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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唐轻笑道:“我下去。”
叔爷对文仳离道:“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下去了。平时摆个阵也就算了,下边阴气太重,搞不好要生大病。”
文仳离摇头道:“不行。您虽是长辈,但毕竟做不了我的主,这洞我是下定了的。”
叔爷苦笑一声,道:“随你。王珊留在上面接应,上边三人,下边三人,定了。”
我一把拽住他,道:“我也下。”
叔爷脸色突变,咬牙切齿的低吼道:“你少给我找麻烦!”
我吓了一跳,顿时松开手。叶传恩见不是话头,便过来拉我道:“王珊老弟,你不知道,这算雇人的规矩之一。你们爷孙俩算是我的雇工,雇工不能全下去,要留个人在上面和雇主在一起,以前是怕有了危险,雇主撒手跑掉。我虽然不会跑掉,但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坏了老规矩。再说了,你叔爷昨晚那是被小那这倒霉蛋拖累,现在小那在上边,小唐和文小姐都会是好帮手,你就放心好了。”
我捏紧拳头,只好点头道:“可以。”
叔爷面色顿开,笑道:“说好了,从现在开始,保持通话,等我们叫停之后不要主动联络。一个时辰之后我们不上来,你们再联系,如果联系不上,即刻撤离。”
叶传恩道了声明白。大家遂打好桩,放下绳索,叔爷三人便携着装备下去了。随后的半小时里,我们根据他们报上来的情况画出了地形图。
这个墓道并不复杂,空气流通也很正常,更没有邪物半路上杀出来,一切都很正常。然后,叔爷他们切断了联络。我们就陷入了等待中。
我问叶传恩:“叶大哥,为什么要切断联系?”
叶传恩道:“这还不好理解吗,说话会分散注意力,如果他们发现了邪物,那就需要保持安静。等着吧,不会有事的。”
我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居然在这个阴冷的地方入梦。梦里我似乎也跟在叔爷的身后下去,小唐打头,叔爷殿后,文仳离夹在中间,三个人步履轻巧,像猫一样无声无息的在漆黑的墓道里走着,叔爷手里的线香又燃了起来,烟雾却不往前飘,而是在他们周围弥散开...
突然,叔爷站住了。文仳离和小唐却并未发现,而是恍恍惚惚的往前走去。叔爷悄悄的扯开了包裹,拿出了一些指肚儿大的碎屑,往上一撒。在这样闭塞的环境里,空气也似乎凝滞了,只见那些碎屑猛地上扬,却并未落下,而是悬浮在了墓道的上方。这是一个不同于我们的世界的奇异空间.
叔爷仰头盯着那些碎屑,而小唐和文仳离已经走进黑暗里,只留下一个模模糊糊的光斑。
我急得要大叫,这两个马虎的鸟人!后边的人走丢了都看不见,要他们何用!然而,随即,我就发现没那么简单。那些碎屑似乎在空中微微的律动着,似乎在往某一个方向聚集,叔爷脸色骤变,往前一看,方知小唐和文仳离不见,似乎有些懊恼。
但叔爷并未慌乱,而是摸出了对讲机。在切断了和我们的联系之后,他们却仍可互相联络。不多时,前方出现了亮光,是小唐回来了。
我此时猛然醒悟,这绝非是梦,而是地下的真实情况。虽然觉得怪异,但仍然由着它继续下去。
然而,等亮光走进了我才发现,不是小唐。那闪着白光的东西隐在一片黑的令人心悸的雾气里,看不见轮廓。
不好!我大叫一声,猛然惊醒。睁眼一看,小那都在垂头打盹,叶传恩不见了。我忙看表,发现已经过了一个小时,距离叔爷交待的一个时辰还剩一个小时。是忍耐还是离开?
我拨了拨对讲机,没用。叶传恩也不在,估计是趁着我们打盹回到了地上透气去了。我心急如焚,叫醒小那道:“出事了!”
小那看了看表,迷糊道:“不是还有一个小时...”
我背上背包,突然觉得很沉,一边拿起剑来,一边道:“我和你说不清楚。帮忙看下绳子,我要下去。”
小那顿时睡意全无,张口道:“不行!”
我扯过绳子,道:“那是我爷!他真的出事了。你就别管了,”说着便蹿至洞口,拿着绳子扥了扥,便要往下续。
小那眼看着我下去,脸色难看的像是吃了黄连。
等我落了实地,我才发现下边远不如上面看的那样开阔,而是有些逼仄。我来不及观察周围环境,只是照着叔爷传过来的路线图一口气跑到了出事的地方,然而,除了地下飘这些碎屑之外,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冷汗迸出。眼下却只能强自镇定,摸了点碎屑在手上,却发现着手即化,无影无踪。再往前走时,便很小心了,而前方似乎出现了两个洞口,从外表看一模一样。
又是二难选择。出现在最后那一幕的黑影,手里的手电只能来自于小唐他们手中。这说明小唐和文仳离也着了道。
如果我是小唐或者文仳离,我会选哪个洞?还是要回头听听叔爷的意见,也许就在这时,他们被洞里出来的东西捉住了。
我抬手把剑握在手上,这剑自从斩了童煞,几乎没什么动静。也许要见点血?我神使鬼差的将大拇指摁在剑锋处,稍一用力便破了,血流到了剑身上,没什么动静。而就在下一刻,那把剑突然发亮,在暗处看得真切,我心里一动,便将剑剑立在地上暗祝道:“那个什么剑大仙,这回该你发挥作用,帮我指出来叔爷在哪个洞里。我这就松手,你倒在那边,我就往那边去。”
随即松手,不料,那剑居然直直的立着,靠着尖锐的剑锋立在地上,兀是不倒。我呆呆的看着这把诡异的剑,心道,这里的一切都不正常!
也许这把剑不向任何一个方向倒去,正是在提示我不要进任何一个洞窟。但也许是因为这把古剑根本就起不到什么指路的作用。我收了剑,正在踟蹰间,突然发觉左边的洞窟里,似乎有一道闪光,顿时,两个小时前在地洞上方听见的那些嘈嘈切切的琐碎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有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在一下又一下的撩拨着我的心尖,使我好奇心盖过了理智,遂压低身子,蹑手蹑脚的贴着墙壁往左边的洞窟里看去,只见里面依旧深暗无比,没有一点闪光的影子,莫非是我刚才看花了眼不成?
我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几乎就在那一刹那,周围突然明亮起来。说是明亮,也不过是较之方才那浓黑如墨而言。我看见光源来自于洞窟四脚的蜡烛,每只蜡烛都粗如儿臂,火焰跳动,有半米多长,空气里有股奇异的油腥香气。
而耳边的那些嘈杂之声骤然放大。因为阶梯教室般大的洞窟里,乌泱泱的挤了些人,似乎在讨论着什么,间或有些笑声传出。此刻我站立在门口,居然无人注意。
开始时我还闪避一下,后来才发现那些人似乎真的察觉不到我的存在。于事便稍微宽心,慢慢探出身来,仔细的观察着这些谈笑风声的“人”。
这些人全是古装,宽袍大袖,中间约莫也有几位穿着铠甲,配着宝剑。有青壮年武士打扮,也有纤纤弱质的女子,再定睛一看,这些人脸色都苍白如纸,僵硬得就像昨天下午的童煞。其中似乎似乎有几个张了牛马的脑袋,很像是用在丧事里纸扎的那些牛头马面。
突然,一人就跳了上来,原来是一个孩童,只见他尖声叽叽喳喳的说了些话,我却一个字都听不懂。就在这时,就像变戏法似的,一个白色的人影出现在洞窟里。那是一个穿着丧服的女人。之所以是丧服,因为她的白缎袍子外罩着一件硬如纸壳的麻衫,头上也裹着麻布,面目很模糊,但轮廓似乎还挺古雅。
一鸟入林,百鸟压音。那些东西等时就不做声了。只见这女人身后裹挟着一阵黑气,我立马就认出来这是那位昨天撞门,伤了叔爷的女鬼。在阳世上,我看她不过一团黑,在这里却白的耀眼,也许这也是和地上不一样的空间。
只见这女头目一摆手,身后的黑气也就散开了。一个人影跳了出来,正是小唐。此时他动作敏捷,表情冷静,看得我心里打了个突。再紧接着,两个人影从黑气中滚落出来,正是叔爷和文仳离。
他俩的状况不太妙。文仳离和叔爷似乎受伤无力,两人互相搀扶依靠在一起。仔细看来,是叔爷把文仳离往后挡着,文仳离双眼紧闭,头发也散了,脸色像雪一样白。叔爷虽然勉力支撑,但双目灼灼,精神头还可以。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难道小唐和叔爷都被女鬼俘虏,带来给众鬼开人肉宴。我不禁攥住了手中的剑,那女鬼要想害叔爷,我就只能冲上去拼命。但我随即发现,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因为小唐和女鬼之间似乎颇多礼让,没有多少敌对的意思。 行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