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兄弟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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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贤成没有拦我,兴许他事先早将我的事情了解透了,知道我此刻要干什么,之后便安排徐伯送我下去,正好他貌似要去学校接他家小姐,顺路。
出来的时候,我走在前面,习惯性的双手插在裤兜里,很是优哉游哉。而那徐伯则不知道是当下人习惯了,还是本身将我当作了尊贵的客人,很是恭敬,以至于让那些之前瞧不起我的男女们,纷纷惊愕。
“咦,你们看,徐伯貌似对那小子很是恭敬呢?”
“不言不语,卑躬屈膝,这和以往跟在郭总身后是一样的感觉。”
“不说这小子是个杂工么?怎么现在……”
“天知道呢,本来郭总在办公室里有事,要是以后有谁敢不预约就冲进去的话,肯定没好日子过,但现在这小子不仅没事儿,反而还让徐伯如此恭敬,看来他的身份不一般呐。”
声音不算太大,叽叽喳喳的,就像苍蝇在叫,听在我耳朵里,有些刺耳。
我其实一直想要低调来着,并没有任何张扬的意思,可能是他们这些公司丽人在职场混久了,就自然有种攀比与揣测的心态,现在见到我,已不复之前的鄙夷,反而露出有些讨好的意味,对我笑。
但我压根儿理都不理,走出拐角处,正好见到方轻媚在复印机那里整理东西,见我走来,尤其是身后还跟着徐伯,同其他人一样,也是不可思议的眼神,道:“易枫,郭总还真是你朋友啊?”
可能刚刚自来熟的原因,方轻媚直呼我的名字,让得身后的徐伯一皱眉,低喝道:“方秘书,怎么说话呢,要叫易先生……”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笑道:“郭总是我朋友,方秘书也是。”
然后走过去,在方轻媚耳边低声道:“看来以后咱会不少打交道。为了笼络你,改天我请你吃饭。”
“啊?什么?”
“嘿嘿……”
我笑笑,没有多说,往前走去。
心里却在想,这少妇,身材丰满,前凸后翘,关键是面容妖娆妩媚,做起那事儿来,一定够劲。而且刚还听到那些男女议论,明显她还没男朋友之类的,我并不是想要追她,实在是有这样的一个养眼美女可以聊聊天吃吃饭什么的,很惬意。
毕竟,自己现在要做郭贤成儿女的贴身保镖,那么公司,公寓,学校,三点一线自然是免不了一顿好跑,她方轻媚是郭贤成的秘书,很多事情,都需要她这座桥梁。在M国,我并非是单纯的绞肉机,在更多时候,笼络人脉,储备后续力量,也没少学习。
……
下了楼来,正好看见之前那两个保安正站在门口。
双手背负在腰,对着那些进进出出的老总,主任们点头哈腰,甚至还主动的为他们拎东西什么的,显得极为热情。想起之前他们对我的态度,真是有些心里不平衡。
“请慢走。”
我刚走过去,俩保安便弯腰下去,热情道。
但是当目光扫到我那破烂得都已经有些翻皮了的大头皮鞋时,眉头一皱,猛然抬头,见到是我,脸色立刻就铁青了:“怎么是你小子?你说说,这都进去多长时间了?妈的,刚还让老子对你弯腰,你这小瘪三……”
胖子保安叫嚣着,而瘦子则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徐伯,他不是傻子,能瞧得出来,这徐伯对我很客气。关键是,徐伯是郭贤成嫡系,他再清楚不过,就拉扯着胖子保安别说了,但是他却貌似对着那些进进出出的男女装了太久的孙子,好不容易逮到我,就要装大爷的叫嚣道:“你说我们哥俩刚刚也对你网开一面,让你进去了,你这走了,难道不准备对我们表示表示?”
“哦?你要表示啊?”我笑道:“那你想要什么表示呢?”
“这个嘛……”胖子搓着手指,摆明是想从我身上弄俩小钱儿花花:“你说你都要挂了的人,我们心好让你跟你朋友见面,也算是满足你遗愿了,我看……”
“我看你妹!”我喝了一声,走上前,看了一眼他们俩人的胸牌,念道:“编号015,编号021。好,我就给你们点表示,从今天开始,你们不用来上班了,月底来结薪水。”
“啥?你说啥?”胖子乐了:“你傻逼啊?你以为你是谁?难道你想开除谁就开除谁,你他妈还真以为郭贤成是你……”
“咳咳。”
就这时,徐伯走上前来,目光阴沉的看着胖子:“除了你们现在被开除了之外,工资也别领了。你们刚才的对话,我已经录音,按照公司劳务合同条例,对客人出言不逊,将不予以支付任何工资。”
然后对我恭敬道:“易先生,不知这样您是否满意?”
“还行。”我点点头,看着俩傻了眼的保安,冷笑道:“我都说了,你们郭总是我朋友,,你们还不信?现在知道了吧?这次开除,其实是想给你们个教训,别狗眼看人低,以外表定论一个人,太草率了。行了,别愣着了,赶紧把这身儿狗皮脱了吧,想想接下来该去干什么工作。”
说完,我扬长而去。
徐伯紧随其后,来到大门前,道:“易先生,不知您要去哪里?我有车,可以送你。”
“不用了,你不是要去接郭总家的大丫头么?你去吧,我自己走路就行。”
我笑了笑,不由分说,朝右边走去,远远还听见徐伯的叮嘱:“易先生,晚上七点,别忘了啊。”
……
不管城市怎么变,道路如何改,脑海里的深深印记,是否改不了。
我回来的时候,就问过老头孤儿院的事情,当时他说的很含糊,不过有一点能确定的是,地址没变,在清福路上,如果走路的话,距离洪天集团有大概半个小时的路程。
这一次,我选择了打的。之前找郭贤成,心态还好,但现在要去找兄弟了,这急不可耐的心情,相信很多人都能理解,开了十分钟不到,就到达了孤儿院门口。
付钱,下车,抬起头来,看着那门宅有些破旧,似乎这些年很颓败的‘幸福孤儿院’几个大字,心中感慨万千,四周的事物是如此熟悉,好像跟六年前没有多大改变,那些花花草草,石头石椅,在印象中是那么的深刻。
曾几何时,我和我兄弟在裂地撅着屁股弹玻璃球……
曾几何时,我和兄弟在草丛里捉蚂蚱……
曾几何时……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就如幻灯片一般,如梦似幻。
这都过去六年了,我根本就没指望能在这里找到他,只是每一个离开孤儿院的人,都会有惯例的在院长那里留下一个地址,方便联系。毕竟,孤儿嘛,无父无母,孤儿院就是家,院长就是最亲最亲的亲人,做人忘了什么,都不能忘本。
唉,也不知道孙院长还记得我不。
印象中,孙院长是个身材有些肥胖,笑起来总是一副和蔼可亲的大婶,仔细算起来,现在她应该有五十岁了,以前给我们讲课的时候,我和兄弟就在后座上开小差,但因为她比较近视,每次都得下来看,结果当她走到的时候,我们俩早就已经装出了认真听课的架势,总这样蒙混过关。
怀着近乡难怯的心情,我走了进去。孤儿院不算太大,也不知道为什么,没翻修,还是维持着原貌,小广场里有几个五六岁的小孩在玩耍,旁边是一些看护人员在看着他们微笑。操场上打小皮球的,双杠那里在拉伸筋骨的,还有在石板路上跳橡皮绳的,各种各样童年的美好记忆,在这一刻被重拾了起来。
“哎,小新,别乱跑,当心摔着……”
我正出神的寻找着童年记忆,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寻声望去,就在不远处,一个穿着灰白色大套装的大婶,正在追逐一个小孩儿。
那小孩儿咯咯笑着,很欢快,似乎想要和大婶玩跑猫猫,凑巧跑来的地方是我这里。
可能他太兴奋了,又没有注意到脚下有块石头,正好绊上,眼看着就要摔倒,说时迟,那时快!
我下意识的跑过去,伸手一揽,长长的手臂,直接捞住他的小腹,掀起来,结实的抱在怀里,然后将他放下。
“你看你,我说让别跑,你还不听,差点就摔倒了。”大婶无奈的笑骂一句,抬起头来:“这位先生,刚刚多谢你了……”
大婶一边感谢,一边就要去抱小孩,当与我目光对上时,我们俩都同时怔住了。
“易枫?”
“孙院长?”
在停顿一秒后,我们都很震惊的喊出了彼此的名讳。
“你回来了?”孙院长将孩子抱过来,拍打了下他的灰尘,然后招来一名看护员,带小孩走后,问着我。
我和他边走边说:“嗯,刚回来。六年了,所以回来看看。”
“当时你被带走的时候,才十二岁,现在都长成大小伙子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啊,你看我,都老成什么样了。”
“这哪儿能呢,孙院长,您还是和以前那样年轻……嗯,漂亮。”我不是在恭维,而的确是孙院长的任何言行举止,都在我脑海里,他对我的好,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让我体会到了人间的真情。在我眼里,她就是最年轻,最漂亮的。”
“你这小子,嘴皮子还是像以前那样溜啊。”孙院长笑着拉着我坐下。
我们俩就这么促膝长谈,从过去,谈到六年里,再谈到现在,总之很多很多。
足足半个小时,我们都在回忆着过去。
人老了,就念旧,尤其是孙院长这五十岁的人了,让她感觉到人生有意义的,恐怕只有两件事,第一自然是照顾更多的小孩,第二,则是回忆着曾经和这些小孩的那些真情。
我来孤儿院一是想要看看这个曾经给予我无数欢乐的地方,二是要打听我兄弟的情况。沉吟了下,还是开口问道:“对了孙院长,不知道您还有志平的消息没?我六年没见他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志平……”
听到这个名字,她那本来笑容满面的脸,立刻就沉了下去。
我注意到,忍不住心中咯噔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难道他出了什么事么?”
“唉……”
孙院长叹了口气,有些难以启齿,显然是不想让我了解到。
而她这样做的目的,用脚指头都能想到,是不想让我伤心。
看来我兄弟张志平日子过得不好,这更加敦促了我心中的好奇,拉着孙院长,好言道:“您就说吧,没关系,我能撑得住。您知道,以前我和他关系最好,我相信,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那些情谊,不会变,您就告诉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
孙院长看着我认真的表情,踌躇几番,最终说道:“他的确过得不好,或者说,是相当差。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窝囊,还是自甘堕落,可能还有别的什么原因。总之,根据我了解到的,好像他现在正在吸毒,整天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好几次都送他去戒毒所强制戒毒,但是他不愿意,说戒不掉。而且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即便他想要戒,那人也不会愿意的。”
“那人?”我一怔,莫非是被逼吸毒?
当然,听到说志平现在是个瘾君子,我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能把人搞得精神分裂,总之沾上那东西,如果不及早戒除的话,一辈子就毁了。
兄弟,我本以为你应该会过着幸福的日子,但是想不到,竟然这样。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我真的很抱歉,没有早联系你,我来晚了…… 我退伍后的传奇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