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沈桃然遭人暗算
明个儿就要过年了,炎珞还记得沈桃然为沈达明做的那件衣服的事儿。这不,刚入夜他就去沈达明帐中找沈达明去了。
沈达明接过炎珞送来的衣服后,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手细细抚摸着这件衣裳。半晌,他终是叹了口气:“我还在想你前几日穿的那件衣物绣工怎地如此差?想来,是桃然为你绣的吧!”
提到沈桃然时,炎珞整张脸都柔和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变得异常温柔。“那是她绣的第一件,如今绣工已是好了不少。”
“的确是好了不少。”沈达明说完,瞪了炎珞一眼,颇有些吃味地说道:“我生的女儿,给你捡了便宜去。”
过年了,炎珞心情也颇好,特别是有一人可以跟他一起回忆自个儿媳妇儿的时候,那是种别样的幸福。因此,他不禁也开起了玩笑:“那还是我养了许多年的,以后还要继续养下去的。”
“若是你以后不养她了,我要你好看。”
两人就像个孩子,为着这种在旁人看来甚为无聊,他们却甘之如饴的事情争论不休。后来,后来他们又谈到了她小时候的事情。
沈达明也是遗憾的,因为常年没有伴在沈桃然身边,这些个她的童年趣事也是她的奶娘告诉他的。
两人这样一聊,又是忘了时辰。
按照惯例,大年三十这天个亲王都会进宫先来看看自个儿的母妃,晚上便是皇上设宴,大家在一起吃个团圆饭了。对于沈桃然来说,没有炎珞在的日子,都不算是团圆。
可她今个儿还是欢喜的,因为她今日收到了炎珞和沈达明的书信。不多不少,正好是大年三十这日。她犹记得自个儿今早一觉醒来便得了这两封信的心情,空了许久的心似是就这样被填满了。
芍药见着自家主子今个儿一直在傻笑,心里也甚为高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果然,心病还需心药医啊!
看着自家主子快要走过良仁宫了,芍药忙敛了笑,阻止道:“王妃,您都快要走过了。您忘了今个儿来宫里是干什么的了?”
沈桃然看着芍药一本正经地调侃自个儿,伸手敲了敲她的头,训道:“真是胆子愈发打了,竟敢笑我。小心我收拾你。”
说着,沈桃然还挥了挥拳头:“我如今武功可是好了很多了,下手可是不分轻重的。”
“是是是。奴婢错了。”她家王妃真是愈发可爱了。
“儿臣给母妃请安。”沈桃然给良妃行了一礼。今日她心情不错,倒是比平常显得更恭敬了几分。平日里她总是有芥蒂的,也是行了礼,也不爱多说什么,但就是有股子不服气。
不知是因着今个儿过年还是旁的什么,良妃面上也是比寻常时候更为慈蔼,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道:“坐吧!不必拘束。”
待沈桃然坐定,良妃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这才悠悠开口:“自本宫母家败落,心情一直不大好。你也见着了,本宫身子骨如今也是愈发小气了,这一犯病却是就不见好。”
沈桃然见良妃这样心里只觉一阵悲哀,想当初她是何等的雍容华贵。一朝母家败落,病痛也缠上了她,风韵犹存的脸却也是一片苍白。“母妃何必如此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总会好起来的。”
良妃见沈桃然这副模样,藏在大红锦被下的一只手悄悄攥紧,似是犹豫半晌,渐渐地又送了开来。“本宫还是想对你说声抱歉,前几日没控制好脾气,冲着你发了火。”
见沈桃然面上松动不少,叹了口气,道:“人老了,许多事儿也想通了,也不想去争那么多了。老四是本宫第一个孩子,却不是在本宫身旁长大的,也一直与本宫不大亲近,连带着本宫对他的态度也不甚好。如今想来……”
“母妃不必如此,四爷不会同你计较的,你们终究是母子。”沈桃然心下自是欢喜的,珞哥哥知晓自个儿的母妃如此定是会开心的吧!他虽是不说,但她心里明白,他还是渴望能得到自个儿母亲疼爱的。
良妃见沈桃然笑得如此开心,大红锦被下的手又是一颤,不狠永远得不到自个儿想要的。她定定心神,面上挂着一抹悔恨的凄凉笑容:“但愿吧!他是本宫孩儿,本宫自是不好说。还望你跟他说一声,这些年让他受苦了,母妃对不住他。”
沈桃然就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只要不触及她心里重视的那些人、那些事,别人一道歉,她便会轻易原谅别人。她渴望的不过是和炎珞过着平淡安稳的日子,若是能旁人相安无事自是极好的。
这不,一听这话心里那层芥蒂也淡了不少。“母妃严重了,桃然明白的,四爷更是明白的。”
良妃笑了笑,指了指一旁桌上的糕点,说道:“尝尝那糕点吧!是宫里新来的一个御厨做的。力清说好吃,想着你今个儿要来,本宫可是舍了老脸去御膳房要的。”
沈桃然笑笑,对良妃这半真半假的话不置可否。提及力清,她倒是想起了前几日她特意来府上说的几句话,心下有些犹豫该不该吃。
良妃看出了沈桃然的迟疑,面上仍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怎地?还生母妃的气呢?母妃也不是说疼力清就先给她讨来尝的,只是恰巧碰上了。你这份,可是母妃特意叫嫣儿去求的呢!”
良妃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沈桃然也不好推辞,只得拿起一块糕点轻轻咬了口。
良妃一副期待的模样,问道:“味道可好?”
“味道自是极好的。”沈桃然想着良妃就算在这糕点里下了药,总不能是毒药吧!她于良妃也不是什么威胁,没必要。况且,若是良妃是真心悔恨了呢?“母妃,您也尝尝吧!”
良妃这时却是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拒绝道:“本宫吃不下,你喜欢就多吃点吧!”
沈桃然笑得无害,似还有些不好意思,诺诺道:“母妃,桃然觉着这糕点好吃得紧,可以把这剩下的糕点带回去吗?”
良妃心里一紧,想着是不是被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可看她这副模样不像知晓的,定了定神,笑骂道:“你这孩子。母妃这里可就只有这一盘,你拿去了,母妃可怎么办?看母妃这身子也不像能去庆华宫赴宴的了。”
此话一出口,沈桃然知晓自个儿大意了,怕是要遭殃了。可就是不知这糕点中下的是什么药。
出了宫殿却是不见候在外面的芍药的身影,忙问一旁的宫女道:“芍药呢?”
“回王妃,嫣儿与芍药一同离开了。”那宫女低着头恭敬回道。
沈桃然直觉不对,忙问道:“可说是去做什么事儿了吗?”
“回王妃,奴婢不知。”
“待芍药回来,你叫她直接来庆华宫找我。”沈桃然知晓从这宫女口中也问不出什么,只得先行离开了。
一出良仁宫沈桃然便急急地向太医院走去,如今也不知良妃在糕点里下了什么药,只得先去太医院看看了。
沈桃然走得急,也没注意后面一直有人跟着。走至一偏僻处,突地,一太监从草丛中蹿了出来,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拿手帕捂住她的口鼻。
她也是练过武的,手肘猛地往后一用力打在了那人肚子上。那太监吃痛放开了她,她正欲跑,却是又被一太监给捏住了双臂。
方才那太监捂住她口鼻的手帕上有迷药,身子愈发不得劲,渐渐地却是晕了过去。
那两个太监忙将沈桃然拖到一旁的犄角旮旯里,拿麻袋一罩,这才将人抬着离开了。
炎云和平阳在蕙仁宫陪着蕙贵妃好一段时辰,临近夜宴开始,两人这才动身前往。在途经御花园的时候,却是有一太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奴才见过六爷、云王妃。”那太监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炎云甚为奇怪,看这太监的模样是有什么话要跟他说的,可他并未见过这太监。“不必多礼。”
那太监起身,却不让开,看了看炎云,又为难似地看了看平阳,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
平阳见状,心里不禁有些生气,可她在旁人面前一向会将炎云的面子留够,除了那次在金州的失态。是以她心里虽是百般不喜,面上却是不显的。
“六爷,看这公公的模样应是有事同你说,我先去前面看看。”
炎云点了点头示意知晓了,平阳便带着侍婢去了前面等着。
“说吧!有什么事?”炎云悠悠开口道。他可不认为是什么好事,这太监他从未见过,既不是服侍哪宫娘娘的,也不是哪个亲王皇子的。
太监急忙从身上摸出一张卷起的纸条,双手呈给炎云。“这是珞王妃叫我给您的。她说,不希望旁人知晓。”
炎云一听,心下一喜,忙将那纸条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戌时三刻,凤鸾宫一聚,不见不散。”
那太监见炎云看了这纸条,便退下了。炎云却是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反应。
他心里一阵狂喜。他该是有多久没有见过沈桃然了?除了巽石太子来时,在宫里设的两次宴见过,他当真是再未见过她,还遑论跟她说句话。他知晓这或许是个陷阱,凤鸾宫是什么地方?那是除了皇上谁也不能进的禁地。可他就是想要赌一次。
戌时三刻要到了,炎云已在心里做好了决定。就这一次,就任性这一次。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