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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乱嗤一气,却发现周围的几人,江疯子李和尚自不待言,甚至包括文太心,都跟着这位神神叨叨的仙姑往前走了。顿时有点挂不住,想了想,便也跟了上去,窜到文仳离近前,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手里那个劳什子物件,只见那玩意儿的指针,不论文仳离的手如何打哆嗦,居然一直指向一个方向,文仳离也不管不顾,带着众人往该方向慢慢走。
不会是指针卡住了吧,我坏坏的想。于是探手过去,弹了一下指针,随即遭到了文仳离的一个白眼,而那指针却猛地又弹回刚才所指的方向。
我心下大惊,没想到这玩意儿居然还有几分靠谱。便掏出指北针,结果仍然不能使用,不禁奇道:“这罗盘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突然,那罗盘的指针似乎是被一个无形的手拨弄着,居然慢慢的指向了我的方向。众人全都抬眼看我,我愣了一刻,觉得他们看我像是看一只鬼。好容易反应过来,才让了道,于是大家伙儿就又跟着罗盘走开了。
我不再看罗盘,而是看向周围和上方。这一看非同小可,头顶上的圆洞已经看不见了。上下左右都笼罩在了一片白光之中,比刚才更加难辨方向。
而罗盘指示的前方,似乎真的越来越亮,这并非是幻觉,因为我在很亮的前方,看见了一个黑影。我不禁道:“停下,快看!”
江疯子嘿嘿冷笑,低声道:“鬼出来了,抄家伙。”
这一下子,除了手持罗盘的文仳离,我们全都端上了枪,拉开了栓,虎视眈眈的瞪着那个黑影。
罗盘的指针上下颤抖起来,随着距离的缩短,白光越来越强烈,黑影也越来越清晰,观其轮廓,居然是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垂着双手放松的站在那里,好像在等我们一样。再看一眼,我不禁浑身颤抖,旁边的段青方居然叫道:“爹!”千真万确,那身型酷似李端白。
这一声让文仳离也分了神,嘴里停止了念念叨叨,那罗盘就砰吃一声掉到了地下,发出一声怪响。
我有点奇怪,按照文仳离的罗盘指示,李端白是鬼,还是这鬼变成了李端白的模样?如果是后者,那么这鬼可真够胆儿肥的。忙喝住段青方:“别瞎叫,不定是谁爹呢!”
不过鬼打墙破了总比不破好。那李端白模样的人也看见了我们,向这边疾步走来。我却不敢掉以轻心,抬枪喝道:“你站住!”
李端白看了我一眼,也就站在原地,道:“还要不要举起手来?”
我心道好个乖人儿,便点头道:“先举起来吧。”便冲着文太心的伙计和江疯子李和尚们打眼色,江疯子会意了,道:“李老道,你从哪里过来的?”
李端白道:“神域”。便弯手向下去摸兜,我喝道:“不许动。”江疯子便上前替他摸了一回,居然掏出来一颗未来之眼,光华璀璨,赫然就是梁庆鱼箱子里那颗。
我又问道:“你说说梁庆鱼那箱子的密码是什么,你什么时候做的贼,把未来之眼拿到手的?”
李端白脸上似乎露出一点轻笑:“是我的名字,那天刚到玛曲县,你们都在睡,我就下手了。”
我没辙了,便转头问他们几个:“你们还有问题没?”
段青方问:“我妈姓什么?”
李端白说:“这我哪知道,不过你爸姓段。”说完憋着笑。
段青方看他的眼色马上柔和起来。
文仳离顾不上她的罗盘了,居然也问道:“你妻子是谁?现在你是单身吗?”
江疯子在一旁哈哈大笑,如一只鬣狗,打岔道:“别问了,这个是真货,我说李老道啊,你怎么变成鬼了?”
李端白笑道:“什么鬼?”
江疯子指了指文仳离的摔在地下的罗盘,道:“刚才我们遇到了鬼打墙,文仙姑的罗盘能指鬼,我们就一路跟着过来捉鬼,不想,嘿嘿,居然指到你身上。”
李端白道:“那罗盘应该有点意思,这里是未来之眼的聚集地,也是几个神域的桥接部分,凑巧而已。你们刚才遇见的不是什么鬼打墙,而是大量的未来之眼把地面连成了莫缪斯环而已。”
(注:莫缪斯环只有一个面,无论怎么走都会回到原地,具体请百度之。)
这下子众人全都围了上来。文太心笑得很礼貌,她的两个伙计也许对李端白早就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在一边目不转睛打量个不住。江疯子和李和尚在研究那颗成色极好的未来之眼,段青方扑到了李端白身前,却被他轻轻推开了,最傻的便是文仳离,一张小方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脸上只是笑,话也说不出。
只有我在旁边冷眼看着,总觉得这家伙出现的太突兀,弄不好就是那个shepherd假扮的。我的怀疑并非没有原因,因为这位李端白穿的实在太好,雪白底儿藏青色块配鲜红色锁边的滑雪服,藏青色的机车裤,锃亮的登山靴,衬得越发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而李端白上次在古羌村失踪的时候,明明和我们穿的一样的黑灰色northface,好像一只黑狗熊。他到底从哪儿搞来这么一身行头呢?
于是我按捺不住,上前问道:“老李,你这一身好衣裳哪来的?走时可不是这一身啊?”
李端白哼了一声,道:“我背包里有,从古羌村里出来到神域再到这里,那身衣服就太单薄了,幸好有备用的。”
段青方道:“我可以作证,这套我以前也看爹穿过,不是新衣服了。”我一看他们都向着这人,不禁无话可说。只好回头捡了文仳离那个掉在地上的罗盘,谁知那玩意不结实,上边露出了一条大缝,里面发出了一道白光,不禁掰开一看,原来里面竟是一颗未来之眼。说是一“颗”并不恰当,因为那东西成三角锥状,末端并不平滑,似乎是从什么东西上掰下来的一样。
蓦的,我眼前伸过来一只纤纤玉手,却是文仳离的,“拿来给我吧。”说着她冲我挤了挤眼,我只得交到她手上,同时感觉道,这个文仳离,也许并非因为一味花痴所以才一路的跟着我们上山下海。其实,她对我们干的事情了解得比我想象的要多不少。
“李先生,”文太心亲切说,“其实我想叫你端白。因为咱们这里已经有一位李先生了。你刚才说这里有未来之眼,那么未来之眼在哪里呢?”
李端白对她依旧不冷不热,点点头道:“跟我来。”于是转身往前方走去,我们也急忙跟上,白光却来越强烈,不过周围却不想刚才那样一成不变了,而是变窄便细,头顶变方,两边渐渐有了平滑无比的墙壁,光滑坚致,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坡度却缓缓向下。我叹为观止,不过还是低声喃喃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端白道:“神的下处。”
我道:“外星人的飞碟内部?”
文太心接话道:“不错的想法,不过除了外星人,没人知道。带上护目镜吧,眼睛就要受不了了。”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相当好的提议,如果我们的护目镜再高级一点。不过在强光袭来时,一切的建议对于我来说都太迟了。
我闷哼一声,同时听见周围几声尖叫,再睁开眼时,发现视野中橙红一片,眨眼,闭眼,再睁眼,橙红色依旧。于此同时,眼泪如同决了堤的河水一般倾泄而下,眼中一片灼痛,便失明了。据说这是雪盲症,症状虽然猛,但是并不可怕。果然,有一只手拉着我往便上扯去,我道:“是谁?”
那人道:“先闭上眼。”说着扳住我的脸,旁边有人笑了一声,我的眼睛里就落了几滴冰凉微腥的东西。然后,那人居然扯了我的衣服蒙到我头上,道:“趴会儿。”果然是那个真假难辨的李端白。
我听见文太心道:“阳明的眼睛跟我们不一样,他的眼睛对光线更为敏感。还有谁有症状?我这里有人奶制剂。”
一人便装腔作势道:“哎哟不行啦,快让我喝一口,不然老子也要瞎的,得按工伤。”
文太心笑道:“不是喝的,是滴在眼睛上的,你自己滴去吧。”
他们倒是一团和谐,我却蒙着衣服趴在地上想,强光很可能意味着极其强烈的辐射,按说来他们都应该穿防护服。可惜谁也不曾穿,对于超强的辐射来说,我们身上的这些衣服形同裸奔。
我听见文太心突然骂了一声,道:“都脱下衣服护住眼睛,天,在这里瞎了可不是玩得。”这时候,刚才还嬉笑的江疯子也哼了起来,中间夹杂着文太心的伙计们的惨叫,我顿觉惶恐不安,而更糟糕的是,地面居然开始震颤。这并非地震,因为这种震颤相当有节律,像是有什么东西被缓缓开启了。
此时,笼罩在我眼前的橘红色黯然退去,一切又重归黑暗,虽然眼睛舒服了,可是心脏却狂跳不止,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行厄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