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奉命行事,动作很是迅速。刘大的人愣了下,犹豫地看向刘大,一时不知是拦还是不拦。
刘大也没想着一直相敬如宾的林青今儿个会如此不给他面子,脸色也很不好看。
他的心腹凑上前,低声道:“老爷,这不太对劲儿。”
操,这还用你说吗!
林青阴沉沉地看着刘大,“怎么,你还要公然抗官?”
刘大深吸口气,咬牙道:“怎么会呢,手下的不机灵。”他说着摆摆手,示意放行。
“林大人,我想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有什么误会,等一会儿再说!”
林青摆明了油盐不进,刘大一时也没什么好的办法,只能陪他等着。他心里暗恨,也不知这林青抽什么风,竟然连许家的势力也不放在眼里了。
不一会儿,捕快们就抱着一把还带着麦秆的新鲜小麦回来了,冲着林青点点头:“大人,就在后院。”
林青冷笑一声:“刘大,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大皱着眉:“林大人,我还是那句话,这是我跟少夫人之间的事情,是许家家事,不该由官府插手过问。”
“哈,许家家事!”林青指着他的鼻子:“许家的家事能偷到本官头上来?!”
“你可知那粮食,赵小姐早已转赠给衙门!”
“刘大,不是我逼你,而是你,把本官要往死里逼啊!”
林青的话,如一声惊雷,炸的几人脑子里一阵嗡鸣。怎么会?!
敢公然取走扬场粮食,刘大就是仗着官府不敢得罪他,就算真的为了赵锦乐要搜查,他一句家事也能堵回去。却没想到,赵锦乐抢先一步,把这烫手山芋送了人。
刘大恨极,咬牙道:“大人冤枉,我不知这粮食早已易主,倘若知道,定不敢如此做,是赵锦乐,要挑拨你我关系,才使出这种阴谋!”
林青简直想仰天大笑了!什么叫倒打一耙,偷了人家东西,还反倒说失主居心叵测!
“难道她赵锦乐就有通天眼不成,早就料到你会去偷,才把粮食赠给衙门?!刘大,你便是扯谎诳我,也找个靠谱些的理由!”
刘大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反倒冷静下来,反正最坏也不过如此。
他冷笑道:“所以呢?林大人想如何?把我押进大牢?”
他凑近林青耳边,低声道:“林大人,您也知道,我在盐城替贵人们卖的是什么命,如果我被弄进去,最后您也,跑不了。”
“林大人不要以为攀上赵锦乐就可以高枕无忧了,您得想想,一个好好的贵人,如何能跑到盐城来。没错,我是下人,可您得想想,我背后站着的是谁。而她赵锦乐,又能给您什么。”
林青发了好一通火,这会儿刘大一说,他的脑子也开始转起来。
刘大这些年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多的是替京城那位解决的,如果把他弄进去,第一个不安的绝对就是许夫人。所以刘大,他确实动不得。
但这么轻轻放过,林青又咽不下这口气,正骑虎难下时,便听到一道含笑的声音。
“林大人,我听闻,是我家下人惹下这泼天大祸,给您添了麻烦,特来处理。”
林青长长的舒了口气,笑道:“赵小姐来了,我们正查着呢。”
赵锦乐歉意道:“听金逸说您来这边,我就觉得不对,怕是我们许家作下的孽,紧赶慢赶,还是迟了。”
林青连忙摆手,口称不敢。
“林大人您先请回,等我处理完,定会给您个交代。”
赵锦乐虽这样说,林青却不敢当真,尤其是刘大眼神恶毒,明显对赵锦乐虎视眈眈,他怕万一自己真走了,赵锦乐再有个三长两短,就说自己在外面等着,刘大家的门开着,院子里的情况,外面能看得个清楚。
待林青等人走远了,赵锦乐看着刘大,轻声叹了口气:“你怎么就,学不聪明呢!”
刘大眼神恶毒:“赵锦乐,你是故意的!”
赵锦乐轻轻笑:“是啊,我就是故意的,如何?”
“你——”
赵锦乐笑得眉眼弯弯,“刘大,地契都在我手中,你猜,你的卖身契在哪?”
卖身契!
刘大的脸色一下就变了!
许氏已事先已通知于他,若是赵锦乐不能“病死”,就让他看着帮一把。因此在刘大眼中,赵锦乐这个所谓的少夫人,早已与死人无异,所以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装一装。
却没想到,地契和他的卖身契,都在赵锦乐手中。要知道,在大周,仆役命贱如草芥,签了卖身契,就是许府家奴,便是主子一个不开心,要他沉塘看水花玩儿,也不会有人干预。刘大性情狠戾,却对许氏忠心耿耿,也难说没有这卖身契的缘由在里面。
刘大想不明白,既然许氏已经决心要了赵锦乐的命,又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她捏在手中?
“把粮食还回去,给林青一个交代,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否则,刘大,”赵锦乐眉目清冷:“你这条命,怕是留不得了。”
没有卖身契一事,刘大还能当赵锦乐的话是空气,奈何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人家手里,再憋屈,也不得不从。只是他的眼神,越发的怨毒。
这事以刘大主动归还小麦,又递交了两个手下当替死鬼而告终。林青走的时候看赵锦乐的眼神都带着审视。
刘大这次好像彻底服软了,不仅归还了粮食,还特意跟着去把罗湾村许家真正的宅子给亲自收拾了出来。
宝鹊看着他服低做小,还怪不自在的,嘴里一直不知在嘟囔些什么。 再嫁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