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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狭路

行厄之年 海殊途 5772 2021-04-07 0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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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我就后悔不迭,如此滥俗,定要被那女人识破。然而那女人却半晌不言,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猜测,她肯定正从后方冷冷的打量着我的小半边脸,果然她开口道:“说谎,认识王zhihua吗?”

  这女人的口音听起来像是河北唐山人,抑或是天津人,我不确定“zhihua”这两个字到底是哪个音,所以一点没打磕绊的道:“不认识。真没说谎。”

  那女人哼了一声,我马上感觉到脖颈上的皮肤一紧,那刀锋上蓄了一把力,眼见是要我的命!见这娘们居然不按套路出牌,我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抬手就擒住了她要行凶的爪子,那只爪子瘦骨嶙峋且异常冰凉,我轻易的就把她的手腕子捏住并掰开了。

  她手上拿着的是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此时还徒劳的和我较着劲,我气急,干脆一弓背,给她来了个过肩摔,那女人的下巴磕在了我的背上,刀也嚯啷一声不知摔在了哪里,我揪着她就势往旁边一歪,想把她当成了个人肉垫子砸在地上,谁知那女人拱起腿来,往上一顶,力道非常,我顿时眼冒金星,便松了手,还没等眼前恢复正常,脸上又挨了一拳,我顿时发了狂,大吼一声,一脚就踹了过去,也不知道踹到了哪里,只觉得硬邦邦的好像踢到了墙上,脸前却一暗,睁眼就看见女人的脸近在咫尺,还有那一口白森森的牙,我想也没想就把拳头填了过去,只感觉钻心一阵刺痛,在这要命的当口上,我听见下几层有人大喊道:“小王,是你吗?!”

  我听出来援军是老包,顿时大叫道:“是我,快来!”

  那女人听见援军到来,却立即松口,不再攻击,也没有转身逃跑的意思,反而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此刻气壮如牛,也顾不上不能打女人这条铁律,一脚就踹上了她的肚子,只见那女人皱着眉闷哼一声,身形晃了晃,却没有疼得蹲下去,依旧道:“你姓王?你父亲是谁?”

  门口传来呼哧呼哧的声响,我一扭头,老包已经奔到门口,一看这架势,举起电警棍就道:“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女人缓缓举起手来,似乎就要束手就擒。老包放下了电警棍,摸出了手铐正要上前,没想到那女人猛然倒退了几步,却又看我一眼,然后竟如泥鳅一般的钻进书架后边去了,老包和我扑了个空,然后只听得哗啦一声响,窗户就碎了。我和老包像放走了兔子的猎狗,气急败坏的冲到窗户边,只见那女人落在柏树冠里,像上次一样逃之夭夭了。

  三个小时后,我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住处,关上房门并上了三道锁。刚才那些事情历历在目。女人逃了,我立马撇下老包奔到洗手间里冲洗伤口,毋庸置疑,那女人是个文蛭的感染者,我不知道我被她咬伤,会不会也变成她那样。我只知道无论被什么样动物咬伤,必须第一时间冲洗伤口。等我洗完伤口,却见老包心事重重的在门口抽烟。我问道:“包师傅,警察什么时候能到?”

  老包抬眼看了看我,道:“警察,我没报警。”

  我几乎叫了起来:“为什么?”

  老包道:“这女的,我似乎见过。”

  我一听心道如此包庇她,莫非是老包的熟人。老包也看出来我心中所想,便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看见她的几次,跟你这种情形差不多,我上回不是跟你提过吗?我且问你,你要怎么报警?”

  我道:“打110,说入室盗窃。”

  老包自己走进储藏室,在门边的一把废旧的折叠椅上坐下,道:“你打吧,不过警察来了,你负责解释。说实话,这屋子里真没好偷的,”说着他把手一抬,对着屋后仪器和书籍资料一指,道:“这些偷去又不值几个钱,偷他干什么。”

  我知道那女人是个感染者,可老包不知道这里边的弯弯绕绕,所以想当然的认为她是要谋财。也许普通的警察不可能管这种事情。我转了个弯,心道如果报警,那女人和她的团伙(如果有的话)可能会被打草惊蛇,再也不来了。所以我低头看着拳头上那两排往外渗血的牙印儿,便打消了报警的打算。我和老包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出了大楼想去找个药房买点硼酸水酒精之类,兜兜转转就花了不少时间。

  现在已经是凌晨四点,我大脑亢奋无比,没有一点睡意。抽掉了三支烟后,我把今天晚上的事情写成邮件,像上回那样群发了一次。边写边觉得我就简直是非常瘟疫调查小组的深入民间基层的侦察员,每次这种事儿总能拐弯抹角的找上我。发出去之后,我松了口气,睡意也像藤蔓一般爬上来。这是仲春的清晨,四点时外边已经有布谷鸟鸣,听上去就像是山间发出来的,非常悠远空旷,屋内也越发显得安详静谧。

  正当我迷糊入睡时,手机却响了,接起来一听,果然是王教授。虽然这位老老王上次耍心眼套话,可我不由得还是心头一暖。只听他说:“伤得重不重?”

  我说:“就是被那个女人咬了一口,我已经简单的消过毒。有没有被那虫子感染的可能?”

  那边像是吁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安慰道:“阳明,你上我课的时候是怎么听讲的,不是旷课就是打瞌睡。咬一口还不至于。”

  我嘿嘿得笑出声,突然我想到那女人的话来,就道:“那女的好像认得我,她问我是不是姓王,认不认识一个叫王zhihua的人,那女人河北唐山那一带的口音,我也没听清楚她究竟说的是谁… …那间屋子里放的据说是某个科考队的资料,我没报警,反正也没用。”

  那边却半晌无回话,安静得好像挂断了一般,许久才道:“我知道了,照顾好你自己,我马上过去。”

  我心里有些纳罕,然而困意上来,再也顾他不得。我把手机调成静音,便闷头大睡起来。这一觉直睡到中午才被饿醒,一丝金黄的阳光从窗帘缝里直射到屋角里,随着风吹帘动而晃晃悠悠。这天正是一个周六,外边市声喧嚣,听起来莫名的有种安全感。我捞了件棒球外套就出了门,买了份饭回来,坐在电脑跟前吃,信箱里没有任何回音。

  不知为何,我却非常轻松,好像交差了一般。等把饭吃完,才想起手机来,一看却有十几个未接电话,还有三个未读短信。打开一看,果然是侯开阳的,他先是嘲笑我没有认真听讲,好像他就认真听讲了一样;然后是嘲笑我对于一个弱女子也不能手到擒来,可见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是书生,好像忘了他的体能测试还排在我后边一样;最后才轻描淡写说道被咬无妨,不要太担心。我边看边笑,并不打算回复。

  然而接下来的几个电话却来自于一个不认识的手机号。我本着不惹事的原则,便将其无视过去。

  实际上,我之所以群发邮件,不过是为了自保。我很清楚这些事件之下涌动的暗流。一旦某地发现了这些感染者,就会有人介入来进行完完全全的清洗和剿灭。至目前为止,我所知的清洗者计有李端白,段青方,佟静以及他所管的一队军人,还有佟静的上司,——就是王教授。

  说起来,王教授这个人疑点重重。从文小姐一伙人那里搜来的卫星电话,居然可以拨通他给的应急号,我还怀疑,昨天那位跟我大战一场的女英雄口里的王zhihua就是王教授。而文小姐一伙人的立场,我也不太清楚。梁庆鱼那天晚上主动饮酒,也许是要将一些事情故意透露给我,但无论如何,他漏掉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既然那“疾引”非常危险,文小姐为什么要试图将它带出去?她要拿“疾引”做什么勾当?

  不过,这些事情和我全无关系。某个混球说过,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我看了看那个来自于甘肃某地的手机号,就将其拉入了黑名单。

  然而到了周一,恶果就来了。彼时,我穿着蓝大褂,正在焊电路板(这算是一件粗活),就听见实验室里电话铃响,接起来原来是楼下传达室里的阿姨,慢条斯理道:“王阳明吗?下来一下,这里有个人找你。”

  现在我一听人找,心里就直打鼓,好像真干过见不得人的勾当,有人来找我寻仇。当即撂下袖头,揣了个改锥在大褂兜里,便下去应付。

  到了一楼大厅,但见一人站在传达室问询台边上,和阿姨聊得正欢。我仔细一看,吃惊不小,那人却是没了那一头尺把长好青丝的李端白。再看这厮身上,袖口膝盖无处不破不脏,脸上倒还干净,只是瘦了一圈,妥妥的是个盲流形象,亏得他说出我的大名,不然可能会被撵出去。

  我一看他落难,干脆去请了个假,开车把他拉回家去。那李端白一上车坐好,便一改和传达室阿姨谈笑风生的态度,立马拉下脸来,磨牙霍霍,听得我心惊胆颤。

  我从后视镜里看见,李端白双目圆睁,冷冷的盯着我。根据光线沿直线传播的原理,他一定也看见了我心虚的目光。我们就这样一路无话,我一边开车,一边忍受着李端白带来的巨大的低气压,如坐针毡。然而不爽归不爽,我还是把他带回了住处。

  那李端白进门,将包放好,仍旧一声不吭。我打破了沉默,问道:“道长找我有事?”

  李端白闭起眼睛,出了口气,硬生生道:“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不接?”

  我早就料到那电话可能是李端白打过来的,但是眼下还嘴硬,道:“我没见你的电话。”

  李端白摆摆手,道:“借你家的浴室用用,要有旧外套,也借我一件,买了新的就还你。”

  我当然依从,可这位道长眼见得是气不顺,早晚要发作。我观他新铰的短发和肮脏狼狈之相,便知道这两个月,他绝对没有轻松过。而联系不上我,又差点点燃了他愤怒的火药包,不过这倒让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

  等李道长沐浴完毕,我试探道:“道长,你找我有事?”

  李端白生硬的套上我的毛衣外套和休闲裤,袖子裤腿无一不短,甚不合体。然而他却毫不讲究,怒气也似乎消散,平平道:“你说的那女的什么模样?”

  我见他恢复原状,松了一口气,道:“圆瓜子脸,有雀斑,长得很秀气。河北唐山那一带的口音,中等个头,一头长发,从上边吊下来,好像一个女鬼一般。”

  李端白抬脚走了几步,禁不住用手拽着袖子和裤裆,动作令人发笑,他却一迈腿,直接坐下了,端起茶缸来喝了几口,又问我道:“这里有没有吃的?”

  我一拍额头,发现已然将近饭点,便提议去楼下吃饭,李端白答应着,直接绕过我,开门下去了。我忙不迭的换鞋,偷空却往浴室里一看,不由得呆住。老居民楼排水系统不太好,所以浴缸里剩有一乍高的残水没有排净。那水呈触目惊心的鲜红色,正缓缓地往排水口流淌。

  我心里咯噔一声,再一瞧那垃圾筐中,果然扔着一团血污不堪的绷带。(我是个单身汉,平常不常呆在家中,所以筐中总是空空荡荡。)这道长果然受了伤,虽然见他神色如常,可耐不住后期感染带来的并发症。于是我急急忙忙的冲出门去,可惜李端白早就下楼去也,我冒着被高空坠物砸伤的风险,从楼梯间的窗户探出头来,叫道:“道长先别急着往前走!”

  李端白站在百米开外的槐树下,一脸不耐的回头看我。 行厄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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