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谁是罪魁祸首?
从炎珞向皇上状告平阳那日起,她一回房便病了,随行的太医说是惊惧交加、郁结于心。
只见平阳呆呆地坐在床上,脸色泛白,衣衫略显凌乱。她就这样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久久未动。谁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半晌,只听外面传来阵阵说话声,似是在争执些什么,显得有些急切。
“珞王妃,您不能进去。”
平阳的几个侍婢拦住面无表情的沈桃然,她们只觉着今个儿的沈桃然有些不一样,隐隐地透着股子阴森可怖。
沈桃然冷冷道:“让开。”
几个侍婢哪敢让?沈桃然见状,斥道:“怎么?本王妃来看看你们家王妃都不行?这便是你们云亲王府的待客之道?”
平阳的贴身侍婢莲香忙道:“自然不是。请珞王妃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莲香转身进了屋,沈桃然也不急,就在那儿等着。
平阳见莲香进了屋,有些不耐地问道:“怎地外面如此吵闹?本王妃病了几日,他们是连规矩也不懂了吗?”
“奴婢们自是不敢的,还望王妃好好顾惜自个儿的身子,莫生气才好。”莲香的声音变得轻缓起来,还带着些小心翼翼道:“至于外面如此吵闹,那是因着……珞王妃想见您。”
平阳听到此处,面色一变,似还有更白的趋势,手也紧紧攥起。旋即,她又恢复如常。半晌,只听她道:“让她进来吧!”
莲香一听这话,有些着急,忙道:“可是珞王妃气势汹汹的,奴婢怕……怕她会对您不利。况且,她还带着剑呢!”
平阳似是下定了决心,坚定地说道:“让珞王妃进来,我们云亲王府不能怠慢了客人。她既是来探望本王妃的,自是要以礼相待。”
莲香虽说仍是有些担心,但平阳竟是说了,她自不好再说什么,领了命,也就出门去请沈桃然了。
平阳自是知道莲香担心什么,可做戏便要做全套,她自是不能半途而废,这就是一个很好的契机不是吗?
莲香将平阳请进来后,便没有出去的意思。沈桃然斜了莲香一眼,平阳自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对莲香吩咐道:“我想与珞王妃好好聊聊天,你先下去吧!”
“是。”莲香说着便退了下去,顺带将门关上了。
待莲香一出去,沈桃然反身就将门扣上了。莲香自是听见了这声音,却也不敢敲门,只能吩咐一旁的侍婢道:“快去请六爷回来,说是珞王妃亲来探望。”
那侍婢一听,忙赶去寻人了。
沈桃然也懒得同平阳拐弯抹角,直白干脆地问道:“是你杀了我的孩子?”
平阳坐在床上没有动,只笑着说道:“珞王妃既是来看我的,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会儿。”
沈桃然哪有心情同平阳说这些,直接拔出了剑,然后将剑鞘扔在了一边。
平阳见状,面色又白上了几分,怕沈桃然真对她做出什么事儿来,忙大叫出声道:“珞王妃,你想干什么?不要过来。”
守在外面的莲香等人自是听见了屋里的动静,更是慌乱了,忙拍着门板道:“珞王妃,您快开门啊!您千万不要冲动啊!若是云王妃出了什么事儿,皇上定是不会放过珞亲王府的人的。”
屋里的沈桃然一听这话,脸上挂起了一抹嘲讽的笑意,冷冷道:“一人做事我一人当,杀了平阳,大不了我赔上一条命就是了。至于四爷,你以为我不懂大炎律法吗?皇上难不成还能枉顾律法,治珞亲王府人的罪?”
屋外的莲香等人自是听见了沈桃然的话,知道怕是她已经失了理智,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忙叫上几个人撞门。
沈桃然也不管外面的吵闹声,一步步向着平阳走去,剑尖摩擦过地面,异常刺耳。
平阳看见拖着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沈桃然,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向着床里侧退去。
沈桃然冷冷地看着平阳,看着她被自个儿吓得后退,看着她在那儿瑟瑟发抖,冷冷道:“你杀我孩儿时,有没有想过有这么一天?你们家权势滔天,可我却是不怕的。”
平阳看见这样癫狂的沈桃然,很是害怕。她转头看了看还没能撞开的房门,为拖延时间,便想与沈桃然说话。“珞王妃,朝阳郡主不是被我杀死的,你如今这叫枉杀无辜。况且,你就不怕皇上治四爷的罪吗?”
“你那好侍婢已经说过了。我再告诉你一声,我不怕。大家伙儿心里都明白是你杀了四爷和我的孩子,本就是他欠了我珞亲王府,你以为他有什么立场来责难四爷?”
说到后来,沈桃然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况且,仇我已经报了。四爷若为此远离了京都的是是非非,倒也不错。”
平阳又急急道:“那你父亲呢?你就不顾及你父亲了?”
“我父亲?我父亲在边疆忠心耿耿,更是连家也不能回,若是被怪罪,那皇上与昏君有什么分别?”
说到此处,沈桃然已走到平阳近前,将剑架到了她脖子上,大吼道:“我只想知道我的孩儿还那般小,你怎能下得了手?她有哪里惹到你堂堂云王妃了?”
平阳一听这话,心里的恐惧一扫而空,冷冷道:“她是没有惹我。可是她惹到六爷了。我做这一切都是六爷默许的。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六爷喜欢你啊,而那孩子却是他心中的一个结。”
平阳感到架在自个儿脖子上的剑送了不少,又恨恨道:“你又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一切吗?因为我恨你啊!试问,哪个女子能忍受自个儿的夫君心心念念的都是别的女子?还是个有夫之妇。”
看着沈桃然痛苦的脸色,平阳低低笑道:“你才是罪魁祸首啊!”
此时,门恰巧被人撞开了,炎云赫然站在前面。平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又惊又怕的模样。“四嫂,我知道是我对不住您,但是真不是我杀的朝阳郡主啊!”
沈桃然哪里会管平阳这些个小心思,只听她说道:“我今个儿一定要杀了你,为我孩儿报仇。”
说着,沈桃然便要挥剑,炎云一见,忙上前将沈桃然手中的剑打落,劝道:“四嫂,万事好商量,你千万不要冲动。”
“好商量?你们杀了我孩儿叫我好商量?真是可笑至极。”说着,沈桃然又将剑捡起,便向着炎云刺去。
“六爷。”平阳惊叫一声。
沈桃然虽习过几年武,但都是些简单的武术,到底不是从小习武的炎云的对手。
炎云几个转身,便躲开了沈桃然的攻击,见几个侍卫冲进来要将沈桃然拉住,他怕他们伤到她,忙示意他们不要上前。
“四嫂,我知道朝阳郡主去世,你很是伤心,你怪我们也无可厚非,可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意外?我看是你们的预谋吧!”
炎云见沈桃然挥向他的剑一下比一下狠,不禁觉着一阵悲凉,自个儿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的人,不料,再见面竟是这般光景。
“你真的想要杀我吗?”炎云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子赴死的决心。
炎云说完这话便没再动,沈桃然没说话,却是用行动说明了一切。她一剑向着炎云刺去,在场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然然,不要。”炎珞的突然到来使沈桃然身子一颤,剑也刺偏了,刺到了炎云的肩头。
炎珞忙跑过去将沈桃然抱进了怀里。
平阳也赶忙下了床,走到炎云身旁检查他的伤势,又吩咐人去找大夫。“六爷,你先去歇着吧!”
炎云不动声色地侧过身子,平阳的手却是落空了,神情有些呆愣,似是没明白炎云的意思。
沈桃然被炎珞抱住,一直挣扎不停,对炎珞也是拳打脚踢。“你让开,我要杀了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一定要让他们为笑笑陪葬。”
炎珞自是不肯放的。他也恨不得杀了平阳,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那般不管不顾。他还有沈桃然,若是他死了,他怕,她是真的不能活了。还有珞亲王府这么多人,他死了,他们又当如何?
炎珞一下又一下地抚着沈桃然的发,安抚道:“然然,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好不好?你还有我呢!我一直都在,想想我,好不好?”
沈桃然终是停止了挣扎,在炎珞怀里抽噎道:“我恨啊,珞哥哥!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
炎珞只得继续安抚着,轻轻哄道:“傻丫头,若不是你,我又怎会体会到这世间最平凡的幸福?若不是你,笑……笑笑,也又怎会出生?所以,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沈桃然终是忍不住在炎珞怀里嚎啕大哭。
过了许久,炎珞觉着怀里没了声音,没成想,却是沈桃然哭晕了过去。他忙抱着沈桃然回了他们的院子。
炎云看着炎珞抱着沈桃然远去的背影,手悄然攥紧,既是对沈桃然的心疼,又是不能接近的阵阵心疼。
平阳见着这样的炎云,心里涌过一阵绝望,还有一丝丝快感涌来。她突然在一旁哈哈大笑道:“六爷,这辈子你都别妄想得到沈桃然了,她不会原谅你的。”
炎云暴怒,掐着平阳的脖子问道:“你什么意思?是你,你对她说的,是不是?”
平阳被炎云掐住脖子,连话也说不出,她知道炎云是真的想掐死她。她心里更是绝望,也管不了那么多,继续激怒着炎云。“瞧……瞧瞧,你的样子……真可怜,他们……他们都在笑你呢!”
在场的侍卫、侍婢一听这话,忙低下头跪到了地上。
炎云放开了平阳,对着跪在地下的一众人,笑道:“都下去吧!本王跟王妃有要事相商。”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