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沈达明中毒
炎珞到止厥关的时候,尹翼已经按照他的吩咐探查完毕,在他们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他虽说是急于回去看沈桃然,可这探查突厥的事儿也不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他才急吼吼地离开了。
尹翼是他的人,他自是放心的。且尹翼做事谨慎,派他去也是再合适不过。这突厥在这个冬日对止厥关的侵扰突然变多绝不是偶然,前些日子他还未走时竟还发动了一场大的侵扰。这一切绝不简单。
“四爷。”尹翼抱拳对炎珞施了一礼,才有些迟疑道:“您走后,突厥前几日再次发动了一场大的侵扰。将军……将军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炎珞神色一凛,他没想到自个儿不过是回了次京都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儿。突厥突发的这场战事愈发扑朔迷离了。看来,大炎同突厥这许多年表面上的平和,也要被打破了。百姓又要遭受战火流离之苦了。
炎珞带着尹翼一路狂奔,没一会儿便回了军营。
一回到军营,炎珞赶忙下了马,去了沈达明的营帐。还没进帐便听见里面传来的咳嗽声,他拉开营帐急急地走了进去。
沈达明一见到炎珞,反倒笑了。“四爷,我这下子也没法子给你行礼了。”他反倒还有心思说些玩笑话。
炎珞可没心思玩笑回去,眉头皱得死紧,颇为严肃道:“您还是好生休养着吧!一切还有我呢!您就别担心了。”
沈达明看着炎珞这副模样,将头转到一边,叹了口气,嘀咕道:“跟你说话真没意思,也不知晓桃然是怎么受得了你的。”说着,挥了挥手示意帐中的人都退下。
炎珞知晓沈达明这是有了发现。“岳父可有什么发现?”
“我中了一种慢性毒药,军医说该是很久了。”想了想,沈达明又说道:“这次毒发,一是,这毒药在我身体里已然积淀了很多;二是,突厥突袭,我心中起伏过大,又在用武,催发了毒性。”
炎珞神色更为冷凝。“能给您下慢性毒药,非军中之人莫属了。岳父,您可有头绪了?有没有发觉什么人比较奇怪?”
沈达明沉吟半晌,摇了摇头,他的确没发现什么异常。“那人要么是军中不起眼的人,要么便是掩藏得极深,在军中也是呆了许多年的有些官职在身的人。”
“若是这样便可怕了。最近突厥异动,您又毒发,那个叛徒在这时被我们发现些端倪,可见是他们认为时机逐渐成熟了。”炎珞踱着步子似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又道:“我更倾向于那个隐藏着的叛徒是军中有官职在身的人。”
沈达明点点头,附和道:“我也认为这个可能性较大。”随即,他又苦笑一声:“没想到,在这儿呆了这么多年,却被自个儿当作兄弟的人背叛了。”
炎珞没有说什么安慰沈达明的话,毕竟这的确是件令人不痛快的事儿,现今解决事情才是当务之急。“您中的那毒……军医说可有什么解法?”
沈达明苦笑两声,无奈地看了看炎珞。“还能有什么解法?这是用的一种慢性毒,若是发现得早还好,可如今毒发,便已是侵入五脏六腑了,药石罔效。”
沈达明最后说的那四个字直击炎珞的心脏。这个岳父虽然同他相处的时日尚短,可他能感觉到这个岳父对他们小辈的关怀。
沈达明这几个月也教会了他很多书上没有的东西,以前教他做菜,如今教他实战经验,于他,亦师亦友。
沈达明也知晓,他这个女婿虽说冷面了些,待人也是极好的。只要待他诚心,他也就倾心相待。“为了安定众将士,除了那些个在军中有些官职的,我中毒之事并无太多人知晓。如今非常时刻,还不知敌人的目的,还是小心些才是。”
炎珞点了点头,半晌,又道:“这事儿我会向父皇请奏,您还是回京都养病才是。”
炎珞看出沈达明想要拒绝的意思,接着说道:“这里的军医处置那些个刀伤剑伤是没问题的,可若是解毒定是不行的,还是回京都让太医给你诊治比较好。”
沈达明叹了口气,质问道:“你怎么不叫我等在这里将那叛徒抓住好叫他交出解药?”问完,他自个儿又答道:“因为你也知晓侵入五脏六腑,解药也是无用。何必又浪费那些个精力呢?”
“人活着总有一线希望,回京都万一有法子呢?况且能活一时是一时,在最后的日子能有然然照看着,起码,大家都不至遗憾。然然,已经失去笑笑了,您还想让他再这样不明不白地失去您吗?”炎珞表现得很是坚决。“这场战事如此惨烈,还是要给父皇禀报的。”
“可我真的能撑到回去的时候吗?”沈达明听炎珞提到沈桃然已隐隐有了些动摇的意思,他的确欠沈桃然良多,最后时刻也该是陪陪她。到时,他死后,再同沈桃然的母亲葬在一处,倒也不错。
炎珞当即便招来军医问了沈达明的身体状况,知晓再活一个多月还是没有问题的,幸运还能撑过两个月。叫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回去,他再将沈达明秘密送回去应是没有问题的。
炎珞说了这个想法后,沈达明却是不愿的,他一定要等到皇上的圣旨才愿意走。炎珞知晓,这是他不愿给自个儿惹麻烦,也是因为作为边关将士的忠诚。
炎珞又算了算,送信一个来回大约要半个多月,沈达明乘着马车回去也要半个多月,好生调养着……或许……还能见沈桃然最后一面。而且这信不能经过驿站那些人的手,必须叫个信任的人。
当晚,炎珞写好信,便嘱托尹翼上路了。站在军营外,将尹翼送走后,一阵夜风吹来,炎珞觉着有些冷。想着,这冬日马上就要过了,春日也要来了吧!
沈桃然这日心情颇好,便约着巽蓝还有炎萧去街上游玩,要知晓自从炎珞走后,她可是很少出去的。可几日前炎珞回来了,她心情自是好了不少,这一好便察觉到巽蓝和炎萧的关系倒是又好了不少。
心思一活络,她便想撮合他们两人一下,多给他们两人制造些独处的机会。这不,走到半路她就和芍药借口有事,溜了。
炎萧知晓沈桃然的心思,不禁觉得好笑。“我这四嫂啊!”说着还无奈地摇了摇头。
巽蓝也笑了笑,她是觉着高兴,这几日他同炎萧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今个儿她正愁没借口去找他呢!如今正好。
她知晓炎萧爱字画,便专门去请教了许多名人大家,想要学会品鉴那些个字画。两人如今见面,倒也会聊些这方面的东西,也不至尴尬。久而久之,关系也是缓和了不少。炎萧也没赶她走了,也许也是知晓赶不走她吧!
想至此处,她心里只觉一阵苦涩。罢了,早都知晓不是吗?
想着,她倒也放松了不少,笑道:“我前段日子得了几坛上好的女儿红,在珞亲王府搁着呢!不如今夜来珞亲王府陪我喝一坛?”
她知晓炎萧爱酒,便去收集各种酒。不会喝酒,她又故意去喝,每天醉了个半死不活,如今酒量终是好了些。
炎萧不禁觉得有些惊奇,笑道:“没想到你还会喝酒。今个儿我倒是想试试你的酒量。”
巽蓝俏皮一笑。“呐,说好了,不醉不休。”见炎萧点了点头,心中一喜,今个儿她又能见到炎萧了。
“不若我们去前面看看字画吧!”炎萧提议道。
两人走着,倒也融洽,俊男美女,好生叫人羡慕。可是,谁又知晓其实他们并不是那种关系。面上的平和,只要稍一触碰便会碎。
沈桃然好不容易出了趟门,自是不会轻易回去的。她带芍药到处逛着,心情因着方才的事儿更是好了不少。
芍药自也是高兴的,这几日自个儿家王妃心情颇好,她自也放心不少。
两人没逛一会儿,发现天色不早了,便打道回府了。在集市上吃了不少,沈桃然倒也不饿,便径自回房准备洗漱了。
芍药吩咐了人将水备好,便进了房侍奉沈桃然。“王妃,先喝口茶吧!一路上吃了那些个油腻,只怕待会儿睡不着。”
沈桃然本在想事,听芍药如此说,也就下意识地去接,结果一个没拿稳竟是掉在了地上。沈桃然看着掉在地上打碎的茶杯,不知为什么,突地觉着一阵心悸。
芍药见沈桃然的表情不甚好,忙认错道:“王妃恕罪,是奴婢的不是。竟是没拿稳茶杯。”
沈桃然仿若没有听见,呆呆地问道:“芍药,茶杯碎了,你说,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芍药知晓沈桃然怕是想到了远在边关的炎珞,安慰道:“人们常说,‘碎碎’平安,大抵就是这个意味了。这呀,说明四爷和沈将军都是平安的。您就放心吧!”
说着,王管家便来找沈桃然了,原是方才得了封炎珞写的家书,立时就拿了来。芍药见状,笑道:“这不,信就来了。”
沈桃然满心欢喜,对着芍药笑笑,便迫不及待地想要拆信,还没拆开,宫里却是来人了。
“王妃,皇上有请。”一公公态度恭敬地说道,面上还带着些笑意。
沈桃然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有些茫然,心中的那份不安逐渐扩散,蔓延到四肢百骸。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