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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鬼羌

行厄之年 海殊途 5120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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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奈何,只好任这小娘皮跟了一路。到后来她也知了趣,不再絮絮叨叨。一直跟到我们住的招待所,已经是夜间十一点钟.她到底是个姑娘,吞吞吐吐的说了声:“明天见。”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便抱着小狗怅然走了。

  到了第二天,我们挨到中午,便去了红果火车站,接下来倒了三趟火车,花费共计两天,才到了玛曲县。这地方是九曲黄河的首曲,且此时已经是暖季的末尾,又是高原性气候,故而从陇西站坐长途大巴时,我便感到了难受,不仅浑身发冷,而且心跳加速。随着海拔逐渐升高,我感觉两片儿肺叶上似乎被罩了个极小极紧的金属笼套,每一次呼吸都要费力气,而且吸了一口气都不够,身体里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赶快吸下一口,同时头疼欲裂。等到八个多小时的长途大巴车车程结束,我肿着脚颠三倒四的下了车,禁不住眼前一黑,便失了知觉。

  等到安顿下来,我并不觉得这种反应丢人,因为越是强壮,高原反应就越剧烈。眼下我瞪着眼往上看天花板,拍了拍身下的褥子,就四下里乱瞅。这儿的招待所很多都以家庭为单位,我们住的就是一家藏民开的旅馆,屋子也有点藏式风格,在炕边上紧接着刷上绿漆的低窗,墙上贴着一些佛教绘画,颜色以红黄为主,细碎的让人看一眼就心生烦乱。再一转眼,我左手边躺着段青方,小脸惨白,右手边是江疯子,脸色枯黄,一动不动的挺着。平日里这厮欢的就像一尾浪里鱼,此时也半死不活了,因为他比我更强壮,那么更为强壮的李端白,很可能已经被好心人送进了当地卫生所。

  谁知门一开,李端白就走了进来,除了比往日脸色白一些,没什么太大的异状。我挣扎着起来,道:“怎么办?一屋子伤员。”

  李端白点点头,道:“这不是目的地,我们要在这里适应一下,才能进三江源。过不了这一关,就进不了职权尼玛占木松。”

  职权尼玛占木松,好长的一串名字,就是现在的巴颜喀拉山区。我想起来侯相山的志怪小说和某本科考笔记本上也写了这个名字,便道:“这是那种怪物的发源地?”

  李端白点点头,道:“正是。我们需要在这儿筹集装备,然后进藏。”我默然了,我们目前的装备,连衣物都很勉强,更别说专门的装备,别的可以省,但装备不行。不算防身武器,光衣物食物药品等等,一个人两三万打不住。再加上武器和野营装备,况且这里物价较高,刘一眼的佣金显然就有些紧巴了。

  我皱起眉头,又一阵心跳加速,眼前发黑,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咱们几个连身份证都是假的,银行卡也都不在身上,到了还得为钱发愁,进得去出不来啊。”

  李端白却道:“我的银行卡一直都在身上。”

  我奇道:“在盘县没见你用。”

  旁边有人哼唧了一声要喝水,原来是江疯子醒转。我连忙将他扶起靠在墙上,李端白从外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搁着一锡壶和一托盘糌粑肉干之类。旁边还有一个小瓶药,专门抑制高原反应。李端白却并不建议我们吃,说要自己适应,居然还诓道不然时时都要吃药,容易形成依赖。

  江疯子大喘一阵,倒了一碗酥油茶捏着鼻子喝了,然后道:“你他妈比查理王笨多了。李老道要敢在盘县用,我们早就被人截下了。”

  我点点头,道:“既然上面监视了老李的卡,没准已经冻结,有钱也取不出来。”

  李端白却道未必,不在盘县用主要是为了稳妥起见。这时一个姑娘掀帘进来,说饭已经烧好,有藏式的,还有汉式的,问我们要哪种。

  江疯子便问,汉式啥样,藏式啥样?

  姑娘道,藏式是糌粑蘸奶渣,配白糖,还有血肠大骨肉,炸果子等。汉族就是白面条,咸菜和某品牌火腿肠。江疯子只听见有肉,就非要藏式。结果端上来之后,糌粑很粗砺,嚼之满口粗粮的苦涩,配上糖勉强能咽下;肉类除了血肠,炖肉根本嚼不动,炸果子也硬,几口下来,牙关酸痛。但我们为了尽快适应,还是吃的很多。

  入夜之后,这里非常安静。我睡一阵醒一阵,被高原反应煎熬,不过比刚来时似乎已经好了很多。到了夜里两点,却听得外边一阵嘈杂,原来又有客人投宿。我耳中虽然轰轰隆隆,但还是听出来这些声音里有几分熟悉。

  居然像是李和尚,李和尚有唐山口音,分外好认。便忙挣扎着爬起来去看。而李端白和江疯子也醒了,我们几个会意了一下,便让李端白出门去看。不多时,门便被扑腾开,一个庞大的身影闯了进来,愣在当地,正是李和尚。只见昏黄灯火中,他站在那里,犹如一座铁塔,把炕上的我们三个一一打量着,然后不可置信的走过来坐下,道:“老天爷,我不是做梦吧。”

  段青方不太认得李和尚,所以蜷起了身体,靠在一边,不知道该躺下还是坐着。问他过往,李和尚道:“我是一个月前被放出来的,侯医生还在那里,也不知怎样,不过,我听说你死在云南了。”

  我苦笑了一声,想起郭火来,便跟他如此这般讲明。李和尚沉吟不语,李端白却问道:“你来这儿干什么的?”

  李和尚打了一个机灵,口里道:“把电暖气开大点成么,进屋到现在也没暖过来。——那个李道长,我是土地里刨食儿的人,这儿以前又是古代蛮族的领地,我这回来,是听说这儿有东西好收。”

  我道:“什么东西?”

  李和尚呵呵跺地道:“你现在看这儿的少数民族,大多是藏民,其实在很早以前,比如三国两晋南北朝是羌人的地盘,但后来唐王之后,羌人也没落了,一部分往东北方向迁去,到了甘肃和榆林。留在这里的羌人一部分成了吐蕃贵族的奴隶,可是也有一部分人不愿当奴隶,这部分人就神秘消失了。”

  我被勾起了兴趣,道:“怎么个神秘法?”

  李和尚道:“当吐蕃贵族带着兵圈住了那个部落时,那个部落的人一个都不见了。吐蕃贵族以为是他们藏了起来,便挨家挨户进去搜人,那些羌人的家中有的还吊着锅灶,里面熬煮着食物,有的床铺凌乱,用手一摸,还是温乎的…”

  我抬眼看见江疯子倚在墙上,满脸似笑非笑,便皱眉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莫非你是吐蕃兵?”

  李和尚道:“非也”,抬头对江疯子做了个鬼脸,“你笑什么,老子这回不是听那黄八扯忽悠!这回是可靠情报。这件事情之所以能流传下来,是因为参与这次鬼子进庄的吐蕃贵族带着一个能书写会记账的汉人。后来这个汉人回到了中原,晚年写了本书记述年青时在吐蕃的见闻,把这段也写了进去。这书在唐末风靡一时,写了之后便有好多手抄本存世,我手上就有一件孤本。所以我知道。”

  听起来很不靠谱,我摆摆手,道:“然后你就来寻找失落的大陆?”

  李和尚急道:“你听人说完行不?这书里还写道,当时的吐蕃官兵以为是神迹,所以不敢妄动,更不敢去拿那些羌人的财富。据说,这是个相当富裕的羌人村落,这里是黄河源,产金,每家的羌人都积了好些金沙子,这也是吐蕃觊觎他们的原因之一。他们原封不动的退了出去。更奇特的是,当他们退出之后,行军到高处,回首一望,居然发现方才进入的羌人部落渐渐蒙上了一层白气。这层白气不是从天上降下来的,也不是从地里涌出来的,就像是凭空的一团烟雾将空寂的村落笼罩。吐蕃的兵头子当时就叫众人翻身下马,伏地叩头,而那个汉人却不信这些邪神,在马上看完了整个过程。”

  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江疯子似乎也收了笑,开始认真起来。“只见那些烟雾中,似乎有很多的人脸,挤挤轰轰的,这不是似是而非的感觉,而是真正的人脸轮廓,鼻子,眼睛,嘴,无一不齐备。那些脸上甚至还有表情,咳,怎么说呢,这些人脸的表情既非欢喜也非悲哀,而像是缓慢死亡的神态,比如肌肉松弛,眼睛半阖,嘴也半张着。跪在地下的吐蕃兵一个个念念有词,嘿,那时候佛教在吐蕃还不太盛行,他们信的是当地的那种和巫祝混合在一起的原始宗教,叫什么‘笨教’,后来和佛教结合了就成了藏传佛教了,据说藏传佛教很邪,最好修欢喜禅——”

  “那是‘苯教’,别跑题。”李端白提醒道。

  李和尚摸着下巴,嘿嘿笑了起来,道:“什么跑题,我明明已经说完了。附加最后一句,后来,在这里的很多人曾经看到过鬼魅古村落,进去之后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人,而且一看就不是现代的村落。你想想看,一个唐时靠着淘金沙子富得流油的羌民部落,里面该有多少好东西。一个月前我刚被放出来时,去和人坐席,席间听一个驴友说的,说他夜里放茅时发现的村落,白天就不见了,当时黄八扯也在场,说起了孤本上的这段,就明白了。”

  我道:“要老是有人看见,里面的金沙子岂不是早就被人拿光了?”

  李和尚嗤笑道:“在野外看见神出鬼没的古村,你会冒然进去吗?除非嫌命长!不过这种村子出现的时机也并非毫无规律,而是在特定年份才会出现,我捉摸了一捉摸,这种年份在道教里是行大厄之年。那驴友就是今年看见的,今年正是行厄之年,我们现在去找,极有可能再次看见。我就是奔着那些金沙子和羌人的古董来的,不光我一个,还带了帮手和装备,他们明天到。”

  说到这里,李和尚居然有点郁闷,道:“都怪王之华,害得老子消失了几个月,原先的摊子以为我犯了事儿,树倒猢狲散了,队伍也带不起来,不得已只好跟南蛮子合作,明天来的全是他们的人,我孤身一个,还真有点犯嘀咕。不如你们也加入,怎么样,打虎还要亲兄弟呢?”

  旁边的江疯子跳起来笑道:“打嘴!谁是南蛮子?查理王,抽他!”

  我倒没计较南蛮子不南蛮子,莫名消失的村落,很可能与未来之眼有关,神禁的消失需要用来未来之眼和某种高精尖的技术,江疯子和李端白被吸进放出神域,也和未来之眼脱不了干系,就是李和尚不邀请我们来加入,我们也会去追查,正好当作进藏之前的练兵。更何况李和尚有装备,好说好商量的话,我们也可蹭得一些。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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