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炎珞重伤
这些黑衣人的身手虽算不上顶尖,但却也算是中上乘的,又胜在人多。炎珞和沈桃然两人本就落在下风,时间拉得越久,颓势也就愈发明显。两人在打斗中,身上多多少少都带了些伤,沈桃然还好,炎珞倒是受得多些。
炎珞知晓此刻形势分外严峻,这里地处偏僻,四周都是杂草和树木,又显得极为隐蔽,若是盼旁人来救他们,怕是他们等不及了。只能自个儿想法子了。
他一直护着沈桃然,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逃脱的法子,一个不慎竟是被一个黑衣人在腰腹上刺了一剑。沈桃然回头就看见了这一幕,眼睛顿时睁大,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炎珞已经将那个黑衣人一脚给踢开了。
沈桃然一手扶着炎珞,一手摆出防御的姿势,看着那些个黑衣人,问道:“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问完这话,她转过头坚定地看着炎珞,补了一句:“不,你一定要坚持,就算不能,也得给我坚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炎珞嘴唇有些苍白,看着沈桃然,脸上扬起了抹苦涩的笑容。“这还是目前为止,你第一次跟我好好说话。原来你还是关心我的。”
沈桃然偏过头,语气有些生硬:“谁关心你啊?我巴不得你……”她终于没将最后几个字说出口,因为她心里明白,有些话一旦说出口便挽回不得,最后伤人又伤己。
炎珞也知晓沈桃然最后想说的话,他亦明白她为何没有说出口。他的小媳妇儿,就算在如此伤心绝望的时候,也没将最绝情的话讲出口,他心里还是感动的。因为她最终还是给他们之间留了余地。
炎珞这一受伤,两人便彻底落于下风。若是再这样缠斗,那群黑衣人迟早会将两人拖垮。到那时两人就只能任人宰割。
炎珞无法想象那个后果,这群黑衣人这一次明摆着是冲着然然来的,他一倒下,他和然然怕是就这样要天各一方了。他只能拼死一搏。
他微微抬头,瞟见小桃子就在不远处,便主动去攻离小桃子最近的那个黑衣人,随着血液的流失,他使剑的力道也愈发小了。无奈,他只得将剑偏向一边方,主动迎向了那黑衣人的剑,那剑直直插入了他的左肩。
那黑衣人有些怔愣,没想到炎珞会主动送上来,沈桃然一看,又气又急的挥剑砍向那黑衣人。
正好,炎珞眼神一凛,将沈桃然带入怀中,跃上了马。那群黑衣人措手不及,就这样看着两人骑着马绝尘而去。
炎珞拉着马的缰绳,在沈桃然的耳边,问道:“为什么不骑小珞子出来?”说完,就猛地咳了两声,一股腥咸的感觉涌上喉头,他定了定神,又生生咽了回去。
沈桃然本是不想问答炎珞的,可想着他的伤,回道:“不想想起你。”她回答的语速很快,还有些赌气的味道。
炎珞有些无奈,哪里不知晓她的心思?只是想跟她说说话罢了!她那时去马厩找马,怕是看见小珞子就想起了自个儿,这才赌气的骑着别的马儿走了吧!
罢了,罢了,只有回去跟她好好解释解释了,只是不知道自个儿能撑到那个时候不。
沈桃然清楚地感觉自个儿的肩头愈发重了,她知晓炎珞怕是要撑不住了,他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身上。她只能找些无关紧要的话跟他说。
炎珞起先还一直回答着沈桃然,时不时地还同她说笑,后面却是回答得时断时续了。他一直强撑着,直到看到前面写着京都两字的城门才放松下来。这一放松,竟是直直地从马背上倒了下去。
沈桃然本想反过手去接他,可是奈何他太重,她下意识做出的动作根本无法拉住他的身子。
守城门的守卫已经认出了那在马上的是珞亲王和珞王妃两人,见珞亲王竟是直直摔到了地上,忙上前去扶他。沈桃然也匆匆下了马。
炎珞的脑子此时已经不甚清楚,他的眼睛要闭不闭的模样,腰腹上的伤口一直流着血,本是咽下去的鲜血此时也从他口中溢了出来。
沈桃然紧紧地按住他腰腹上的伤口,抱着他,不停地流着泪,忍着到了喉头的哽咽,说道:“炎珞,我告诉你,若是你就此死了,我就当你是休了我,我去改嫁,我……你别死啊!求求你……别死。”
半晌,炎珞缓缓伸出手,似是想去摸一摸沈桃然的脸,最终却是无力垂下。
最后还是守卫提醒沈桃然,他们才将炎珞给送回了珞亲王府。宫里的太医甚少处理这中打打杀杀留下的伤,这会子看见,脸色都变了,忙将人都遣走了,就留下了一两个帮手。
沈桃然身上也有些伤,芍药见了就想劝她去处理一下,她哪里肯?最后只得找了府上的大夫在外间给沈桃然诊了脉,开了些药。
芍药又将下人都遣退了,在外间给她上了药。
沈桃然回了王府,除了开始她吩咐人去找太医来,便再没说过一句话。她真的很怕,怕炎珞就此离开了她。此刻她忘了那些仇和怨,只一心希望他活着。
她呆呆地坐在外间的椅子上,任芍药他们摆弄着她,就那样静静等着。似是在想什么事儿,又似什么也没想。
芍药见着这样的沈桃然,只得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是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四爷会给沈将军下毒的,就算四爷再怎么不择手段,他也断不会做出伤害王妃的举动。只是当局者迷,有些事儿还是要他们自个儿看透。
夕阳渐渐西沉,‘咯吱’一声,门终于开了,沈桃然这才反应过来,忙站了起来。因为一直坐着,身子也没怎么动过,起来的时候身子有些僵,竟是差点踉跄着摔了跟头。幸好芍药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了。
“何太医,四爷怎么样了?”沈桃然急急问道。
何太医叹了口气,不无严肃地说道:“四爷腰腹上受的剑伤有些重了,伤口很深,失血过多,虽然处理好了,可是前三天还是非常危险的,需得悉心照料着。老臣每日会来给四爷诊治的。”
沈桃然听了这话,眉头越皱越紧:“那他什么时候能醒呢?”
何太医沉吟半晌,道:“老臣也不甚清楚。不过四爷从小习武,身体强壮,应该能挺过这关的。还请珞王妃放心。”
沈桃然微微低了下头,道:“麻烦何太医了。王管家你安排人将何太医送回宫去吧!”
沈桃然在房门口又呆了半晌,这才反应过来,挥退了房里的下人,小心翼翼地将里间的门推开走了进去。她走得很慢,似是被人强迫着,只有她自个儿心里清楚她此刻的挣扎。
她走到床边,看着安静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炎珞,良久,终是叹了口气,坐到了床边。她伸出手将他的手轻轻拉住,自言自语般地开口了。“你说我该不该相信军医说的话?你说那不是解释的时候,回来便给我解释,如今又算什么?”
顿了顿,她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既然说要给我解释,那便不是真的了。你那样保护我,我也觉着不是真的,我……我的情感告诉我,你不会伤害我,你是……是那般爱我的,连命都能豁出去。”
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忍住哽咽,接着道:“可是……可是我的理智告诉我或许你只是演戏,可是我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好图谋的。你我从小相识,我……不该不信你的。我嫁于你那么多年,我……”
沈桃然已经语无伦次了,几度哽咽,终是讲不下去了。一时,房间里只有她低低的啜泣声。
皇上听闻了炎珞和沈桃然遇袭,炎珞重伤的事儿,大怒。在朝堂上勒令相关官员不日查出凶手。众位官员心里都直打鼓,要知道,这已经不是亲王第一次遇袭了。
上一次,还是炎萧带着玲珑私奔半道上遇到了黑衣人的袭击。查了许久,皇上也不知发了多少次怒气,仍是没有查出来。而上上次便是炎珞在金州遇袭,掉下悬崖,失踪了。
这一次,怕还是查不出来了。
而身在京都一处隐蔽院落的司林也是忍不住大怒了。他抄起一旁的旗盒向着单膝跪在地上的人掷去,叱道:“真是一群废物。”
旗盒正中那人的额头,那人却是一声没吭,反而恭敬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责罚?”司林眼里满是不屑。“因为你们几个废物,我安插在沈达明身边多年的人彻底暴露,却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结果。责罚你们,难道我精心布置多年的棋局就能挽回?”
那人低头不语,静静等着自个儿主子做出决定。
司林冷冷看了眼跪在地下的人,说道:“你该是知晓,我从不需要废物。你们这样,该是要浪费我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
那人明白司林已经做出决定,也没犹豫,就从衣兜里拿出了把匕首,直直地插入了自个儿心口。
管家适时出现,躬身等在一旁。
司林转身进了屋,从他的声音里辨不出他的喜怒。“将人处理干净了,真是个废物,死了还要糟蹋我的地方。”
那管家身子抖了抖,却是什么也没说,叫人来将这儿给清理干净了。这院子,又恢复了往昔的模样。 王爷,王爷,宠妻几何?