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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的境况紧急,我也探身入水去帮江疯子,没想到却被他一巴掌拨开,然后从水里抬起头,道:“谁身上带了汽油之类的东西?”
我顿时明白,他把大鱿鱼怪掐死在水里之后,那玩意儿临死前释放的信息素就直接溶到了水里,要想阻止其往空气里挥发,把外边的鱿鱼怪召回来,最好把水面与空气隔绝。可我们并不知道这种信息素是水溶性还是脂溶性,所以这法子欠妥,而此时周围已经挤了十几条鱿鱼怪,来不及了。
而更奇怪的是,这些鱿鱼怪居然都是冲着文仳离过来的。虽然我们把她围在了中央,但是仍会感觉到水下那些触角都往她的方向探去,包围圈越来越小,所以我们当务之急是找到新的出口。
我看着四下里还黏在墙上,没来得及下跳的怪物,却发现有些爬的很低,似乎是从水里上来的,弄不好出口就在水里,连那点微光都是从水里反射上来的。不禁憋气入水,拨着缭乱的黑色水藻里往四处看,只见底下非常松软,我不禁扬刀插进水底,像探探到底有多深的淤泥,没想到一插到底,似乎把底儿戳漏了一般,猛然间水底往下一陷,居然端的好大的一股吸力,不仅刀和胳膊被吸了进去,连整个人和身边的水都被逃脱不了这股子吸力。接着,眼前模糊了起来,不光是我,还有水,以及水面上的一切东西,这感觉就像浴池被拔掉的活塞一般,一切东西都被漏了下去。
可以肯定,下边是空的,这是我失去知觉的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等到清醒过来,我头一个感觉便是燥热,这种燥热的感觉来自于身下的一片松软,周围一片白光,手电筒也不知摔到哪里去了。我试着叫了几声,果然有些回应,等视力恢复,才发觉几张脸凑了过来,我数了数,人不多不少。
我站了起来,身上却不太湿,文太心提供的装备有速干的效果。如果以后我能够出去旅游,一定要买这种衣服,前提是我能买得起。
正这么胡思乱想,眼睛却禁不住打量周围,可是周围全浸没在一片白光里,只有脚下有些水渍,但也都快蒸发殆尽。还纠缠着一些头发样的黑色水藻和一些半透明的膏泥状沉积物,提示着我们是从上边掉下来的。我不禁抬头往上看去,只见滴滴答答的一串水珠落在了我的脸上,上方的一片模糊灰白之中,隐隐约约露出一个圆形的规则的黑洞来,方才我们就是从这样的黑洞里掉下来的。由于太过模糊,所以我不能估计出它在我上方具体的高度。
我长久的注视着那个黑洞,它们圆的太过规则,不像是自然的造物,虽然自然界也有很多生物能够造出规则的几何形状。而此时,其他人也都默然不出声,像是发呆一般的看着这里的奇景。
我梳理着思绪,我们顺着鱿怪们来的路径掉进一个积了水的圆筒形石室里,然后我扒开了水底的水草和沉积物,水就漏了下去,我们也被吸了下来,掉进了这里。这里应该就是上一层白光的的光源。水里的光就是这里透上来的。那些沉积物似乎透光而不透水,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一种非人造的材料可以做到这一点。
终于有人说话了:“头,这是什么地方?”
说话的是文太心的伙计,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文太心道:“也许这就是未来之眼的存储地,大家找找看,也许能够找到未来之眼在哪里藏着。”
“注意鱿鱼怪,”我突然想补充道,“既然有未来之眼,那么这里的鱿鱼怪比外边那些更大也更加凶猛。”
众人拉开枪栓,四散开来。文仳离和段青方不知不觉的向我靠拢,我左右一看,才低声道:“你没事吧?刚才也奇怪了,那些鱿鱼为什么都只冲你游过来了?”
文仳离道了声谢,却说:“我知道为什么,不过不太方便说。”我们三个略微散开成半圆形,想着未知的地方探去。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倒扣的大碟子,上边顶小,却往下滑成斜坡,下边比上方大出几圈不止,我们往外边走了十几米,竟然还不到头,而远处也尽是白光一片,并不比身后明亮多少,这样摸索着走下去,真的有用吗?
一想到这里,我就停下脚步来。大声道:“等一下。”
此时周围的人除了文仳离和段青方,已经离开了老远,不禁回头道:“干什么?”
我道:“如果找未来之眼,应该往亮处找才对,远处不比这里亮多少,所以往远处走没用。”
江疯子快步走来,却在离我一米远处停下道:“说得对,可是这里除了头顶暗一些,左右前后包括脚下,都是一样的明暗。”
文太心也走了过来,道:“确实如此。”说着也围了过来。
只有李和尚一个人背对着我们,似乎在轻微的抖动。我有些放心不下,便道:“和尚,你在干什么?”
李和尚抖了抖肩,道:“别烦我,老子在放水——”
我心下安定,却皱眉对文太心道:“文小姐,你比我知道的多,你来想想为什么会这样?”
文太心摇头,道:“我不知道,眼下能够做出的最直接的结论,就是未来之眼的方位和分布,对于这个地方左右上下是无差别的。除非它无形的分布在每一寸空间里,才能达到这个效果。”
我掏出了背包里的卫星定位,不过很可惜,没有任何信号。不禁如此,连最原始的指北针也不动了,不禁抽了口冷气。
“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似乎除了这个解释,似乎别的解释都不能用。”我附和道,“比如未来之眼如果在远处的某个地方,那么越往那里去白光就会越亮,而现在我们走了这么久,周围还是一样的。没有变暗,也没有变亮。”
这时候李和尚束好了裤子,也朝这里快步走来。他那一双铜铃大眼瞄着我,似乎有言要发。
我便问:“怎么了?”
李和尚张了张嘴,眼睛瞪得溜圆,就是不开口。他这人有个特点,如果被数人盯着,说起话来就如吹胡子瞪眼,终于憋出一句来:“如果我们一直走,会走到哪里呢。走上一百米一千米,周围是不是还是这副下了大雾的样子?”
我突然毛骨悚然,一道灵光划过,心中就升起了一个相当糟糕的词来:“鬼打墙?”
这仨字儿一出口,众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距我们掉下来的地方为中心,我们已经自以为向外走了百十米,可周围没什么变化。我想,也许是散射在整个空间中的白光使我们失去了参照物。据说,人的双腿并不一般长,所以在非常大的森林或沙漠中自以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时,其实是在画圆圈,如果这个圆圈半径足够大,那么还没等画完,就到了森林和沙漠的边界,那么无疑就很幸运;如果森林和沙漠足够大,把人的两条腿画的圈含了进去,那么很不幸,你会回到原地。
我觉得这里不至于那样大,便提议走一下。于是我们一伙人在这个温暖干燥而且诡异的空间里按着自认为的一个方向来走,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可惜周围并无变化,而更诡异的是,仰望头顶,那些白光中模糊的黑色的大洞还是那么远。我有些奇怪,那些漏下了我们的洞距这里的地面至少十几米,几层楼的高度,为什么没人摔坏?
这么一回想,就再也走不下去了。其他人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不禁面色刷白。而这时候李和尚突然指着地下喊了一声,道:“你们看!”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白光弥散的地上有一滩黄色水渍,已经快蒸干了。顿时如遭雷劈:“这是你刚才尿的?”
李和尚道:“是,形状一模一样,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一下有几位心情大乱,我眼睁睁的看着文太心的俩伙计,以及段青方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只有文太心和江疯子,李和尚还是老样子。文仳离却把背包拿下来,在里面翻找着什么。
江疯子居然抬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没想到查理王还能当乌鸦嘴使!端的好灵验。”
我道:“别开玩笑了,想个办法。”
江疯子嘿嘿道:“若要真遇上鬼打墙,那还不好说,谁是童子,撒泡童子尿就是了,再不管用,扎破中指,挤点童子血就行。查理王,你——”
我摆摆手,苦笑道:“去你的封建迷信牛鬼蛇神吧。别看我,就算你那法管用我也不行,我早就不是...那啥了。”
他瞪大眼睛,一副都什么时候你还好面子的样子,却转头看文仳离,道:“文仙姑,该你上场了。”
我方注意道文仳离,只见她已经从包里拿出了一个罗盘,不禁苦笑不得道:“文小妹,你要干什么?”
只见那文仳离站的直直的,用一只手将那个厚如砖头的古怪罗盘放在胸口处,道:“如果真是鬼打墙,必然有鬼啊。我这罗盘可以探测鬼的方位。到时候找出了鬼,你们上去把它捉出来,鬼打墙就可以破掉了。”
说着她居然真就念念有词,用手拨了几下罗盘的指针,往前试探着走去。 行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