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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来,回忆着那些可怕的黑衣人,从那位总是披着黑色斗篷的东欧小个子,到巴颜喀拉嗜血的老加,再到欧洲区代表斯蒂芬.格里的黑西装保镖,无一不像西方神话里的吸血鬼。据说吸血鬼的发源地就是东欧罗马尼亚,便道:“我觉得他们像吸血鬼,在六盘山区datang部落时我还差点被那东西吸干血液。不是卟啉症患者吗?”
王华发出一声惊呼,他的眼睛睁的溜圆:“当然不是卟啉症患者,你还被他咬了?真是...那些人感染的就是吸血鬼病毒,这种病毒就是格里生化公司实验室的产品,一旦被接种上,就会变得畏光嗜血,而且体力耐力都极好。你小子明天就去做个特殊血检吧,免免膈应。”
我不安的摸摸下巴,心道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反正我一身都是毛病了,再添几样也无妨。
这边厢王华继续说那些吸血鬼病毒的感染者:“你知道这些病毒是哪里来的吗?大约距今六百年前,东欧地区爆发过类似于吸血鬼病毒的瘟疫。斯蒂芬格里的生化公司用极低廉的价格收购了这些地区有些几百年的老坟场,然后在成千上百个坟墓里寻找合适的尸体残骸,去上面的病毒培养病毒株。与此同似乎,他们还用重金招募了一些当地人,这些人大多是通缉犯,流浪汉,还有债台高筑走投无路的破产者,从中挑选出体质合适的人,然后进行病毒感染实验和成瘾实验,从而培养出听令于他们的超级生化战士。”
扯远了吧,我心道,“叶佐怎么了?”
“与文太心和斯蒂芬.格里相比,叶佐是唯一一个没有任何财阀背景的区代表,他有双重国籍,负责的是日本和太平洋诸岛,本来就无足轻重。所以当时我们一直都没有过多的关注他。那天在会议室里混战的时候,他单枪匹马的一个人,既没有帮我们,也没有帮shepherd,而是双手抱头,钻到了桌子底下躲避流弹,这些迹象骗了我们,让我们认为他只是一个胆小怕事无足轻重的人。”
“所以,善后工作开始时,由于现场混乱,我们就把他漏了过去,也许就在那时,他装作文太心的伙计,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然后溜走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们我们为了稳妥起见,暂时派人看守在未来之眼的存放处。但即使是这样,还是被他得手了。当未来之眼被装了两车,从蒙古国往回运的时候,他劫走了其中的一车,有证据显示,他已经进入了国境,我们不知道他的动机,所以无法猜测他要去哪里,他究竟要做什么。你似乎在盘县时跟他相处过几天,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听的暗暗咂舌,这就是我的父亲王华,即使发生这样干系重大的事情,他也能不慌不乱,条理清楚将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并向旁人征求意见,我永远也学不会他这一点。
当时我就把和叶佐在一起进入datang部落的事情说了。王华点点头,道:“你说的很散,但我能听出来两点,第一点,叶佐这个人是个手段极黑的人,他杀人时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从我们收集到的他的档案上来看,这个人只有二十二岁。阳明,想想你年二十二岁的时候,还在上大学吧,吃喝拉撒睡,听课上自习做实验,而他已经能不露声色的杀人越货了。虽然他的档案写的平淡无奇,但这绝不是真相。第二点,叶佐似乎对着未来之眼有着异乎寻常的占有欲,你当时说他即使被东欧吸血鬼掐的半死,也决不放弃那些成色不太好的未来之眼,证明他把这些东西视为生命。如此这般,他的目的和经历一定不简单。
“其实,我还怀疑一点,那就是我们中间有他的内应,不然的话,即使我们都疏漏了他,他也没那么容易得手的。阳明你想想看,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内应又会是谁呢?”王华突然狡黠的冲我眨眨眼睛。
我万没想到他拿这些问题来问我,便笑道:“王老师,不,老爸,关于叶佐,我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他举报过一个要好的女性朋友,并因此很内疚,当然,也可能是故意装出来的。我刚才和你说的很明白,他又不是那些什么玄幻言情小说里的痴情男主角,会去不择手段复活心爱的女人,——我擦,我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跟什么?天方夜谭啊。你问我内应,那我就更不知道了,你们的人,我就认识一个佟上尉,还有他手下的两个小战士,不过那也只是面熟而已,话都没说过几句,你让我猜什么?”
王华也笑了:“我发现你还是叫我老师比较自然一些。我能说说我的看法吗?现在shepherd已经被束缚在储藏舱内,他那个百年公司所在地的国家都对公司的核心成员发出了通缉令,可谓是树倒猢狲散。文太心已经正式和我们合作了,斯蒂芬.格里目前正在羁押中。谁会出手劫走这些未来之眼呢?”
我说:“未来之眼是香饽饽,现在哪个国家都想过来分一杯羹,表面上发通缉令,没准儿暗地里招安了shepherd公司员工,也收买了叶佐。”
王华道:“你说的不错,但我要提醒你,如果不会利用未来之眼,那么劫走它,也就只能用来当灯泡。据我所知,目前有能力处理未来之眼的只有有限的几伙人,除我们和shepherd,以及他的原手下文太心之外,还有一个人。”
我吸了口气,说:“李端白?”
王华眼色闪烁,叹道:“就是他。还有一点,如果叶佐被外国收买,那么在劫走了一车未来之眼以后,他可以从蒙古去俄罗斯或者哈萨克斯坦,再辗转去欧洲。但他没有,而是冒着极大的危险进入了国境,然后失去了联系,这就证明,他的雇主,或者说同伙就在国内。所以,李端白的嫌疑很大。”
我皱着眉头埋下脸去,要按以前的脾气,我很可能会一蹦三尺高,声色俱厉的反对,但这种反对色厉内荏,因为从理智上讲,王华分析的非常对。李端白可以随时转进神域,他并不希望未来之眼这种逆天之物存在于人间,于目的于技术,他的嫌疑确实都很大。
我抬起头来,发现王华双目灼灼,正仔细的观察者我的神色,就像一只逮兔子的老狐狸。不禁道:“叶佐认识李端白吗?他为什么要为李端白所用?依我看,这事儿李端白自己出手才是正好,据我所知,叶佐那两下子太菜,连一个东欧人都打不过。”
王华笑了,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你看你看,一提起他来你就激动。我知道你和他是好朋友,必然要替他说话。其实我的怀疑和推测,在李端白身上也只占五成,因为当时李端白坐我们的车送段青方回山西去了,他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我还是怀疑叶佐有内应,就在现场的军队里。当时是佟静带伤和另外一个尉官指挥调度,人数也有限,所以查内应的话并不难,但我不想查。”
我哆嗦起来,再一次正视他的眼睛:“你怕打草惊蛇,断了这条线,所以你接下来就会佯装拿李端白开刀了。”
王华瞪起眼来,似乎颇为吃惊,道:“阳明,你不愧是我的儿子,居然和我想的一样。说实话,你去北京,是不是见到他了?”
我也瞪着他,脑子里飞速的转着,李端白苦命的母亲白莺娘——这是后来他告诉我的名字,就藏在昌平。这大概是李端白平生唯一一次徇私枉法。我如果承认,王华会不会派人跑到那里捉拿他,甚至还有意外的收获?如果我不承认,他就会更加怀疑,但也许他只会认为我是偏袒李端白,从而不会想到白莺娘这茬事?但以他对我的了解,他也许不会认为我有那么弱智,于是我点点头,道:“确实见到了他,但他并不想见我,把我撵出去了,我差点和他打一架。你要派人抓他吗?”
王华眯起眼来,眼角皱起一大片鱼尾纹:“哈哈,阳明,我说你怎么一进门就耷拉着脸不高兴,得,我只会放话捉拿,但不会真抓,明白吗?”说着挤了挤眼睛,做出一个调皮的姿态。
我顿时明白,松了口气,然后凑了过来,王华似乎也很高兴,也伸出双手,揽住我的肩膀,我低低的说:“狡猾的狐狸老爹,你想让被怀疑的你们那伙人去抓李端白,如果内应在他们中间,那么内应必然知道这事不是李端白所为,他的表现会很不一样,我说的对吗?”
王华嘿嘿的笑着:“阳明啊,你其实就比我少吃几年饭,如果你到了我这岁数,会比我更像狐狸。好啦,咱们待会儿就吃饭,吃饭时谁也不聊正事,就谈谈你妈,小修,还有你今后的工作,好吗?”
我点点头,不知为何,我总觉得王华的态度与以前比起来,似乎很勉强。李端白说得对,王华对于真正要紧的事情,反而会避而不谈。 行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