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张总说陈延是楚善的人,晚晚便多了个心眼儿,想听一听陈延的电话内容。
不过寻常的话语,像是跟谁约了见面,地点只隐隐约约听见,像是在说金厢。
金厢于晚晚的记忆,不是太美好。尤其她和楚元策又在目前这种状态下。
不过,就在前面路口,晚晚突然改了路线,由直走改为了右转,和陈延的车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脑海里忽然生了个大胆的猜测,陈延莫名其妙跑来凌城,然后承泽就失了标,哪有那么刚巧的事?
但张总说过,陈延是楚善的人,和楚元策这一支不对盘,就算他有心做些什么,只怕也找不到缝隙。
晚晚眉头微皱,手指轻叩着方向盘。
夜色有些深了,车子开过,窗外划过一道道霓虹。
晚晚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嘴角微微扬起,越发跟紧了陈延的车。
果然是往金厢去的。
回到她刚刚的疑惑点,陈延找不到缝隙,他在凌城也没什么相熟的人,那他此时去金厢,要和谁会面?
搞不好,她这一趟就跟对了。如果陈延见的那个人,恰是张总所说的前往G省参加投标的其中之一的话,这种猜测基本就成立了。
晚晚有些兴奋,但同时也没忘给陆子胜打个电话。金厢附近治安不算太好,她上次就险些被几个小混混调戏。
陆子胜到得很快,几乎是在晚晚到达金厢的时候,他就到了。
停了车朝晚晚奔过来:“前两天请你去清吧,你今儿就回请我,还是来金厢这样的地方,束晚晚,你捡到钱了?”
晚晚目光盯着陈延,陆子胜很快就捕捉到了,有些不可置信的捂了嘴,声音从手指缝里漏出来:“你……不是吧?你和楚元策赌气也不至于出来猎艳啊……”
“我要真出来猎艳,还带你?”晚晚翻了个白眼。
陆子胜哈哈一笑:“是哦。这逻辑说不通啊。不过,讲真,你把我叫来,又一直盯着那个男人,什么情况?”
“回头和你细说。”晚晚跟着陈延进去了。
陈延没什么特别的动作,就坐在大厅吧台边,要了酒,像在等人。
晚晚和陆子胜挑了个稍暗的角落,点了酒,一面观察着陈延。
陆子胜最是闲不住,这里离吧台区有些距离,对方不一定会注意到他们。
“到底什么情况?你最近还兼职做私家侦探了?”
“这两天突然间想通了一个问题。承泽失标的事,可能和这个男人有关。”
晚晚就这一句,陆子胜就住了嘴,专心盯住了陈延。
几分钟后,真有人靠近了他。
陆子胜一面拿了手机拍照,一面问晚晚,是不是她要找的人。
是个女人,背对着晚晚,手里端了杯酒,正和陈延碰杯。
晚晚摇头,待要靠近些去看,陈延已经起身。
两人往舞池中去,贴身热舞。
陆子胜拉了晚晚:“听听他们说什么。”
两人滑向舞池,晚晚笑说陆子胜你还挺有当侦探的潜质。
也不敢靠得太近,晚晚不确定陈延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她和楚元策之间的关系,担心靠得太近容易打草惊蛇。
陈延和那女人并没有说些有用的信息,只是一味的调情,看来,只是普通的酒吧艳、遇。
陈延长得高大,脸也周正,会有女人贴上去不足为奇。
晚晚有些挫败,失望的回到座位,对陆子胜交代了一句,让他把人看紧了,自己缩在了暗影里,微眯了眼睛。
陆子胜笑,眼下这情景,和过去颇有几分相似。以前他们想要做什么,也如此刻一般,晚晚负责发号施令,陆子胜是她的跟班,负责执行。
不知道过了多久,晚晚被摇醒。
陆子胜正拿手机对准吧台那边拍,一面摇晚晚:“有动静。”
晚晚揉了揉眼睛,陈延身旁又站了个女的,一身粉色的连衣裙,黑长直发披在肩上。
“那晚从承泽出来的那个?”陆子胜把手机收回来,放大了照片问晚晚。
可不就是柯小青?晚晚微皱着眉,下意识替楚元策担着心。他的秘书,和楚善的亲信在一起。他到底知不知道?
“那一脸娇羞的模样,被这男人给迷住了?”陆子胜兀自分析:“为了男人,出卖公司,啧啧。”
陆子胜说的不会有错,但晚晚还是想要有实质的证据,私心里,她相信楚元策的用人方式,更或者,她不愿意相信,会有人背叛他。
陈延和柯小青在酒吧里呆了好一会儿,晚晚和陆子胜始终呆在那个角落,陆子胜问要不要再近前听一听,晚晚摇头,虽然不确定陈延是否认得她,柯小青是一定认得她的。
大约十一点多,陈延和柯小青离开了。
陆子胜问晚晚:“跟不跟?”
没有拿到实质的证据,晚晚自然不甘心。
两人跟出去,陈延和柯小青没有上车,两人沿着酒吧街往前走。
却也不像情侣,柯小青只是跟在他身后,两人连手都没牵。
自金厢往右,是凌江广场。在江畔修建的一处供人休闲的公共去处。
两人沿着江边往前,在一处静谧的观景平台落坐。
隔着一大蓬的灌木丛,晚晚和陆子胜听着那边的动静。
不过片刻,便听得细微的声响传来。
晚晚和陆子胜都不是纯情男女,晚晚还好,陆子胜倒有些不太自然,飞快的拿手机按了一行字,说他去买瓶水,人一溜烟跑没了。
晚晚笑了笑,没再理会。
借着灌木的遮挡,晚晚拿了手机。隐隐约约看见柯小青坐到了陈延的腿上。
两人搂在一起,陈延在吻柯小青,大手自她的领口探进去……
晚晚脸色微红,暗想这两人未免也太过猴急,真要做些什么,不在金厢或者附近开个房,这露天之下的……
晚晚将手机放在灌木丛里,能拍到多少另说,主要看看这两人会不会说些有价值的线索。
耳畔是那样的声响,晚晚再坐不下去,这边刚要起身离开,就有人自灌木丛另侧绕了过来。
两人一碰面,都怔了一下。
很快,徐洋脸就热了起来。
这个点,广场没什么人,灯光影影绰绰的打着,晚晚轻易就瞧见了他的脸色。
晚晚也觉得尴尬,率先离开了那里。
两人站在凌江桥上,两岸的灯光映在江水里,倒很有些美感。
还是晚晚先开的口,徐洋那红到耳朵根的模样,估计都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话。况且她还长了他两岁多。
“你琢磨的眉目,就是柯小青么?”晚晚直接略过柯小青和陈延那一幕,径直问她关心的话题。
徐洋仍旧低着头:“嗯,之前看到过她上了陈延的车,想着这两人或许有些交集。刚刚开完会,她急急忙忙的离开,就跟来了。”
“刚刚跟去了金厢?”晚晚问。
“嗯。”徐洋久久不散的羞涩,让晚晚下了个决心,这件事情结束之后,她得给徐洋张罗着找个女朋友,二十四岁的大男生,何至于羞成这样?
“没有实质的证据,就凭拍到她和陈延在一起,承泽失标的事,不好指控。”晚晚说。
“我知道,所以跟了她一段时间。”
“楚先生知道吗?”或者是楚元策授意他这么做的?
徐洋摇头,晚晚秀眉又蹙了起来。
徐洋要送晚晚回去,晚晚说手机还在那边,等等过去看看有没有线索。
两人便在桥上站了,晚晚问及徐洋这些年的经历,徐洋三言两语就带过了。
徐洋养父是个中学教师,养母在一家制衣厂工作,两人非常相爱,一直没有孩子。一次养父来凌城做学术交流,在路上哮喘发作,徐洋帮了他。
徐父见他乖巧,问他愿不愿意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徐洋跟着他去了苏州,一呆就是十二年。
徐父会教人,他自己也争气,各科成绩都不错,大学也考得挺好,后面又跟着楚元策,“算是顺风顺水,没吃什么苦。”徐洋终于消了些害羞,对她笑了笑。
“那就好。”晚晚呼了口气,她和徐洋,曾经被福利院院长认定为最省心的两个人,结果她前面几年糊糊涂涂,幸好,他一帆风顺。
徐洋没问她这几年过得怎么样,两人默默站了片刻,估摸着柯小青和陈延已经离开,他们回到了那蓬灌木丛后。
手机还在,柯小青两人果然已经离开。
自然不好当着徐洋的面去查看视频,倒是想起来,还有个买水的陆子胜。
立即就拨了过去,铃声就在灌木丛另侧传来,绕过去一瞧,陆子胜和衣躺在灌木丛旁水泥砌就的花坛上,竟是睡着了。
睡眼惺忪的爬起来,瞧见晚晚身边站着徐洋,登时便想起那晚徐洋跟在柯小青身后,表情变得极为丰富。
晚晚知道他想到了什么,瞥了他一眼,叮嘱了一句“别瞎猜”,一面给两人做了介绍。
晚晚回到家,才把视频打开来看。由于放的位置不够牢固,并没有拍下多少的画面,饶是如此,里头的声音还是让晚晚脸庞发热。
径直将进度条拉到后面,还真让她听到了些有用的信息。 束婚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