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小爷我才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分明是你自己不想和我过了,还想把锅丢给我背,我呸!这锅小爷我不背!”被熙泽困在怀里,青越依旧一脸傲娇,熙泽的脸色不由沉了沉,旋即还是抱着人回了南荒海底,这件事情若是再不尽早说清楚,只怕是怀里这个家伙还能一直闹腾下去。
南荒海底曾经是一片荒海,无主无水神龙王,就是鱼虾都极为少见,然经过数百万年的变迁,此地的富饶早已不比四海来得低,藻荇鱼类往来不绝,原本漆黑一片的海底,此时也是一片金碧辉煌的模样,一座精雕玉琢的水晶宫殿矗立于海底深处,莹莹散发着晶光。
自打数百万年前熙泽无意到此之后同青越走到一处之后,这南荒海底便是一日一变样,因着青越是叫洛非封在了南荒海底,是以除了这片海域,青越根本不能浮出海面一步,于是熙泽便替他造了座水晶宫,召来四方鱼虾供他解闷,之后也不知是何处来了个不知是哪处海域的公主,紧接着来往的女仙女妖也多了起来,一开始倒是还没什么,可是时间久了,青越便开始闹性子了,且是一日比一日难哄。
然熙泽却是还不明白青越为何如此,直到前些日子那位公主突然来找自己,还领着一众女仙,同自己表露心迹,然熙泽这数百万年来心中就只有青越一人,哪里还见得了这些?是以当下便婉言拒绝了,谁知那公主同一众女仙突然开始气哄闹腾,公主又是哭得梨花带雨,也不知是哪个多管闲事的就将人给推到他怀里来了,他还来不及将人推开摆好,就听到青越含嘲带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啧,怪不得我说这里今儿个为何如此热闹呢,原是熙泽神君美人得抱啊。”
“阿青。”闻言,熙泽放开那公主转头看着青越无奈一叹,自打这位公主来了之后,青越的脾气是一天比一天难以捉摸,且对人家一个姑娘家也是多有排挤,熙泽一开始少不得要对他说教两句,此时又听见他不问前因不问后果直接就开始冷嘲热讽的,不由额角一抽,自己对他是个什么心思,莫不是这数百万年来他还看不清楚?以至于到今日竟还这般作为,着实是有些叫人寒心。
然青越本就是个急性子,也是个没什么耐性的,此时见熙泽不仅不解释为何抱着那女人同这些来路不明的女子一道欢呼雀跃也就罢了,竟还转身一副又要对自己说教的模样,当下便忍不住心头妒火,直接就说开了:“怎么?熙泽神君这是心疼了?就是说都说不得半句了?小爷我就是这样说话的,神君若是要替美人出气,尽管就径自来和小爷我打一架就是了,何必这般两头为难呢?”
闻言,熙泽的面色不由一沉,语含警告地又沉声唤了一句:“阿青。”
可青越此时也在气头上,见一向不曾和人变过脸色的熙泽如今竟为了一个外来的公主同自己动怒,青越的心中自是就更不是滋味了,是以出口的话便也越来越不中听:“神君要说什么直说就是了,何必这般遮遮掩掩的,这数百万年也就当是神君神恩浩荡了,若是神君要我报答些什么,那我委实是没什么事神君看得上眼的,神君如今既已厌烦了我,倒是也正好,毕竟我们不过也是各取所需罢了,如今神君觅得美人,想来也是姻缘到了,从今往后我同神君还是莫要再往来的好。”
“你说什么?”
“我说,我同神君,就此别过,且莫相见了好。”
熙泽面上一白,而那位若怜公主此时则是扑通一声跪在了青越跟前:“大人息怒,若怜同神君并无私情,还请大人明察,且莫因此迁怒神君,神君对大人也是煞费苦心,若是为了若怜闹成这样不值当,若怜也万死难辞其咎。”
然这若怜的举动无异于是火上浇油,青越当下也没给她留什么面子:“公主这话说的,好似我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物一般,怎么,公主此时既知要来做个好人,方才怎的就不懂避嫌呢?嗯?这事发之后再来假惺惺,未免也太叫人恶心。”
“我……”
“阿青!我往日里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见青越越说越不像话,熙泽不由开口制止了一句,而那若怜闻言则是又转向熙泽哀泣:“神君,神君且莫同青越大人动怒,大人也只是……只是关切神君罢了……若怜不过是一介女流,自是配不上神君的,只要神君记得若怜的这份心思,若怜也就知足了。”
熙泽的眉间一蹙,眸底闪过一丝不耐,然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温煦的模样,其实一开始他即便是不知道这位公主打得是什么主意,到后来次数多了自是也明白了。
青越虽说是个性子不好的,可是万万不会那般无缘无故便同一个后辈女流斤斤计较,反倒是若怜每回总是要到青越跟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语,这才将人一次次给惹恼了,可是他一贯是个不愿同旁人计较太多的,只要这若怜未曾做出什么伤害青越的事情来,自己也不好对一个女儿家做些什么,只能是费尽心力地去哄自家那位,可此时青越的怒火非同寻常,若怜故意摆下这局,此时还在煽风点火,委实是叫熙泽有些动怒。
虽说他一贯注重风度教养,可是也万万容不得有人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冒犯,况且若是只冒犯他一人也就罢了,若是连带上青越,熙泽也知自己确是忍不了多久的。
可青越此时却是半点都不愿再见他们一眼,抬手将发间束发的一支碧玉簪拔下丢给熙泽,便转身就走,熙泽本想着去追,可若怜又来做妖,明面上是在寻求原谅,可实际上却是拖着他的步子不叫他离开,而熙泽也明白,若是自己此时不去将那一贯傲娇淘气的剑灵抓回来,只怕是之后就更难挽回了,是以当下直接也就把话说开了:“公主,你做的事情本君本也不欲同你计较,只是若你觉得这样是本君看不到听不懂亦或是有意纵容你,那么公主便大错特错了,本君这数百万年来将养着这一只剑灵委实也不容易,自是非一般寻常的猫猫狗狗能够与之相提并论的,不知本君这么说,公主可明白了?”
“我……”若怜原本还在拭泪啼哭的动作一顿,闻言便急着抬眸就想争辩,可是在看见熙泽那墨玉般的星眸之时,所有的争辩在那一瞬间便都消了声,那双眼睛里无悲无喜,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冷然,且她看不见他的眼中除了青越之外还能有谁。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会宁愿喜欢一个男人也不愿喜欢自己?虽说那青越确是生得娇媚非常,可是到底是个男儿身,他们这般本就有悖伦常,莫不是他就不怕将来事发得众仙诟病?
可熙泽的一举一动早已说明了一切,即便是四海八荒都不认同,他又有何惧?
是啊,又有何惧呢?
他是颐殊帝君身边的熙泽神玉,自混沌而生,修为又受颐殊帝君指点,自是不同寻常,放眼六界,着实也是寻不出两三个人能够敌得过他,再加上那青越也是父神所铸神兵修成的剑灵,六界众人也是万万莫敢不敬,谁不称一声大人?
这样的两个人行事,确是没有旁人能够置喙的余地。
若怜突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就像个笑话,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每次只回去对青越说教,因着那是他的心上人,他又一贯注重风度教养,自是要对自家的人严加管教,而她不过是个外人,所以他不闻不问。
所有的一切,真的不过如此。
而当熙泽终于摆脱了若怜打算去寻青越的时候,水晶宫里的侍女直接迎了上来回禀道:“神君,青越大人方才叫一道召令带走了,此时早已出来南荒之海,想来是到洛非帝君身边去了。”
“几时去的?”
“就在大人回来没过多久便去了,那召令来得又急,奴婢也只是看了个大概。”
闻言,熙泽不由敛眸沉吟片刻,数百万年来洛非都不曾解封青越的封印,而他也乐得和青越二人在这南荒海底悠然度日,是以全然不在乎六界之事,然究竟是为何,洛非今日竟这般急躁便召了青越离开?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于是熙泽当下便追着去了,是以这就是为什么后来洛非会瞧见那熙泽半路截人的原因了。
此时抱着青越终又回到了水晶宫里的熙泽直接将人抱到了寝殿之中,将人放到榻上之后便抬手一挥将大门紧锁,看着榻上的青越轻轻一叹,随即便覆身而上,将人抱在怀里:“气了这么久,对身子也不好,你这又是何必呢?真真是拿你没办法了。”
“呿,谁要你有办法了?”被人这般温柔珍重地抱着,青越倒是没有再像之前那般闹腾,只是这嘴上依旧是服不得软的。 龙凤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