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不眠之夜
是夜,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紫衣同一个侍婢模样的人说着话。
“记住我说的话了吗?”紫衣问道。
那侍婢模样的人,忙回道:“记住了,姑娘放心,我定会办妥此事。”
紫衣听那侍婢说完就从那犄角处转了出来,见四周无人,若无其事地便离开了。
这日,平阳带着自个儿的贴身侍婢在院子里走着,准备去找力清。突地不远处传来两个侍婢窃窃私语的声音,她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我在出宫前曾听说过一件新鲜事儿。是我听那些个出过宫的太监说的。”那侍婢不正是昨个儿晚上同紫衣说话的人吗?
另一个侍婢甚为好奇地问道:“什么新鲜事儿?这外面的新鲜事儿有宫里的精彩?”
那侍婢瞪了说这话的另一个侍婢一眼,叱道:“怎地这样说话,小心被旁人听去掉了脑袋。”
另一侍婢惶恐地捂住自个儿的嘴,那侍婢又接着说道:“我听人说,有一富贵人家的公子哥看上了一个孀妇,那孀妇还带着一个没几岁的孩子呢!”
“然后呢?”另一侍婢好奇地问道:“那公子哥的爹娘能同意让那孀妇进门?”
那侍婢继续绘声绘色地说道:“哎呀!先不说那公子哥的爹娘是否同意,那公子哥的正妻都是不会同意的。据说,那正妻家中比那公子哥家更有威势,是当官的呢!”
“那公子哥定不会为了一孀妇与自个儿那正妻闹咯?怎地弄得人尽皆知?”
“那公子哥家中也有几房侍妾,他正妻出自大户人家,再纳一房,自也是不会闹的。可没成想,这公子哥却是动了真格。而且,喜欢的又是一孀妇,还带着个孩子,总是会惹来不少非议。”
那侍婢看了看四周才又继续说道:“那孀妇倒也厉害,说什么怕嫁进他们家,自个儿的孩子会遭人欺负,死活也不肯。”
“那公子哥没就此放弃?”
“哪能?也不知这孀妇是有意还是无意,她这样,倒吊得那公子哥朝思暮想。最后,竟还想休妻,然后把那些个妾遣走,把那孀妇接回家。”
另一侍婢颇为惊讶道:“没成想那孀妇竟有这般能耐,定是生得极美吧?那正妻家里比那公子哥家里还有权势怕也是不会罢休的。”
那侍婢接着说道:“自然是的。暂且不提那公子哥的爹娘和那正妻的爹娘是否会同意,就是那正妻也是不会同意的。还别说,这事儿还真被那正妻解决了。”
另一侍婢好奇道:“怎么个解决法?”
那侍婢又是探头探脑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才说道:“那正妻倒也聪明,在府里不动声色,也不跟自个儿的夫君吵闹,还光明正大将那孀妇约出来,说是要劝那孀妇嫁给自个儿的夫君。”
“那正妻气度也忒好了点吧!”另一侍婢颇为惊讶。“我还以为她要闹个天翻地覆呢!要是我有那份儿家世,定是不会放那对狗男女逍遥自在的。”
那侍婢笑道:“可那正妻还真不是一般人。她将那正妻约出来后,面上和和气气的,当时还有许多人都看着呢!都夸那正妻还真有气度。后来啊,也不知那孀妇有什么事儿,就离开了一会儿,孩子倒留在了那里。”
“然后呢?”另一侍婢忙催道:“那正妻真有这份儿气度?”
“自然不是的。然后啊……”那侍婢此时却是打起了哑谜。
另一侍婢正听得津津有味,见那侍婢停下不讲,自是不肯的,忙催促着她。而在另一处听着的平阳觉着这事儿倒是与自个儿的遭遇有几分相似,自是想知道那正妻是怎地解决的,不禁也有些着急了。
那侍婢见自个儿的目的达成,才缓缓道来。“然后啊,那正妻装作自个儿的脚滑了,带着孩子直直地摔到了旁边的河里。那些个丫鬟、家丁却只顾着救自个儿家夫人,哪里还管那个孩子。”
“那么多家丁、丫鬟就没人去救?”
“救了,将自家夫人救起来,得了自家夫人的吩咐后,才又下河去救了那孩子。接起来后,那孩子却是死了。”那侍婢说到后来倒有些惋惜。
“那孀妇岂能善罢甘休?”
“自然是不会的。此时,她却是露出了自个儿的真实面目。对着那又哭又闹的孀妇说,是那公子哥叫自个儿如此做的,说是这孩子没了,那孀妇定会嫁给他。今个儿告诉那孀妇这些,她自是知道为什么。”
“那太监怎地知道这些呢?”另一侍婢听这话,却是有些半信半疑了。
“我也问过那太监,他说,那是在那公子哥家当丫鬟的妹妹说的。”那侍婢又接着说道:“后来,那孀妇自是将那公子哥和正妻告上官府。先说,那正妻娘家可是当官的,那孀妇自然是落诉了。”
“后来呢?”
那侍婢颇为感触地说道:“后来啊,那孀妇也疯了,整天说是要找自个儿的孩子。现在看来,那孀妇拒绝那公子哥倒是真的不愿让自个儿的孩子受罪。”
另一侍婢现下也明白了。“不过,那正妻真是好手段。惹得那孀妇和公子哥成了仇家。这下,两人无论如何是走不到一起了。”
那侍婢这下也不感慨了,忙附和道:“是啊。那正妻家里有权有势,出了这事儿,那公子哥自是不会休妻的。不然孀妇没得成,自个儿有权有势的正妻也没了。那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那公子哥也不傻,不会做这事儿。”
“那公子哥不会恨他的正妻?”另一侍婢进宫还有些单纯,自是疑惑的。
那侍婢却是笑笑,说道:“恨也是一时的,男人嘛,久了不也就忘了?”
平阳听完那两个侍婢说的话,却是久久没有动。而后,她的手越握越紧,似是终于做了什么决定。
这日,天气甚为晴朗,皇上率领众人登上几艘普通的船只,像寻常人般观赏金州的风土人情。
一众亲王、官员都随侍皇上左右,女眷呢,则在另一艘船上不近不远地跟着。女眷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笑。特别是玲珑甚为欢乐,抱着小朝阳炫耀着说是自个儿的义女。免不得,又被大伙儿调笑一番。
平阳这一路上心事重重的,大伙儿笑她也跟着笑笑,就是不怎么说话。
这样游湖便游到了晚上。正巧,这几日金州有灯会,皇上命人将船靠岸,让那些个年轻人去岸上玩会儿。自个儿却是在船上歇着。
沈桃然也是有些想去的,奈何小朝阳睡着了,她总得守着。况且他们会长居金州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倒也没什么。
玲珑拉着沈桃然就想走,听她说小朝阳的事儿,只得按捺住自个儿的心思,在旁边陪着。
沈桃然见状,倒颇有些愧疚。
芍药见状,觉着有些好笑,说道:“王妃,您就去吧!有奴婢守着小郡主呢!”
沈桃然想着芍药常常帮她带着小朝阳,就算小朝阳醒了也不会太过哭闹便依依不舍地走了。
玲珑自是分外高兴,笑道:“快快快。好久没同你去逛市集了。你说,四爷和小萧子怎么没来找我们呢?”
沈桃然笑道:“他们应是有什么要事要谈吧!况且,他们兄弟俩久没见面,自是要好好说说话的。”
玲珑听沈桃然如此说,不禁调侃道:“两年不见,没成想,倒是越来越贤良淑德了。”
沈桃然倒没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佯装无奈地说道:“你没夫君、孩子自是不懂的。不怪你。”
说完,沈桃然就跑了,玲珑便在后面追着,两人倒是闹腾得欢乐。
要说炎萧和炎珞为什么没来?那是因着两人有些朝堂上的事儿要谈,又不想玲珑和沈桃然知道这些个腌臜事儿,也就没有去找两人。
话说,沈桃然没离开多久,小朝阳便醒了。不知为什么,小朝阳今个儿没有像往常般哭闹了一会儿便不哭了,反倒哭得有些厉害。芍药想着她最爱热闹了,就带着她出了船舱想在甲板上站会儿。
甫一出门,芍药便见着了平阳,忙行礼道:“奴婢见过王妃。”
“你抱着孩子呢!就不必多礼了。”平阳笑道:“这灯会倒是热闹。”
“王妃怎地不去看看?金州虽比不上京都,但灯会却是有趣的。”
“有些累了,就站在这里看看就好。”平阳握了握拳,内心里挣扎了一番,却还是开口了。“笑笑还这么小,晚上有风,你还是再给她拿件披风来吧!”
芍药想了想,觉着平阳说的也对,就准备告辞去拿披风。
“你去拿吧!我帮你看着笑笑。”平阳满脸温和笑意。
芍药不疑有他,忙放下小朝阳,道谢道:“麻烦云王妃了。奴婢很快就来。”
小朝阳见芍药走了,突地大哭起来。芍药被这哭声吸引,往回看了一眼,见平阳蹲着在逗着她,也就放心地进了船舱。
芍药刚走到船舱口便听‘扑腾’一声,只见甲板上只余平阳一人,她忙大声呼救。此时,平阳却是又跳了下去。
侍卫被芍药的呼救声引来,纷纷跳下了水救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