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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百密一疏

凤闺春迟 白熙月 9004 2021-04-07 03:46

  和衣浅眠一夜,沈卿欢在林鸟清脆的啼鸣中睁开了眼。

  亭外骤雨已过,山间雾霭缭绕。缥缈烟云压着层峦叠翠的绿枝,幽静美妙得如瑶池仙境一般。

  沈卿欢撑起了有些发麻的手臂,视线一抬便看到了亭外迎风而立的顾聿笙和垂首低语的贺云柳。

  沈卿欢不做多想,起身略微拾掇了一番后便走向了两人。

  贺云柳一见她便郑重作揖行礼道,“多谢大人昨日赠的商贾通牌。”他说完就将木牌递还给了沈卿欢。

  “一切顺利吗?”沈卿欢笑着接过木牌,看了顾聿笙的背影一眼。

  贺云柳点头,“还算顺利。”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

  “换身衣裳,准备进城。”迎着沈卿欢的好奇,顾聿笙转过了头,“如今占城称霸的人叫札木克,是个南疆人。我们就假扮成金仓游商,携白银万两,进城去和札木克做买卖。”

  “白银万两?”沈卿欢蹙眉,“侯爷要去哪里弄这白银万两给札木克?”

  “你说呢?”顾聿笙不答反问,目不转睛的看着沈卿欢。

  沈卿欢幡然一惊,指了指自己道,“沈氏商行?”

  “城里有沈氏商行,万两白银只借不用,沈大人放心。”

  沈卿欢知他行事定有章法,只能直言相告,“商行的卓掌柜如今身在萍乡,所有能带走的银票他都带在了身上。不过带不走的银两和值钱的东西他都锁在了地窖里,若是没有被叛军他们查抄过,或许进了城我们就先去商行找银子。”

  “只怕晚了。”沈卿欢话音刚落,贺云柳就一口否决,“我昨日进城特意观察了一下沿街的商铺。沈氏商行在南街的街口,可整条南街的商铺都已经被叛军查封了,所有的铺子都被贴了封条,全都有叛军把守。”

  “那咱们分两路,你们先进城去与札木克周旋,我去萍乡取银票然后和你们汇合。”沈卿欢不假思索的就替顾聿笙该了计划。

  “不行!”顾聿笙拢着袖口的指尖微微收了几分力道,却眸色淡淡的摇了摇头,“先一起去萍乡,然后再进城。”

  “侯爷。”可贺云柳却面露难色,“昨日卑职按着您说的去见了札木克,定好今日辰时末您会在酒肆恭迎他大驾的。”

  山风连绵,拂面而过。

  随风而至的,还有顾聿笙的一记厉眸,惊得贺云柳连连垂首禁声。

  偏沈卿欢闻言却更加跃跃欲试,直问贺云柳道,“若咱们进城与札木克周旋好以后呢?”

  贺云柳尴尬的看了看脸色越来越沉的顾聿笙,小声道,“咱们先联手郡城守军从内克敌,然后方副尉他们再从外破城,里应外合,用最少的兵力夺回江州。”

  “那事不宜迟,我去取银子,你们去……”

  “沈卿欢!”顾聿笙的脸已经全黑了,“此地离萍乡快马加鞭也要半天的时间,你一个姑娘家单枪匹马,回来还身带白银万两,是准备找死吗?”

  “侯爷,属下陪沈大人去取银子。”在顾聿笙的厉吼中,陆离上前行礼,肃然应声。

  事关重大,所有人都知道犹豫不前的后果和计划不周的下场。

  辗转商议之后,顾聿笙终于点头让陆离陪沈卿欢立刻启程赶往萍乡,而他自己则带着江沅和贺云柳换上了金仓游商的衣裳大摇大摆的先进了江州城。

  有陆离带头,这一路从江州城外折返回萍乡倒是格外顺利的。

  陆离胆大心细,开始的时候是带着沈卿欢混迹在一些流民之中避人眼线的。

  等出了江州地界,两人便换了快马,一路抄近道策马飞奔,终于在晌午过后赶到了卓文杰的落脚处。

  一见沈卿欢,卓文杰便激动的连连跪下,悔恨不已道,“老朽无能,没能保住商行贵物,老朽愧对老爷的全权嘱托。”

  “卓叔!”沈卿欢立刻上前将他搀起,“乱世当前,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了。你能带着商行所有的伙计及时避祸,已是明智之举。”

  “大姑娘!”卓文杰眼含清泪,重重的给沈卿欢磕了一个响头。

  他身后一众年轻的商行伙计见状,也纷纷跪地磕头,直言多谢东家善心体谅。

  几番你来我往的寒暄过后,沈卿欢便直奔正题。

  听闻沈卿欢要借银子,卓文杰二话不说就让小伙计从里屋取出了一个木匣子,交给沈卿欢,“这里头是整一百张银票,单张票面一百两,正好一万两。”

  沈卿欢点头接过木匣子交给陆离,对卓文杰道,“方才我与陆副将一路过来,发现已经有很多流民往萍乡这儿来了。只怕几日之后,这儿就算不被叛军踏平,也要被流民踏平了。你们再等三日,若是三日之后还没有江州叛军被镇压的消息,你们就赶紧坐船去梁州。”

  “那您呢?”卓文杰不安的看着沈卿欢,“大姑娘,东家出了这样大的事,您不能再铤而走险了。”

  “我没事!”因为是自己人,沈卿欢很放心的同卓文杰交代道,“此番有宁西侯先潜入城中与守军里外汇合,城外的岷江下游,还有禁军将士隔江待命,只要我们能占得先机……”

  “您说守军?”谁知沈卿欢话还没有说完,卓文杰就一把抓住了沈卿欢的手腕,问的声颤如抖筛。

  “是啊。”沈卿欢点了点头。

  “大姑娘,守军已经叛降了啊……”卓文杰重重的一跺脚,眉目凝重。

  沈卿欢一愣,“什么?”

  “守军已经叛……”卓文杰见沈卿欢一脸的不信,忽然高喊了一声道,“阿森阿森,来,快来,你来同大姑娘说!”

  唤名阿森的小伙计闻言立刻小跑至了沈卿欢的面前,行了个礼后就紧张道,“奴才的堂哥在江州军营里当差,其实也就是个跑腿送信的。可那日札木克他们杀了新上任的吴郡守之后堂哥就让我赶紧通知大掌柜,说守军的王参领已经和札木克密谋夺权了,守军暗中已经叛降了,只是对外还做着一副与叛军对峙的样子,就是为了迷惑朝廷的。”

  沈卿欢闻言立刻惊慌的看向了陆离,四目相接,空气中乍现焦灼之气。

  卓文杰又心痛道,“若不是提前得知守军已叛变,老朽也不会连夜带着人舍了整个商行逃来萍乡。大姑娘,守军这条路是行不通的,若等着守军来救,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周密之计,突然就节外生枝,沈卿欢只觉得心被人狠狠的揪了起来,用力的拎在了半空中。

  “陆副将。”她看着陆离的眼神都开始飘忽了,声音也跟着卓文杰的一起颤抖了起来。

  顾聿笙还在城中,此时此刻,他肯定已经和札木克在一起了。

  “先进江州!”陆离瞳仁一缩,握了握腰间的佩剑,沉着满满。

  沈卿欢重重的点了点头,跟着陆离迈开的步子就转了身。

  “大姑娘!”卓文杰见状,长臂一横拦在了沈卿欢的面前,“大姑娘,老朽求您了,您留下吧。”

  沈卿欢脚步一顿,笑着冲卓文杰摇了摇头,轻轻的推开了他的手臂道,“说好了,三日之后若城里没有叛军被降的消息,您一定记得带着伙计们赶去梁州!”

  从萍乡回江州的路上,沈卿欢紧紧的跟在陆离的身后。

  他扬马鞭,她也跟着扬马鞭,他落鞭策马,她也跟着落鞭策马。

  耳边的风声呼啸,却好像都抵不过她心里那股啸叫的念头。

  是有什么话一定要和顾聿笙说上一说,哪怕会被他嗤之以鼻,哪怕会被他冷言所伤,又哪怕会被他无情拒绝……

  有些情愫,好似陌上花开缓缓归一般让人后知后觉,带她发现,早已花开满山,盈香四溢了。

  是要说的!

  沈卿欢一边想一边捏紧了手中的粗糙的缰绳。

  不管是爱慕还是相悦,不管他会接受还是拒绝,她沈卿欢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爱憎分明的性子。

  于许邵的牵绊,她只觉得是身份所然,直到遇到了顾聿笙,她才知道什么是为情所动。

  晚霞渐沉,寒意乍起,晃动不宜的目光中,江州城门若隐若现。

  一整天的策马奔波,沈卿欢已疲惫不堪,当陆离搀着她的手将她扶下马的时候,沈卿欢感觉自己仿佛是踩在了云端上一般,双脚发虚,四肢无力。

  “大人还好吗?”陆离担忧得看着她。

  沈卿欢咬牙点了点头,“走吧。”

  两人先是绕近了一旁的丛林中换上了事先就准备好的金仓的衣物,然后便并肩向着江州城门走去。

  虽霞光晚照城门亮灯,可城门口的两个小兵却丝毫不见马虎,每个入城的人都被一一盘查了一番。

  轮到沈卿欢和陆离,小兵还眯着眼用金仓方言问了两人姓甚名啥。

  好在沈卿欢小的时候跟柳福川学过一些各地的俗语,一两句应酬交流对她来说自是不在话下。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块通商腰牌,是以小兵也没做多想,挥挥手就放了两人的行。

  一进城,沈卿欢便带着陆离进了城门口的一间酒肆,酒肆人多口杂,多是异乡商贾,是城里最容易掩藏身份的地方。

  陆离让沈卿欢先在酒肆稍作休息,自己则带着银票趁夜抹黑直接去了札木克下榻的驿站。

  沈卿欢满以为凭陆离的身手,一定会将银票和守军叛变的消息都带给顾聿笙的,谁知一个时辰以后陆离竟无功而返。

  “没见着人?”沈卿欢见陆离一脸挫败,愣得心里直发凉。

  陆离摇摇头,眯着眼道,“我现在才知道为何明明他们占了城,却依然会让百姓和游商这般随意的进出。”

  “为何?”

  “他们的守备确实森严,我在驿站那里还看到了火器。”陆离愤愤的抹了一把汗,一口将桌上已经凉透了的茶灌进了嘴里。

  “火器……”沈卿欢咬了咬唇,忽然又问,“那按着原来的计划,咱们也要把银票交给侯爷啊,给银票的时候不能把消息送出去么?”

  “江沅进城的时候就留了记号,让我把银票放在驿站后墙的槐树下,可看现在整个架势,只怕江沅也没机会出来取银票。”陆离挫败的重重一搁杯盏,“驿站晚上怕是有盛宴,我回来的时候看到有歌姬舞姬在往驿站里走,现在除了那些花伶,只怕整个驿站连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花伶!”沈卿欢眼前一亮,忽然压着声音对陆离说,“陆副将能肯定侯爷他们一定在驿站中吗?我能假装成舞姬混进去。”

  陆离重重的点了点头,“我方才都上屋顶看见人了,若不是一旁有太多的守卫我怕打草惊蛇,消息肯定就带到了。”

  “那就好办!”沈卿欢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晚你就在酒肆这儿休息,若是一切顺利,我等宴会散了以后就能来与你汇合。”

  见沈卿欢起身就要走,陆离忽然也有点慌了,连连拦下她道,“沈大人,不然咱们还是等侯爷的消息吧。”

  他不是瞎子,这几日跟在顾聿笙的身旁,陆离早看出顾聿笙对她的另眼相待了。

  且先不说这里头掺杂的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可就凭能让顾聿笙无端生气这一条,陆离就不太敢动沈卿欢的念头。

  沈卿欢不懂陆离犹豫的理由,不由问道,“陆副将有更好的办法?”

  陆离觉得额头的汗已经快撑不住了,伸手胡乱抹了一把道,“也不是,可能侯爷他们会想办法联系我们的。”

  “侯爷都不知道我们进城了。”沈卿欢忽然有些明白了陆离的顾及,郑重向他点头道,“陆副将放心,兹事体大,我一定不会冒然涉险的。”

  这世上,有钱能使鬼推磨。

  沈卿欢很快的就顺着路人所指的方向找到了下榻在食肆的那个舞班。

  一锭雪花白银,她便顺利的和其中一个舞姬互换了身份。为了以假乱真,她还趁着众人用膳的时候和那舞姬悄悄的学了今晚的舞步。

  她会唱戏,拜师小梨园的琼先生,几十个重复的舞步对她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江州驿站,没了往日的简朴致悦,反而平添了晃闪人眼的金碧辉煌。

  拾阶而上,小径两边的青竹上缀满了大大小小的盈光,沈卿欢走近一看,才发现竹枝上隔三差五的挂着被金丝网兜兜住的夜明珠。

  明珠生辉,与当空碎星交相呼应,美得宛若浩瀚星河触手可及。

  可定睛看了一眼其中的一颗夜明珠,沈卿欢的嘴角便溢出一抹冷笑。

  南海的夜明珠圆润饱满,色泽明亮,是难得的珍品。就她所知,整个江州城,只有沈氏商行才有南海夜明珠的可靠货源。

  难怪贺云柳说南街每个商铺前头都有叛军把守,札木克这一伙人估计已经把整个江州能搜罗的稀世珍宝都占为己有了。

  走至厅堂门口,一众舞姬就被安排在了廊下候着。

  沈卿欢因为身形娇小玲珑,正好站在了队伍的前面。

  隔着厅堂内丝竹乱耳推杯换盏的笑闹声,她一眼就看到了端坐在靠近门边的顾聿笙。

  满堂的哗然鼎沸,唯独他,一袭绛紫宽袍挽肃然清朗之色,身临喧嚣,仿佛鹤立鸡群。

  沈卿欢暗中呼了一口气,双手交错握在了胸前,安静得等着随曲入场。

  忽然,厅内丝竹骤停,破空响起的鼓点声如催命符一般铿锵有力,似一下一下敲在了沈卿欢的心扉上。

  “快快,都给我机灵点,若是今晚被哪位恩客看中了,这半年也就能歇着了。”一旁的老鸨看了看厅堂内,拍了拍手让舞姬们集中思绪。

  一众姑娘们纷纷娇声笑了起来,站在最前头的一个黄衣女子整了整绸缎水袖,漫不经心道,“妈妈放心,咱们又不是第一次了。”

  黄衣女子说罢,转头凝视了一眼面拢轻纱的沈卿欢,然后迈开步子就踏入了厅内。

  随着一阵阵银铃轻晃的声音响彻厅内,众人的目光皆被眼前那数十个婀娜多姿的女子所吸引。

  这些舞姬薄衫如蝉,身形曼妙,青丝如墨,裸踝束铃,似仙娥下凡,又如出水芙蓉。

  舞至煽情处,已是雪峰轻晃蛮腰乍现,藕臂尽露玉背微透,惹得在座的男子一个个都目光灼烈如火,纷纷摩拳擦掌淫笑不已。

  一袭裘褙披肩光着膀子的札木克坐在东首,见状已端着酒杯哈哈大笑了起来,“来来来,今日大家愿齐助我永占江州,我札木克定不会辜负诸位英雄豪杰对我的期许,敬了这杯酒,从此诸位就是我札木克的好兄弟!”

  “干!”

  “干杯!”

  震屋的喊声雷动不已,径直压过了动人悠扬的乐声。

  沈卿欢赤脚踏在玄砖地上,只觉凉意如同蛇信般一直在舔她的脚踝和小腿。

  她因为距顾聿笙太远,跳了两圈以后却始终还是没能引起他的注意。

  而就在这时,札木克忽然砸了酒杯,拉住正好靠近他的一个舞姬,一把将她扣在了怀中,大手径直扯裂了那舞姬的薄衫,粗暴地揉着她的起伏不定嗤笑道,“大周皇帝已是个睁眼瞎,小太子一旦继位,百年横行的大周朝就要易主到一个女人的胯下。可女人是干什么的,女人就是用来让男人高兴的呀……”

  随着那舞姬的阵阵尖叫,札木克已毫不怜香惜玉的朝着她的身上啃了下去。

  那舞姬的娇喘和惊呼顿时成了最好的催情剂,虽乐声还在继续,可艳舞却早已没了队形。

  沈卿欢急得直冒冷汗,趁乱便扯下了脚踝上的银钏,猛地朝顾聿笙坐的位置仍去。

  轻轻的一声银铃触地的声音很快就淹没在了阵阵令人作呕的淫笑中。

  沈卿欢只感觉背上爬过一直潮湿闷热的手,旁若无人的就扯下了她的舞衫。

  她猛的回头,迎面扑来的是一股熏臭的酒气,一个满脸横肉的蛮子正龇牙咧嘴的冲她浪笑,“乖,美人,到爷怀里来。”

  沈卿欢忍着惊恐的慌乱,一边小心翼翼的扯着被那蛮子紧拽在手心里的水袖,一边佯装欲迎还拒道,“爷先让奴家站站稳。”

  蛮子一听沈卿欢腻着嗓子的声音更开心了,大笑着拽紧了她的衣袖就开始使劲的拉扯。

  沈卿欢哪里是蛮子的对手,三两下就踉跄的扑倒在地上,狼狈得被蛮子拖着向前。

  她死死的咬住牙根,手还在微弱的使着力气,可那蛮子渐渐压下来的身影却悉数笼罩在她的眼前。

  沈卿欢吓得赶紧抽出了早就藏在腰间的柳叶刀片,“哗啦”一下割破了碍事的水袖,然后翻身就想往后跑。

  谁知刚跑了两步,她便一头扎进了一抹熟悉的沉桂香中……

  “美人,别跑!”身后,那酒气熏天的蛮子不依不饶的追了过来。

  沈卿欢抬头,骤然放大的瞳仁中倒映出了一张惊讶万分的俊颜。

  耳边是连绵不绝的绯靡之声,娇喘、浪叫、惊呼、媚笑揉成一片,碎了满地。

  回想着刚才自己背上那粘腻恶心的感觉,她几乎没怎么深思,踮起脚,扯着顾聿笙的衣襟让他低下了头。

  双唇相触之际,沈卿欢听到身后的蛮子懊恼的啐了一口,很快的又笑着去搂别的舞姬了。

  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正想结束这慌乱的一吻,却发现不知何时,顾聿笙已将自己紧紧的搂在了怀中。

  此时的沈卿欢已是衣不附体,狼狈不堪。

  她长长的墨发在空中凌乱垂荡,浓妆艳抹的脸上透着不知所措的迷茫,可那双如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却依旧清泠而深邃,仿佛能将人的心思悉数看透。

  顾聿笙双眸骤敛,随着指尖力道的加重,他重新封住了她所有的惊呼……

  明辉波翻,霓裳舞罢,浓香淡粉,销魂流水。

  再吻尽兴,顾聿笙这才感觉到怀中的人儿正瑟瑟发抖到有些站立不稳。

  他随即余光一扫东首已和一副柔媚似水的身姿纠缠在一起的札木克,顺势就将耗尽了所有力气的沈卿欢横抱了起来。

  “站住!”

  果不然,当顾聿笙抱着沈卿欢刚跨出厅堂的时候,便有手持戟刀的侍卫将两人银晃晃的拦下。

  “爷换个地方寻欢也不成?”顾聿笙佯装醉酒的语调,还装模作样的掂了掂怀中的沈卿欢。

  见两个侍卫面面相觑的略有狐疑,顾聿笙不耐烦的冷哼了一声,“我回去问问札木克,他分明给大伙儿赏了美酒美人,怎么只容自己快活享乐!”

  见顾聿笙转身就要往回走,两个侍卫脸色一僵,赶紧引他出了厅堂直下台阶,生怕他真去扰了自家老大正高的“性”致! 凤闺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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