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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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枫啊,我知道你和志平的关系好,亲如兄弟。听到这样的消息,一定很难受。但是你要想开点,毕竟,人都有各自的轨迹,有些事情,不能太执着,我曾经试过很多次想要帮助他,却都被他拒绝了。甚至有一次……”
“他有过激的行为?”瘾君子的思维都很可怕,我曾经见到了太多,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
不管再亲的人,一旦他们赌瘾发作,就相当于失去思维意识的行尸走肉,很难控制。
“唉……”孙院长叹了口气,“算了,不说那些了,本来不想提的,但是你又要问,那你准备怎么办?是想要去看看他吗?如果要去的话,我建议你最好小心点,现在的志平,已经不再是你童年的玩伴,而是……”
“他是,他一直都是。”
我说的很坚定:“六年的时间,能改变一个人的生活,却改变不了一个人。同样也无法让我忘记曾经和他的点点滴滴。我只知道,他是我兄弟,他现在有困难,我就应该帮助他,走出困境。”
“我又何尝没有试过呢?只是……”
“孙院长,您把他的地址给我吧,我去找他。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就一定能将他挽回回来。”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牛人,有啥了不起的。只是在对待真挚感情时,会固执些。孙院长一定会劝我,但我现在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
孙院长无奈,任凭她说得口干舌燥,我却依然坚持初衷,最终只好告诉我地址。
本来是想要跟我一块儿去的,但是考虑到现在志平的情况,人多会导致他的内心恐慌,可能后果会不太好,所以便拒绝了她的要求,只是信誓旦旦的跟她说了一句:“孙院长,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带回一个全新的志平回来,到时候,我希望我们坐下来一起吃个饭,好好聊聊。”
然后转身走掉了。
……
城南区,记忆中,这是一片鱼龙混杂的区域。
各种小混混,小流氓,鸡店鸭店之类的肮脏人事,都在这里进行着地下交易。
因为已经盘根良久,所以很难治理,一般只要不闹出啥大事,都没人管的。
不是政府下不了决心,而是往往会死灰复燃,久而久之,就彻底撒手了。
没想到,六年前是这样子,六年后还是。
志平住在那破地方,看来日子真的不好过。
尤其是他跟我一样是孤儿,没有任何亲人,现在又吸毒,即便有朋友,不过是一群瘾君子罢了,真不知道这几年他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妈的,我非得把那带他吸毒的王八蛋找出来不可!
一路上,我心里都愤愤不平,刚到街口,立刻就见到左右两边,依旧和六年前一样,林立着各种粉红色招牌,灯箱与点面。一些穿着风骚暴露的女人,在街边叫喊,摆出自认为很是勾引人的姿势,招徕着来往猥琐的男人们,是鸡。
而在一些电线杆下,则是三五成群的站着一些燃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小年青,他们叼着烟,数着钱,还拉着货,一看就是在交易。
还有许多在路面街道上瘫坐的,卧倒的,蓬头垢面的少年,青年,中年男子在那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这里简直就是个毒窟,一般情况下,正常人都不会来这里。肮脏污秽,充满了令人堕落的腐蚀气息,我曾经在M国时,见惯了许多这样的场面,所以勉强还能承受。
不知道志平现在在哪儿。根据孙院长所说的,他就住在这条街街尾的矮平房里。是早就荒废了的,有许多瘾君子都同时住在那里,一滩烂泥般,没人管。
想着那场面,我就强忍泪流,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最起码在过去的六年,我都没流过泪,而现在我却有这种强烈的冲动,现在还能忍住,不知道过会儿是否会情不自禁的掉下来。
走了大概两三分钟,直到来到结尾处,果然有一处平房。很破旧,四面透风,屋顶也是秃的,这是夏天,还好。如果是冬天,不知道会怎样。
此刻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夜幕拉黑了下来,路灯昏昏暗暗的,照射在里面,晃出许多人影。
刚刚走近,就听到了许多呻吟,不是饿得发慌,还是热得受不了,而是毒瘾犯了的声音。
我走进去,里面就一个暗淡的灯泡来回的晃动,看见地面躺着许多的人,全是烂泥一样,有气无力,在最里面还围着一堆人。
“草,赶紧把你抢来的东西交出来。”
“快,我受不了了,我要吸一口,一口就好。”
“还要藏着?打死你!老子打死你!”
是一群瘾君子相互斗殴,目的,自然是在抢毒品。
我一路找来,都没有发现志平的人影,相反有许多软弱无力的人,见到我,都抱着我的大腿,嘴里念叨着‘给我一口’之类的话,我去他妈的!我直接一脚踢开一个,这些可怜人,其实我最痛恨的,可能他们有千万种理由开脱,却没有一个理由堕落!
直到走到那帮围殴人的面前,还是没找到志平,我都还在想着到底是不是孙院长搞错了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一道再熟悉不过却又显得相当虚弱的声音:“不,不能给你们……你们走快,走开啊!这是我拿命换来的,让我吸,我一个人吸……”
志平?!
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然后下意识的冲进去。
此刻,一群瘾君子听到志平这样的话,看来都是毒瘾犯了,受不了,人人挥舞拳头,就要揍他。
“砰!”
“砰!”
我不由分说的两拳出去,击打在最前面挡着的两人后背,他们本身就因为吸毒无力,再加上我那么强横的力道,顿时就如断线风筝一般往两边抛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我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的怒吼,声震滔天,回音连绵不绝的敲响在众人耳边,健步夺进,直到将所有挡着的人都给推开了之后,我忽然停住。
因为我看到了他。
六年前一起与我欢歌笑语,六年后却已经人鬼难辨的兄弟。
志平正身子瑟瑟的缩在墙角,双眼空洞得好像眼珠子都被挖掉了,头发长长的,腻得好像几个月没有洗过,浑身的衣服裤子发出恶臭味,关键是眼泪不住在流,鼻涕也在流,嘴唇干裂得好像泥土,一张脸皱成一团,漆黑的双手死死的拽着手里那一小袋白色粉末,看来是毒品。
任凭四周的瘾君子如何对他拳脚相加,他却丝毫不放松。
“志平……”我的泪一下自己流下来了。
喊着他的名字,汩汩涌出,我不知道什么叫心痛,只知道这一刻好像心用刀大砍了一下。
然而,此刻的志平头脑完全不清楚,根本就没注意到我的存在,反而是时刻警惕着四周的瘾君子,趁着他们不注意,就要撕裂袋子,准备吸。
“不要!给我留一口!”
“给我给我!我要吸!”
一窝蜂的瘾君子都涌上了过去。
甚至有两三个家伙竟然拿着带着钉子的木板,想要去伤害志平。
为的,就是那一口。
“草!统统滚开!”
如今我回来了,从现在,这一刻起,我不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兄弟!
一声大喝,我顺手抓起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直接扔过去。
一排排,足足有五六个瘾君子直接被撂倒,其他的人见状,就要涌上来,我再侧身,一个回旋踢,带着强劲风势,挨个踢在脸上,只听见‘咔咔咔咔’一连串的骨骼碎裂声音响起,然后就是再度几个人身子飘飞。
这里大概有二三十个瘾君子,但是大半部分,都因为毒瘾犯了,而根本没力气。
这能动的十来个也在我电光石火间搞定,甚至有些被我打飞出屋子。
见到他们都被搞定了,我这才出了口气,然后赶紧跑上前去,根本不管什么脏不脏的,一把将志平搂起来,他面对我很害怕,以为我要抢他毒品,忙推开我,但是他身子虚弱,我力气又大,根本无法挣脱,我流着泪,依旧在流,而且还急声的喊道:“志平,别怕,是我!我是易枫!你清醒清醒,我是你的好兄弟易枫啊!”
“走开!你快走开!你要抢我的货,你要抢我的货!你滚开!你快滚开!”
但是志平却是双眼瞪着,惊骇的一直推着我。
同时双脚蹬踏,双手拼命用力,可能是情绪过于激动,再加上毒品有害物质蹿至体内,导致他的身子忽然剧烈抽搐了起来。
我大惊,尚未有任何举措,那志平忽然口吐白沫,一大股的涌出,流在他身上,还有我的裤子上,很恶心,也很恐怖。
但是我曾经经历过这些,因此本身并没有过多动容,看这情况,是吸食过量了,如果现在不马上送医院的话,他可能会死。
“兄弟,你撑着!”
我悲愤一吼,二话不说的一把将他抱起来,急急忙忙的跑出去,可是刚跑到门口,忽然几道身影闪了过来!
一个带着火星的烟头砸过来,我顺势偏头,等到回过头来时,却已经发现了几个小年青此刻正站在我四周,东南西北的将我团团围住!
再定睛一看,这几个小年青,居然就是今天我刚从大厅里走出来,所看见的围殴一个瘾君子的那帮人!
“难道之前我见到那个被毒打的瘾君子,就是……志平?!”
看着怀里依旧在不住抽搐,口吐白沫的志平,我心如刀割!
为什么当时我没注意到是他?为什么当时我就这么漠然走掉?! 我退伍后的传奇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