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和亲风波
炎珞一回府,就见沈桃然皱着一双秀眉望着他,见到他后,眉头终是舒展开来,笑着问道:“珞哥哥,今个儿怎地回来得这般晚啊?”
炎珞皱着眉,看了沈桃然半晌,才答道:“玲珑要被父皇派去和亲。”
“什么?”沈桃然一惊,反应过来后,才愤愤道:“他不为笑笑的事儿主持公道也就罢了,如今连玲珑幸福的权力也要被他剥夺吗?”
“这些话莫要再说了。”炎珞伸手捏了捏沈桃然的脸颊,叹道:“这次的事儿,是巽石太子要求的。瑞王爷去求父皇的时候,父皇向他暗示的。”
沈桃然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一低头,眼泪竟都掉了出来。“若是没出这档子事儿,玲珑也不会等到这个巽石太子来还没指给七弟。七弟等了那般久,没成想……难道就一点法子也没了吗?”
炎珞为沈桃然擦着泪,说道:“乘着圣旨还没下达,能阻止自是最好的。”
“我去看看玲珑吧!她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心思却是极重的。”沈桃然抬头对着炎珞笑笑,到似是在安抚他。
炎珞只是点了点头,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从芍药手中接过披风为沈桃然披好。
沈桃然急急地到了瑞王府,在玲珑房外见着花儿,急急问道:“花儿,你家主子在哪儿?”
花儿苦着一张脸,似是要哭出来般,回道:“回珞王妃,郡主在屋里呢!”
“她如何了?”
“郡主像是丢了魂儿似的。”
沈桃然看了说着这话,眼泪便留下来的花儿,斥道:“将眼泪擦了,如今你这副模样是要怎样?你家主子心情本就不好,你再苦着一张脸,不是跟你家主子添堵吗?”
花儿一听,忙将自个儿的眼泪擦干净,诺诺道:“王妃教训得是。”
沈桃然这才进了屋,芍药等人自是在外面等着。
玲珑抱着双膝,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睛无神地望着地面。沈桃然多久没有见过玲珑这般模样了?大抵也就瑞王妃去世那会子见过吧!
沈桃然轻轻地靠近床边,似是怕惊到玲珑似的。在床边坐定,沈桃然伸出手握住玲珑搭在双膝上的手。“玲珑,我来了,别怕。”
玲珑一听沈桃然这话,终是支持不住,抱着她低低哭了起来。“桃然,我不要嫁给巽石,不要嫁到大巽。”
沈桃然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只有陪着她,轻声安慰着她。“没事儿,他们都在想法子呢!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沈桃然此话一出,玲珑却是大哭了起来。她将沈桃然越抱越紧,沈桃然也没有挣扎,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沈桃然心里最是清楚,将那些个事儿憋在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一时,屋里都充斥着玲珑的哭声。
炎云万万没想到皇上竟是打算将玲珑派去和亲。他本是打算将平阳的妹妹平溪郡主嫁给巽石,却是没成想半路杀出个玲珑来。
他自是气愤的,可转念一想,这又何尝不好?大巽再如何也只是一个弹丸小国。俗话说,远水解不了近渴。若有一日真到了那一步,大巽怕也是救援不及,而它的兵力也远不能同大炎相比。
相反,若是玲珑真嫁给了炎萧,炎萧又是炎珞那边的人,瑞王爷支持的必然是炎珞。瑞王爷手中握有一定兵权,又得父皇宠信。若真这样,他怕是讨不了好果子吃。
炎萧这样想着,心情也平复了些许。可有些人却是不愿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力清来京都这般久,自是也学会了些刺绣功夫,虽说绣得不甚好,却也是能看的。
紫衣在一旁说了这许久,力清却是半点反应也没有给她,她自是有些急了。“公主,若是大炎真与大巽和亲,只怕对大漠不利啊!难道您不打算阻止吗?”
力清却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拿起自个儿绣的手绢,笑靥如花地问着紫衣:“你看,我这手绢绣得怎样?”
紫衣哪里有心思看这些?她如今是愈发看不透他们大漠这个最为聪颖的公主了。从小熟读帝王之术,心机自是不必说的,就是少了些狠厉。
但她毕竟只是个侍婢,只得不情不愿道:“公主绣得自是极好的。”
力清见紫衣一副不耐的模样,也没说什么,只是拿回去又开始绣了起来,笑道:“紫衣,如今你倒是愈发心浮气躁了。这样出去,你怎好说是我教的?”
紫衣自是知道力清是在回她以前说的话,也缓和心气,笑道:“公主倒是记得清楚,这也不知是奴婢几时说的话了。”
力清嗤笑一声,道:“你自是记不清了,本王妃却是记得清清楚楚。紫衣,如今你倒是愈发不当本王妃是主子了。”
紫衣忙陪笑道:“怎地会呢?公主永远都是紫衣的主子,紫衣只是怕公主被这京都的人或是物什迷了眼、失了心,那大漠的大计怕是会功亏一篑,大漠的百姓也只能在那些个地方受冻挨饿。”
力清拿针的手一顿,随即继续手中的活计,淡淡道:“我既是大漠公主自会以大漠百姓为重。你说,巽石该不该回去?”
紫衣一听力清如此说,便知晓其中的意思,笑道:“公主的意思是?”
“准备笔墨。”力清没有正面回答,却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力清写好这封信后,拿出自个儿的私印将章盖好,对着一旁的紫衣吩咐道:“带着这封信去找大人,到时,他自会派人前往。”
“是。”紫衣收好墨迹尚未干透的信,便走了出去。
紫衣带着这封信,到了一处别院。那别院在这京都的地界上并不算大,倒也不引人注意。
“紫衣见过大人。”紫衣双手抱拳,对着坐在上首悠闲喝着茶的人。
只见那人长着一对剑眉,脸上满是褶皱,还留有一绺不算短的胡子,但对上他的眼睛却是出奇的凌厉,让人看着只觉寒意顿生。虽说他笑着,却也有种骇人之感。
他身上穿着一件灰色衣物,上好的云锦缎子,袖口处有着一层金色云滚边子,低调的奢华。他只顾着冲泡着自个儿案桌上的茶水,过了半晌,将泡好的茶端到鼻尖嗅了一下。
那大人先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才问道:“所谓何事?”
“这是公主的信。”紫衣双手呈上力清亲笔书写的那封信。
那大人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茶杯放下,这才接过紫衣手中的信。看完这封信后,却是笑道:“这力清公主倒是个女子中难得的聪慧人儿,可惜了……”
紫衣试探着问道:“不知大人指的是?”
大人瞟了一眼力清,笑道:“她终究还是逃脱不了情之一字啊!倒是误了她的聪慧。”
紫衣却是不吭声了,大人做事一向果决狠厉,多说多错,她此时不说才是上选。
那大人似是看出了紫衣的想法,倒也不戳穿,只是笑道:“紫衣,说过许多次了,没人的时候,你叫我叔父便是。来,坐吧!”
“是。叔父。”紫衣说着便坐到了大人的一旁。
大人悠悠地斟了杯茶,不经意道:“果真还是大炎的茶最是好喝。紫衣,有些事儿你不愿告诉叔父,叔父也是会知晓的。叔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总要在那些个地方留些自个儿的人,那样才能先发制人。”
紫衣自是明白这是自个儿叔父在敲打自个儿,恭敬地低了低头,道:“紫衣谨遵叔父教诲。紫衣出来也有些时候了,以防旁人怀疑,紫衣这就告辞了。”
大人只是点了点头,却是什么话也没说。紫衣也是个聪明人,且又懂自个儿的行事作风,方才的敲打她自是明白的。
待紫衣走后,那大人又品了会儿茶,才起身走到屋里去。他走到自个儿床边,打开床上的暗格,从其中取出一个红木盒,将紫衣方才送来的力清亲笔书写的信件放入其中。
看着这个盒子,大人嘴角勾起了抹阴郁笑容。
话说巽蓝被自个儿皇兄拒绝后,便一直躲在屋里,伤心一阵后,就开始为炎萧和玲珑的事儿想办法。毕竟她答应过炎萧的,她决不能食言。况且,她也看不得炎萧难过。
这不,第二日她便想好法子去找炎萧了。到了萧亲王府门前,却是怎么也不敢上前了,她只觉自个儿没脸见炎萧了。
巽蓝正在外面忐忑的时候,炎萧却是走了出来。这下,巽蓝却是不得不面对。
炎萧一见着巽蓝便上前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急急地问道:“你不是说会帮着阻止巽石吗?据我所知,如今宣旨的太监都到瑞王府了。”
巽蓝自是知晓炎萧这又是心急了,加之自个儿确是没有做到答应了炎萧的事儿,她难得地没有吼回去,低着头,诺诺地回道:“我今个儿来就是同你说这件事儿的,我皇兄他说你们并未有婚约,他……他……”
“他不愿放手。”炎萧失落地放下双手,低低道:“我怎地将希望寄托在他能主动放手上呢?”
巽蓝见炎萧这样,心里自是难受不已,突地想到她想了一晚上的法子。“不如……不如你们私奔吧!天下之大,哪里不是容身之地?你们跑得远远地,让他们找不着。”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