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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鬼妓(下)

行厄之年 海殊途 5091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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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李端白闷闷道:“阴雨天就这样。”

  我顿时明白了,这厮以前过得可能太过艰苦,不论寒暑露天睡漫野地,湿冷潮气入体,任你再是铁打的金刚,筋骨也要出问题。他又不太像是会去主动看医生的人,便心生怜悯,道:“兄弟我以前给叔爷拔过火罐,会那么一两招,我给你试试。”

  李端白哼了一声,便灵巧的翻了个身,背对着我趴下,如一只驯顺的狼。我找了老些昨天吃剩的的玻璃罐头瓶,撕了些卫生纸,拿打火机点着了,却撩开他的衣服,一下扣在他用手指点的背上。然而他的背部不像常人那般平整,全是疤痕,中间有一大个儿的,周围一圈突起小疤,放射状如同太阳的光芒,便道:“这伤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李端白舒坦了,半天才道:“一五一零年叫火器轰的贯穿伤,当时在鬼门关里过了一糟,又回来了。”

  我知道勾起旧事,他必定心里阴沉,便打哈哈道:“老李命大,以后教我儿子些拳脚功夫,从小打遍幼儿园无敌手。”

  李端白笑了一声,又指了一处,我便又如法炮制。不过一会儿,他背上便顶了七个罐头瓶子,等拔了下来,那充血的七个圆斑,便造就出来一只完美的瓢虫精。我见状不由哈哈大笑,李端白不知道我笑什么,鼻孔里哼了一声,却把衣服除了,仍旧趴着不起,道:“你给按按。”

  我当他是我叔爷,便下力去捏按,谁知李道长哼了几声,却道:“王家小子,你怎么就这三两力气,像个女的,再使点劲儿。”

  我心里吃惊,发现他对我的态度已经随便多了,甚至蹬鼻子上脸,便不由欣喜,干脆上床用脚给他做马杀鸡,李老道哼哼唧唧呻吟出声,舒坦极了,就像城墙根下晒太阳的老狗,我累的满头大汗,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听得牙根痒痒,恨不得一脚踩断他的细狼腰。踩了腰背,他还不知足,又让踩腿和屁股。我怕真给他踩断了,只好盘下来,弓着上身一下一下使力气。

  这边厢李老道正快活着,不提防门却开了,江疯子带着段青方闯了进来,道:“生意来了,撞着刘一眼那厮——”却看见了我们,不由大叫道:“真毁眼!我得长针眼了,你们要好好谢我,给我包个红包吧。大白天就敢这样,世道坏了!”

  我不解的瞪着他,好不容易才明白过来,怪笑道:“继续看吧,长痔疮还差不多。”说完动作如旧。李端白却一抬身,把我掀下来,道:“什么生意?”

  江疯子正经道:“刘一眼上这儿来了,我正好遇见他。他说明天跟一伙地头蛇有交易,那伙儿人多,他怕被黑,便央求我跟着。所以眼下就缺几个保镖,咱们不正好去捞外快吗?”

  李端白长出了一口气,脸色红活了,却道:“也便却好。留两个人在这里,我们就去。”

  我想起鬼妓来,怕那玩意儿再缠我,忙道:“我也去。”

  李端白转过头来看我,神色果然柔和许多:“你去干什么?”我掏出枪来,道:“万一对方有枪,你俩要吃亏,不多我一个。”

  江疯子嘿嘿道了声废物点心,却也应允了。到了晚间,我和李端白出来去办假证,外边果然秋雨淋漓,我们俩披了件雨衣,并排走着,绕过那些依旧在摆摊的小商贩,生活不易,而我这种不易的生活也没有,只能跟了这帮弟兄们亡命天涯,也许以后死在哪儿都不知道。

  等七拐八绕的绕进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上了三楼,李端白却道:“先别出声。”

  他便叩门,门应声而开,却是一个穿校服的女孩,怯生生的看了我们一眼,回头往屋里喊道:“爸,有客人!”便侧身让过。

  我们进去,只见地上地下堆了不少坛坛罐罐和家伙什,简直脏乱到没有路。一个老头子从里面走出来,道:“里面请。”

  一看这老头子的脸,我便惊了一下,这倭瓜似的脸型,焦黑的烟牙,不就正是那个昨晚梦里肢解了女人的家伙吗?只不过岁月给他的面皮下垂的脸上刻了几道纹路,半秃的头上添了好些白发而已。可梦里那些血腥的场景便翻了上来,脑子里便瞬间恍惚了。

  李端白觉察了,推了我一把,道:“进去。”

  我踉跄了一下,便跟着老头子进去。原来里面便是工作间,有制卡的一整套机器,我在李端白得示意下摘了墨镜,让老头子采集图像。老头子看了看我,一声没吭,倒是知趣,须臾,采集过了图像,问了问要求,老头子便忙活开了,请我们去客厅稍坐。

  我们坐在油腻腻的板凳上,却不见这家的主妇。眼前只有一个小方桌,上边的笼里盖了一些饭菜,样子很是粗陋。我一想起这老头十来年前做的事情,便如坐针毡。我这人有个毛病,一心烦便要去厕所,一抬眼看见那个校服女孩怯生生的从里屋探出头看我,便倒:“你好,能不能借用一下卫生间?”

  女孩子往某处一指,便马上缩了回去,胆小如鼠。我忙道了声谢,钻了过去,寻思道这女孩子苍白瘦弱,长的也和老头不像,不知是不是他的亲生女。这种老式公寓楼的厕所非常狭小,稍一转身便要蹭到废纸篓,废纸篓里也湿漉漉的,好像积了多日不清理。看来没有一个精明强干的主妇操持,整个家都会不像个样子。

  然而,令我心惊胆战的幻像又来了,持续了约莫十几分钟。幻象里是老头和刚才的校服女孩,这回不同于上回,我感到了强烈的恶心,以至于真就扶着墙吐了起来。等吐完照镜,脸色一片铁青,心里头燃着怒火,不由分说便窜出去把李端白拉起来,往外边走。

  老头子也觉察到了动静,冲外边喊道:“待会儿就好,再坐一会子嘛。”

  我忍住回嘴的冲动,及至到了外边,才对李端白说:“这老畜生是昨天晚上我梦里肢解了妓女的那位。”

  李端白点点头,眯眼道:“还有?”

  我几乎低吼起来:“报警吧,这老畜生糟蹋他自己的闺女,刚才我在卫生间里...又感觉到了。这号人渣的信息素,我怎么能识别的?真是想不通。”

  李端白脸色冰冷,道:“不是现在,你等等。不能报警。”

  我闷闷的道:“哦,他在给我们办假证。”

  李端白却摇头道:“不是这个原因,以后再说。”便又转身上楼,我郁闷得在雨里站了一刻钟后,突然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便也回去了。

  此时,李端白正坐在客厅里,老头招呼女孩倒水,见我进来,便陪笑道:“招待不周,别怪。”说着又去忙活了。我打量着这个豆芽菜似的小姑娘,不禁难过起来。这一对父女并不宽裕,假如我们报警,能不能立案还是一说,抓走了老头,谁来养活这个女孩子呢?

  便听李端白和颜悦色的开口了:“你多大了?上几年级?怎么不见你写作业?”

  女孩畏怯的偷眼看他,却不开口。

  老头子在里屋听见,便骂道:“问你你就答嘛,又不是哑巴。陪叔叔们说说话。”

  女孩哆嗦了一下,道:“十三岁,初二了,没有作业。”

  李端白微笑了一下,又软声道:“你妈妈呢?怎么家里就你爸爸和你两个啊?”

  女孩子恐惧的盯着他的脸,却一步步的往后挪。终于撒腿跑进了里边把门关上了。老头子在里面听见了动静,笑骂道:“她妈死得早,我把她拉扯大的。胆子小了点,别见怪啊。”

  我觉得又悲哀又愤怒。被最亲近的人伤害的女孩,肯定对男性产生了畏惧。以至于李端白这样顺眼的人好声好气的问她家常话,居然让她误以为是不怀好意。如果没有疏导,她这辈子可能得生活在这种阴影里不能自拔了。

  而毁掉了她的那个人,仍然理直气壮的数落着他,在外人面前人模狗样的充当监护人。一想到此,我心里便默念,等事儿了了,一定报警。

  过了约莫一小时,老头子捧着做好的证件走出来,道:“做好了,你们明天去车站试试,买不了票就砸了我家。”

  李端白交过钱去,趁着老头子点钱的功夫,却道:“你以前当过建筑工?”

  老头子点钱的手顿时卡住,停顿了一下,却抽出一张五十来仔细摸摸,又对光验看,边道:“年轻时干过,后来伤了腿,就不干了。那时候我可是砌墙的一把好手嘞。”

  我冷笑道:“你闺女这么胆小,不是你天天把她堵在卫生间里吓唬她吧?再这么着不怕邻居居委会知道?”

  老头子抬起头来,倭瓜脸上满是沟沟壑壑,在十瓦的昏黄电灯泡下似乎有些狰狞,嘴里却哈哈道:“胆小这点像她妈。话说小兄弟,你俩这是准备往哪儿逃啊?话多了就跑得慢了吧。”

  我明白他是在威胁,便咧嘴笑笑,以示不惧,老头子倒也没再多说。须臾两讫,便走了出来,一路无话。回到宾馆里也脱不了那股闷气儿,顶的肝疼,坐在那里便不想动了。江疯子觉察出有异,便也没来打趣我,段青方逢着他爹在场,基本上不会发言,此时却坐过来,捅了一下我道:“阳明,你怎么啦?”

  我看着这个做女儿的,不仅感叹道她的爹虽然不是亲生,却人品过硬,虽然管得极严,但不会干那种猪狗不如的畜生事儿。我不想跟她说,便敷衍过去,闷闷的睡下了。这夜,我再也不敢往地上睡,只好蜷在李端白脚边上挨了一夜,只等第二天赚外快。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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