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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佛陀化身七十二,今去其半(4)

行厄之年 海殊途 4757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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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秋时节的昌平十分萧索,我驾着一辆租来的车,载着江疯子进了万寿山。此时已经是黄昏,江疯子本来好端端的在副驾驶上咔嚓咔嚓吃薯片,突然道:“看后视镜,那辆车已经跟着我们很长时间了。”

  我心里骤然一紧张,只见暗淡的天色中,后面果然有一辆黑色小轿车,正不紧不慢的跟着我们,我便稍微打偏,停在路边,果不其然,那辆车也停下来了。但就是不见人出来。

  我看向江疯子:“你觉得是谁?”

  江疯子摆摆手,从一侧开门走出,我转过头来,只见他大摇大摆的往后走去,然后竟然晃悠到那辆车旁边的三步远的灌木丛里拉开裤子放水。

  而那辆车依然不动如山,对于这个明显挑衅的行为无动于衷。然后,他束好裤子,突然猛地一转身,一脚踢在那辆车的车前侧玻璃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如果到了这份儿上,那车主还装死的话,明显是盯稍的人了。果不其然,另外一侧的车门开了,钻出来的却正是佟静,只见他绕过车头,伸手就去揪江疯子的领子,江疯子一边躲闪,一边冲我叫道:“愣着干什么!走哇,你个傻逼!”

  我心想这机会不能浪费,于是乎一踩油门,车边一下子开出去了。从后视镜里,我大概能看见他们两个人如两只大袋鼠,又激烈互掐了起来,不过片刻之后,车就真正进了山,看不见什么人了。

  我打开导航仪,沿着山路慢慢开。昌平山区里的公路多为各个皇陵所修建,所以脉络很清楚,就这样一直开到天黑,佟静的车没有在跟过来。

  到了目的地,我下了车。虽然已经是深秋,周围的草木依然很繁茂,但仍然能看见二百米远处的一个铁质栅栏门和里面石蓝色的古代石雕。守陵人的小屋就在栅栏边,亮着一点灯火。

  我上去拍门:“有人吗?”

  回应我的是一两声怪里怪气的猫叫,在这古代的陵墓区里分外阴森。不多时,才有一个人从小屋里钻出来,粗声粗气道:“找谁?”

  那是一个秃顶的五十来岁半大老头子,衣着邋遢,手里还拿着一个电筒。我陪笑道:“大爷您好,是这样的,您这里有没有一个姓李的人,比较年轻的?我是他的朋友,他让我来这里找他,您贵姓?”

  老头子气壮道:“我姓张。你找姓李的?估计过半个钟头也就来了,他值夜班的。”说着又瞄瞄远处的车,“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有事情白天不能办吗?夜里在山路上开车多危险哪!进来吧,入夜山上还挺冷的。”

  我大为感动,和他进入值班室。老头子的桌上还放着一碗吃了一半的面,旁边蜷缩着一条大黑猫。他捧起碗来,边吃边道:“你贵姓,带证件了吗?我这里要会客登记一下。别看这里解放前已经叫土匪扒拉的不剩啥了,也要做好安保工作。”

  我掏出证件,堆笑道:“免贵姓王。”

  老头子拿来装模作样的看了,道:“哟,还不是本地人啊。你来找小李干什么?”

  我心一横,胡诌道:“他欠我钱,数额不小,拖了好几年了。说让我到这里来拿钱。现在您也知道,那欠钱的都是大爷,他一个不乐意,我的钱就打水漂了。所以不得不这个时候上这里来。”

  老头子颇为同情的看着我,道:“那就悠着点,有事打我电话,山上有时候信号不太好的。不过门外往西,你看见有个光点没,那是个天体物理观测站,实在不行就叫他们。别让人给黑了。”说罢又看看表,道,“不早了。”

  我盯着墙上挂的猫头鹰形状的塑料挂钟,心里跳得很厉害。因为从这老头的话里话外,他显然和那个姓李的公事过一段时间。而且前几天李端白也应该在这里值班的。如果李端白的脸和手都被烧伤,这位守陵大爷不会看不见,便道:“我这个朋友...您和他共事多长时间了?”

  老头子道:“前几天他才来的。不过听说以前就在这里干过,所以熟门熟路。就是上边人嘱咐我到时间就走,不用等他来接班,所以他是圆是扁我也不清楚。前天走晚了,瞟见过一次,总觉的邪乎乎的。”说着腿脚又哆嗦起来,神经质道:“时间快到了,还差五分钟。”

  我看他局促,便道:“反正就是五分钟了,您要不先走吧,反正这里有我,五分钟很快就过了。”

  老头子马上站起来戴帽子,穿外套:“那就谢谢你啦。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还是那句话,要有事你赶紧联系我,我电话就在墙上,或者去观测站就行。”

  说完拉开门,一道烟的骑着自行车走了。

  屋里就剩下我和那只大黑猫。须臾过了八点半,门口果然有了响动。我抑制不住心跳雷动,推开门,果然见一辆小车停在门口,车门开开,走出来一个人,那身形,那姿势,无一不熟悉。

  我的心终于跳到了嗓子眼,不禁步下台阶来。那人也看见我,但并不吃惊,只是道:“你来了。”

  我捏紧拳头,复又松开,道:“你——为什么躲起来?”

  李端白手里提着一个小箱子,两只眼睛透过包裹的重重叠叠的绷带看着我:“我信上说的很明白,你不都看见了。”

  说着进屋,扫视了一圈,那黑猫见他来,一溜烟就从门口逃走了。他一抬手把我推出去,复又关灯锁上门,然后带着我出来,道:“去后边说话。”

  原来,陵区的后头还有一间木屋,只不过要绕过那些石雕和明楼,此时夜黑如墨,我跌跌撞撞的跟着这个头脸都包起来的男人,在三四百年的陵区里穿过,听着寒风从歪斜古树的树枝间呼啸而过,夜猫子在枝间鬼祟啼叫,那感觉真是好极了。

  李端白的套房里香气冲鼻。他拉开电灯,拉了两把椅子在一个小木桌旁边,道:“坐。”然后打开提着的小箱子,掏出食盒来,放微波炉里转圈。我注意到,他的手露出的一点皮肤光滑白皙,似乎并未烧伤。不禁起疑心,道:“你伤怎么样?”

  他应景的捂着嘴咳嗽了一下,道:“没大事,不过气管有点灼伤。”可是手上分明见了点血,我恨道:“王老头子怎么不给你找医生看?你就这么走了?”

  他依然看着我,轻轻笑道(听声音应该是笑):“你到底看了信没有,我信上说的很明白了。”

  我反而背这不咸不淡的态度激怒了:“看了,你现在让我背,我都能背下来。你说你也是算是寄生者,算是shepherd在这个世界的遗留物,你以前说的要把所有遗留物都清除,其中也包括你自己,而且如果我再跟你哥们义气下去,我这一辈子都不能过安生日子,所以没必要再和我见面了,对吧?我这么跟你说,我妈跟你情况也一样,但她老人家已经去治疗了。现在医学还很发达,你怎么不去治?不跟我见面就能解决问题?”

  他道:“没那么简单,我不能去治病。”说着抬起一只手去脸上绷带下边轻轻搔了骚,这回我可看得真真切切,手背上的皮肤有点红,但绝对正常。不禁上去两手掰住他的两只胳膊,道:“你这爪子怎么回事?明明没伤,你缠什么绷带,我说,既然不用再装,咱们哥俩又不是外人,你就把那玩意儿去了,莫非你要天天捂痱子?”

  李端白一扬手,我就被推了个趔趄。他站起来,我以为他要抬脚来踢,不禁身子一蜷,谁知他却向里走了,嘴里道:“你过来。”

  过来就过来,我站起身,跟在他身后,看他把一个很小的储藏室打开,却没有开灯,只是道:“你来看。”

  我走过去,只觉这个储藏室里的香味非常浓烈,香极反臭,呛得我头晕眼花。而外边的灯光却打在一张黑色小床上,露出一个女人的下半截身体来。非常纤细苗条,一双白皙的水葱样柔荑就放在身侧,微微的握着。再往上看,女人的头部盖着一条白色丝绢,胸口也在微微起伏着,而那轮廓却有几分熟悉。

  我大骇,瞬间就想起了那个从文家宅里被李端白和段青方里应外合带走的女怪物。待要再往前看时,李端白却拦住我,又把门轻轻关上了。

  我明白了,这位女性疾引就是李端白的牵挂。檀香可以压制住它,使它昏昏欲睡。她绝对不能落到别人手里,因为它是现存独一无二的一个古老的疾引,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我想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便对着李端白当胸锤了一拳道:“老李,金屋藏娇啊,这莫非是你以前的相——”

  “是我母亲。”李端白说,“她抚养我到四岁,不能够再养。然后把我送给出家人,学本事,念书,她每年都会捎信过来。后来我十五岁时,她被人劫走了。我一直在找她的消息,直到有一次杀死那回的shepherd,捣了老巢,我才在一堆寄生者里找到了她,但是那时候她作为人的一生已经结束,已经算是一个妖怪,而且会带来瘟疫。没办法,我只能把她藏起来,用大量的檀香让她沉睡。藏书阁,敦煌,哪里我都藏过。shepherd也一直在找她,现在,你父亲王华也在找她,他知道她在我这里,但我不可能把她交出去。”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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