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虑她的身子,东宫羡只是浅尝辄止。
叶叶青重回皇宫,最不安的莫过于宁太妃了,她费心费力、牺牲了守宁宫所有的心腹,才把叶叶青送回皇宫,可是东宫屿还没有动作,叶叶青就被接回来了。
从太傅府被查,她便和东宫屿失去了联系,因此东宫羡回宫,她一刻也等不得,就到云霄殿兴师问罪。
宁太妃来的不巧,正赶上东宫羡间接给亲生骨血投食,忙的不亦乐乎。
宁太妃不主动开口,喂的心满意足和吃的痛不欲生的两个人,没有一个主动开口,等了片刻,还是宁太妃坐不住了,“王妃平安归来,王爷为何还要赶尽杀绝,你皇兄现在又失踪了。”
东宫羡冷笑,用不到他时是皇上,用得到了,才是皇兄。
不用招呼,她直接坐于主位上,如此喧宾夺主,但她是东宫羡的亲娘,叶叶青也不能说什么,况且她也没办法说什么。
最不喜欢这种倚老卖老,明明不把别人当回事,还动不动拉关系的人了。
又给她塞了一口醋熘白菜,东宫羡才开口,“母妃看见王妃平安归来了?”
当真平安归来,何以弄的满脸是伤。
宁太妃半分不心虚,叶叶青的伤口不是她弄的一样,“她还能坐在云霄宫,还能让你一口一口的喂饭,不是平安归来是什么。”
叶叶青正对她,笑嘻嘻道,“宁太妃大概是忘记儿媳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可是您贵人多忘事,儿媳很想提醒您。”
目如利剑,宁太妃挖她一眼,“王妃做为哀家的儿媳,却不懂皇家规矩,哀家替王爷管教一番,你有异议?”
“哦,宁太妃的管教之法就是不顾儿媳有孕在身,强行撸走,再置身于湿井之中,以簪子一点点毁了儿媳的容貌,管教完了顺便送到皇上的手中,宁太妃的手段,儿媳当真不敢领教。”
她好似随口一说,末了强调,“深可见骨的伤,可知儿媳疼得很啊!太妃娘娘不怕伤了皇家血脉吗?”
湿气入体,要不是腹中的孩儿坚强,后果不一定怎样。
东宫羡越听,脸色越阴沉。
宁太妃这才有点儿紧张,“哀家是为皇上而来,不是听你翻旧账的。”
她的心腹没有了,对这个儿子,始终没有底气。
东宫羡覆手而立,“此事不劳母妃费心,皇兄的下落,儿臣就算翻了整个辰国,也会把他送到母妃面前。”
至于是死是活,他就不敢保证了。
宁太妃怎会相信他能饶过东宫屿,“哀家要的不是他出现在哀家面前,哀家是让王爷保住皇上那条命。”
只有保住那条命,以后才有翻盘的可能。
东宫羡仿佛听见了笑话,“母妃凭什么和儿子谈条件。”
宁太妃气的浑身直颤,“你若还认哀家这个母妃,就放了你皇兄。”
“儿子如果不认呢?”迎着宁太妃惊恐的目光,东宫羡讥笑,“你从来不把本王当成儿子,从来没把本王放在心上,本王还想登基之后,让您安安静静颐养天年呢,可是母妃欺人太甚,您想救东宫屿不说,还毁了叶儿的容貌,本王也该和你好好算算这笔账。”
宁太妃以前对他做的那些,东宫羡都不打算追究了,她最不该的是事到如今,还来招惹他。
宁太妃心中燃了一把火,从主位上愤怒的起身,“哀家连自己的儿媳都不能管教了?”
东宫羡道,“母妃把儿子当儿子,才能管教您的儿媳。”
说完大手向前一挥。
宁太妃眼瞧着子应渐渐逼近,紧张的抓住了自身的衣袖,平素的威严一丝都不见了,“你想做什么!”
“当然是母妃做了什么,儿子就做什么。”
子应从宁太妃发髻中拔下那支金凤簪,对准她的左脸用力刺下去。
一时间,云霄殿凄厉的惨叫直冲殿外,听到声音的太监宫女面面相觑,心惊胆战之下,竟没有一个人胆敢进来。
叶叶青不想阻拦,甚至觉得非常解气,可是她的脸,再也不能恢复了。
殷红的鲜血抹去,宁太妃的脸上的伤口,同样一斜一竖是个叉,比起叶叶青脸上的,只大不小。
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她很难想象,宁太妃当初怎么下得去手。
“王爷,萧太后过来了。”
萧太后一身华丽的行头,站在云霄殿中,把刚毁容的宁太妃显的更狼狈了。
她得意的笑,视线从宁太妃脸上很快离开,连个关心慰问的话都没有。
只见她和蔼的拉过叶叶青的手,怜惜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年纪轻轻还怀有身孕,竟然被下如此重的手,幸好老天有眼,作恶的人,始终逃不过报应。”
宁太妃听的清楚,差点被气的半死,可是她疼的根本说不出话。
叶叶青不喜欢有人拿她的脸做文章,因此也没有理会萧太后。
东宫羡皱眉,“萧太后可有要事?”
萧太后从莫嬷嬷手中拿过一块绢布,“哀家这里有一物,对王爷登基非常有利,希望王爷收下之后,能履行你我之间的约定。”
说罢瞥了宁太妃一眼,又笑道,“是哀家小题大做了,羡王爷都能大义灭亲,又怎会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呢。”
宁太妃敢毁了叶叶青的脸,只怕好日子到头了。
而她在后宫的地位,更加无忧了。
东宫羡展开绢布,脸色骤然一变,“这上面的东西,可是真的?”
萧太后自信一笑,“哀家说它是真的,它自然就是真的。”
他们在卖什么关子呢?叶叶青伸头看去,好家伙,竟然是先皇的传位圣旨!
而且传位的不是前太子东宫屿,而是东宫羡。
萧太后果然神通广大,可是就凭这个绢布,能说服文武百官吗?
叶叶青问出心中忧虑,萧太后轻笑,“哀家从不打无把握的仗,这个绢布的神奇之处不在于其传位的内容,它妙就妙在这绢布上的笔记,是先皇的笔记。”
没想到这真是先皇亲笔的传位诏书。
东宫羡不敢置信,“母妃用本王身边的人给东宫屿下毒之后,父皇不是就不信本王了吗?如果父皇传位给本王,为何登基的会是东宫屿。”
“你父皇始终是偏爱你的,”萧太后朗声道,“况且哀家的意思是,哀家说诏书是真的就是真的,并不是诏书一定是真的。”
这意思,就是伪造?
可是萧太后哪儿来的本事,竟能伪造出先皇的笔记。
东宫羡看她的眼神,逐渐幽深。
有了传位诏书,登基就变的理所当然了,叶叶青已归,至于兵符,东宫羡以为还可以再放一放。
东宫羡聚集百官,由萧太后拿绢布作证,很快登基事宜确定下来。
国家无主许久,为国为民的文武百官早就想着新帝登位,好带领辰国走向繁荣富强的道路。
只除了那冥顽不灵的诸如褒太傅之流,拿着绢布起了疑心,“既然先皇传位于羡王爷,萧太后已经知情,为何现在才把这诏书拿出来。”
萧太后毫不露怯,“众大臣皆知,先皇甍于守宁宫,传位诏书一时没能拿的出来,又有什么奇怪。”
这件事,朝中大臣都知晓,睡梦中辞世,传位诏书的确来不及拿出。
众大臣点头,褒太傅的脸色很难看,“先皇在世时,当今皇上已被立为太子,先皇甍世,太子理应顺位,如若先皇对太子不满,为何不重立太子。”
“皇位当能者居之,国家才能国富民强,褒太傅也说了太子顺位并非有先皇诏书,如今先皇诏书出世,证明先皇有意把皇位留给羡王爷,虽然先皇不曾说过重立太子,褒太傅又怎知先皇没有动过那样的心思?”
萧太后言毕,立刻有人应喝,“重立太子关乎着朝中动荡,牵一发而动全身,先皇许是有所考量,可是甍世一事始料未及,因此没来得及重立太子也说不定。”
东宫屿离开的太久,皇宫和金陵城又被东宫羡控制,心里明白的大臣都知道东宫屿重归帝位已经不太可能。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况且连日来的奏折都由东宫羡批注,各事的处理方法的确比东宫屿出色。
事情已成定居,他们很明白该做什么选择。
萧太后看着褒太傅,笑而不语。
褒太傅硬着头皮挣扎,“太后能否容老臣验证诏书上的笔记?”
萧太后轻点头。
褒太傅并着几个老臣,窃窃私语了一阵,最终向萧太后妥协。
殿宇辉煌,霞光万丈。
今羡王爷承先皇圣恩,于五月十日行登基大典。
由三朝元老穆丞相宣读先皇传位诏书,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帝后二人携手,行走向高台之上。
叶叶青顶着沉重的凤冠,穿着厚重的衣裳,几乎被压的喘不过气来,再看东宫羡步履如风,眉眼间喜色难掩。
她眼巴巴的忍不住想,登基的是东宫羡,最有权势的仍旧是东宫羡,凭什么她就得穿戴的要压断了脖子,压垮了身子。
忍不住瞪他一眼,东宫羡被瞪的莫名其妙,只当她孕期情绪难稳,也就不在意了。
登基大典繁复异常,叶叶青蒙了面巾,东宫羡看不见她苍白的脸色,只能看见额头的细汗以及眼中的疲惫。
揽着她给她借力,小声道,“再忍一会儿,就让采采带你回宫歇息。”
破空声强势袭来,东宫羡揽着叶叶青往旁边一侧。
周围的侍卫立刻拔出刀剑,“护驾!”
耳边的小宫女突然发出尖叫,“啊——”
众人一起望过去,是刚刚躲避的匆忙,叶叶青脸上的面纱落下了。
丑陋的面孔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叶叶青脸色惨白,周围各色的目光,盯的她无所遁形。
东宫羡厉眸一扫,周围的人连忙收回目光。
他们知道东宫羡不是绝对好脾气的,却没想到一个眼神,他们的心头都能颤上一颤。
知道在这个地方,叶叶青可能待不下去了,东宫羡吩咐道,“采采,送皇后回宫。”
皇后……
首次听到这样的称呼,还真是难以适应。
叶叶青和采采一同愣了愣,才清醒过来,这登基大典,陪着皇帝一起的,只能是皇后。
他曾经允诺白虎骑的,已经做到了。
采采伸手去扶叶叶青,被她拒绝了,“就算我的脸毁了又怎么样,我同样是皇后,是辰国最尊贵的女人,登基大典没有结束,我就不能回去。”
她不可能永远躲在皇宫,不能永远不见外人。
她的脸毁了,不能把心也给毁了。
“登基大典还得一段时间结束,你有孕在身,难道不累吗?而且刚刚的箭……”
“咻咻咻——”
东宫羡关心叶叶青,然而话还没说完,接二连三的利箭射过来。
白虎骑反应奇快,锦衣侍卫还没有所行动,他们已经围拢在叶叶青和东宫羡身边。
杨鸿目如寒星,紧盯着利箭射来的方向,扬声下令,“先送小姐回宫!”
这还是叶叶青第一次看到杨鸿能够独当一面的样子,暗叹,果然能成为白虎骑的统领,不是光有火爆脾气就行的。
她很欣赏杨鸿临危不乱,能迅速做出判断。
无论是杨鸿,还是东宫羡,他们的身影都越来越远,叶叶青回神,才发现她已经被簇拥着离开了。
反正走都走了,她现在的情况,回去估计也只能添乱。
回到云霄殿,叶叶青坐立难安的等着,不过一刻钟,东宫羡和杨鸿就回来了。
叶叶青几乎是跑着过去,“可有人受伤了,我这就让人传太医,谁能想到登基大典会遇到刺杀呢,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一屋子人看她跑,吓得心惊肉跳。
杨鸿闪身就想按住她,东宫羡的速度比他还快,投去警告的一眼,才安抚叶叶青,“登基大典那么多人在,对方只能来点小打小闹了,皇位被夺,那人始终不甘心,不过也只能如此了,朕和杨将军都没有受伤,只有极少的人受了点儿轻伤,朕已经传了太医了。”
杨鸿投去不爽的一眼,他家的小姐,他照顾一二有什么不行,这人当王爷时已经很嚣张了,当了皇上之后,只怕是变本加厉。
再想到他之前利用叶叶青,不顾她的安危,杨鸿始终心存疑虑。
东宫羡同样有所顾虑,他在想用白虎骑的同时,又不爽白虎骑,他们衷心忠主,尤其是经常出现在面前的杨鸿,表现的最为明显。
看起来恨不得扎在叶叶青的腰带上,片刻不愿意离开。
东宫羡神色不快,直接吓了逐客令,“你们以为后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来了还不走吗?”
他对他们太宽容了,导致白虎骑兵逛云霄殿,如入无人之境。
护短的叶叶青,这时候免不了维护白虎骑一番,“他们关心我,来看我一眼怎么了,你不关心我,还不准他们关心我吗?”
东宫羡咬牙切齿,“爱妃说朕不关心你?”
爱妃……朕……
叶叶青心里浮现怪怪的感觉,皇上可以有很多很多的爱妃,她好像只有他一个。
再次摸摸心口,将那一点点酸意抚散,叶叶青想到那为东宫羡准备的贺礼,冲杨鸿挤挤眼,“杨将军你们先出去,我和皇上有事要说。”
杨鸿投去不放心的一眼,想着登基大典刚过,理应不会有事,于是抬脚离去。
云霄殿一下空荡了起来,就连采采也被赶出去了。
叶叶青在梳妆台下翻了翻,“皇上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给你准备的贺礼?”
“记得。”心里隐隐生出期待,很好奇小妻子给他准备了什么贺礼,但是那该死的生疏的称呼她是不是该改了!
东宫羡从身后拥住她,双手放在她拢起的肚子上,“叶儿很久没喊过小皇叔了。”
叶叶青翻盒子的手一顿,很快讨好的笑,“孩子都快生出来了,我喊你小皇叔,孩子喊你父皇,这样岂不是差辈了,这礼物可是我用了好几天的时间亲手打磨的呢,不知道皇上喜不喜欢。”
“叶儿亲手做的?”东宫羡一喜,只当看不出孩子只是借口,再接再厉道,“如果叶儿不愿意喊小皇叔,也可以喊朕夫君。”
他已经恨死了“王爷”,“皇上”的称呼了,总觉得他们之间隔了整个辰国千山万水的距离。
从大盒子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叶叶青并不急着递出去,双手按着小盒子,她问,“皇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个条件?”
东宫羡想也不想就道,“只要叶儿喊夫君,朕就答应你,”随后补充,“当然喊相公也行。”
叶叶青坦言,“如果我想要回白虎令呢?”
双手从她的肚子上拿开,东宫羡断然拒绝,“白虎令不行。”
叶叶青垂首,凄然一笑,她就知道他不会松口,他现在已经是辰国的皇上了,再不放开白虎令,除非她是傻子,才看不出他的意图。
东宫羡摊手,“朕的贺礼呢?”
叶叶青拿起盒子,轻声道,“皇上因为我失去了兵符,所以我给了你白虎令,如果我把兵符还给皇上,皇上是不是可以同样归还白虎令?”
他问,“你拿到了兵符?”
果然是只关心关心兵符,却一点儿也没关心,她是如何拿到的,有没有遇上危险。
叶叶青固执的问他,“兵符交换白虎令,皇上答不答应。”
“朕再想想,”东宫羡掰开她的手,“这是给朕准备的贺礼?可以给朕了吗?”
叶叶青手松开,盒子就被拿了出来。
伤感一消而散,只剩下心虚,叶叶青从梳妆台前站起来,捧着肚子就准备夺门而出。
东宫羡有所察觉,猜到贺礼不对。
闪身挡在叶叶青身前,飞快打开手中的盒子,那又粗又长栩栩如生的物件出现在视线里,东宫羡被气的心肝疼。
“叶叶青!”
连名带姓的唤她,时光不由自主回到北地战场的时候,那时候她惹怒她老爹,叶左文也是这样喊她的。
叶叶青条件反射站直了身子,“在。”
室内的动静惊动了院中的人,还以为出事了,采采并着几个宫女进来。
东宫羡喝斥,“出去。”
其他宫女不做犹豫的离开,采采见叶叶青不像有事的样子,才转身出去。
东宫羡出乎意料的面目狰狞,“这就是你送给朕的贺礼?”
“是啊,这可是我在太傅府中,用了很长时间才雕刻成的,如此鬼斧神工,绝对是旷世佳作,难道皇上不喜欢?”
喜欢才有问题!
东宫羡捏着她的手臂,还不敢用力,“朕一个男人,你竟然送朕这么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怎么了?男女皆宜,你看我无花巷的恩客,不是都能用到吗?”叶叶青伸手去拿,“你要是不喜欢就还给我,我拿去送给无花巷的公子去,他们可喜欢了。”
这种东西,她还敢送别人!
东宫羡已经不知道该拿她如何了,打?舍不得!骂?有用吗?
东宫羡几乎目眦欲裂,“你拿朕和你无花巷里的男人比?所以该死的你就送朕这种东西,你以为朕娶妻是做什么的?”
嗳?原来他娶妻不全是为了白虎令,而是为了那啥的啊?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知道她在他的心里的地位,原来更加不堪。
叶叶青抓紧手中的物件,直用力的指骨发白,“我现在有身孕了……”所以不能和他那啥。
“所有你给朕这个?”
叶叶青不会告诉他,她动过离开他的念头。
如果只是因为利用的关系,她不想留下。
而雕刻那个,一则是因为只需要稍微修饰,雕刻简单,二则她想狠狠地奚落他。
叶叶青没说完的话,东宫羡听明白了,“就算你有孕了,朕也不需要这个,朕能找别的女人。”
叶叶青心里一沉,比知道她被利用还要疼痛一百一千倍。
他这样的说法,岂非她就是他疏解的工具?而且还是随时可替代的工具。
不容叶叶青想更多,东宫羡一把将她抱起,“况且孩子已经四个月了,太医说已经度过危险期,你也可以。”
他刚刚说了那些话,叶叶青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和他做些什么。
伸手就去挠她,两手很容易就被东宫羡抓住了。
“叶儿雕了这么个东西,正好给叶儿试试。”
她雕刻的,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尺寸,而且是木头雕刻,难免不太干净。
东宫羡如果给她用,叶叶青简直难以想象。 娇妃祸国不殃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