
这呼吸声轻而浅,似乎刻意被人压抑,看不出企图来。我一动不动,依旧紧闭双眼。过了一刻,那人似乎抬起了头,不再观察我,而向着炕的那一头走去,脚步很轻巧,最后传来掀被子掖被角的声音。
我松了口气,便合眼睡下,刚要入梦,却感觉那人似乎又来了,比上次压得更低,不遑我多想,嘴唇上便有一物落下,柔软而且冰凉,像是嘴唇,但甫一接触,马上就逃离了。我呆在当场,僵的像是一条冻鱼。过一会儿才哭笑不得起来。明白居然是被偷吻。回想一下,才发觉刚才那人就要下手搞掂我,却觉察我已经清醒,便捱到此时。
我没想到我既非美女,也非帅哥,反而胡子拉碴几天没正经洗漱,居然也能被人吃豆腐,不禁奇怪大于飘然。便排查起疑犯来。首先,这人并不猥亵,反而分外怯弱,就单指接吻而论,这人实在不像是惯家,而像是生手。其次,这人不像是搞错,把我认成了某某,而分明是冲我而来。再次,这人身上无一丝气味,而我们这伙人里,身上无气味的只有段青方和文太心那位受伤的伙计。那伙计跟我无任何交往,且受了些伤,此时正在发着低烧。
那么,是谁已经非常清楚了。我大为烦躁,叹了口气,又翻了个身。其实之前老觉得段青方态度奇怪,原来居然暗恋上了我,大有倒追之态势。我暗暗决定,这次也就装作不知,要是她再主动,那么只能挑明直说。
到了第二天,我们继续上路,此时我的视力大为好转,已经能看见一些大致轮廓,就像是一个高度近视。到了第三天下午,我们到达敦煌,与文太心的人会合,伤病得到了初步医治。接下来的几天,我们这伙人全在一个非常偏僻的酒店里休整,而文太心和李端白却不知去向。
我和李和尚江疯子一屋,闲时只能打牌度日。在窄道里的那场搏斗中,李和尚被咬了脖子,却亏得皮厚,愣是没留多少血,反而把那吸血鬼直摁在地上,把张惨白鬼脸撞得稀烂,非常勇猛。但江疯子说,他发力时没看后边,由于坑道的狭窄,一脚踢在了江疯子的脸上,将他一个好好的直溜鼻子踢得歪到脸颊边去,若非反应快,就会被吸血鬼趁机得手。
此时,电视里正放着一部电影,吸血惊情四百年,活脱脱得把万恶的德库拉伯爵塑造成了一个情种,看的我们直撇嘴。李和尚道:“要不是亲眼看见有这种玩意儿,我还真不相信。早些年,我也曾刨过坟闯过空屋,没见过什么鬼怪,王兄弟你说说,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道:“据说是一种血液病,叫卟啉症。这种人无法造血红素,以前医疗不完善,所以只能靠吸食别人的鲜血维持生命。不过我看老加和东欧人不像是得了卟啉症,倒像是染上了某种病毒。” 行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