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军中冲突
夜色缓缓降临,整个天空都被侵染在了一片墨色之中,炎珞带领的军队终是看见远远一队人马向他们行来。定睛一看,为首的正是平西将军沈达明。
两军交汇,沈达明带领的一队人马立时下马给炎珞行礼。炎珞这时也下了马,忙上前一步将沈达明扶起。“将军不必多礼。”
沈达明爽朗一笑,说道:“属下知晓四爷心意,可礼却是不能废的。四爷长途跋涉而来,随属下进城吧!”
炎珞在沈达明安排的房中准备休息时,门却是被敲响了。
“四爷。属下知晓你跋涉多时,该当歇息。可属下实在按耐不住,想着还是来问问。”沈达明这话说得客气。“不知可否方便?”
炎珞又哪里会拒绝呢?忙将人迎进了屋里。将门关上,他这才俯首作揖道:“小婿见过岳父。”
私下里,沈达明倒是受的坦然,笑道:“你倒是较真儿。私下里又何必讲那些个虚礼呢?对了,其实我来,不过是想问问你桃然和笑笑如何了?你们久不给我送笑笑的画像来了,着实有些想看了。”
提到笑笑,炎珞脸上的笑意也收了起来,眼神一片黯然。看着自个儿岳父谈到笑笑时高兴的模样,心底一阵发酸,却是不得不说出这残酷的事实。“岳父,笑笑……笑笑不在了。”
沈达明立时呆在了那里,反应过来后,忙问道:“不在了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笑笑不在了是什么意思?怎么会不在了呢?”
炎珞猛地跪在了地上,沈达明本欲扶他起来,却是被他阻止了。“是我没保护好笑笑,才会让她惨遭毒手。岳父,是我没能守住对您的承诺,没保护好笑笑,也让然然遭受了那么大的伤害。”
沈达明颤抖地伸出手,扶住炎珞的肩膀,问道:“是谁?是谁做的?”
“是平阳将笑笑推进水里的。笑笑就那样活活淹死了。最后,竟是连尸首都没能找到。”炎珞额头上青筋毕现,眼里满是恨意与不甘,手紧紧攥起,一字一顿的说道。
沈达明用力将炎珞扶了起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这事儿又怎能怪你了?我知晓,你也是极爱笑笑的。她走了,你的心里也是分外不好受吧!皇上如何处置这件事?还是说,没有处置?”
“是我无用。父皇明明知道这件事就是平阳做的,可仍是没有处置平阳。”说到此处,炎珞更是愤怒。
沈达明拍了拍炎珞的肩,说道:“平阳母家势力过大,皇上有他的考量。我戎马一生,如今也老了,只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你好好待桃然便是。”
炎珞将沈达明送出了门,见他不似以往那么昂首挺胸的背影,只觉他似是又老了好几岁。像是个孤独的赶路人,躇躇独行了一生。
第二日一早,沈达明便来找炎珞了,说是要带他在这边城逛逛。他又是那个英武的将军,而炎珞又是那个冷面王爷。
两人骑着马到了军营,将士们纷纷上前行礼,不过虽知炎珞身份,却也是先给沈达明行了礼,才有些不甘愿的给炎珞行了个礼。
沈达明自是知晓那些个人的心思的,淡淡斥责了两句,倒是没有再多说那些个将士什么。
“将军,时常是住在这军营中的?”炎珞看着营中一个个白色军帐问道。“可是因着本王来了,您才陪着我住在城里的?”
沈达明倒也没有瞒着炎珞,直说道:“我也不跟你说那些个的虚的。我大部分日子都是住在军营的,只是有时因着城里有事才会住在城里。”
“那将军也不该给我破这个例才是。将士们住在哪儿,本王自是要同住的。”这时有人,炎珞也就自称了本王,称呼沈达明为将军。
沈达明却是笑了,说道:“四爷教训的是。今个儿在军营中为京都来的将士们设了个接风宴,正好你也搬过来?”
“倒也不错。”两人相视而笑。
这夜的军营十分热闹,军营中的将士们倒是许久没有这般放肆了。别的季节还好,就是这冬日,需要格外提高警惕,就怕突厥突然来袭。
如今能在这营帐中坐着的都是有些地位的。士兵们大多在外面烤着火,喝着酒。
一常年驻守边关的将士端着一碗酒站了起来,说道:“四爷,我老胡敬您一杯。我们止厥关都是些粗茶淡饭,不像京都的食物好吃又好看。我们常年待在边关,都是些粗人,也不想京都那些个贵胄子弟那般精细。有事儿还请您多多包涵。”
炎珞自是知晓老胡这话是讽刺京都的那些个公子哥儿什么事儿也不会干,自是也连带着将他一起给说进去了。他倒也没生气,颇有风度地站起来,举起杯子,说道:“这杯该是本王敬你才是。你们为大炎的安宁,常年驻守边关,实在辛劳。”
那老胡又说道:“四爷既是敬我老胡,该是用碗才是。我老胡一向不喜欢用那么小个杯子喝酒,那能喝出个啥?”
“这倒也是。给本王换个碗来。”炎珞端起那碗酒,说道:“来,干。”
一碗,一饮而尽。炎珞将碗扣了过来,只有几滴残酒顺着碗沿流了下来。老胡见状,笑道:“四爷倒是豪爽。”
炎珞似笑非笑地打趣道:“本王看胡校尉也不过是豪爽罢了,倒不像是自个儿口中说的什么粗人。粗人可是说不来什么贵胄子弟的。”
炎珞此言一出,大伙儿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其实众人心里明白,炎珞是在提醒这帐中的人,他心里都明白,只是不想过多计较罢了!
一晚上下来,那些个他们自个儿口中的大老粗,倒是说了不少明朝暗讽的话。当然,真正的大老粗不知是被他们事前叮嘱过了还是怎样,还真没怎么说话。
炎珞回沈达明给他安排的营帐的时候,已经有了些醉意,就着顺子给他端来的水,洗洗也就睡了。顺子见状,也就回了自个儿的营帐。
顺子一出营帐,炎珞立时睁开了眼睛,眼里一片清明。
“属下见过四爷。”一人从营帐的一角走了出来,正好走到篝火从外面映射进来的地方。原是从京都离开多时的尹翼。
“不必多礼。”炎珞躺在床上,声音有些许沙哑,应是喝多了酒的缘故。“这么多年都让你待在这儿,倒是苦了你了。”
尹翼躬身答道:“若不是四爷,属下早就死了,这是属下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不应该。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可以知恩图报。”炎珞倒是没有就着这个话头继续讲,话锋一转,问道:“你今儿个怎地想到来见本王?若是惹了旁人怀疑一切便会前功尽弃了。”
“属下确认后面没有人跟着,那些人也不知晓。”尹翼说到此处,顿了半晌,才又道:“四爷,那些将士没有恶意。在这边关生活的将士们,过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他们看重的无非是义气还有上阵杀敌的勇气。”
“尹翼,看样子,你跟他们相处得甚好。”炎珞抬起手捂住自个儿的眼睛,意味不明地说道。
尹翼自是明白炎珞的意思。他也没那许多弯弯绕,如实答道:“是的。属下敬佩他们是条汉子。”
“本王不会干涉你交什么朋友,只是本王不希望你意气用事。”炎珞拿开捂住眼睛的一只手,看着不远处的尹翼,说道:“该做什么便要做。”
“属下明白。”尹翼怎会不明白。这营帐中有四爷的人,又怎会没有别的亲王的人呢?
尹翼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炎珞的营帐,一切都归于寂静,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炎珞也沉沉地睡了过去。其实他是真的醉了,谁被那么多人灌酒还能不醉的?只是方才一直硬撑着罢了!
一早醒来,炎珞只觉分外头疼,顺子打来水给他洗漱了,却还是有些不清醒的。见顺子出去倒水,他就想着再坐会儿。不一会儿,外面却传来争执声,还有起哄声。他只觉分外烦躁,皱着眉,打算去看个究竟,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一出营帐,他便看见自个儿带来的京都军和本来驻守止厥关的将士们发生了冲突。两方倒是谁也不让谁,已经打了起来。
炎珞早在京都时,便想过他带的京都军和止厥关的将士们定是会发生冲突,只是没料到这才两天不到竟都打了起来。他忙出言阻止:“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住手。这是军营,你们是士兵,不是市井无赖。”
炎珞从京都带来的人自是会听他的,可止厥关的将士却是不会的。京都军停了手,止厥关的将士却还在出手,总不能任人打骂吧!双方又是打了起来。
直到沈达明到了,炎珞和他一起阻止,双方的将士这才停手。
沈达明自是气得不行,自个儿不过是去外面看了一下,这军营竟是成了这副模样。他气得在军营中不停地走着,指了指带头闹事的那个校尉,又叹了口气,继续走。
直到那校尉开口道:“将军,您有话就直说吧!你走得俺老蔡头晕。”
“头晕,你还有脸说?”不提还好,这老蔡一开口,沈达明更是气了。“你还以为这是你们村呢?没一点规矩。你说,你为什么带头闹事?”
老蔡这下子不开口了,看了看一直坐在上首喝着茶的炎珞,又转过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沈达明一下就明白他的意思了,训斥道:“你是校尉,该以身作则的,怎么能带头闹事呢?”
炎珞放下茶杯,开口问道:“顺子,你说吧!你怎么跟蔡校尉起了冲突?”
顺子吞吞吐吐的,炎珞自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又补了一句:“照实了说。本王不希望你跟本王撒谎,你明白吗?”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