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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珞哥哥,我回来了

  夜凉如水,整个皇城都渐渐地安静下来,皇宫却仍是热闹非凡。

  炎珞冷淡地看着皇上同大巽使臣在那里说着些客套话。“然然,来,吃点东西,莫要饿着了。”

  沈桃然接过炎珞递给她的糕点,开始吃了起来。

  炎珞看着这样的沈桃然不禁有些心疼。还记得今个儿刚在殿中见到炎云和平阳的场景,沈桃然身子颤抖个不停,动静倒也不大,他安抚着她,她倒也没再如此了。但他知晓,他的小媳妇儿在忍耐。

  见沈桃然吃完了,炎珞忙用帕子将沈桃然嘴边的糕点屑用手帕擦干净。

  坐在炎珞和沈桃然斜对面的大巽太子巽石却是瞧见了,笑道:“珞亲王对自个儿的王妃真是好啊!当真是伉俪情深。实在令人羡慕啊!”

  炎珞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话里倒也不失礼。“巽石太子过奖了。夫妻之间本应互相扶持,那样方能长久不是吗?”

  巽石太子笑道:“珞亲王说得对。本太子敬你一杯。”

  炎珞自是不会拂了巽石太子的好意,与他隔空干了个杯。

  坐在皇上身旁的良妃此时却是开口了,笑道:“巽石太子说得极对。这四爷看似对人冷淡,对他的王妃却是极好的,当真是宠到了极致。其实,也是个极重情的人。”

  大炎规矩,除了皇上、皇后,旁人是不能随意称呼亲王的。当然,若是你自个儿的孩子你私底下也是可以随意称呼的,正式场合却是不能了。

  在座的人乍一听,还觉着是良妃为了自个儿的孩子帮他说话呢!仔细一想,却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了。这不是在说,炎珞除了对他的王妃好,对旁人却是极其冷淡的,包括自个儿的生母。

  炎珞自是知晓自个儿母妃话里的意思,心里有丝丝苦涩蔓延开来,自个儿母妃当真对自个儿好啊!这种场合却是都不愿令自个儿好过。

  心里不论如何作想,面上炎珞却是要做足的,对着上方的良妃说道:“母妃谬赞了。”

  皇上面上是笑着,却是横了良妃一眼。

  良妃顿知自个儿多话了,面上笑着,心里却是一阵紧缩。虽说皇上不至因这件事儿责怪她,怕终究会给皇上留下个恶母的印象。

  炎珞放下手时,沈桃然却是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他只觉一阵惊喜,原来旁人说的话她也是能听进去的,只是不愿开口罢了!

  炎珞此时,只觉被自个儿母妃暗讽了又怎样?一切都是值得的。

  蕙贵妃身体一向不好,今个儿却仍是来了这场宴会。此时,她倒适时地开口了。

  “听说巽石太子还未立太子妃?”

  巽石太子脸上仍是满脸笑意,顺势答道:“回贵妃娘娘,大炎与我大巽一向交好,我如今来此,却也是想向大炎求亲的。”

  蕙贵妃见巽石太子如此说,自然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笑道:“要不,过几日本宫在御花园设宴,为巽石太子介绍介绍。到时巽石太子一定要赏光才是。”

  巽石太子岂会拂了蕙贵妃的好意?自是欣然应允了,起码面上是如此的。

  几人又是一番客套。不知为何,却又谈到了歌舞上,自是会提起沈桃然了。

  “我远在大巽却也听说大炎突然兴起一股斗舞之风,后来一打听,才知原是珞亲王妃同大漠的力清公主斗了场舞所兴起的。今个儿能一睹两位王妃的风采,实属巽石之幸啊!”

  巽石太子如此说,话里话外不就是想看看沈桃然或力清跳一场舞吗?

  大巽虽说比起大炎实在是个小国,但他寻求大炎庇佑多年,与大炎一向交好,这点小事儿却是不能满足旁人,倒也说不过去。

  皇上大笑几声,说道:“既如此,桃然和力清不如就各跳一场舞?”

  皇上这话虽是询问的语气,但在座的人都明白,皇上此话既是已经问出口了便再没回旋的余地。

  力清笑道:“当时斗舞,我可是输给四嫂了。后来不服气,又斗了一次,倒是又输给四嫂了。力清倒是分外惭愧。”

  “胜败乃兵家常事,有何惭愧的?”皇上话里自有一股威势,却也不迫人,倒是给人一种对晚辈善意的提点。“朕还记得你说过,大漠养出来的儿女输了可以,但绝不逃避。”

  “皇上教训的是,倒是力清变得畏畏缩缩了。”力清陪着笑,说道:“俗话说,长幼有序,不若四嫂先跳吧!”

  沈桃然哪里会答话?炎珞只得帮着她答道:“还望父皇见谅,桃然已经许久没跳过舞了,怕是已经生疏了。况且,桃然身体一直没有恢复,怕也无法跳舞。”

  皇上一听这话,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不悦道:“怎地?桃然不会说话吗?什么都要你来帮她说。”

  蕙贵妃见状,知晓皇上怒了,忙笑着问道:“四爷,宠自个儿王妃也没见着你这么宠的。虽说桃然腼腆,作为王妃,她也该适应适应这些个场合。”

  良妃知晓方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了炎珞面子,惹得皇上心生不悦。虽说炎珞不受皇上喜爱,但她这样做了,难免会让皇上觉着她不够贤淑。

  此时正是良妃补救的时机,忙附和道:“对呀!桃然不小了,也是要持家的。你如今在朝中当值,她帮着你,也能让你无后顾之忧,好好地为皇上效忠、为国效力。”

  听蕙贵妃和良妃如此说,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不少,良妃心中也长舒了一口气。

  炎珞在心里冷笑一声,大家的面子当真是做得足足的,面上却是不显。他忙带着沈桃然站了起来,躬身向皇上解释道:“父皇,并非桃然不懂礼数,她……”

  炎珞说到此处,却是刻意停了下来,他知道如今需要表现得更加沉痛以博得皇上的愧疚之心,毕竟皇上却是包庇了平阳。

  皇上果真问道:“桃然如何?”

  炎珞仍是一脸冷淡,却恰到好处地泄露了一丝沉痛,让人觉着他似乎承受了莫大的痛处,却又强忍着不说出口。

  只听炎珞缓缓道:“桃然她在金州……便一直病着,也不见好。如今,她是不会说话,也不会……笑,就像是个……木偶人。若是我不在她身旁,她怕是连饭也是不会吃的。”

  皇上知晓这是心病,但面上却是问道:“可叫太医看过?”

  炎珞仍是一派恭敬地答道:“多谢父皇关心,桃然这是心病,太医也是无用。如今倒是好了不少。”

  在这种境况上,皇上自是不会让沈桃然跳舞的,说道:“坐下吧!既然如此,就好好地养着吧!”

  “是。”炎珞牵着沈桃然便坐下了。

  巽石太子此时又说是自个儿的不对,免不得又是一番客套。

  炎珞看时辰差不多了,也就准备拉着沈桃然走了。方才说了那番话,如今想要在这场宴会中脱身倒也好办。

  出了宫殿,炎珞便从芍药手中将披风接过为沈桃然穿好,两人这才相偕离去。

  坐上马车,炎珞仍拉着沈桃然的手,脸上是不会向旁人展露的温柔。“累了吧!今个儿却是有些晚了。真是辛苦你了!”

  炎珞伸出一只手拖住沈桃然的脑袋,让她的额头与自个儿的额头相抵着。看了半晌,才轻轻地说道:“然然,你说,我还要多久才能在你这张脸上看见笑容啊?”

  炎珞问完,马车里陷入了良久的静默。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耳畔却传来一个他朝思暮想许久的声音。“珞哥哥。”

  若不是看着沈桃然的嘴巴动了,炎珞会以为是自个儿太想听见沈桃然的声音,所以臆想出了这么个声音。

  炎珞激动地拉着沈桃然的手臂,说道:“你再叫我一次,然然,你再叫我一次。”

  沈桃然笑了,然后一字一顿地喊道:“珞~哥~哥。”

  炎珞猛地将沈桃然拉进怀中,眼眶不觉都红了,忍着哽咽说道:“你终于开口了,终于肯对我笑了。”

  沈桃然从炎珞怀中抬起头,双手捧着他的头,笑道:“珞哥哥,你怎么又哭又笑的?不过,还是那么好看。”

  “我不是高兴嘛!”炎珞捏了捏沈桃然的脸说道:“你就会逗我开心。”

  沈桃然凑过脸在炎珞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小声道:“很辛苦吧!”

  “不辛苦,只要能守着你,都不辛苦。”

  “我知晓,笑笑离开了,其实你比我还心痛,还难受。你那么宠她,爱她的。对不起,让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沈桃然说到此处,不禁泪流满脸。

  “我是你的夫君,是笑笑的爹爹。这些都是我该做的。”炎珞温柔地吻着沈桃然满脸的泪水,咸咸的。

  “珞哥哥,我回来了。”沈桃然紧紧地抱着炎珞,说道:“以后,我们一起记着笑笑,好不好?若是我们都不愿忆起她,谁还能记住她啊!”

  “好。以后,若我们再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诉他,他还有姐姐。”

  沈桃然用力地点着头。她从来都知道,活着的人最为痛苦,而她的珞哥哥为她撑起了一切。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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