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沈桃然被关进天牢
沈桃然一醒来便发现自个儿在一个黑漆漆、又甚为潮湿的地方。她只觉全身都软得很,像是要散架了似的。
“你醒了。”
一个声音传来,沈桃然这才发现对面的牢房里关得不正是炎云吗?忍不住地就想要嘲讽他一番。“怎地?高高在上的六爷也会被关在这么个地方?”
炎云心情也不是很好,破天荒地嘲了回去。“珞王妃不也在这里陪着我?想来,倒也不委屈。不过,说来高高在上,谁能及四哥呀?”
沈桃然变了变脸色,又觉着炎云这是在激她,脸上又带上了笑意。“可是我可是委屈得紧呢!不过,我会好好活着的,好好地活着。至少要比你和平阳活得久些,我还想看看你们落得个什么下场呢!”
炎云以为昨晚沈桃然说的话已经够伤人,如今想来却是客气了。不论心里作何想法,面上他却是不愿让旁人看了去的,还是带着抹浅笑。
“不过,话又说回来,四爷高高在上又如何?比那些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强多了,也比有的人有资本多了。”说到此处,沈桃然声音愈发锐利。
炎云终是连脸上的笑意也挂不住了,沈桃然总是能轻易勾起他的情绪。“你跟我在这里耍嘴皮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出去。”
“我担心作甚?被下药的是我,实在不行都推给你就是。对你,我还真不介意做个卑鄙小人。”沈桃然坐在桌上,悠闲地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就算皇上又是有心要包庇你们云亲王府,这次人证物证俱在,那么多人看着呢!总不能黑的说成白的吧?”
“我这里也有个物证呢!”炎云也起身坐到了桌上,脸上挂着抹得意的笑容。“倒是能证明我的清白。若是四嫂再反咬我一口,别人怕是就要说你居心不良了。”
沈桃然没再说什么,她心里只想骂娘,这良妃做事也太不利索,落下这么多破绽,当真以为到时生米煮成熟饭他们说什么,谁都不会信吗?
她真的相信了良妃的话,毕竟世上的母亲终究是向着自个儿孩子的,总是希望他们的生活能好些的。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她真的不想管那些个破事儿,可是珞哥哥……
沈桃然在犹豫,她能不顾及良妃,可是她不能不顾及炎珞。
而身在御书房的皇上也在犹豫,他可以借这个事情打压炎云,使其不得翻身。可若是真这么做了,沈桃然便会死,炎珞必定会伤心,也可能永远也走不出来。
要知晓,这桩婚事是炎珞主动求来的。这么多年了,他一直看在眼里,知晓炎珞是有多宠沈桃然。
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他是再明白不过。而且小朝阳的命,他也是欠了沈桃然的。
天已蒙蒙亮,他缓步走了出来,看着太阳渐渐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使得他周身都感到暖烘烘的。他不禁叹了口气,嘴角牵起了抹苦涩的笑容,叹道:“坐在这皇位之上,果真寂寞。罢了,罢了!”
说完,却是大笑着回了御龙殿,后面跟着的人没听清这位拥有无上权力的人说了句什么,就算听见了,也当是没听见便是。在皇上面前侍奉,讲究的不就是不听、不说吗?
知晓得最多的人,便是死得最快的。
炎萧一早便带着巽蓝和芍药来天牢看沈桃然了。那些侍卫见是炎萧和巽蓝公主自是不敢拦的。别以为进了天牢谁都一样,这里面的关的人也是要分三六九等的,有些人是得罪不得的,万一哪天他又翻身了呢?能行个方便的,也就由着去了。
“桃然。”
“王妃。”
两人齐声叫道。巽蓝上前紧紧拉住了沈桃然的手,芍药在一旁看着却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又强忍着咽了回去。
沈桃然伸出手看着芍药,芍药忙将自个儿手中的食盒放下,也上前双手拉着沈桃然的那只手。“王妃,您说。”
沈桃然心下觉着好笑,面上也笑了出来,调侃道:“说什么说啊?弄得我像是要交代遗言似的。”
芍药是更急了,赶忙抹了把眼泪,哽咽道:“没……”接下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什么?我这还没死了你就哭成这样,若是死了,你还不哭死。把你这眼泪攒着点,等哪天我真上了断头台了,你再哭也来得及,还不浪费你那眼泪。”
炎萧明白沈桃然这是想要缓解氛围,笑着道:“四嫂的嘴巴还是那般厉害。芍药你就别哭了,你看你家主子的样子,命硬得很。阎王爷怕是都不想收她。”
巽蓝一直没说话,这会儿倒是呆头呆脑地问了句:“为什么?”
“要是磨嘴皮子谁能赢得了四嫂?怕是要将阎王气死。”炎萧说这话的样子颇为得意。
巽蓝又是愣愣地回了句:“阎王不就是掌管别人生死的吗?他还能死吗?”
炎萧被这句话噎住了,气得脸上的笑容也是保持不住了,沈桃然和芍药在一旁笑得那叫一个欢乐。巽蓝也是笑了,挑衅地看了眼巽蓝,便不再说什么了。
沈桃然笑得都直不起腰了,捂着自个儿的肚子,直呼疼。“笑得我……巽蓝你真的是太可爱了。笑死我了。”
炎萧没好气道:“谈正事儿。你现今还在牢里呢,有什么好笑的,出来再笑吧!四嫂,你是乐了,怕是四哥知晓了该怪罪我们没好生照顾你了。”
提及炎珞,沈桃然也没心思笑了。“这事儿不要告诉珞哥哥了,他在边关,本就危险,还是不要他操心的好。”
“这事儿是良妃娘娘做的?”炎萧脸上也没了笑意,他心里一直记得,玲珑也是她劝走的。无论如何,心里还是有气的。“她倒是戏多。算计来,算计去,如今竟是连你也要算计进去了。她难道不知道四哥也是她的孩子吗?”
巽蓝在京都这些日子,自也是知晓了不少事儿,冷冷道:“怕是在她心中只有九爷这个孩子吧!”
“你们说那些做什么?”沈桃然却是拿过一旁的食盒,兴奋地将食盒揭开:“看看你们给我带了什么东西。”
巽蓝抓住沈桃然的双肩,让她看着自个儿的眼睛,问道:“你难道想就这样顶了这件事儿吗?”
“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意思了。”沈桃然说完,径自拿出了菜,还招呼着几人吃。
没一会儿,平阳也来了,沈桃然这下子是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思了。只恨不得拿把刀上去捅了她。
在一旁站着的三人也怕沈桃然一个不顺心,又提着剑上去捅人,心里那叫一个紧张。可沈桃然只有初见平阳时露出了很大的不悦,没一会儿,又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平阳边将食盒中的菜端出来,边说道:“六爷,你放心,我已经去求了我爹和我娘,他们今日便会去求皇上了。母妃也叫我问问你,你可有什么证据?”
炎云将怀中的纸条掏了出来递给了平阳,平阳展开纸条看了半晌,大抵也猜出这是以谁的名义给炎云的了。突然像是有根针扎在了心口,细密地疼着,手也颤抖了起来。
炎云自也看了出来,伸出手握住了平阳的手,笑道:“辛苦你了。”
平阳勉强地笑了笑,道:“不辛苦。”六爷,我要的不多,就是想让你多看看我呀!沈桃然……沈桃然是有夫之妇啊!
她心里有许多话,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了。她突然觉得好累、好冷,可是她还是要走下去,她不甘。
她后面跟着她的贴身丫鬟,明明华服加身,那背影让人看来只觉可怜。
皇上看着跪在底下的一干人等,每人都是各怀心思。这事儿他也拖了两三天,是该解决了。可是他没想到,这良妃还真是狠心,看样子对炎珞半分情谊也是没有的。
他狠狠地摔了杯子,以前他觉着良妃与炎珞不亲近也是情有可原,毕竟炎珞自小不在她身边,可到底是她亲生孩子,她也不至于如何。如今看来,倒是最毒妇人心了。
“连自个儿亲生儿子的王妃也要算计,你还有什么是不会算计的?怕是有朝一日你连朕也是要算计的了。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良妃脸色苍白,忙磕头求饶道:“皇上冤枉啊!臣妾是冤枉的。是蕙贵妃……是蕙贵妃设计陷害臣妾的。”
“冤枉?你看看,你的宫女,还有这被你扔了的糕点,里面不是有那些个魅惑人的药还是什么?那日,也只有你的宫女来御膳房要过这糕点。”
良妃像是疯了似的,失控地扑上前想去抓住蕙贵妃,可是却被一旁的太监、宫女给抓住了。“你个贱蹄子,不就是区区一个宫女,你凭什么爬到我头上来?你以为我不知晓你那些个手段,你看看你现今这个病秧子的模样,就是报应啊!”
皇上皱了皱眉,连话也懒得多说了,挥了挥手命人将她给押下去了。
良妃却是大笑了起来,嘴里大喊道:“皇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连我自个儿的亲生儿子我也不喜欢吗?因为你呀!哈哈哈哈哈!”
如今的良妃倒像是个逮谁咬谁的疯狗,以前的雍容华贵是半点也无。至此,良妃一脉怕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