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直到现在，夜沫染觉得自己还是猜不透看不清慕容兮的想法。
“夜沫染，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这是这么多年以来，慕容兮感觉最失败的一次，每每在她面前，他就觉得自己挫败无比。
慕容兮躺在夜沫染胸前，感觉十分无力。
闻言，夜沫染心中一怔，她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吗？
她的心的确是要比平常人是硬了一些，但很多时候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又或者，是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将自己的心情隐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窥探。
但对于慕容兮，她做什么心硬的事情了吗？似乎没有吧，最多也不过是小心翼翼的收起自己的心，不让他靠近，自己也不靠近而已。
“殿下觉得呢？”
这话，夜沫染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许她还觉得，就算他们两个并不是有非常多的交集，可他还是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了解自己，不是吗？
此刻，慕容兮只是全身无力的压在她的身上，有失望，有无奈，但过多的，确实不知所措，他究竟要怎么对待这个女人才好，她每一次的拒绝，都让他的心情失落到了极点，可偏偏，他又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毕竟在八年之前……
想到那件对他此生极为重要的那件事情，原本打算要放弃的心更加的坚定了。
是的，他不能放弃！
“我觉得，你的心像石头一样，怎么捂也捂不热。”
这是慕容兮第一次在夜沫染面前自称‘我’，而不是‘本王’了。这代表着什么，恐怕也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吧。
而夜沫染，被他那个‘我’字给惊呆了，甚至于忘了他们在讨论什么话题，此刻她的眼中，就只有慕容兮今夜的莫名其妙，今夜的他，着实有些奇怪。
“殿下，您...”
夜沫染其实是想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然而，她可没那个胆子。
“夜沫染！”
慕容兮讨厌死她这么有礼貌，左一口一个殿下，右一口一个殿下，她明明就不是一个这么拘礼节的人，可她为什么在自己面前就是这个样子呢。
“啊...”
而夜沫染，完全不懂他为何会突然这么的生气，难不成他又猜到她想说什么了？可这不符合常理的啊。
“你拒绝我的理由，不止这么三个吧！”
慕容兮突如其来的转变，更是让夜沫染摸不着头脑。
“什么？”夜沫染皱起眉头，不解的开口问道。
“你之所以拒绝我，不愿意做我的女人，是因为那个男人吧。”
慕容兮并没有将那个男人的名字说出来，可他们两个却都心知肚明他是谁，他就是夜沫染喝醉时嘴里喊出的那个名字，景琰。
闻言，夜沫染错愕，没有开口，景琰在她心中，的确占据了一个很重要的地位，可慕容兮不知道的是，在她心里，他们两个明明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可又完全不同。
慕容兮冷，景琰热，他们两个明明处于两个极端，可在某些时候，夜沫染总是能在慕容兮的身上看到景琰的影子，甚至让她误以为，这一世的景琰，就是他。
见夜沫染不说话，慕容兮再次开口道：“而你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生活，也是期盼那个男人能够给你。”
“我...”夜沫染想要开口辩解，可又不知该如何辩解。
在她来到这里来之前，她的确是想要和景琰白头偕老的。事实的确如此，她曾经想要的，不过是一个景琰而已，能给她一切的，也就只有景琰，既然如此，她又有什么可辩解的呢。十四年了，她都不知道自己能否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夜沫染，你的心就只有景琰能够捂得热吗？”
夜沫染的样子，让慕容兮觉得心痛，她越是不说话，就越是印证了他的说法，这样，他又岂能好受呢。
似乎也就只有此刻，她才能看到的出他的难受了，只是，她却不知为何？难道，他真的喜欢上自己了吗？
“曾经是。”
不知为何，看他这般难受的样子，夜沫染也觉得心里闷的慌，下意识的，她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真正的答案，至于现在是不是，那就要看有没有能够有愿意将她的心捂热了。
曾经是，这个答案，是慕容兮今夜为止听过最好听的话了，最起码，她没有欺骗自己，而且，她这话的意思代表着他还有希望。
“夜沫染，你有没有想过，本王说要你做本王的女人，是认真的呢？如果本王是真的想要收在本王的羽翼之下，将你好好呵护着呢。”
恢复理智的慕容兮清醒了不少，漆黑的空间内，他的双眸却无比的明亮。
这算是告白吗？对于他突如其来的告白，夜沫染有些不知所措，在此刻，她是愿意相信他所说的话的，否则，今夜的他也不至于如此反常。
可就算如此，即使再艰难，她也不打算改变自己的选择，她有自己的想法。
安静的室内，和这样的黑夜十分的契合，许久许久，夜沫染才缓缓动了自己有些僵硬的唇。
“能够得到殿下的怜爱，沫染真的万分荣幸。可这份情谊，沫染是万万不能接受的。殿下您身份高贵，位高权重，必定不是一个平凡之人。而沫染，只想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生，这是沫染毕生的追求...”
这话，夜沫染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她想，撇开那些三妻四妾不说，他们两个直接的差距，就是再与这点了吧，若换做其他的事情倒也还好说，可这件事情上，她是万万不可能让步的。
“够了！”
夜沫染的话还没有说话，慕容兮就直接打断她，他知道她的答案了，可他有这样的身份是他所愿意的，吗？他身上背负着太多的重担，若不是夜沫染提醒他这一点，他差一点忘了。
不过说来也是，他生来就注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如今怎么能渴望想要拥有普通人想要的爱情呢？是他妄想了。倒是现在他反过来倒是应该庆幸，多亏夜沫染刚才没有答应他，否则，他还真的不知道他要怎么给她想要的一切，怎么让她幸福。
听到他让自己闭嘴之后，夜沫染乖乖的闭嘴了，她想，就算没有将话说完，他也能够明白他们两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
“今夜这些话，是本王最后一次讲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
慕容兮的话，非但没有让夜沫染松了一口气，反而让她觉得心情有些沉重了起来，他的放手，明明该是让她感到轻松的，可为何现在心情会如此沉重呢？
“多谢殿下。”
但最终，夜沫染还是强挤出一个笑容来道谢。
可这笑容，在慕容兮眼里却是格外的刺眼，于是，他干脆直接闭上了双眼，不再看她。
“但别忘了，你的命是本王的，无论是生是死，只能让本王来决定。还有，既然是本王的人了，莫要给人欺负了去，给本王丢脸。”
他的话，将这凝重的气氛缓解了些。
“自然，沫染定不会让殿下您失望，也不会给您丢脸。”
慕容兮睁开双眼，好好的看了她最后一眼，虽然很是不舍他们的结局就是这样，但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眼看两人再无话可说，他只能怀着一颗失望的心离开。也不知，他们两个这一辈子有没有可能突破这一道线，有一个不同的结局。
大概是桃花庵的水土不大好，无论是夜沫染慕容兮，还是萧洛熙还有宁付尧，今日来的心情都不大好，当然，这其中最心乱的，就数宁付尧了。
那日慕容兮将她叫过去询问宁国侯府的事情，她表面上都一一否定了，可心中还是不踏实，慕容兮的实力，她还是清楚的，她身后的人曾经告诉过她，这个京城中，最不能惹的人，就是他了。
她算到了一切，万万没有算到，慕容兮会插手调查萧洛熙被暗杀的事情，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是他查到要杀萧洛熙的人，是她，在沿着这条线索，慢慢的查到了十四年前的事情....
那一切可就白白忙活了。
“夜沫染，绝对不能留。”
这几日，宁付尧整日都闷在里屋踱步，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得出这样的结论来。
事到如今，也就只有让夜沫染消失了，只要她消失了，死无对证，慕容兮无论怎么查也查不到她的头上，就算查到了，那也只能是怀疑，定不了她的罪，毕竟当年知道此事的人都已经被她除掉了。
不对，一定还有什么漏网之鱼，要不是夜沫染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呢？看来，夜沫染是非除不可了。
明明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可宁付尧所在的院内，却是阴气沉沉的。
“银华，派人去请大小姐，告诉她今夜我在湖心设宴，请她一定过来。”
“是。”
“切忌，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晓大小姐的行踪，还有不能让她的丫鬟跟过来。” 相思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