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兴就好。”揉了揉青越的脑袋,熙泽也不与他争辩,只是将那若怜的事情解释清楚了,这才微微低头轻咬了下他的耳尖,音色变得略微有些沙哑:“现下我将人也赶走了,你就切莫再同我生气了可好?”
被咬了之后又被轻轻一吮耳尖的青越此时面色通红,说话也变得有些结巴,然还不待他将一句话给说白捋直了,熙泽已经头一低,将他欲张的嘴给堵了个严实……
“唔……”青越嘤咛一声,抬手下意识地拍着熙泽的背,却又叫熙泽将手束到了头上压着:“乖,别闹……”
水晶宫里,一种侍女随从的神色都极为淡定地来回穿行,毕竟这水晶宫的寝殿之中,可谓是整日都要上演着熄灯环节,他们也都习惯了,有时候就是书房中的晶光都会暗上一阵,若是一开始他们还会觉得不好意思,此时委实就……
习以为常。
且这两日青越大人同熙泽神君的别扭闹得大了些,想来今日的灯估计得熄得久些了。
另一边,且说洛非丢下青越就跑之后便回了南荒,白术一直就候在院子里,此时见洛非回来,忙不迭地迎了上去:“恭迎帝君。”
“免了,你可是一直就守在此处?”洛非抬手虚扶了白术一把,旋即转眸看着面前的雕花剔红大门,开口问道。
“回帝君,小仙一直守着,半步都不曾离开,只是小仙听闻帝君闯了南天门,有些担忧。”
洛非闻言轻轻摆手:“这没什么好担忧的,此事原本就是天君之过,即便不是,那本君闯了南天门,他们也算不得什么,毕竟如今的这些后辈,终日里只知道寻欢作乐,得过且过,修为一个比一个低,着实是难以堪担大任。”
“帝君说的是。”
“好了,你先下去准备一些白粥来吧,待本君唤你,你再过来。”
“是。”白术依言退下,洛非的脚步顿了顿,旋即还是抬脚朝着雕花剔红大门走去。
推开门,里头已经是一副齐整的模样,然白茶依旧还躺在重重帷帘的床榻之上,洛非屏息观察了片刻,听到的只有她缓慢悠长的呼吸声,洛非轻舒了一口气,随即举步上前,微微掀开窗帘,坐到床边,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瞧起来还在酣眠的少女。
小姑娘的脸上还微微带着酡红,许是睡得久了,有些热,长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皮肤嫩得就像是能掐出水来一般,着实是不像个被自己绑架关押还欺凌过的模样。
可是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白茶,洛非的良心还是稍有安定的,至少不会惭愧死,也好在当时阿九来了,否则还不知道此事该如何收场。
“嗯……”突然,原本睡得正好的白茶发出一声嘤咛,带着被扰了清梦的不耐,洛非这才发觉自己看着看着竟然就将手摸到人家的脸上去了。
忙不迭地收回手,洛非有些紧张地看着榻上将醒未醒的白茶,思索着待会儿待她醒了,自己又该说些什么才好。
“帝君……”还迷糊着的白茶眼里还带着朦胧睡意,一副还在睡梦中的模样,看着洛非也只是有些呆呆讷讷地唤了声,随后便又有要闭上眼继续睡去的模样。
洛非一怔,眼见着她翻个身又要继续困觉了,下意识地便伸手将人拉了起来,然白茶依旧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脸上的酡红又深了些,洛非眉间一蹙,旋即抬手覆上她的眉间,只觉得一阵热量灼手,方才自己还以为是她睡得脸颊通红带热,可是此时才发现不对,这分明是发烧了。
“白茶?”洛非轻拍了下她的脸,可白茶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并无睁眼的迹象,洛非抬手搭上她的手腕,想来是之前自己那般行事损了她的身子,虽说是叫阿九治好了大半,可是这种受惊之后又心绪起伏过大而引发的高烧,委实是叫洛非心下的愧疚又深了些,当下便也顾不得之前的诸多不快,只想着如何才能够尽快医好她才是,可是眼下阿九还在上乾宫中养伤,颐殊那厮也定是不会抛下阿九过来的,那西菱花若是只拿来医治高烧,以颐殊那小气吧啦的性子定是也不会借的,那么久只有自己亲自替她散热治疗了。
反正两人什么都做过了,眼下就是擦个身子什么的……着实也不算什么,反正他们总归是要在一处的。
此时的洛非根本就没意识到自己早已认定自己今后会同白茶在一处的事情了,只是还小心翼翼地垂首替她疗伤退烧,动作间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上乾宫里,文曲此时的心情同白术也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自帝君去了天宫之后回来便窝进了寝殿不再出来,吩咐自己准备了粥食却也一直不见传召,委实是有些叫人忧伤,不过那帝姬这次看来似乎是伤得不轻,也不知究竟是谁有那般大的本事能够将帝姬老祖宗伤成现在这样,自家帝君还不得心疼死啊?
虽说自家帝君一直以来都不曾发现自己的心思,可是自己一个司文墨的星官还能看不出来不是?帝君分明就是对帝姬在意得不得了,可是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竟还想着将人往外推,眼下人出了事又火急火燎地跑去,折腾什么呢?
“文曲,西菱花可是熬好了?”正当文曲还在吐槽之际,颐殊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文曲浑身一凛,旋即便冲着寝殿之内拱手一揖:“回帝君,西菱花已经煎好了,可是要现下端过来给帝姬服下?”
“端过来吧。”
“是。”文曲领命退下去断药,面上虽说是一派正经,可是心底依旧是忍不住吐槽,你看看?这又是何必呢?当初若是帝君好好将人哄着住在这上乾宫里怎么可能还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情?这不开窍的榆木脑袋就是叫人生气,也怪不得当时帝姬她老人家跑得那般快,都是帝君自己造的孽的,也不知道要不要自己给帝君提点上两句,免得他们再这般折腾下去。
寝殿之中,颐殊正将华卿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渡着修为,强行召唤死灵本就是反噬严重,她还接连两次召唤,委实是叫人操碎了心,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将自己照顾好?
这般莽撞的性子,若是将来嫁了别人,想来迟早有朝一日也是会吃亏的,颐殊突然觉得心有点塞,这四海八荒似乎还真没有哪个能够陪得起小凤凰的,若是说之前还有个帝子兮,可是自打帝子兮做下那事之后,这个人选便也不算了,这姑娘大了,委实也是不好嫁啊。
“龙龙……”正在感慨的颐殊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指叫人捉在手里,又听到一声呢喃,不由身形一僵,垂眸看着仿佛是还在睡梦之中的华卿,思绪有些漂移。
“龙龙……”怀里的小凤凰又唤了一声,颐殊只觉得心头一软,这小凤凰果真是个长情的,数十万年了,这睡到身处还会下意识唤自己的习惯还是没改。
那时候,小凤凰害怕自己会偷偷离开,于是三更半夜地总要起身寻他,若是他不在,她便能哭上一晚,直到自己出现在她面前为止。
后来虽说自己安抚好了她的情绪,叫她不再那般患得患失,可是这半夜三更睡到深处,她依旧会梦呓两声。
那时候,颐殊只庆幸她不是醒着的,否则还不是她说什么便是什么了?毕竟那般叫他心软的神色,颐殊见到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此时见早已长大成人的华卿依旧带着幼时的习惯,颐殊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微微垂首,右手抬起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冰凉的唇落在她的眉间,清冷的声线带上两分宠溺安抚:“乖……我在这里……”
然后他就瞧见原本眉间还有些紧蹙的华卿在听完自己的话后便舒展了眉目,瞧起来倒像是还在做个美梦的模样。
“帝君,药来了。”突然,文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颐殊颇有些不悦自己方才同华卿的温馨气氛被打破,然到底还是记得华卿此时的身体极为虚弱,且就是仙体本元都多有受损,若是没有西菱花,这些伤只怕是最终还要落下病根,到那时,一切才是真的麻烦了。
“端进来吧。”抬手解了结界,文曲手里端着一只托盘,里头摆着一只青玉碗,碗里的汤药是少见的鲜红之色,正是西菱花独有的熬成汤药之后的颜色,而此时文曲的头都差点要垂到托盘的碗里去了,也不知道帝君这是不是借着疗伤的借口在吃帝姬她老人家的豆腐呢?否则为何要那般亲密地连自己都爬上榻去了,还将人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你看吧?若是说自家帝君对人家老祖宗真的没什么意思,就是打死他,他都是不会信的。
这模样哪里是照顾妹妹之流了?帝君是个什么性子,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还是清楚的,颐殊帝君一直以来就有些洁癖,根本就不喜欢同人接触。 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