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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筹谋

  这眼瞅着便要过年了,沈桃然心里是愈发想念炎珞了。可奈何,她也不能跑去边关找他。要知晓,这过年是要进宫团圆去的,珞亲王府总不能一个人也不去吧!

  巽蓝看着在一旁缝着衣服叹气的人,与一旁的芍药对视一眼,只觉无奈。这愈是临近年关,沈桃然叹气的次数也就愈发得多。

  如今,巽蓝也是住在珞亲王府的。炎珞走后没多久,她便和沈桃然商议好来珞亲王府住。第二日,她跟皇上一提,皇上也就同意了。

  想到这儿,她故意叹了口气,面上作得那叫一个伤心:“早知来这珞亲王府要看这王妃的脸色,是打死我也是不愿来的。”

  沈桃然这下子也不叹气,也不走神了,知晓她这些时日的确是忽略了巽蓝,有些无奈又有些愧疚。“你也别做这幅模样了,我道歉还不行吗?只是珞哥哥在边关我总也不放心的。而且……来了王府后,每年过年都是有他陪着我的。”

  巽蓝见沈桃然这副模样,哪里会错过打趣她的机会?“担心你的珞哥哥,怎么不见你担心担心你爹爹呢?”

  沈桃然这会儿倒是没脸红,良久,才说道:“爹爹在我幼时便常年驻守边关,自也是担心的,只是……习惯了罢了!”

  巽蓝看着沈桃然脸上带着的那抹淡笑,心里一抽。桃然看着心思单纯,其实心里都是晓得的,只是有些话不愿说出来罢了!

  “我果真不适合做这些女儿家的事儿。”巽蓝叹了口气道:“还是那些个舞刀弄枪的比较适合我。”

  沈桃然知晓巽蓝这是想转移话头,自也是承她意的,笑道:“你这才学多久就想要绣好了?这世上哪里来的那般多一蹴而就的事儿?况且,你不想给七弟惊喜了?”

  巽蓝平日大大咧咧的,这会儿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也不说话,低头继续绣着。

  沈桃然瞟了她一眼,接着道:“你为了这份新年礼,将你的手糟蹋成了这副模样,我改天见着七弟定要与他好好说道说道的。”

  巽蓝慌忙抬头,眼里满是紧张。“你可别。”见沈桃然一副笑看着她的模样,眼里满是打趣,声音放缓了些:“我手常年练武,还有层薄茧子呢!哪里有好金贵的?何必给他说这些。”

  “你不说他又怎么知道。”沈桃然看巽蓝一副幽怨的模样,讨饶道:“行了,我不告诉他,这总行了吧?你那眼神看得我该是有对罪恶啊!”

  自从赵家一夕之间被皇上削去了势力,与皇权沾不得半点关系后,良妃身子便不大爽利了。力清作为儿媳,自是常去宫中照顾着她的。

  这不,这日去了宫中,却见派去煎药的侍婢就未来,力清便想着去看看。毕竟,这宫中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儿,你不图谋什么,不见得旁人就没有什么歹心思。这倒也不是草木皆兵了,只是小心些总也是好的。

  良妃身子不大利索,也就由着力清去了。

  力清到了良仁宫的膳房,还没进去就听里面传来说话声。这说话声倒也不奇特,怪就怪在里面的人特意压低了声量。

  力清挥了挥手,示意紫衣不要轻举妄动,在外面听着。

  “姑姑,您在这宫中许多年自是晓得有些话当讲,有些话不当讲的。”这是嫣儿的声音。“您本就是一个医女,娘娘母家将你送进宫,无非就是让娘娘在宫中多个放心和方便。这会儿,您也甭管这药是拿来做什么的了。”

  那姑姑不大乐意了,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帮着娘娘做事儿的时候,你还不知晓在那个犄角旮旯里呢!若不是我,你哪里有伺候娘娘的机会,如今你是骑在我头上来了,连问一问也是要被你训了?”

  嫣儿陪笑道:“姑姑哪里的话,你该是知晓娘娘的脾性的,这宫里许多事儿还是不知道得好,我这也是为了您老好啊!”

  姑姑听了这话,倒是受用不少,‘哼’了一声,倒也没再多问了。

  力清听里面没什么声音了,便打算进门了。她跟良妃说是来看嫣儿怎么还没把要熬好的,这会儿总不能不进去吧!若是良妃问起来,反会惹人怀疑了。“嫣儿,母妃的药怎么熬了这么久还没见好?”

  力清突然出声,吓了嫣儿一跳,心里想着她应是没听见了,也放下了心。“太医说,这药熬久一些药效更好,奴婢今个儿就熬得久了些。这就好了,正准备盛到碗里呢!”

  力清自是看见了嫣儿一瞬间的慌乱,她只听了个半截话,也不知他们神神秘秘地在说什么药。总之,恐不是什么好事。

  回到良妃所在的屋子,伺候她喝了药,力清便在一旁陪着她说说话。

  因受了母家被贬的打击使得良妃身子骨不大好,可脑子还是清楚的,她筹谋的事儿总是不会忘的。她挥退了房里的宫女,这才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近来本宫闷也就由着他们讲些事情同本宫听,前两日倒是听了些闲话。”

  良妃说到此处却是停了下来,看了眼一旁的力清,又接着摆弄起手上的手帕,似是没有接着要说的意思。

  力清倒有些猜不透她想说些什么了,笑着问道:“不知母妃听了些什么闲话?”

  “几月前,老四的孩儿不是在金州……如今本宫听说那孩子是被平阳害死的?”良妃说得直白,倒也没有拐弯抹角。“你当时在金州你可知晓些内情?”

  力清已经许久没有听到旁人提及这个名字了,心一下攥紧,手也不断绞着手里的帕子,也听不清良妃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话了。

  良妃见她这副模样,当下有些不悦:“力清,本宫问你呢!”

  力清猛地抬头看着一旁的良妃,脸上勉强挤出个笑容,说道:“在金州是有四哥状告六嫂的事儿,只是后来经查证,说没有此事。母妃如今听到的怕也只是些不坐实的谣言罢了!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在母妃面前乱嚼这些舌根子。”

  这显然不是良妃想要听的话,面上更是难看了,冷笑道:“这宫中有什么断的干净的事儿?那些个龌龊之事还少吗?本宫知晓你是个聪明人,可别站错了位置。”

  良妃见力清变了脸色,也知晓自个儿过于激动了,缓了缓脸色,安抚道:“你没在宫中,老九也没娶个侧妃进门,有些事儿你自是不大了解的。”

  “力清明白母妃的意思。”力清敛了敛心神,知晓良妃今个儿提这些事定是有什么筹谋。

  朝阳事情一发生,估计他们还没回宫,宫里那些个娘娘,留守的大臣们早已知晓个透了,怎么可能今个儿才听说?她犹记得那时良妃可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

  良妃或许心里也是知晓自个儿这话没有说服力,不过她也不需要这些东西,只要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她看了眼心不在焉的力清一眼,揉了揉自个儿的额头,叹道:“这后宫内院啊!这小朝阳也是个没福气的孩子,还没到两岁呢!罢了!本宫也有些累了,就歇着了。”

  力清辞别了良妃后,她的心一直被紧紧攥着,没有丝毫放松的意思。如今她的脑子里有些乱,不断回忆着良妃方才同她说的话。越想越是理不出头绪,她有些烦躁,眉头越皱越紧。

  紫衣在一旁看着,试探地问道:“公主,娘娘同你说了什么?与其您一个人在那儿苦恼,说出来,不定奴婢可以给你拿拿主意。”

  力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如今,紫衣已经不得她信任了。她唯恐紫衣在自作主张,又做那些个背后捅她一刀的事儿。

  想至此处,力清脑中却是灵光一现。她想起来了。前段日子紫衣跟良妃说的话,今个儿嫣儿去膳房向一个医女拿药,然后又是良妃试探的那些话。这些一串起来,就是……

  难道良妃真这般狠心吗?她知晓良妃不喜炎珞,可他好歹是良妃的第一个孩子,再怎样也是希望他越过越好才是。

  力清浑身只觉冰冷,这皇宫真是太过可怕,连自个儿亲生孩子也可以牺牲。就为了满足自个儿的野心,竟是如此不择手段?自个儿不也是如此。有什么资格说旁人?

  她只知晓就算是得罪了良妃,她这回也要帮一帮沈桃然。这是她欠下的债,况且,她也是个好对手,不是吗?

  她永远记得那个跟她斗舞时,那个千娇百媚的女子。

  一出了宫,力清便打发了紫衣回和亲王府,而她则去了珞亲王府。

  沈桃然本和巽蓝在练剑,听下人说起和王妃来找她,她还有些怔愣。除了力清刚嫁于炎和那会儿,她倒是跟力清不大亲近,她总觉着看不清这个人。

  可以说,沈桃然有时候的感觉是极准的。

  她也懒得换衣服了,直接让人将力清带来了练武场。

  力清一进练武场就瞧见沈桃然正和巽蓝比试,两人那是打得难解难分。她也不着急,就在一旁看着,心里倒是平静了不少。她也不知自个儿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或许同简单的人在一起,人就会不自觉地放松下来吧!

  要是以前,她应是会觉着这不是个好兆头,大抵也会远离她们。如今,她也想通了,她一直在等着恕罪的那天的到来。

  沈桃然和巽蓝打完,不远处的掌声响起了,力清毫不吝啬地赞道:“你们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沈桃然知晓炎和与炎云走得近,力清与平阳自也是走得近了,可她觉着小朝阳的事儿他们之前应是不知晓的,倒也没道理生他们的气了。况且,炎和以前还常在良妃面前替炎珞说好话,她明白他们也是重情义的人。

  “瞧我这副模样,只怕旁人看见要说我待客不周了。”沈桃然这样说,倒也没有要怎样去收拾一下自个儿的意思,只是说说罢了!“我们还是去厅里坐坐吧!”

  “不了,你也不必忙活了,我只是有些事儿想同你说说。”

  力清看了眼巽蓝,巽蓝自是明白她这是想单独跟沈桃然聊聊,随便找了个借口,识趣地走了。

  “这几日要过年了,四嫂定是要去宫里看看母妃的吧?”力清这话虽说是问沈桃然的,却是肯定的口气。“如今,四爷不在京都,他最担心怕就是你的身子了。进了宫看母妃时,吃的喝的小心些才是,若是伤了肠胃也就不好了。”

  沈桃然在旁人看来许是太过简单了些,她在朋友面前也总是皮得很,可并不代表她心里就不明白。力清今个儿来说这些话可不单单是关心关心她而已,怕也是在暗示她什么。

  “我也该走了。”有些话力清不能说得太明白,她相信沈桃然虽说简单了些,这话应是明白的。若是真不明白……“若是你信得过的人问起,你告诉她也无妨。免得旁人说我们鬼鬼祟祟的,那倒也不好了。”

  她也只能帮到这儿了。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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